睿王端王皆是一脸忌惮的看着那块明黄色的布,一脸欲言又止。

倒是淮王,愣了一下,而后脸上涌起一抹缅甸,又或者是怀念。

而明黄的布上,越来越多的痕迹显现出来,斑驳的白色条条连在一起,竟成了一副地图

“快看,这是不是乾阳殿。”蓦然,底下有眼尖的奴婢大声叫道。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了过去,也没有人记得要斥责这个奴婢了。

果不其然,因为墨色愈发清晰,那埋藏在明黄中边缘地带的白色也逐渐显现,其中那一个小点点和周围的小点点的方向,可不就是乾阳殿和旁边几个宫殿的布局,一时间,所有人眼里都露出喜色。

“快点寻找啊,快点找啊。”群臣里有人激动的大喊,而后引起所有人的附和,一时间寻找的呼声响彻了乾阳殿。

慕容席婉抬起头,严厉的双目扫视过激动的群臣,而后沉重的点头,沉声道,“找!”

睿王和端王一脸莫测,没有说什么,淮王则有些激动,有些期待。

郁锦鸾悄悄退回人群,站在虞非清的身边,而后握住他有些湿的掌心,默然不语。

“你个小丫头,刚才担心死我了知不知道。”男子有些怨怒的声音在她耳边呐若蚊蝇的响起,只是其中携裹着的愤怒,却足以席卷整个乾阳殿。

“你,你不要生气嘛。”郁锦鸾有些尴尬的笑,方才放开他手的速度那么快,也是怕他拦着她嘛。

“能不担心么,你要是出了事情,我一定会不顾一切救你走的。”虞非清大掌湿漉漉的,其实都是因为担心她而惊出的冷汗。这是人生第一次如此惊恐,皆是因为这个小女人。

听到虞非清那句“不顾一切也要救你走”,郁锦鸾心里升腾起满满的感动,这个男人将她视若他的生命,他曾说过,没了她,他将无法活。

其实她也是,将他视若她的生命。没了他,她将无法活。

这时候,人群已经开始移动,慢慢的往明黄色地图上的地方进发,郁锦鸾被虞非清紧紧地箍在怀里,用他的铁臂替她挡住身边的拥挤。

郁锦鸾一抬头,便能看到他坚毅的棱角分明的下巴,心里就涌上一股满满的满足感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约莫走了两盏茶时间,一群人停在了冷宫的前面。

“冷宫,没搞错吧,怎么是冷宫呢。”有那不敢置信的声音自人群中传来,被慕容席婉狠狠地一瞪,瞪的消了声。

但是这句话确实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怎么就在冷宫了呢。

只是疑惑归疑惑,国玺还是要寻找的,当下便有那老太监在慕容席婉的示意下,轻轻地推开了冷宫的门。

“吱嘎”

冷宫本是收留被贬为庶人的妃子的,景文帝在位期间后宫虽暗斗也是层出不穷,但是因为慕容席婉手腕极其强硬,一直死死地压着几个兴风作浪的,是以这冷宫倒是未曾用过。当然,也有可能是景文帝不喜欢将妃子贬到冷宫,他最多也是降了妃子的分为罢了。

从景文帝登基至今已经二十六载,也就是说整整二十六年,这冷宫都了无人气,这大门,更是腐朽的像是要烂掉一样。如今被老太监这一推,更是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瞬便要倒地。

而随着大门被推开,冷宫里露出的样子,也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见那蒙满灰尘的木墙烂了一个又一个洞,窗户也更是一扇好的一扇坏的,四处都是蜘蛛网,地上蔓延着郁郁葱葱的杂草,已有小腿高。原本修的不错的走廊更是破烂的不堪入目,其中夹杂着一种时间的腐朽的味道,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往北几个房屋,竟然成了瓦砾碎片,像是被谁一掌击中了一般,将两件房子生生的打碎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人禀报?”慕容席婉威严的声音响起,让负责看守这里的老太监打了个哆嗦,而后忙不迭的对着她下跪,“娘娘饶命,那天小的听见一声响声,出来看就没有人了,而后小的寻思着冷宫烂了也就烂了,故此没有上报,求娘娘饶命啊。”

慕容席婉厌恶的看了一眼鼻涕眼泪都下来的老太监,扭过头却没有追究这件事情。

倒是人群中的郁锦鸾,不安的后退了一步,却被虞非清捉住了小手

“知道自己当初犯的错了吧。”男子低沉闷笑的声音响在耳边,郁锦鸾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这间房子,还真是她打碎的。当初刚升级功力,一时间没控制好掌力,这也不赖她嘛。

嘟起嘴,撒娇似得看了一眼虞非清,郁锦鸾便将注意力移到了人群最前面。

虞非清宠溺的看了她一眼,也将注意力移了过去。

此时慕容席婉已经在左右太监和宫女的陪伴下,踏进了冷宫。

才一只脚迈进去,她便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原本只是在外面观看,尚感觉不深。如今终于站在了冷宫之内,她才从内心升起一种极为恐惧的感觉,而后弥漫她的全身。

那是一种凄凉的,腐朽的,带着迷茫和绝望,带着死亡和怨恨的味道。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里都涌起了悲伤,涌起了绝望,涌起了难过。

蓦然,耳边一声大喊,所有人自悲伤中清醒,不明所以的互相望了望,却又同时恐惧了打了个,壮着胆子往冷宫里走。

而发出这个声音的虞非清,则紧紧地握住了郁锦鸾的手,浑身的境界极度提高。

又多了盏茶时间,所有人几乎将整个冷宫走了个遍,却依旧没有找到那个小点。

明明在明黄色的布上那么显眼,汇聚了所有白色支线的小点点,就是找不到。

“娘娘,这布不会是假的吧。”群臣中有人嚷嚷,将质疑的眼光放到了郁锦鸾的身上,“又或者七皇子妃瞎搞的吧,不仅没有找到真正的地方,还毁了这块布。、”

此话一出,便有人将不怀好意的阴沉目光放到了郁锦鸾的身上,犹如锋芒直刺在背,令郁锦鸾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突然,下一秒,一个人被打了出去,而后狠狠地吐了一口血,并几颗牙齿

。人也歪歪斜斜的靠在破旧的墙壁上,有出气没进气。

众人定睛一看,却是田正文的爱徒白远生,此刻他一身白袍染上了鲜血,配上那半死不活的表情,再想到此人往日里一张俊脸一身风度翩翩,倒真让人唏嘘。

“远生,你怎么了。”田正文有些担忧的冲他喊道。

“七,七,七皇子。”白远生撑了一口气,指着不远处的虞非清,艰难的突出他的名字,便轰然晕了过去。

众人猛然抬头,却看到七皇子板着一张脸足以和女人媲美的脸蛋,浑身寒气缭绕。

此刻他见众人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便缓缓的,冷然的说道,“本皇子的妃子,轮不到他人指手画脚。”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让已经够森冷的此地愈发森冷,所有人不自觉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以为深秋来临。

而虞非清身后的郁锦鸾,却微微湿润了眼眶。这一刻的虞非清,气场极为强大,站在她的面前,像是她的守护神,永远守护着她。

这样顶天立地的虞非清,才是她郁锦鸾最喜欢的最爱的最倾慕的。

感受到身后来自郁锦鸾欣喜的情绪,虞非清从来没有这样后悔过。

后悔自己以前没有勇敢的保护鸾儿,为郁锦鸾守护一方天地。后悔自己为了隐藏实力而选择忍让选择让别人为他的鸾儿出头。

这一刻的畅快淋漓告诉他,他以前都是错误的错误的错误的!

这一刻郁锦鸾的反应告诉他,其实她一直都是期待他这样勇敢的保护他的!

这一刻心中的悔意,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诉说。

可是时光不能回到过去,而今的他,只能愈发努力的守护他的鸾儿,守护他的宝贝。

转过身,他轻轻握住女子的双手,而后带着她,大步往前走。

所有的人,包括慕容席婉虞非轩,都是愣愣的,看着这一对璧人,在前面晃了几下,而后到了另一个地方似得

虞非轩反应最快,当下急促的跑过去跟在他们身后,一步一步的踩着固定步伐往前走。

淮王也反应了过来,跟在虞非轩的身后。

文武百官中不缺乏聪明人,当下也看出来蹊跷,而后一个跟一个的跟随着虞非清郁锦鸾夫妻俩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着。

不大会,整个地方便只剩下昏迷中的白远生,和两个照顾他的宫女了。

而先走的虞非清夫妻二人,已经来到了明黄布上令三王变色的地方了。

这是一个很优雅的竹林,和外面的冷宫截然不同,这个地方充满了勃勃的生机,遍布的绿色柱子像有人照料一般生长的郁郁葱葱,极为旺盛。

而在被竹林围绕的中间,便是一个简朴中透着磅礴大气建筑的房子,红色的砖瓦,粗圆的柱子,琉璃的地面。倒跟皇城的建筑一样,只是那房间隐约露出的一点布置,倒婉约的像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就在这时,虞非轩和淮王已经先后来到了这里。

虞非轩是一脸茫然,淮王却是一脸激动,眼里甚至有微微的泪意。

他并没有像郁锦鸾夫妻一样停顿,而是率先进入了那大气的房间。郁锦鸾等人紧紧地跟在他后面,也进入了房间。

门一打开,并没有方才冷宫门被打开时候的那种时间的腐朽破旧感,那清新的味道干净的窗棂,倒像是经常有人住在这里一般。尤其是那粉色的纱幔,干净的仿佛刚挂上去一般。

“这……这里有人居住吗?”虞非轩忍不住出声问道,因为惊骇,那如沐春风的声音隐隐透出紧张。

蓦然,淮王笑了,像是怀念,又像是感慨,而后缓缓的,像是坠入回忆般念道,“这是她的房间,真想不出来,大哥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能将这里保持的如此干净,如此崭新。”

淮王的面貌不如端王那么粗狂,也没有睿王那么俊俏,他的面容更趋于普通,平凡的像是个庶人

。只有那双偶尔绽放出精光的眼睛,证明他绝非庸人。

只是他那呢喃着的话语,却让在场的人都摸不到头脑。

就在郁锦鸾想张口问他的时候,身后传来嘈杂的喧嚷,将这里的安宁全部破坏掉了,却是群臣来到了。

淮王不满的皱眉,而后一挥袖率先走出了房间,郁锦鸾等紧随其后。

才走出房门,外面的声音便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先到来的四个人,期待他们能揭开这里的秘密。

而就在这个时候,睿王笑了,笑的那么痴狂,那么疯狂,那么……丧心病狂。

“哈哈,莲娘,莲娘,莲娘,没想到你死了,没有尸体就算了,连住的地方都被他用尽苦心给掩盖了,让整个世界再也没有你的存在,让整个世界再也没有你的痕迹。他真是好狠的心。”

大笑中伴随着歇斯底里,睿王白净的面孔上滑下阵阵泪痕,只是原本俊朗的面容,却好似老了十岁。

“二哥,不要难过了。”端王粗声粗气的走过,将随身的手绢递给了睿王。这引得了郁锦鸾的侧目,没想到大老粗居然喜欢用手绢……

这时,睿王好似笑的没了力气,竟然不顾形象跌坐在了草地上,怔怔的,也不说话。

倒是端王,叹了口气,看着慕容席婉,粗粗的声音中染上了哀伤,“大嫂,你可知道大哥为何偏爱莲花?尤其是血色的莲花。当年他几乎倾全国之力,搜找血色的莲花,最后得知大齐王室有血莲,便举兵攻打了大齐,逼得大齐立马进贡给他血莲。可是那血莲生长极其挑地方,培育了二十五年方才能挪移地方,今年才刚刚移栽到了大虞。大哥,是把血莲当命看啊。”

这话说的,让慕容席婉连连后退,最后险而又险的被身后的宫女扶着,才避免摔倒了地上,只是那声音,已然颤抖的无法言喻,“当年他登基之后便攻打大齐,这事情本宫也疑惑了很久,没想到竟是因为这血莲。而皇上的突然暴毙也令本宫深感疑惑,甚至疑心谁害死了他。只是如今连上三弟的这些话,本宫突然明白了。原来,原来至始至终都是因为这血莲,这血莲啊……”

声音凄凄婉婉,含着多少年的心酸

。本以为二十载的空闺深等是因为爱人心已不在,没想到最终败给的不是人,而是一朵莲花。这让她,情何以堪。

慕容席婉悲呛的连连后退,被虞非轩扶住了肩膀,却依旧低头啜泣,这样难堪,足以让这个强势了多少年的女子,悲伤到无以复加。

可就在这个时候,端王又叹了口气,低声道,“大嫂你也不必难过,其实你输给的,不是一朵莲花,而是一个人。”

“一个人?”慕容席婉惊讶的抬起头,连眼泪都忘了拭去。

端王沉重的点头,目光扫向低头不语的淮王,怔忪坐着的睿王,以及全部静静的聆听着的群臣,又叹了口气,“也罢,今天就讲出来了吧。皇兄已经去了,这件事情已经掩藏了二十六年,如今揭开也好,也好。”

又是两个叹气,端王拧着眉,将那段藏了二十六年的往事,徐徐道了出来。

当年先皇在世,整个大虞王朝繁荣昌盛,皇子们也是个个翘楚,其中以端王和景王,也就是景文帝,这两人最为出色。也是先皇最喜爱的两个皇子,个个才高八斗。

有一日,先帝忽然起了兴致,带着几个皇子微服私访,同时准备考察一下睿王和景王两个人谁更适合皇储的位置。

地点选在江南水乡,说来先皇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加上两个风度翩翩的皇子还没有侧妃,故此便决定去江南水乡,因为那里的女子最美最婉约。

然而这个决定,可谓是先帝最后悔的决定,倘若时光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选择去江南水乡,这样就不会遇到那个人了。

那是一个女子,很美,人称莲娘。她的美,达到了倾国倾城的地步,达到了祸国殃民的地步,达到了让人看了一眼便无法割舍的地步。

莲娘很美,爱唱曲儿,爱穿红衣。尤其是她穿上红色的裙子,整个人妖冶的像一枚倾国倾城的血莲。

这样的美人,自然吸引了皇子们的注意,尤其是睿王和景王,发誓非要得到这个女子不可。

可是这样的美人儿,却爱上了先皇,爱上了那个睿智的中年人

于是情况便混乱了,儿子爱上了美人,美人却爱上了爹爹。

先皇睿智一生,没想到最后却因为个女人和儿子发生了争执,尤其是他还不喜欢那个女人。

为什么说女人能祸国殃民?实在是因为美色的力量太大了,当时睿王便反了,只为了那个女人。而景王,则默默地帮助先皇对抗睿王。

就在这时,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莲娘委身给了景王,成为了景王的宠妃,这让睿王痛恨不甘,发誓要将莲娘抢过来。

因为睿王反了,自然而然的,先皇将王位传给了景王,成了景文帝。

最后的最后,睿王的兵被灭,先皇念着父子一场,将他贬到了边疆,守着那苦寒之地二十六载。

莲娘成功助景王登基,本应是景王的大功臣,却不知为何,在一个寂静的深夜,莲娘突然消失不见,连带着所有对莲娘有记忆的宫女太监,也跟着不见。

随后景文帝大动干戈,请来江湖术士,将莲娘居住的房间,用了道士术法藏了起来,这一藏,便是二十六载。

随着虞非清率先的进入,才将这隐藏了二十六年的房子,重现于世间。

而这之间,莲娘,先皇,景文帝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或许这只能当做一段永远埋藏的秘密了。

“唉,当年的事情,我也就知道这么多。还是二哥告诉我的,否则我都不知道,他们竟然有这样的事情。”端王苦笑一声,那粗狂的脸上浮现一抹格格不入的苦涩。

这时候,一个同样苦涩的声音你插了进来,却是淮王,“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无足轻重的人已经不存在了,父皇更是对我们几个下了严密的禁口令,如今过了二十六年了,不是看到这个房子,我几乎要想不起来这件事情了。”

是真的想不起来吗?其实不过是深深地埋进心底罢了。莲娘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梦,一个无法言说的梦,他是永远触及不到那样的美人的,所以只能将她放进心底,最深处的心底

“呵,我嫁给皇上三十几年,为他生儿育女,看着他从王爷变成皇帝,看着他从仅有几个侍妾变成后宫三千佳丽。谁知道到头来却比不过一个出现了短短几个月的女人,或者说,我从来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慕容席婉大笑,声音含着悲呛,泪更是簌簌而落。

想必她是爱着景文帝的吧,因为爱,所以才会伤心难过,所以才会泪流满面,所以才会渴望他靠近,所以才会知道真相后痛入骨髓。

郁锦鸾低着头,右手抓着虞非清的左手,而后微微抬头,大眼望着他,浓浓的情意在传递。

未曾想景文帝对血莲的痴狂竟源于多年前这么一个故事,想起他知道血莲凋零时候那疯狂的模样,郁锦鸾忽然有些可怜起来他。

爱了一个女人那么多年,到最后用来寄托相思的花也被亲生女儿抹杀,那心中刻骨的悲哀,真是难以想象有多浓。

可是,阿清的神情为什么有点奇怪,像是,忍着什么。

可是下一秒,郁锦鸾眨过眼睛再去看,虞非清方才的那种神情却没有了。她心中有些嘀咕,却没有讲出来。

转过头,她不去看场中有些凝结的状况,而是只身进入了方才进的房子,在其中仔细的欣赏了起来。

房子外面看着磅礴大气,里面却极为婉约,竟是些女孩子会喜欢的东西。粉色的纱幔,各种奇巧的玩意,还有那极为精致的梳妆台,可见当时景文帝为莲娘准备这个房间的时候,是极为用心的。

可惜,后来人就不见了。

郁锦鸾摇头,轻轻掀开了床幔,却在**,看到了两抹明黄。

她定睛瞧去,却是一块被黄布包裹着的玉石,和一个圣旨。

久寻不到的东西,竟然在这里!

她心中涌出欣喜,双手捧起两抹明黄,对着屋外大叫,“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外面所有的哭泣和叹气都在顷刻间戛然而止,下一秒,房间内被内心激动的群臣挤满了

“找到圣旨了吗?”

“找到国玺了吗?”

“圣旨上写的什么?”

“在哪里?在哪里?”

汹涌的问话铺面而来,郁锦鸾握着国玺和圣旨,有些呆愣的看着那狂奔而来的群臣,以及那数不清的对着她抓来的胳膊。

眼见着她就要被无数个手抓到,下一秒,一个宽厚的怀抱将她裹住,伴随着是汹涌而来的莲花幽香。

郁锦鸾抬头,看着紧紧抱着她的虞非清,裂开嘴,傻笑出声。

突然发现有你在的地方好安心,即使我不是全身心的戒备,也能肆无忌惮的做事情。

眼泪悄悄地落下一滴,浸在衣服里消失无踪,只是那愈发深厚的感情,说明了两个人愈发贴近的心。

或许,她可以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他了,郁锦鸾如是想到。

“走开。”虞非清怒吼一声,随后掌风扫出,将群臣一个个推的跌倒在地上,一时间,房间内都是躺着的人。

怒?他当然要怒,那么多男人居然对着鸾儿这么一个女子伸手,即使他们抓的不是鸾儿,但是也会碰到鸾儿的身体,这要让鸾儿以后如何做人。

一想到有可能发生的后果,虞非清就遏制不住的发怒,只用掌风扫倒他们,没有动手打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许是摔倒让群臣们清醒了许多,他们一个个默然不语的爬起来,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郁锦鸾,却没有再敢往前扑。

这时候,几位王爷也进了房间,群臣们倒是很识相,自动的让出一条路,让王爷和皇后走到最前面。

睿王似乎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只是从那偶尔闪现精光眼睛中发现,他其实一直都怨恨景文帝。

“圣旨如何写的

。”擦拭掉眼泪,慕容席婉又恢复了坚强,她不止是一个爱着景文帝的女人,她还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她要为了孩子坚强。

“我看看。”郁锦鸾这样说着,将国玺递给了虞非清,而后双手有些颤抖的打开了圣旨,轻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子非轩,品德才华颇有朕当年之风,亦有治国之才,故此将王位传于四子,望轩儿与兄弟友恭,孝敬长辈,顾爱万民,钦此。”

简简单单几句话,却掀起了极大地风浪。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呢,父皇怎么会将王位传给虞非轩这个只知道上青楼唱曲儿的人呢。”虞非扬有些失控,不可能啊,父皇明明很喜欢他,还说他有王者之风,怎么就将王位传给了虞非轩呢。

虞非律的脸色也极为阴沉,这段时间以来他都在是看戏,如今终于到了重要的时刻,他却不是圣旨上写的皇位继承人。那么这圣旨,真是不要也罢。

抬起头,他眼里掠过一丝狠戾。

就在这时,田正文颤巍巍的喊道,“老臣要亲自验圣旨,毕竟发现圣旨的只有七皇子妃,没有其他人。”

言外之意,就是怀疑郁锦鸾调换了圣旨,或者干脆弄了一个假的圣旨。

虞非清眉头一皱,却被郁锦鸾抓住了手。

而后她浅笑着看向田正文,声音清脆,“丞相愿意看就看好了,但是看完,可要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新帝啊。”

言罢,也毫不犹豫,将圣旨扔向田正文。

田正文双手捧过圣旨,旁边的大臣也皆是凑近一步,目不转睛的盯着圣旨。田正文右手轻轻打开圣旨,一字一句的念着上面黑色的字体,的确和郁锦鸾念的一分不差。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心中也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来寻找这圣旨了,有了还不如没有。

可是圣旨已经找到了,也已经念出来了,他甚至专门的摸了龙纹布,以及国玺真假,最后确定了这份圣旨,是真的

“真的还是假的啊。”尽管田正文的脸色已经苍白,郁锦鸾却咄咄逼人毫不相让的追问。

“真……真的。”田正文被逼无奈,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

“真的,你们还不赶紧拜见新帝。”郁锦鸾清脆的声音,却带着无形的气势,像一面大旗,横扫了大臣们。

而今,圣旨已出,国玺也找到了,新帝人选,是真的要确定了啊。

想到这里,有那些心本就不坚定的大臣忙不迭的下跪,对着虞非轩齐声呼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极高,响彻整个房间,也响彻了某些人的心里。

虞非轩皱眉,却已温声道,“众卿家请起。”

大臣齐呼,“谢皇上。”

只是呼声过后,一个有些森冷的声音响起,诡异的如同来自地狱,“四帝,这就真当自己是新皇了?只怕未必吧。”

郁锦鸾抬头,却只看到一个快速离开的背影。再环视一圈,发现虞非扬和虞非律都不见了。

“怎么办?他们怕是要来硬的了。”郁锦鸾有些紧张地握紧了虞非清的手,没想到最后还是遇到了这种局面。

“别紧张,先出去再说。”虞非清安慰的回握她的手,而后率先离开了这个被道士隐藏起来的地方。众大臣也跟随其后,鱼贯离开。

然而刚到外面,郁锦鸾便被外面的血腥之气震到了。她一抬头,便看到三个死不瞑目的尸身,却是白远生和那两个照顾他的宫女。

这,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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