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帝的眼睛顺着虞梅安的手绕到了郁锦鸾身上,那微微眯起的眼神,让郁锦鸾出了一身冷汗。想想自己之前做的,确实有些不太妥当,竟然敢挖皇帝的墙角,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可郁锦鸾就是郁锦鸾,她脑袋咕噜一转,一个脱罪的说法便想了出来

眼角瞄到景文帝欲张开的嘴,抢在皇帝说话之前,她猛地跪在了地上,还未说话,那婆娑的泪水便弥漫了整个眼眶。

“启禀皇上,臣女有错,不该想着,假如那般壮士被公主的辱骂逼得没了出处,让百姓们知道了对皇室有影响,因此而出头,以一个由头给壮士送银钱,保住壮士温饱。是臣女的错,求皇上降罪,求皇上降罪。”

言罢,她低着头,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了出来,溅在地上,成为一个又一个水花。

见状,原本打算责问郁锦鸾的景文帝,不由得深深敛起眉头,眯起了眼睛。

低下头,他低沉着声音道,“听你说,罗塞受到了公主的辱骂,出了什么事情?”

郁锦鸾微微抬头,眼神带着忌惮看了一眼虞梅安,又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景文帝,忙惊恐的摇头,“没有,六公主没有辱骂壮士,是臣女听错了,臣女听错了。”

这话,明着是为了虞梅安脱身,暗地里,却将她的罪行说了个清楚。

景文帝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虞梅安,“梅安啊,你何故辱骂罗塞啊,他为人过于忠厚但是又较真,你又不是不知道。”

虽然厌恶透了郁锦鸾这幅装白莲花的样子,但是父皇的问话还是让虞梅安心惊肉跳。她忍着背后涔涔的冷汗,梗着脖子道,“回父皇,儿臣没有,没有辱骂罗塞。儿臣只是让他抓刺客,可是他却不肯抓,儿臣便说了他几句,他就生气走了。”

“然后是安乐侯的女儿收留了罗塞是吗。人家是为了皇室颜面才主动收留人的,却被你说成挖走人,梅安啊,最近你愈发不诚实了。”景文帝低低的声音让虞梅安感觉到了一阵恐慌。

“儿臣,儿臣,儿臣没有。”被说的呐呐无言的她,低着头微弱道。

景文帝眼神略微绕过她的身上,神情带了几分怒意,“喔?那照你的意思,是罗塞不肯听你的话,你说了他两句,所以他生气走了?”

“是,是这样的。”虞梅安梗着脖子,依然嘴硬道

。素来霸道惯了的她,根本不想低头认错。

然而垂着头的她,没有看到景文帝眼里深深地失望,“梅安,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吗?”

“是,是啊。”心底有些虚的虞梅安嘴硬道。

蓦然,景文帝的声音变得有些高,他看着被宠坏的女儿,眼里掠过一丝疼惜和愤怒,“梅安,是谁教你说谎了,罗塞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吗?当年他为了报恩所以才来宫里做了侍卫,性格素来的耿直和较真改不掉,如果不是你说了过分的话,以罗塞固执的性格,根本不会说走就走的!”

抬头畏惧的看了一眼满脸愤怒的景文帝,虞梅安缩了缩肩膀,终于不得不低头认了错,“是儿臣没有说实话,是儿臣的错,那罗塞,是被儿臣骂走的。”言罢,看着景文帝有些缓和的脸,便壮了壮胆子略微放大声音道,“儿臣,儿臣知错了,是儿臣不该,儿臣以后不敢了,一定不敢了。”

“恩,知错能改,这就好。”景文帝满意的点头,毕竟是最为宠爱的女儿,能宠着还是宠着的。

蓦地,他想起什么似得转过头看着郁锦鸾,“方才喊什么刺客不刺客的,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终于到了重头戏,郁锦鸾心中暗附,面上却无辜茫然,“啊,刺客?臣女不知道啊,难道皇宫里有刺客吗?”

虞非律拧起眉毛,看着郁锦鸾,神情有些不耐烦,“你这刺客还真会装,方才不是你刺杀梅安么。要不是她命大,此刻早就死了。”

言罢,他单膝跪地,对着景文帝磕了一个头,郑重道,“求父皇明察,给受到惊吓的梅安一个说法。”

旁边的虞非清深深地皱起眉头,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郁锦鸾,却没有看到一丝焦急或者慌张。有的只是,那深邃的眉目,以及淡淡的神情。

不知怎么的,虞非清就放下了担心。他怎能忘了,他的小鸾儿,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女子呢。

果不其然,下一秒,郁锦鸾跪在地上,神情凄苦,“若是在御花园看了一会子花就算刺客的话,那臣女认罪,求皇上降罪。”

言罢,双手搁置地上,额头紧紧地抵着地面,整个人仿若气息全无的死尸,唯有那隐隐的啜泣声,向人诉说着她的委屈

眼见着刚才自己极为欣赏的大臣之女,如今戚戚惨惨的趴在地上等死,慕容席婉不干了。

她先是一挥衣袖,走到了景文帝的身旁,声音淡淡不怒自威,“皇上,这姑娘臣妾喜欢得紧,可莫要误会什么,让哀家少个喜欢的女孩儿,更何况,她之前和乐安在一起,之后和我在一起,又怎能去做那刺客!”

景文帝摇摇头,皇后说的有理有据,再说郁锦鸾也不是那随便的宫女能抓捕了,她毕竟是侯府嫡女。于是,他只能有些歉意的看着素来疼爱的六女儿,“梅安,说话要讲证据。锦鸾是安乐侯唯一的嫡女,父皇也不能随意给定下罪名啊。”

虞梅安不甘的咬着下唇,冲动抬手想打郁锦鸾,却被虞非律紧紧地拽着手。

郁锦鸾被慕容席婉亲手扶了起来,她受宠若惊的看着皇后娘娘,眸中浮现浓浓的感激。

能在危难时候帮助她的人,她都记得。

旁边的虞非清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而后随着虞非轩一起,陪在皇后娘娘以及郁锦鸾身后,相视淡笑。

“好了,生辰宴正式开始。”慕容席婉一声令下,所有人以极快的速度放好了吃食,虞乐安破涕为笑,眼里却掠过浓浓的狡黠。

她邀功似得看向一个冰冷淡然的男子,似乎在说,看我演得好吧。

男子冷冷撇过郁锦鸾低着的头颅,唯有熟悉的人方能看出,那双冷清的眸子里所带着的淡淡宠溺。

——

“小姐,小姐,快点起来。”帐外传来听双急促的呼唤,郁锦鸾懒懒的翻了个身,就是不愿意起来。

都怪银面血莲,昨晚非折腾她,结果好晚才睡,结果早上都起不来。

“小姐,再不起来,成衣铺比赛就要迟了。”帐外,听双着急的跺着脚,神情苦闷。

小姐啊小姐,赖床分时候吧,成衣铺的比赛就要开始了,你不在,一切怎么进行啊

还在迷瞪中的郁锦鸾一听到“成衣铺比赛”这两个字眼,立马像打了鸡血似得蹦了起来,撩起昨晚剩的茶水便泼在脸上,以求清醒,“要迟了还不快些喊我起来,真要是因为迟到出现失误,我们哭都来不及。”

瞪了听双两眼,郁锦鸾以飞快的速度穿衣洗漱,吃了几口早点,便赶往鸳鸯楼。

“小姐,衣服东西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二小姐进来呢,初青已经去了鸳鸯楼布置,马车再快一点的话应该不会迟。”车厢内,听双安慰着郁锦鸾。

此时此刻,郁锦鸾恨不得直接啪飞银面血莲,非得闹非得闹,迟了才跟你没完。

“快点。”伸出头,她急躁的对着车夫吼道。

“好嘞,小姐坐稳了。”车夫清脆的应了,双手连连抖动鞭子,马车疾驰。

紧赶慢赶,终于在宣布比赛开始之前到了鸳鸯楼,大门开的刹那,所有人的眼都花了。

但见晨光照耀中,一个不施脂粉的红衣少女静静的站立在门中央,阳光细腻的照过来,映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竟能看清那细细的绒毛。

此刻她微扬嘴角,如玉般的脸颊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带着淡淡的笑意,红润的小嘴更是晚起可爱的弧度,还有那嘴角偏下的一个淡淡梨涡,让她恍若下凡的仙子,晃花了众人的眼睛。

郁锦鸾笑意盈盈的将场地一一扫过,一眼看清了整个鸳鸯楼的布置。

进门便是一条红色的毯子道路,极为温馨。毯子的那头便是一个极为宽阔的台子,看那上面遮着的朦胧纱布,想必那就是展示衣服的台子。

而在毯子的两侧皆是满满的座位,此刻那座位上坐着的都是衍都的名门子弟以及那商贾之人。

鸳鸯楼分三层,第三层没有对外开放过,第二层倒是一个个较为宽敞的单间。郁锦鸾眼力极佳,透过那薄薄的窗户她看到里面隐隐跳动的身影,想必上面必定是那有权又有钱的人吧。

淡淡的笑了笑,郁锦鸾迈开步子来到了一楼一处视野极好的地方,看着恭敬的站起来的成海,她浅浅一笑,“成掌柜辛苦了

。”

虽然成衣铺连着三年得到第一,可成海毕竟没权,故此也只能在一楼得一个最好的地方。

郁锦鸾倒是没有嫌弃,直接坐了下来,身后冬卉书琴听双站成一溜,皆低头不语。

趁着鸳鸯楼的人还在准备时间,她扭着头,四处查看着,不经意看到了一张俊朗带笑的脸。

“小姐。”白蔚然呢喃道,双眼贪婪的打量着那个红色纱衣的女子。

近来安乐侯府连连出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他无法光明正大的去关心她去呵护她,所以只能默默地替她打点一切生意,做着她想做的一切。

郁锦鸾也看见白蔚然了,对于白蔚然的成衣铺,郁锦鸾偶尔给些图纸,却不是经常给,所以白蔚然的成衣铺成绩并不是特别好。

但白蔚然也不在乎这些,他本就是靠酒楼等生意赚钱的,成衣铺不过是种附属罢了。

如今能在这里看到她好好的,相信这边是白蔚然此行最大的收获了。

蓦然,有“铜锣当当当”的响,一个声音浑厚的男子大声道,“大虞王朝成衣铺比赛现在开始。”

言罢,那粉色的纱帐慢慢的掉落,露出里面精美的成衣出来。

“哇,好美啊。”这里还是不乏些少女贵妇的,此刻看到那些精美的衣服,个个都忍不住惊叹出声,恨不得立马将那衣服穿在身上。

郁锦鸾仔细的欣赏了一边那些衣服,确实很美。

商人讲究开门红,以及压低轴。

这最开始的,以及最后的,都是比较好的。

这时,一个曼妙的女子似乎从天上慢慢飘落,而后降在了台子上。

她面容只算一般美丽,只是那出尘的气质令人不得不多看她几眼,而后她一开口,那如出谷黄鹂婉转莺啼般的声音,让所有看客恍然大悟

好一个婉转妙音,好一个魅惑之音。

郁锦鸾不禁对着鸳鸯楼的东家奇妙的心思拍掌惊叹。

用再美的女人,也抵不过那些商人对衣服的热爱,反倒不如用那声音极其好听的女子,既不惹贵妇心烦,也不抢夺了衣服的风头。

此刻那女子柔声道,“下面,请我们鸳鸯楼的姑娘们,为大家展示成衣铺的衣服。”

言罢,她双掌拍了几下,便有那缓缓地琴声响起,接着就是一排排的姑娘们走了上来,轮流的展示着身上穿的衣服。

那些衣服,或惊奇,或素净,或妖娆,或朴素。各有千秋,郁锦鸾轻轻押了一口茶,目不转睛的欣赏着上面各式各样的衣服,不时地做一下点评。

成海恭敬的坐在一边,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切。

就在衣服展示了没多大会儿的时候,初青悄悄的来到了郁锦鸾的跟前,她轻声道,“小姐,奴婢查到了,左边那个单间里面就是二小姐定下的。大概不一会波斯商人就会出来,而咱们的衣服被安排到了最后面,和二小姐的前后连在一起。”

听着这些话,郁锦鸾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在最后面?不是说在前面吗?”

初青低着头,声音有些愧疚,“原是在前面的,结果因为二小姐的衣服在后面,而她对鸳鸯楼又强调了好几次在后面,所以奴婢才自作主张,将咱们的衣服也安排在了后面。”

“这样啊。”郁锦鸾点了点头,收敛了皱褶的眉间,“也可以的,我只是担心有别人做的变动,既然是你做的,那就没事。”

“小姐。”初青感动的眼眶微湿,她的小姐有多不信任人她知道的,没想到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她竟然信任了自己,这是一种对自己的肯定!

狠狠地拭去了眼中的泪水,初青下定决心,这辈子即使死掉,也要护得小姐安全无虞。

台上的第一阶段展示已经接近尾声,那声音好听的女子又飘落了下来,对着聚精会神的商贾贵族门笑道,“第一阶段已经展示完毕了,虽然按照以往的例子接下来是展示第二阶段的衣服,可是今年呢出现了一个特例,就是有波斯商人也报名了我们大虞王朝的成衣铺比赛,根据众多成衣铺东家的商议,决定第二阶段展示波斯商人的衣服,请大家仔细观看异域风情的衣服喔

。”

言罢,她拍了拍手掌,慢慢的下了台。

而后整个鸳鸯楼,响起了一种奇怪的音律,不像琴声那么细腻,也不似箫声那么孤寂,反倒充满了浑厚的感觉,却并不难听。

伴随着这奇怪声音,一溜高挑的,长着金色的头发,碧色的眼睛,穿着暴露且奇怪的女人走了出来。

“波斯人,你看,波斯人。”有那五年前参加过成衣铺比赛的人,激动的大叫了起来。

郁锦鸾也瞪大眼睛,看着这奇怪的人类以及衣着。

“暴露却舒适贴身,不似咱们大虞王朝的柔美婉约,波斯人的衣服透露着一股狂野的味道。”郁锦鸾一边押着茶水,一边淡淡的点评。

成海拧着眉头,神情郑重,“倘若不是有小姐,怕今年的第一名又要被这波斯人拿走了。”

郁锦鸾笑着摇摇头,她也不过是窃取了前辈子所看到的后世人们的创意罢了,无法和这些真正巧思妙构出美丽衣服的人相比。

很快,波斯人的衣服展示完毕,但整个鸳鸯楼内讨论的声音却此起彼伏。

有那崇洋媚外的,“波斯人衣服好好看喔,今年的第一估计是他们的了吧。”

也有那忠贞爱国的,“又要被波斯人夺走第一名,真是好气愤。”

更有那处变不惊的,“最后赢得,一定是咱们大虞王朝。”

白蔚然这句话一出,周围人纷纷侧目看着这个俊俏的公子,他自信的抿嘴一笑。有那个人在,这第一名,怎能花落他家。

楼上的波斯人满意的看着自己衣服造成的轰动,其中一个男子不屑的昂起头,用阴阳怪气的声调说道,“你们,大虞王朝的人,是比不过,我们的

。”

虞非清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没有发言,只是那素来冷清的眸子里,也隐隐的藏了几分期盼。

楼下,展示完了波斯人的服装,又展示了几轮服装,终于到了最后一轮。

那声音好听的女子站在台上,神情激动,“最后压轴的一轮衣服,个个都是极好的,大家仔细看。”

言罢,音律又响起,一阵阵的淡香飘了过来,一众明显比先前姑娘出色的女子,个个身穿精致异常的华服走了出来。

为首的衣服,长长的喇叭袖,袖子上围了一层浅粉色纱帐,身下的裙子不是横着层层叠叠的,而是竖着层层叠叠的,比送给皇后的那条,秀气有余,贵气不足。

然而这正是郁锦鸾要的效果,她看着紧跟着的第二个浅黄色同样喇叭袖围着淡黄色纱帐,横着层层叠叠的裙子,不由得笑了。

郁锦雪,终于到了这个时刻,看你我,到底谁赢。

因为两件衣服的排列太接近,所以只一眼,所有人都看到这件相似度非常高的衣服。

因为鸳鸯楼的规定,每个成衣铺的东家,只能拿一件衣服来参加比赛。而鸳鸯楼的话信誉度非常高,那么唯一能解释这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的裙子的答案,就是有人盗用。

“楼主,有人盗用衣服。”底下有男子大声呼喊,将整个鸳鸯楼带动的非常乱。

“够了。”蓦然间,那声音极为好听的女子走了过来,大声喝止了起哄,“请大家听三娘说一句,有人盗用,鸳鸯楼自会查清,现在请所有的客人安静一下,允许鸳鸯楼查出真相。”

楼上左边雅间的窗户被缓缓打开,郁锦鸾那张端庄大气的面孔露了出来。

她看着楼下悠闲的喝着茶水的郁锦鸾,恨恨的道,“郁锦鸾,你的死期到了。真想知道,当你发现你的底稿在我手里的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因为出现了盗用事件,所以鸳鸯楼大门紧闭,所有的人都保持原来的位置,不能走动

。整个台子上是严密紧凑的氛围。

蓦然,那个叫三娘的女子站在台上,环视一圈,而后淡声道,“我希望这两件裙子的东家都能上来一下,可以吗?”

郁锦鸾浅笑,很爽快的放下了茶杯,轻巧的走了上去。

而后没过多久,郁锦鸾也自楼下姗姗而来,上了台子。

此刻,两个美得各有千秋的女子站在一起,竟成了此刻焦躁的鸳鸯楼里的一抹景色。

郁锦鸾虽然倾国倾城,但眉目略显稚嫩。郁锦雪不够美丽,却胜在端庄大气。

两个女子,如同芍药跟玫瑰的比拼,惊艳了众人。

三娘是个女子,只是略微惊艳后便对着二人点头,而后脆声道,“因为衣服相似度过高,所以需要两位拿住各自的底稿,来证明一下自己是这件衣服的原有主人。”

郁锦鸾懒洋洋的打个哈欠,仍然不甚在意。

郁锦雪则冷笑着,从袖里掏出一份纸,递给了三娘。

三娘拿过底稿后匆匆离开,半盏茶后方略带歉意的看着郁锦鸾,“抱歉,小姐,这份底稿是真的。”

“哈哈哈。”听到这话,郁锦鸾还没说什么,旁边的郁锦雪便忍不住笑了,“六妹妹,想不到你竟偷了姐姐的稿子,还不多做点修改,只换了颜色就放了上来,真真是蠢极了。”

底下客人哗然,“好像是亲姐妹。”

三娘也有些怔楞,茫然的看着郁锦鸾。

郁锦鸾也不低头,只浅浅一笑,对着三娘解释道,“我堂姐。”

三娘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原来是堂姐妹啊,不知谁偷了谁的稿子,竟弄成了这种局面。

看着郁锦雪狂妄的笑容,郁锦鸾也不禁笑了,“二姐姐,你太自信了。偷了鸾儿的衣服,竟然连底稿也不放过,所幸鸾儿做这套衣服,不是为了比赛。”

“不是为了比赛?你什么意思?”许是已经栽在郁锦鸾手里太多次,郁锦雪不禁警觉的问道

“哈哈。”这次轮到郁锦鸾仰头大笑,她看着郁锦雪疑惑的目光,扭头对着楼上单膝跪地,大声道,“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直到房间里传出一句威严的,“免礼。”才如梦初醒的跪下磕头。

“吱嘎”正对着台子的雅间门被打开,慕容席婉穿着郁锦鸾上次送给她的紫色华服,款款的走了出来。

“禀皇后娘娘,锦鸾送您的衣服,您穿着可还好?”郁锦鸾站起身,又对着楼上做了一个楫,方才恭敬问道。

“鸾儿有心了,这衣服美的紧,在坤婉殿放了几天,今日终于穿上了,本宫甚是欢喜。”淡淡的声音传来,慕容席婉面上浮现淡淡的笑容。

皇后娘娘,您真配合。

郁锦鸾在心里感谢了一声慕容席婉,而后她转过头,看着呆滞的郁锦雪,神情诡异,“姐姐,这底稿,究竟是您从哪里来的呢?”

其实不用她问,方才皇后娘娘一站出来,所有人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看向郁锦雪的眼神里,就带了几分不屑,“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就不干人事儿。”

“是啊,偷窃别人衣服和底稿,还妄想陷害别人,真是坏透了。”

“谁不知道鸳鸯楼对待盗用衣服的极其严厉啊,这下好了,她的坏心思都用到自己身上了。”

“这样的蛇蝎女子,亲堂妹都算计,可不能娶回家啊。”

台下有只言片语传来,郁锦雪紧紧地握着帕子,脑中不敢置信的轰鸣。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紫儿,紫儿不是说一定会成功么,怎么会这样。

闭上眼吗,她知道,自己毁了。

“这位小姐盗用别人的图纸,取消比赛资格……”耳边传来阵阵嗡鸣,郁锦雪两眼一黑,倒在地上,之后的任何事情,都不知道了

郁锦鸾看着脚下的女子,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这场比赛,愿就是为了打败郁锦雪,至于那波斯商人么,她眼神微微后转,给成海递了一个眼,成海忙不迭的上了台。

“三娘姑娘,我们将换一套衣服参加比赛,不知可以吗?”

“换一套?”三娘愕然的看着成海,而后想起那被盗用的底稿,想着换也未尝不可,便点头道,“待三娘跟主子商量一下。”

楼上雅间,三娘恭敬的低着头,声音婉转如莺啼,“主子,方才那件事情已经查明,但是被盗用的东家要求换一件衣服进行比赛,您同意吗?”

男子冷冷的身影被阳光倒影在窗棂上,他用后脑勺对着三娘,声音冷冷,“换就换吧。”

三娘应声离开,临走之前,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男子冰冷的背影,暗自揣测这鸳鸯楼的楼主,究竟是何人。

快速的跃到了台子上,三娘对着还在台上等待的成海点了点头,“楼主同意了,你们的衣服可以拿出来了。”

成海扭头,看到身后的郁锦鸾点头,便从初青的手里接过了一个包袱,而后将包袱交给了三娘,“这就是我们用来比赛的衣服。”

三娘接过衣服,转身交给一个美丽的女子。

很快,女子穿着衣服走了上来,郁锦鸾看着那身桃粉色的衣服,眯起了眼睛。

这是一件来历极其大的衣服,源自于三十年后,一场轰动几个国家的成衣铺比赛。

而郁锦鸾,恰巧利用了前世的记忆,盗取了这件衣服的构思,又用了十几日,苦思敏想,添加了些许自己的感觉,方才制了这件衣服。

看着底下人或惊呼或惊艳的目光,以及波斯人诧异的不敢相信的眼神,郁锦鸾笑了。

她知道,这一次成衣铺的比赛第一名,已经握在了手中

二楼雅间,虞非清眼神清亮的看着台上的衣服,神情终于有些些许的动容。

而后,他看着旁边失态的波斯人,神情又恢复了冰冷,只是那一字一句中,带着的自豪让波斯人羞愧的无地自容,“我们大虞王朝的衣服,可比得了你们波斯人的衣服?”

低垂眼眸,他看着台下伸着懒腰的小女人,嘴角挂上温暖的笑意,“小鸾儿,你真棒,为师为你骄傲。”

楼下。

眯了眯眼睛,郁锦鸾伸个懒腰,看着外面暖暖的阳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终于告一个段落了,想必郁锦雪会死寂一段时间吧。

对于人来讲,那越是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成功变成了失败,就越是难以忍受。

而在此次几乎是必胜的把握之下,却意外的得到了失败的结果,以郁锦雪高傲无比的心性,必定会遭受极大地打击。

这一切,都要感谢紫儿。

想起紫儿,她这才记起,之前拜托过白蔚然查过紫儿的身世,如今不知道查的如何了。

恰巧,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唤,“小姐。”却是白蔚然匆匆而来。

“小姐,我查到了那紫儿的身世。”才刚刚停顿在郁锦鸾面前,白蔚然便激动的说道。

“她家原是哪里?可有什么亲人还在世?”郁锦鸾不禁奇怪的问道,白蔚然是那种不太露出各种情绪的人,如今这么激动的情绪,难道是那紫儿的身世所不同?

她不禁深深地好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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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伴们,对不起,今天脚肿了,接着又胃痛加拉肚子,搞得马上十一点半了也还差两千字,为了避免断更,陌陌决定先传上来八千字,明天会把那两千字补上!爱你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