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紫儿她是我那被拐走的妹妹啊。”紧紧地攥着拳头,白蔚然激动的几乎要掉下眼泪。

“你的妹妹?”说到这里,郁锦鸾方想起,当初请白蔚然出山的条件之一就是为他找到妹妹,可叹自己找了三年也没有找到,倒是一次误打误撞,让他找到了

“你可确定,那是你的妹妹?”性格有些多疑的她,凝眉问道。

白蔚然忍着眼眶里的泪水,连连点头,“是我妹妹没错,她身上有个胎记,跟当年我妹妹一模一样,性格经历,甚至连长相都能看出当时的影子。”

“恭喜你,终于找到了妹妹。”欣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郁锦鸾面带笑容,轻声说道。

白蔚然连忙点头,想起自己那妹妹吃过的苦,又不自觉心疼的拧起眉毛,“紫儿受了那么多苦,我以后定要好好补偿她。”

“方才的事情还要感谢紫儿,你替我带一声谢谢。”想起自己先前逼着人家投靠自己,郁锦鸾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紫儿都已经知道了,她还要您原谅她曾经为虎作伥呢。”白蔚然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毕竟自己妹妹曾经差点害到自己的主子。

摆摆手,郁锦鸾浅笑,“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如今我的那些敌人已经被打压的不成气候了,等我找到那幕后之人,或许,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似在和白蔚然讲话,却又似在喃喃自语,郁锦鸾信步走向外面。

抬首望着蓝蓝的天空,她嘴角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

——

鸳鸯楼,台子上,三娘激动的宣布了本次比赛的第一名,正是郁锦鸾的那件衣服,夺去了状元之位。

二楼,虞非清素来清冷的眼眸里含满了笑意,他回首望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波斯人,不急不缓的说道,“五年后,尊驾可以再来比试。”

波斯人缩了缩脖子,却没有说什么。

这时,有女子快速的跑了过来,附在虞非清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他眉头一皱,吩咐那名女子好生招待波斯人,自己则快速的跃了出去。

七皇子府,张嘉瑞满脸焦急坐立不安,来回走动。

他一边将手背在身后,一边焦急的喃喃自语,“皇子,七爷,七大爷,您快点回来啊,这都出大事儿了,严重的大事儿啊

。”

话音未落,男子低沉干净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出什么事情了?”

张嘉瑞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是虞非清一路用轻功赶了回来。他像见到亲人似得扑了过去,神情极为激动,“七爷,七皇子,七大爷,您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我可就要急死了!”

虞非清皱着眉头将险些扑进怀里的某男拨开,后退两步以免他再次黏上来,方沉声问道,“究竟怎么了?”

张嘉瑞从怀里掏出一个白手绢,仔细的擦掉了不存在的眼泪,方悲切的讲起了前后因果,“七爷,皇上近几年身体愈发不好,连带着人也……有些晕了,最近大皇子和二皇子又有动作了,西南边陲的淮王也跟着有了异动,大齐王朝蠢蠢欲动,如今咱们是王朝内外都不安宁啊。您给出个主意啊,这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啊。”

听完张嘉瑞的话,虞非清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他们又不老实了?父皇如今还活着呢,便因为得到那个位置而不择手段了?这样的狼心狗肺,即使父皇去了,这天下也不能落入他们手里。”

张嘉瑞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由得在旁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三皇子与世无争,况且他也没有助理,必定是被排出在皇位之外的了,五皇子手握重兵,肯定会成为他们抢夺的对象,四皇子虽然一直没有表露过野心,但是皇后长子的身份注定了他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包括七爷您,也是其他人的眼中钉。近来您要小心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管怎么说,只有活着才有争夺的资本。”

虞非清拧着眉点了点头,嘉瑞说的这些他也自是知道的,即使看过了那么多兄弟残杀的故事,但当事情真的来临到自己眼前,他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超凡脱俗的心态。无法安静的去看完这一切,然后像个过路人一般离开。

其实从他成为七皇子的那一天起,眼前这不可避免的一幕,就是注定了的。

人,一群被贪念控制的生物。为了争夺权力,金钱,美色,而互相残杀。

他低头,紧紧地看着掌心,微微抿起的嘴角,带着苦涩的弧度。

蓦然,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略显稚嫩的声音,却是九皇子虞非影

“你们这群侍卫,我找我七哥,你们干什么呀,拦着我做什么,快点放我进去,我要找七哥,你们拦着我是不是有毛病啊。”虞非影气呼呼的说道,他伸长了双臂对着两个侍卫一阵乱抓,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得到。

“呸,为什么不让我进。”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他抬起看着内室门的眼神掠过一丝诡异。

听着那孩子气的话语,虞非清淡淡一笑,慢慢的踱步走到外面,“让他进来吧。”

闻言,两个衣服几乎都被抓烂的侍卫终于挪开了钢铁般坚硬的身子。

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个侍卫的背影,虞非影不满的撅起嘴,“七哥,你的护卫干嘛阻挡我。”

“不是阻挡你,而是我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来。”低着头看着这个最小的弟弟,虞非清淡淡的道。

“这样啊。”虞非影抿着嘴点头,身子快速的在虞非清跟着晃荡了两圈,直到男子警觉的抬起眼睛。

“什么味道?”

“哈哈,香不香啊,七哥。”虞非影弯起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虞非清,故意晃动身体,让香味散发的更加匀称,“这是母妃给我的,对身体好。”

不知为何,虞非清总觉的他说‘对身体好’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些诡异。

想了又想,他决定先让嘉瑞去安排事情,当下便道,“嘉瑞,你去跟文之说一下最近的情况,要他注意下江湖动向。”

张嘉瑞神情肃然的点头,匆忙离去。

看着外面伫立的两个侍卫,虞非影紧了紧手中握着的东西,心内掠过一丝犹豫以及忐忑。

究竟要不要做,究竟要不要做呢。

“香料?静嫔娘娘还给你做这个。”虞非清眯起眼睛,身体突然略过了一丝不适。他皱起眉头,想用体内的灵气化解了那股不适,却意外的发现居然提不起灵气。

警觉的绷起身子,他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

蓦然间,有刀刃反射的外面的阳光刺来,他条件反射的闪开,凭借着身经百战得来的对危险的敏感,他躲过了两次刺杀,方看清楚那持着刀刃的人。

“非影,你做什么。”冷冷的怒喝,他素来冷颇为疼爱的九弟,眼底深处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伤痛。

“对不起,七哥,我也不想害你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我都是被逼的。他们要你死,我,我只能这样做。”言罢,虞非影闭上眼睛,双手握着匕首,狠狠地刺了过去。

这一次,虞非清没有躲开。

刀刃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膛,紫色的鲜血瞬间迸了出来,他咬着牙,使了一个幻术,方让那紫红色的血,看色和鲜红色没有差别。

虞非清握着匕首,呆愣愣的看着虞非清惨白的侧脸,忽然崩溃似得大哭,“七哥,七哥,我下不去手,你不要怪我,生死由天吧。”

而后,他抹去脸上迸溅的鲜血,丢掉手里的匕首,便匆匆的从窗子跑了出去。

虞非清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身影,终究是没有唤护卫杀了他。

感受着胸口慢慢凝结的伤口,他倒吸一口气。幸好身体有那自愈能力,否则此刻无法提起灵力的他,岂不是要流血流死。

歪歪的靠在椅子上,虞非清闭目养神,正准备将气息运一个周天,稍稍恢复些灵气。那不知名的香气,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散功散,虽说无法散去灵气修为,但是也会令他相当一段时间内无法提起灵气。

双手合十,虞非清渐渐开始入定。

双眸紧紧地闭着,冷清的脸庞因为没了那双令人一看便冷到了骨子里的眼神,而稍显得有了几分柔和。

然而正在打坐入定中的虞非清,却慢慢的蹙起那双英气的眉毛,甚至连光洁的额头都冒出了汗水。

一切只因他本应该是漆黑一片的眼前,却慢慢的浮起一个雾蒙蒙的场景,在那个场景中,一个美的倾国倾城的女子,单薄而无助的躺在地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的张望着,樱口里轻轻地呢喃着,“师父,师父你在哪里,师父,鸾儿好怕

。”

蓦然间,一个长长的剑伸了出来,从女子的背后狠狠刺下,女子口吐鲜血,瞪大双眼缓缓倒地。即便是已经气息全无了,她那双无神的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看着他的方位。

“噗。”那种场景太可怕,虞非清生生的将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并被迫从入定中清醒了过来,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摸着左胸腔狂跳不停的心脏,他竟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糟糕,鸾儿有危险。”

他猛地一跃而起,不顾刚愈合又被他挣烂而流血的伤口,拼命提起仅剩的灵气,往记忆中的方向赶去。

鸾儿,千万不要出事,我不能没有你。

——

密林中,郁锦鸾一盏茶前还在悠闲的和侍女们一边讲话,一边说着江湖朝堂上的各种新鲜事情。

一盏茶后,她已经伫立在一群黑衣人的包围里了。

冷冷的环视着周围一群不怀好意的人,她嘴角扬起冷冷的笑意。

原以为敌人已经被打击的没了精气神,没想到竟然还有工夫折腾这种事情。看来,是打击的还不够吧。

“呵呵,是谁让你们来的啊。”浅笑着摩挲着手指,郁锦鸾像在自家花园里赏景一般自在,轻松。

“你不用管。”为首男子凶神恶煞的说道,露在外面的眼睛上一道道的疤痕证明了这人穷凶极恶的身份。

“你们要杀的是我,那被杀死之前,总有权利知道是谁要杀我啊。”无辜的撇撇嘴,郁锦鸾自认这个要求不过分。

谁知对面的人根本不跟她讲道理,直接大喝道,“到了地下问阎王去吧。”

话音未落,已经一刀劈了过来,看着那劈的位置,赫然是要一刀劈烂郁锦鸾的头颅啊

郁锦鸾自也不是吃素的,她看着对面男子软硬不吃的模样,双目中忽然涌起浓浓的戾气。而后抬起手,掌心浓重的灵气拖住了劈过来的刀,身子则猛地上跃,两脚拼命一蹬,将凶恶男子狠狠地踹了出去。

男子被踹出去之后,在空中做了一个后空翻,而后单膝跪地,唇边有一丝血迹露了出来,浸透了黑色的蒙面。

男子伸手抹去了血迹,神色阴狠的看着郁锦鸾,“没想到你这小妞真有两下子,不过也别妄想靠这些逃出生。你敢踹伤老子,老子待会就让兄弟们一人上你一遍,让你生不如死。”

冷哼一声,郁锦鸾面不改色的听着男子恶毒下流污秽的话语,声音淡淡,眉目却充满了嘲讽和不羁,“想杀死我,就拿出你的本事来吧。”

男子被激怒,猛地站了起来,持刀又来砍,不出意外的又被郁锦鸾一脚踹了回去。

就这样来回三四次,男子终于恼怒,他右手举着刀,左手冲着身后的蒙面人大吼一声,“大家伙上,将这群人乱刀砍死。”

身后的黑衣人大吼一声,便持刀砍来,场面陷入了混乱。

郁锦鸾颇为担心的看了初青等几个一眼,却看到几个丫头已经抢夺到了剑,并且开始厮杀了,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扭过头,她专心的对付黑衣人。

双手积蓄灵气,一次一掌过去,便炸死了几个黑衣人,几掌过后,便已经无人敢靠近她的身边了。

那蒙面老大见状,咬咬牙,又冲了上去,“贱妇,受死!”

郁锦鸾恶狠狠地蹬他一眼,毫不犹豫的还了回去,“你才贱,你是最贱的人,当别人的狗,贱狗!”

说着话,郁锦鸾手里也不慢,她先是捡起一根黑衣人掉落的铁剑,接着猛地将剑一转,刺向男子的双眼,手速狠辣。

男子见状,一个后空翻躲过了双眼的灾难,却没躲过肩膀的伤。

铁剑狠狠地刺进了男子的肩膀,他不由的哀嚎了一声

看着男子凄惨的模样,郁锦鸾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她双手用力,将铁剑从男子骨头里拽了出来,那迸出的鲜血,溅了她一脸。

男子无力的倒在地上,郁锦鸾没有任何手软,她手起刀落,剑尖从男子咽喉划过,看着男子死不瞑目的双眼,她冷笑一声,转身又加入了厮杀。

“砰。”刀剑被打落的声音,郁锦鸾抬头,看到听双因为护着初青,而被一把剑直直的指着鼻尖,眼见着鲜血即将迸出,她猛地跃了过去,打断了那根利刃。

“快点冲出包围。”她对着初青大声道,敌人数量非常多,根本不是五个女子能全部杀得了的,为今之计是冲出包围,而不是跟敌人死磕到底。

初青点头,和听双冬卉书琴四个人并在一起,一边打一边往外闯。

蓦地,郁锦鸾感觉到了身后一股剑气,她猛地回头,堪堪躲过剑气,却有一缕头发被削断,飘落在地上。

摸着被划出一道血痕的侧脸,郁锦鸾眼神中迸出凶狠的光芒,对着对面的蓝衣男子凶狠的扑了过去。

手,连番扭转,坚硬的剑被灵气灌冲,被她生生的挥舞成了带着剑花的软剑,连带着剑尖旁边的空气都出现了肉眼看不见的震荡。

对着男子的左胸膛,郁锦鸾出手狠辣毫不留情,直直的刺了过去。

男子瞪大眼睛拼命闪躲,却依旧被刺中了左肩,鲜血长流。

只是他往后倒下之前,手里的长剑也直直的冲着郁锦鸾的胸口刺了过来。

“小姐,小心。”旁边正在招架黑衣人的初青,惊恐的瞪大眼睛,失声尖叫。

她猛地跃了起来,在郁锦鸾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猛地挡在了郁锦鸾跟那个间中间。

“噗”,剑尖刺入胸口的声音,还有绿衣女子软软倒下的场景。

“初青。”郁锦鸾瞪大眼睛,嘶吼。

女子胸前出现一个大口,剑被她自己拔落在地,汩汩的鲜血流了出来,初青看着安然无恙的郁锦鸾,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小,小姐,你,没事,真好

。”

这么多年,郁锦鸾又一次尝到了泪水的味道。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眼眶里的**,不让它滑落。右手则抚上初青的脸颊,声音沉痛,“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相信我可以躲开呢。”

初青摇着头,感受着越来越少的血液,她勉强露出一个浅笑,“纵,纵使有那么一丝危险,初青也不愿意,让小姐来承受。”

“别说了。”狠狠地制止了她说话,郁锦鸾含着泪,对着围绕着身旁,个个眼含泪水电额三婢道,“守着我。”

三婢点头,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击。

郁锦鸾转过脸,双手飞速移动,一股股灵气被她打入初青的身体里,“初青,别睡,看着我,不要说话,保持体力。”

“不,小姐,你让我说。”虚弱的抿嘴,初青虽然痛的已经说不出话,但依旧扯出安慰的笑容,“小姐,遇见你是初青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不论是从前有些刁蛮霸道的您,还是现在聪明古灵精怪的您,我都一直把您当做我最亲的人,在初青心里,您的地位已经超越了爹娘。您找师傅教初青武功,把初青当做姐妹一样看,初青受欺负了您会帮初青讨回来公道,会因为担心初青的安全而故意把初青撵走,会因为初青受伤了而流泪担心,初青觉得这样就够了,已经足够死而无憾了。小姐,不要哭,不要难过,初青唯一难过的,就是无法继续服侍您了,但是听双她们会好好照顾您的,您要好好的,初青会一直守护着小姐。”

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郁锦鸾终于忍不住红着眼眶大吼,“够了,我不允许你死,你不可以死掉!”

言罢,她双手动的速度愈发快,一股股灵气不要命似得往初青身上灌。

因为失血过多,这次初青的伤明显比上次郁嘉澜的伤棘手很多,可是看着那逐渐凝固的伤口,郁锦鸾眼里还是略过了一丝欣慰。

看着已经晕死过去的初青,她从袖口中拿出晶莹剔透的小瓶,沾了一大堆药膏便抹在了初青的伤口上

郁锦鸾伸手,用袖子擦掉额头的汗,心里涌上一丝高兴,这下初青应该没事了吧。

然而就在她刚刚有了些微松懈的时候,一把蓝色的剑,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鸾儿。”一个男子嘶吼的声音响起,郁锦鸾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一个人狠狠地撞在了她的身上,并替她接住了那把剑。

虞非清瞪大眼睛,看着胸口上那把应该属于他二皇兄的剑,看着迸溅而出的紫红色血液,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在陷入黑暗中的前一秒,他的心里是满满的庆幸。

总算,总算来得及,总算他的鸾儿没有事情。

郁锦鸾几乎愣在那里,她呆呆的看着这个素日冷淡异常的七皇子,嘴角挂着满足,昏迷在自己身上,突然觉得异常头大。

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竟有人给自己挡剑,还个个伤的极为危险。

眼光忽然触及那紫红色的血,她的手猛然间颤抖起来,左右观察了发现没人注意这里,方捏了一个幻术,将紫红色血液变成了红色的。

只是她心里,是满满的不平静。

他究竟是师父,还是自己的同类人?

蓦然,又有剑袭来,郁锦鸾发了狠,一个气流击过去,将那剑劈碎的同时,也将那持剑的蓝衣男子打伤。

蓝衣男子捂着肩膀坐在地上,看着一手持剑,一手握成爪状的女子神色阴狠的走过来,不由得瞪大双眼,惊恐的后退了几下,“你,你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你们伤了我的人,还想我放过你?这可能吗?”几乎从牙缝里迸出这些字,郁锦鸾恶狠狠的看着蓝衣男子,双眸冒火。

“你,你不要过来,我是二皇子,你知道杀害皇子是什么罪名吗?”蓝衣男子害怕郁锦鸾动手,惊恐的撤掉了脸上的面罩,故作硬气的看着郁锦鸾。

“二皇子?二皇子,不是我杀了您,是这黑衣人误杀了您,到时候,锦鸾会昭告天下,二皇子是个助人为乐的好皇子的

。”狰狞的笑着,郁锦鸾恶狠狠地扭着脖子,手中举起长剑,冲着男子的咽喉,狠狠地刺下。

然而预料中的鲜血狂喷没有出现,一把长剑挑开了郁锦鸾的铁剑,并将其击的粉碎。

郁锦鸾双眼通红的扭头,却看到了满脸严肃的罗塞。

“罗大侠,敢问您要做什么?”梗着脖子,郁锦鸾克制住手的哆嗦,轻声问道。

罗塞有些愧疚的转过头,看着她,神情纠结,“俺也不想救他的,可是俺欠皇上一条命,如今救了他儿子,俺就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了,姑娘,你就手下留情吧。至于那些黑衣人,俺帮你杀干净。”

言罢,颇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郁锦鸾。

郁锦鸾气结,可当她看了一眼失血过多的初青和虞非清的时候,心内闪过一丝遗憾。

她知道,现在是无法杀掉虞非律的了,因为初青和七皇子的情况刻不容缓,必须得到治疗,否则……

而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咬了咬牙,她对罗塞点头,“这里就交给罗大哥了,我带着侍女们先走了。”

言罢,对着听双等人招呼道,“你们扶着初青和七皇子,上马车。”

有那黑衣人欲阻拦她们,却统统被罗塞打断招式。

马车疾驶,郁锦鸾通过窗口看着罗塞矫健的身影,她不得不赞叹。光会功夫是没用的,有时候打斗经验,会比功夫更重要。

车子很快行驶到了一处宅子面前,郁锦鸾叹口气,还好早先让白蔚然帮她购买了个宅子,否则如今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听双收拾床铺,冬卉去请大夫,书琴烧水备好东西。

郁锦鸾将七皇子放到了主屋,毕竟是个皇子,还是为了救自己而受伤的,总不能随便放厢房。

初青则被放在了第二主屋,因为伤口已经凝结,所以由书琴给她擦拭下身体外的血污

很快,大夫被请来,先是给七皇子诊治了,开了药,又给初青看了身体,确定没事,只要修养就可以了,郁锦鸾方才放下心内那股担忧。

窗外阳光正盛,郁锦鸾又给初青输了点灵气,看着她稳稳地睡着,方才来到主屋,虞非清躺的**。

得益于紫红色血,早先大夫来看病的时候,他的伤口便已恢复如初,只是那原本红润的嘴唇,变得苍白无力。

郁锦鸾原是站在床边的,可是连连输出的灵气令她感觉到一阵阵眩晕,便有些困倦的坐在了床沿,反正这里也没别人,不怕损闺誉什么的。

慢慢的,她原本有些萎靡的神情,被一股味道吸引而变得精神。

仔细的耸动着鼻子,她闭上眼睛,仔细的闻着,而后猛然睁大眼睛,因为惊恐,连那瞳孔都变的大大的。

这,这竟然是莲花香,那独属于那个人的莲花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这里,除了她,就只有……

她低着头,紧紧地盯着昏迷中的男子,神情诡异。

慢慢的,她凑近了他的身前,强忍着心中狂跳的心脏,她的小手,放在了他的胸前,开始摩挲起来。

蓦然,她自他怀里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咬着唇舌,耐着心里的激动以及不安,她将那个硬硬的东西掏了出来。

银白色的东西,上面绘着血红色的莲花,这是一张郁锦鸾多么熟悉的面具,熟悉到了骨子里!

而今,这个面具居然从一个皇子身上找到,这代表了什么!

郁锦鸾跌坐在床沿,失神的看着虞非清的脸,双手不自觉的颤抖。

慢慢的,她拿起面具,轻轻地覆盖在了男子的脸上,看着那熟悉至极的面孔,眼泪簌簌落下。

原来你竟是个皇子,却对我苦苦隐瞒,是因为要娶嫡妻,还是另有苦衷?

不对,如果他是师父,为什么能受伤虚弱至此?

郁锦鸾凝眉,拉过他的手,将身体里所剩无几的灵气,缓缓的输入他的身体

“灵气好好的,却无法自愈?”郁锦鸾皱眉,看着虞非清那样虚弱的昏迷着,她心里委实是心疼,如今她不知道怎么救醒他,只能尽量的输给他灵气了。

这样想着,郁锦鸾一手拉着虞非清的手,一手吸收着外面的空气,就这样充当着中间人,不断的给虞非清输送着灵气。

足足两个时辰,郁锦鸾终于支撑不住,狠狠地晕倒在了榻上,在她昏迷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了男子微微颤动的眼睫毛。

虞非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异常舒服,充盈的似乎用不完的灵气,以及早就愈合完全的伤口,让他整个人除了因为缺血而显得面色比较苍白之外,其他方面与正常时候无异。

倒是郁锦鸾,整个人完全虚脱的不行的样子,让他心疼的不能自抑。

将女子轻轻地抱在怀里,他又开始将已经恢复的灵气输送给她。

到底比她功力深厚,只一会,女子的皮肤便恢复了红润,整个人的气息也趋于平稳。

蓦然,虞非清身体猛的一僵硬,他看着自己身旁一个银白色绘着红色莲花的面具,不由得起了满满一后背的冷汗。

鸾儿她,她都知道了。

心内是满满的苦涩,只因为不是自己向她说的,而是她自己发现的。这多让他恐惧,恐惧她会离开他,会生气,会气愤,会不理他。

然而这些都不是他能接受得了的。

轻轻抚着郁锦鸾的秀发,虞非清心里突然又安定了。不为其他,只因为,在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她还能为了救他而虚脱,这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温柔的吻上她的额头,虞非清素来冷清的眼里,是满满的温柔

“鸾儿,我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也只能属于我。”虞非清轻轻呢喃着,属于他的霸气,逐渐的苏醒。

郁锦鸾清醒的时候,便听到了这句霸道的话语,她原本红润的小脸,霎时变得像充血一般,红的吓人。

“你走开,骗子。”慌乱的爬起来,郁锦鸾使劲的推开他,害羞的背过身,不敢去看虞非清的眼神。

“不,我不走。”霸道的贴过去,霸道的抱住她,霸道的语气,霸道的吻。

虞非清比往常更加狂野的吻着她的唇,那拼命的撕咬,似乎是不出血不罢休的感觉。

郁锦鸾抵抗了几下,终究是抵抗不住那股沉迷的感觉,任他为所欲为了。

两个人在房间里亲吻,撕咬,虞非清偶尔会抓一下她的小胸部,逗得她咯咯笑,然后又猛地吻上去,一直到天色将晚。

“小姐,小姐。该回府了,不然夫人要担心了。”门外,听双轻轻地扣着门,脸颊红红的道。

虞非清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女子,轻轻地晃醒了她,“鸾儿,鸾儿,该回府了,不然怕是要出事。”

虽然他也很舍不得她,但是虞非清是知道轻重的人,再不回去,郁锦鸾就该倒霉了。

再说了,只要娶了她,和爱人共度良宵还远吗?

虞非清幽幽的笑了,或许该将计划和鸾儿说一下了,他如是想到。

揉着惺忪的睡眼,郁锦鸾不满的从睡梦中醒来,嗔怪的看了一眼虞非清,“好困啦,不想动。”

“小懒虫,再不醒,你祖母可就找来咯。”当初刚接触她的时候,便调查过她所有的资料,她祖母不喜欢她,处处找她茬的事儿,虞非清自然也知道。此刻他便拿这个来吓唬她。

谁知道郁锦鸾不屑的一撇嘴,“那个老妖婆,离她的死期不远了。”

无奈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虞非清无奈的笑,“你打算怎么做?”

郁锦鸾摩挲着下巴,脑子苦思冥想

。当她的眼神落到虞非清的身上时,瞳孔猛地一亮,“有了,我要给我亲爱的祖母和二叔大人,送一份超大号的礼物。”

虞非清笑着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听着她在耳畔絮絮叨叨的说着她的计划,眼角染上一丝丝的笑意。

他的小丫头,真是个厉害角色。

“好了,我知道了,明天一定配合你。”轻轻地拍了拍小丫头的头,虞非清依依不舍的将她送到了马车上。

因为初青受伤未愈,便留在了这里,由虞非清拨来人手照顾她,对外宣称被派去做事儿了。

坐在马车里,感受着这一天从喜到悲到怒到感动到绝望到难过到惊喜的所有情绪,她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感觉不真实,又似乎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直到马车停在安乐侯府门口,她依旧还在雾里沉浮,然而一声厉喝,让她跌出了现实。

“大胆逆女,天黑了方才入家,说,你去哪里了,是不是跟野男人厮混去了。”那苍老的声音,那恶毒的语调,那恨不得郁锦鸾死的人,分明就是郁锦鸾的那个祖母——周氏。

抬起眼睛,郁锦鸾不屑的一笑,就会抓这些东西来污蔑她,有意思么?

还是,上次的伤又好全了?

“祖母这话说的可不对,锦鸾今天去参加了成衣铺比赛,还拿了第一名,为王朝争了光,还打败了一个盗用衣服的人,这种好事儿,怎么到了祖母嘴里就成恶行了?莫不是祖母对锦鸾和皇后娘娘说话不满?还是对大虞王朝不满?”

郁锦鸾一边说着话,一边咄咄逼人的走近周氏,眉目凌然。

许是那次受的伤实在太严重了,周氏的心里明显有了阴影,她看着郁锦鸾盛气凌人的眉目,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一退,便将那身后的郁锦雪给露了出来。

郁锦鸾冷笑,我说怎么一直无声无息呢,感情在这里等着我呢

忽然,郁锦鸾收敛起了那凌人的盛气,并且微微弯起了嘴角,露出她非常温婉的样子。并且她放低了声音,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喊道,“你还好吗?”

然而,这明明是一副甜美温婉的样子,周氏却像见了鬼一般尖叫,她疯狂的嘶吼着,尖叫着,将郁锦雪推在了前面,试图挡着郁锦鸾的脚步,“你,你别过来,不是我害死你的,你,你都死了几十年了,还不放过我吗。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看着周氏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样子,郁锦鸾的眼里闪过一道讽刺的目光。

早先一旦她抿嘴微笑,周氏就非常惊恐的看着她,而后结合她几次的反应,郁锦鸾断定周氏害过一条人的命。而且这个人的身份,肯定非比寻常。

像周氏这般心狠手辣的人,肯定没少残害人,但能让她这么恐惧的,必定有极高的身份,说不定,曾经还和她很亲密呢。

想通了这个关节,郁锦鸾就故意做出温婉可人的样子,且用非常温柔的声音,以及平辈论交的语调对她说话,果真吓得她屁滚尿流。

可是那个人,为何像极了自己?

郁锦鸾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然而此刻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看着被周氏退出来当挡箭牌,并且满脸无辜的郁锦雪,柔柔一笑,“二姐姐,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身后是惊慌失措神经质似得乱吼的祖母,身前是笑里藏刀阴狠毒辣的堂妹,郁锦雪的脸色显得极为糟糕。

在鸳鸯楼吃了那样一个亏,并且自己名声败坏殆尽,郁锦雪怎能甘心,可是思来想去没有什么好法子报仇,只能撺掇了祖母,在门前一定要给她个难堪。

可是,祖母居然疯掉了,这般嘶吼尖叫,这么疯狂激动,她又如何再指望周氏给自己撑腰。

看着郁锦雪想甩开周氏,却甩不掉的样子,郁锦鸾眼里冒出一丝狠毒的笑意。

闹吧,笑吧,疯狂吧。你们只有今晚了。

郁锦鸾笑眯了眼睛,从郁锦雪跟前轻飘飘的走了过去,“二姐姐,看好祖母啊,别伤到你那如花似玉的脸蛋,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

嫁?嫁得出去?如今她郁锦雪的名声几乎可以说是尽毁,她还能嫁给谁!

郁锦鸾看着郁锦雪连连脸色的脸颊,不由得又笑了,一句话刺痛别人心扉的感觉真好。

周氏经过一阵子的疯闹,已经筋疲力竭的倒下了,身边的惜玉和胡妈妈扶着她回了安寿堂,独留郁锦雪孤零零的站在安乐侯府大门前。

似没有看见这个堂姐铁青的脸色一般,郁锦鸾径直捂着嘴笑,“喔,对了,堂姐名声已经毁了,根本不存在嫁不嫁的出去的问题,除非嫁给贩夫走卒,否则,二姐要一辈子当老姑婆咯。”

这话,是愈发刺耳了,郁锦雪狠狠地攥着拳头,内心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她狠狠地呼出一口气,声音僵硬,“妹妹管的太宽了,这些事情不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家该说的吧,还是妹妹已经不是闺阁女子了。”

这言外之意,是说郁锦鸾跟男子野合,失了贞洁的象征。

听着郁锦雪的话里有话,这郁锦鸾的眸子闪了闪,随即用欢快的语调道,“姐姐说得对,锦鸾还是个孩子,还不算女子,姐姐真聪明,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确实,她不过十三岁多点,还未及笄,不算女子。

郁锦雪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气死。她冷冷的瞥了一眼郁锦鸾单纯无辜的笑脸,心内的怒火熊熊燃烧着,倘若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掐死郁锦鸾。

郁锦鸾,你最好祈祷永远别落单,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郁锦鸾看着郁锦雪因为生气,而不停起伏的胸部,以及那不时闭上调节心跳的双眸,微微一笑,率先离开,身后三婢跟着。

走了大概几步,郁锦鸾清脆的仿佛孩子般的话语传来,“我明天要去五里亭那里,你们都别跟来,也不要告诉别人喔,我想偷偷的去。”

话音落到郁锦雪耳里,让她的心思猛地一动。握起的双手慢慢的松开,她心内,一个恶毒的计划已经形成

这是一场捕鱼的游戏,只是到最后才知道,谁是那钓鱼者。

看到目的达成,郁锦鸾欢快的去了简烟阁。看着安好的双亲和兄长,她抿着嘴。或许,师父的另一个身份,也许要派上用场了。

——

早晨,起床。

看着三个丫鬟身边缺失的一个空位,郁锦鸾深深地叹了口气。

幸好初青无恙,否则她会恨死自己。

穿上衣服,洗漱完毕,她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几个婢女,“你们不要跟我一起,有非常大的危险,我不想你们跟我冒险。”

“不,小姐,您一个人去更危险,有我们在,好歹能挡一下。”听双眼里含着泪,不肯放她走,“初青能为您死,听双也能的,您不能抛下听双。”

书琴和冬卉一样眼含泪水看着她。

无奈的扶着额,郁锦鸾认真的冲三位丫头解释,“昨晚我都说了啊,今天我要去五里亭,自己去!”

“可是我以为您是说笑的。”听双含着泪,就是不肯放郁锦鸾走。

昨天的场景太可怕,她多么怕那样的事情再上演。

抿着嘴,郁锦鸾虽然感动于三个丫头的衷心,但是这样下去,同样会耽误了她的事儿的。

想到这,她的语气不禁严肃了起来,“我让你们在家是有用意的,因为郁锦雪会带人来翻我的东西,如果你们不在,我的东西少了怎么办。所以,你们要在府里帮我看好东西,行吗?”

听双咬着下唇,终于无奈的选择了看门的事情,“小姐你放心,即便是听双死,也不会让人碰小姐的东西的。”

“好样的,等我回来。”拍拍听双的肩膀,郁锦鸾深深地看了一眼三个婢女,而后快步的走了出去。

在她做上轿子走上去五里亭的路没多久后,秋霜鬼鬼祟祟的从门后跑了出来,而后快步的进了石岩院,对着院子内的一家四口恭敬道,“回老爷,太太,小姐,少爷,奴婢看见六小姐出去了,是自己一个人,没有带任何随从以及丫鬟

。”

“好,好。”听到这话,郁博岩抚掌大笑,神情得意,“这下她可跑步了了,先宰了她,再把大房一起收拾了。”

“是的,老爷,这小贱妮子还敢对我顶嘴,在她死之前,一定更要狠狠的掌嘴。”童氏也是高兴的眉飞色舞,神情兴奋。

倒是郁锦雪,冷静的抬起头看着郁嘉文,“哥哥,这一次请的杀手怎么样?可别跟上次似得,被人杀的连尸体都找不到。”

“放心妹妹,这次的杀手绝对是顶级的,人数也比上次多多了。这样那郁锦鸾还不死,她就逆天了。”冷冷的笑着,郁嘉文整个人的神色阴沉无比。

一家四口,相对而笑,却没人注意,角落一个小丫鬟匆忙的跑进来罗姨娘的院子。

再说这马车的郁锦鸾,还在百无聊赖的坐着。

蓦然,车门帘微动,像是一阵风吹过,她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冰冷俊朗的侧脸。

当那侧脸的主人看到她的时候,就像火源燎绕了冰山,瞬间温暖如春。

“鸾儿。”轻轻地将他拉入怀里,虞非清厮磨着她的腮边,将呼吸打到她的耳朵上。

“别闹。”拍掉他不安分的大掌,郁锦鸾全神贯注的倾听着外面的声音,以及车夫的动静。

蓦然,车夫大叫一声,从车上掉落,重重的摔落在地上。郁锦鸾撩起小窗口上的帘子,一眼便看到了眼前的五里亭。

只是在她看着亭子的时候,一枚尖锐的头上泛着蓝色光的利刃,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的眼前。

躲都躲不及。

------题外话------

1w2我虚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