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玉华宫里出来,苏嫣脸上的倨傲不见了,反而是惊惶失措的表情。

“娘娘,皇上会不会起疑?”

“你怕什么?就算皇上起疑又能怎样?为了和燕国的友谊,皇上断不会为难你。”

梅妆笑的魅惑人心。

对于她来讲,应付这些古人可是绰绰有余。可惜,梅妆猜的透表面的风起云涌,又怎能猜的透与自己欢爱半宿的男人心。

午后的雨,愈发的瓢泼了,雾霾遮住了半边天,雄伟的殿宇在雨幕中有着朦胧的诗意美。

凌月夕静静的站在花廊上已有一个多时辰,斜风细雨,沾湿了她的裙角。

玉黛将金色的大氅披在凌月夕身上,低声劝阻:“娘娘,进去吧!”

“小林子回来了吗?”

“还未回,按这个时间,想必也是在路上了。”听到回话,凌月夕的目光再次飘过屋顶,掠向远方。

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想法设法保得萧墨珏全身而退,哪怕辞官隐退,也要护得他周全。

没等到小林子,倒等来了萧溯瑾。

萧溯瑾没有乘龙撵,在安培撑开的伞下步行而来,金黄的软靴全湿了,身上也淋了细雨。

远远的,两人均发现了对方,两双目光同时交汇。

‘夕儿,既然答应留在朕的身旁,绝不能食言,否则,朕宁愿毁了你!’

‘萧溯瑾,不要让我失望!’

走近了,萧溯瑾先安培几步,在雨中小跑到了凌月夕身边,握住她冰凉的双手,责怨道:“你体质弱,怎能站在这里!”

“皇上怎么……步行过来了,身上都湿了,快进去换衣服。”

她原本是要问怎么过来了,一想到昨日的不愉快,便转了话。

凌月夕拿出一套衣服放在萧溯瑾面前道:“这是我设计差人到民间做的衣服,虽比不上宫里的华服,穿着却是极舒服。”

“你去哪里?”

萧溯瑾见凌月夕要走出去,纳闷的问道。

凌月夕面上一囧,低声道:“我让玉黛伺候你换。”

萧溯瑾一路走来,斜风细雨不但弄湿了朝服,连亵衣都湿了一大片,凌月夕想要躲避开。

豁然,萧溯瑾似乎明白了,邪恶的一笑,拽住了凌月夕的手,故意气恼的样子瞪着她。

“哪有妻子不给丈夫换衣服的道理,我就要你给我换!”

这样的萧溯瑾,眼神清明,略带孩子气,总让人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凌月夕也会在这样的萧溯瑾前很轻松。

“我……我手笨,不会给别人换衣服。”

“没关系,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萧溯瑾爱死了凌月夕这幅小女人害羞的模样,白皙的面颊上透着淡淡的红晕,就像刚褪下青涩的蜜桃。

萧溯瑾一副非你换不可的耍赖表情,凌月夕怕再拖下去会着凉,只得妥协。

朝服倒是不繁琐,里面的亵衣却是小盘扣,因为紧张,凌月夕弄了好半天才一一解开。

倒不是没见过萧溯瑾**的上身,只是如此近距离的贴在身旁,又被他火热的目光牢牢锁着,凌月夕面颊发烧,急急忙忙将新制的亵衣给他穿上。

“这是什么材质,竟如此柔软,真舒服!”

萧溯瑾由衷的赞叹。

这件上衣用了平整光滑的小玉扣,衣料柔软,领口和衣襟上用金线绣着一朵朵小雪花,很是雅致。

“是用棉花和桑蚕丝混成的面料,全天下,只有这一套衣服。”

“就像全天下只有一个夕儿!”

萧溯瑾双手环上凌月夕的腰肢,俯首凝睇着她,含情脉脉。

“真贫!好啦,快换上裤子。”

凌月夕伸手取过长裤搭在萧溯瑾胳膊上。

“以后回到寝宫不用再穿的正式,这套衣服得体高雅可外穿。”

“你帮我穿,这个不会弄。”

啊?

凌月夕又羞又惊,气恼的瞪了一眼,却见萧溯瑾盯着手中打开的裤子一筹莫展,眉头紧锁,似乎真的很为难。

也是,凌月夕废了好大劲才设计成古今结合的款式,去掉了抽绳,用扣子代替,而且还设计了**,萧溯瑾当然要纳闷了。

“这个开叉是做什么的?”

萧溯瑾再次语出惊人,凌月夕鼓着腮帮吐出一口气,暗中只骂自己多什么事,结果是非得像教小孩一样。

“你穿上就明白了!”

凌月夕乘萧溯瑾心思放在裤子上,连忙挣脱了疾步走出内殿。

看着落荒而逃的凌月夕,萧溯瑾脸上有了浅浅的酒窝。

虽然没见过这样的款式,但也不至于真的不会穿,刚才,是故意逗凌月夕,没想到一向聪明如她,也会上当!

“呵呵呵……”

萧溯瑾想着适才凌月夕窘迫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

穿好裤子,萧溯瑾果然明白了这叉口的意义,不禁莞尔。

小林子已经回来了,着急的在殿门口转来转去,玉黛也是神色凝重。

“你见着摄政王了?他怎么说?”

凌月夕着急的问道。

小林子看了一眼玉黛,摇摇头低声回禀:“奴才被管家挡在了府外,摄政王带话让娘娘不必费心,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糊涂!”

凌月夕眉头紧锁,呢喃一句。

也是,她怎么忘了依萧墨珏的个性,又怎会进宫急急为自己辩解?

“这么说,你也未见到东溟候?”

“回娘娘,王府的管家说东溟候已经回了淮安。”

凌月夕听了,闭目一声叹息。

这么说来,萧墨珏根本没有采纳自己的建议。

玉黛挥手示意小林子下去,自己馋了皇后娘娘劝慰道:“娘娘不必担忧,皇上英明,定会查清真相,换摄政王一个清白。”

凌月夕没有答话,她是知道萧溯瑾是一位英明的君王,可是,她已经不能确定萧溯瑾对萧墨珏,会不会公正。

三分担忧七分落寞,一转身,见萧溯瑾立在屏风处,冷冷的望着自己,只是一刹那,他含笑带情的走了过来。

难道刚刚是错觉?

凌月夕愣怔之际,萧溯瑾已经揽上她的肩膀,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或许,宸妃说得对,在面对强敌时,不能有恻影之心,更不能瞻前顾后。

“夕儿,谢谢你如此周到。朕来这里时,满怀心事,烦躁不安,这会儿,却什么也不愿多想了,只想和朕的夕儿静静地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