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之上,城守夫妇表现得十分的热情,一扫那日憔悴的神色,眼里都带上了笑意。

“卓大夫,攀儿能得你医治,实在是他的幸事,以后如果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我一定鼎力相助,来,我先敬你一杯!”城守夫人举杯,豪爽的说道。

卓文清微微抬起酒杯示意,而后一饮而尽,其爽快的模样,让城守夫人笑得十分的畅快,直赞他的仗义与洒脱。

再满上一杯,这一次,城守夫人看向了李瑶:“李大夫,来,我也敬你一杯,咱们同为女子,能得如此专一的夫婿实在是幸事一桩,祝愿你与卓大夫也能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相濡以沫,共渡一生!”

李瑶就知道会这样,城守夫人身上自有一股江湖儿女的爽快之气,李瑶虽然不怎么会喝酒,但是也确实不好推辞了去,而且她还是挺欣赏这看似柔弱实则刚强的城守夫人。

“熙儿,你也敬二位大夫一杯,如果不是他们,你弟弟这辈子可能就。。。。。。。”话没有说完,不过这其中的意味足以让人体会到。

何云熙也不是大家闰秀一枚,从她可以独自一人抛头露面去请来名医便可看出来,所谓有其母便有其女,因而她举杯喝酒的模样与城守夫人简直是一个模样。

李瑶与卓文清再次喝了。

大约是把人张中元无意之中给晾了,城守哈哈笑着:“张大夫也是少年豪杰,如此年轻便有着一身不俗的医术实乃难得,来来,我敬你一杯,他日你回去之时记得代我向张太医问好,当年曾在宫中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说起来当时他正在诊治一位贵人急症的模样至今令我记忆犹深哪!”

说的便是二十年前何城守高中武状元之时的事情了,年代太过于久远,其实他都记不得了,只模模糊糊记得当时是有一位姓张的太医因为救治一位贵妃不力,被打了板子,说来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太医令呢。

张中元不明就里,只觉得一直被忽视的他终于有人记得他的好来,于是举杯上前与城守来了个面对面的碰杯,笑着说道:“何伯父的话我回去之后定会为之转达,小子年纪尚轻很多地方如有不懂的,还请何伯父赐教。”应对自如,看上去就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偏偏日前的事一丝不漏的传到了城守夫妇的耳朵里,所以城守面上看起来一片满意之色,心中难免觉得此人轻浮虚荣,无甚担当,更何况还有一个自家夫人推崇不已的江湖神医作比较之后,更加的有些瞧不起这人,如果是在攀儿没有遇上卓文清这难得的“贵人”,他还会对张中元热情期待不已,可如今,也只是些表面功夫客气罢了,奈何张中元完全看不出来。

“我一介武夫出身,能有什么地方可以教你呢?到时候好好一个公子被我给教成了莽夫,张大医还不杀到皖城找我拼命?”娃娃脸的何城守吞下一口酒,大笑着打趣。

张中元却道:“何伯父此言差异,虽然小子无法向你学习那高深的武艺,却是对你那满腹的才学敬佩不已,只瞧着皖城能在短短的十几二十年的光景就能发展这模样就知道了,况且伯父你为官这么些年,在为人处事以及其他能力上都是我所不能企及的,所以在这方面上,我还有许多地方是需要向你请教的,日后回去之后想来家父也会感激不尽,他总是说我少了一些筯,做事不够圆滑机警,这样下去总会吃亏。”

“哈哈,张大夫也太过于谦虚了些,要我说,你这模样已经将许多人都给比下去了,况且只要再过二十年,相信你会比我做得更好!”城守笑道。

“何伯父伯母你们也别张大夫张大夫这么见外的叫了,直接叫我中元罢,一直听云熙说起云攀的情况,我们一路赶来云攀却已经治好了,倒是让我这个要在府中白白唠扰的人有些惭愧了。”

城守夫妇对视了一眼,说道:“哪是你叨扰了,是我们害你白白的跑了一趟,这路上可辛苦你了,你且安心的在这里住着,什么时候想走了再给我们说一声儿就好了。”言下之意是最好早些走,我们也不留你,他二人可是看出来这小子的眼神儿总是绕着熙儿瞧,那里面的意思简直是再明显不过了。

张中元也是少一根筯的,愣是没听明白,还有些沾沾自喜的说道:“那中元就先在这里谢过伯父伯母了,早就想来皖城这别具一格的繁荣地儿瞧上一瞧了,如今正好遂了我的心愿,听云熙说云攀有意入仕,正好我也准备以文入仕,等他好了,我二人可以一起探讨一二。”

这长住的意思太过于明显了,城守夫妇的脸上齐齐一僵,可惜张中元还是没有发现,自顾自的说道:“我观伯父伯母,应是脉浮而缓之相,伯父与伯母这些日子是否食不下,时腹自痛,四肢烦疼,阳微阴涩?”

城守夫妇点头应是。

终于自己的医术有了用武之地,张中元微微笑道:“这是太阴伤寒之症,需得养之,宜服四逆辈,桂枝加芍药汤主之”。

何云熙目露焦急之色:“严重吗?”

张中元见大家的注意力全在了自己身上,有了一种找回场子的感觉,回答的声音也上调了二个音:“并不严重,应该是这些日子因为云攀的事太过于着急以至于对自己照顾不周了,服上二日药就好了。”

喝酒上脸的李瑶红着一张清秀的脸小声的对给他夹菜的卓文清说道:“卖弄学识,不若让他再丢一次面?”

对于“活泼”了不少的自家夫人,卓文清表示支持:“行。”

很快,李瑶又摇了摇头:“算了,反正城守夫妇你已经给了药膳方子让他们温养着,这张中元如此班门弄斧,怕是城守夫妇也只是做做场面罢了,无须多此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