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桑玥任命荀义朗为监国,代理朝政,自己则是跟慕容拓带上儿子启程前往阔别了四年的南越,荀薇儿当然也在随行的行列中,但她身份卑微,一路上行进的一个多月,她都被“保护”得很好,没有机会脱离掌控范围。

巧的是,男子中途现身过一回,给她服下暂时压制毒xing的药丸后再度消失在了滚滚红尘中,由此可见,那名男子始终跟着他们的队伍,但他竟有本事瞒天过海,她心里不免对那人又高看了几眼,同时,对于自己的处境也多了几分担忧。跟越厉害的人打交道,摊上的麻烦便越大。

晌午,众人在一处宽阔的大道旁稍作歇息。

豪华敞亮的马车内,桑玥正抱着儿子哺ru,儿子吧唧吧唧吸得满头大汗,另一侧因为他吸允的带动一阵阵发紧,ru汁像喷泉似的湿了她满身。

“你倒是说说看,哪个有身份的女人自己喂孩子的?”慕容拓一边轻柔地拿了帕子给桑玥擦拭,一边心有不甘地嘀咕,谁料,越擦越多,那儿一喷,他也跟着一喷,车厢内顿时弥漫起了奶香和血腥交织而成的奇异味道。

不能怪他,实在是……桑玥那儿本就丰腴,而今哺ru更是丰腴得叫他看一次热血沸腾一次。

桑玥不禁失笑,小拓拓突然松了粉嘟嘟的小嘴儿,也跟着一笑,那被他吸得莹亮红润的浆果泛着浅浅光泽,在如玉白皙且饱满的柔软上绽放出了一种诱惑十足的美,慕容拓的下腹一紧,眨了眨眼,轻咳一声:“那个……玥儿,把小拓拓给ru母吧,我……我们好久没有……”

桑玥哪里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这几天赶路,儿子不适应,是以特别吵,基本都是她亲自在带,真真冷落了慕容拓。瞧着儿子大抵吃饱了,也该安抚安抚丈夫了,她亲了亲儿子可爱的小脸蛋,正欲唤莲珠进来,小拓拓“咯咯”一笑,仰头含住了……继续吧唧吧唧地吸,还两只小爪子一抬,捧着了。

这回轮到桑玥轻声咳嗽了一声:“儿子没吃饱,你再等等。”

慕容拓一脸的欲求不满,双手cha抱胸前,鼻子哼哼道:“他都吃了两刻钟了,你摸摸他的肚子!也不怕撑破了他的肚皮!”

“他快睡了,你等等。”

“桑玥,这话在七天之内你已经重复了不下百遍了!当初说什么平起平坐,依我看,他在你心里比我重要多了,你两眼除了朝堂便是儿子,再没我一席之地了!我、生、气!”

七天,她禁了他七天了么?这么久……

桑玥拍了拍小拓拓,双手一夹,扯了出来,小拓拓的小脸一皱,“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杀手锏,绝对的杀手锏!

桑玥心头一软,撩开了衣襟,慕容拓轻轻一哼,一把抱住哭得鼻涕眼泪乱飞的小拓拓下了马车。

恰好此时,荀薇儿从旁经过,冷不丁地被哭声惊到,赶紧抬眸,自阳光下看到了那一对风华潋滟的父子。

这一眼,恍如隔世。

她的心剧烈一颤,提起裙裾便要飞奔过去,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她双耳一动,已从背后捕捉到了尖锐的破空之响,是……暗器!许许多多的暗器!

她的脚步一顿,可以侧身避过,但她避了,那些暗器便会朝着慕容拓他们飞过去。

煞那间的功夫,荀薇儿已做了决定,双臂一摊开,高声呼道:“快让开!有暗器!”

这个姿势能最大幅度地阻挡暗器,至于有没有漏网之鱼她不确定,是以,她提醒了。

其实慕容拓在抱着儿子纵下马车的那一刻便感觉到了危险风驰电掣般自远处扑面而来,荀薇儿摊开双臂提醒他的瞬间,他已腾空而起,一手抱着儿子,一手蓄力,在空中劈开了一道势如破竹的弦波,迎上那细密如网的暗器,像一个吞噬万物的巨漩,旁人根本没瞧清动作,只闻一连串粉碎声响,再眨眼,一切已归于平静。

“咯咯……”小拓拓笑得前俯后仰,口水流了慕容拓满身。

难得飞入高空、再遽然落地,换做别的孩子早吓得嚎啕大哭了,这半岁奶娃却不惧反喜,大抵觉得刺激,慕容拓捏了捏他粉嫩的小脸蛋,赞许道:“不愧是我慕容拓的儿子,有胆量!”

荀薇儿长吁一口气,目光灼灼地锁定着这对笑逐颜开的父子,心里的思绪像一片光洁的绸缎铺天盖地散开,蒙了她的眼,乱了她的心,浑然不觉自己此时的木讷和贪婪有多失态。

慕容拓给身旁的侍卫打了个手势,侍卫会意,即刻开始对四周进行搜捕。

他再看向这个关键时刻似乎想豁出xing命保护他们的人,她的眼底难掩热意和期盼,她的双手微微伸出,似要抱什么,他的浓眉一蹙,原先挺感激她的一番好心,此时忽觉她动机不纯,很像……看上他了!没错,那种疼惜和宠溺,太明显了!除了楚婳和桑玥,他再不喜别的女人拿这种眼神看他。

“殿……殿下。”荀薇儿费尽了全力才叫出这两个字眼,“我……我想……”

想抱抱小皇子。

慕容拓果决地打算她的话:“多谢荀小姐的美意,路上歹徒多多,为了自身安全,也为了不连累别人,你还是呆在马车里的好。”

淡淡说完,慕容拓走到另一辆马车内,把小拓拓给了莲珠和荀玉儿,ru母也在其中,尔后,才返回了桑玥的马车。

整个过程,荀薇儿像尊雕塑一般愣在原地,看着那道墨色身影左右晃了一圈,俊秀飘逸,优洒脱,褪了年少的青涩,多了岁月的沉积,像一块打磨得分外光滑的美玉,乍一看,似暖似柔,触感却是极凉极硬,不是纨绔跋扈,而是谨慎稳妥,将一切危险的可能隔绝在外。

她揪住胸口的衣襟,里面一抽一抽的,说不清是何种滋味儿,仿佛有虫蚁在啃咬,又似有羽毛轻轻撩过,她转身,仰头微叹,良久,秀眉一蹙:“臭小子!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扒了你的裤子,狠抽你的屁股!”

慕容拓一上马车便将桑玥拥入了怀中,桑玥并不矫情,任他施为,口里却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我听到荀薇儿说有暗器。”

“小事一桩,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放心吧。”事实上,慕容拓的内心十分疑惑,桑玥和他的仇家不少,为了此行的安全,他前埔十里,后延十里,皆埋伏了暗卫,那人却有本事悄无声息地突破监视,足见对方的武功之高,兴许不在他之下。

慕容拓是个何等谨慎之人,桑玥焉能不知?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动攻击的人,绝非池中物。

那人,究竟是来自大周还是来自南越?争对她还是争对慕容拓?

慕容拓吻住了她的唇,碎碎念一般,含糊不清道:“专心点。”

桑玥搂住他的脖子,努力加深了这个绵长火热的吻,而今的二人都对彼此太过熟悉,食髓知味,真经不住半点儿撩拨。

虽是白日宣*,但这样的事慕容拓半bi半哄的干了太多,桑玥早习以为常,并无别扭,只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

“哇……”嘹亮得令天地为之震动的啼哭霍然爆开,二人的身子俱是一僵,慕容拓浓眉一蹙,扣住她的手腕,“专心点!哭几声又不会怎么样了!”

再理智的母亲面对儿子撕心裂肺的啼哭也无法保持冷静,桑玥尽管没有反驳,状态却不够好了。

慕容拓吻住她的唇,一点一点燃起她灭绝的yu火,心里却把那个煞风景的儿子弱弱地骂了一遍,跟桑玥在一起乖得像只小白兔,一离开桑玥便闹得像个恶魔。真真是被惯坏了!

“陛下!小皇子哭得太厉害了……您看是不是……”车厢外响起了莲珠焦急的通传声。

桑玥好不容易再度燃起的yu火顷刻间濒临覆灭,她推了推慕容拓,示意他停下,慕容拓却一把挑开了帘子,半裸的春光霎时像一道霓虹穿透了澄碧蓝天下的艳丽风景,令天地万物骇然失色,令明媚春晖暗淡无光,明明充满了极致诱惑,却无人敢壮胆亵渎。

莲珠迅速闭上眼,听得他怒气腾腾,炮语连珠道:“本王在办事!办事!你懂不懂?夫妻之间最正常,最不能被打扰,打扰了可能毁坏一辈子‘xing’福,虽然你不在意,但你们陛下从此愁眉苦脸,焦虑狂躁,最后导致xing情大变,血洗宫廷,你们便是罪魁祸首的事!”

莲珠一个趔趄,差点儿撞门。

慕容拓还不罢休,运足内力,对着另一辆马车,启声道:“云景弘,你再哭一声试试看,再哭我就断了你的‘粮’!你从此跟着ru母好生过日子吧!什么时候学乖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跟他抢桑玥,门儿都没有!

儿子怎么了?儿子也不能跟他抢!

整整六个月,他忍无可忍了!

奇了,这话当真奏效,小拓拓立马不哭了,瘪着嘴儿,忍着,一张绝美小脸皱成一团,泪花闪闪,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直叫荀玉儿和ru母看得心都痛了。

荀薇儿捧着茶杯的手就是一抖,茶水洒了她满身,她气得发怵,把绿依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重新cha好的花一朵朵掐碎。

臭小子,半岁就想断了你儿子的‘粮’,你当初两岁了还在谁谁谁的怀里吃奶呢!五岁了还非得抓着谁谁谁的那儿才能入眠呢!断粮,断粮,断你爷爷!

“阿嚏!”慕容拓打了个喷嚏,桑玥关切地道:“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吹了冷风?”

慕容拓一口应下,眼底掠过一丝促狭,却身子一软,趴在了她的身上,有气无力地道:“可不是?我现在染了风寒,好虚弱好虚弱,必须多多发汗,哎呀,一次肯定不够,为了让我早日痊愈,我们大战三百回合吧!”

虚弱,你还大战三百回合?桑玥怒眼一瞪,正欲拒绝,某只“虚弱”的饿狼已经堵住了她的唇,用“虚弱”的身子狠狠地攻城略地,无比“虚弱”地shenyin,直到“虚弱”这个字眼真的应验,却不是应验给他,他才餍足地tian了tian唇瓣,将陷入昏睡的桑玥抱入了怀中。

抵达南越京城,已是四月初,百花齐放,春色满园。

桑玥回南越不是出访,而是探亲,因此她暂时放下女皇身份,以曦王妃自居。宫人们以及亲朋好友们也纷纷改口,唤她“王妃”。

桑玥累得够呛,慕容拓心疼地抱着她泡了个热水澡,便让她和儿子先在房里歇下,自己则去往了书房,临行前他吩咐人将荀薇儿送去定国公府,随着两国关系的缓和,九姨娘也恢复了身份,在府里地位陡增,又跟姚凤兰要好,算得上是个能说话的人,收留个把亲戚不成问题。

谁料,就在即将跨出曦王府二进门时,荀薇儿两眼一闭,晕过去了!叫也叫不醒,戳也戳也醒。

不得已,慕容拓只能吩咐怀安将她抬进一个致院落,并唤了大夫前来诊治。

大夫仔细仔细再仔细地望闻问切后,脸色阴晴不定,这位美貌小姐明明各个脉象都十分平稳,为何昏迷不醒呢?瞧她这副即便昏迷也风华潋滟、高贵优的模样,不似那会撒谎装晕的无耻鼠辈,想必她是患了什么他探不出的疑难杂症,并且,还是慢xing的。

慢xing的就好。

为保一世好名,大夫大笔一挥,曰:“舟车劳顿,积劳成疾,饮食欠佳,体虚亏损,卧床将养几日,服用千年参汤即可痊愈。”

绿依接过方子一看,眼珠子差点儿没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