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男没想到她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便随和的笑了笑,说:“也不完全是,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对玉珍没有感觉。感情这回事,真的勉强不来。”就因为知道感情不能勉强,就因为知道要成全她的幸福,他把这么拼命的把自己置身于工作中。

泪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略带歉意的说:“哥,我知道以前一直逼你和玉珍在一起是件特别离谱的事了。那時候我怎么这么懂事呢?你明明对我说过你不喜欢玉珍,可是我还是做那些特别幼稚的事情来撮合你们,哥,你有没有怪过我?”

张伟男仍是宠溺地看着她,“傻丫头,我怎么可能怪你?”

“今天看到玉珍难过的样子,我才知道被人逼迫着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多么难受。玉珍妈妈逼她和一个富家子交往,可玉珍死活不愿意,她妈妈今天在街上和她大吵一架,还动手打了她……”

“玉珍的妈妈,可能是因为事业太过成功的原因,人比较强势。”这是张伟男见过阮金秀第一次之后的印象。

泪瞳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我看出来了。”

“行了,你别哀声叹气的,陆瑢止回来了,婚礼的事儿什么時候定下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说,我能做到的都会尽量为你做。”

泪瞳露出灿烂的笑容靠在他肩头,“哥,你真是咱的亲哥,有哥的妹子真幸福?”

张伟男伸手把她的头给抬起来,一脸嫌弃地说:“行啦行啦,等你有事儿要我帮忙的時候再丢糖衣炮弹过来。这会儿,没功夫跟你贫了,全队队员都等着呢,你没事赶紧回去看店,你如今可别有了男人就忘了生意,你老哥的老婆本还全靠你赚回来呢?”

泪瞳刷地站起来朝他敬了个军礼,“是?老哥同志,我一定尽快把你的老婆本给全挣回来?”

“好了,我走了,你也赶紧的走

。”

张伟男抚着她的头笑了笑,头也不回的朝训练馆走去。

走了好长段路,他才缓缓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个在阳光下蹦跳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少年時与她相携的画面掠过钢筋水泥的城市蓦然在他眼前浮动,他知道,扎着马尾辫拽着他的手稚嫩地叫她虎子哥的女孩儿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如同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永远,都只会朝着相悖的轨迹运行着。

他看着模糊的背影露出酸涩的笑。

他心中的女孩,已经成为人妻。

而他,依旧在最初的地方为她打开心扉,永远的为她停留伫足。uk6m。

他知道,他的这一生,终究只会为一人蹉跎。

……

晚上接到凌钰的电话時,泪瞳正在吴奶奶家和朵朵画画。

她让朵朵等她一会儿,握着电话去阳台上压低了声音唤了声:“凌姐,你最近还好吗?”

其实接到她的电话是在意料之中的,下午关颖就说过,经过了上午的事儿之后,凌钰一定会打电话过来的。果不其然,晚上八点刚过,凌钰的电话就来了。泪瞳好长時间没有与凌钰聊过了,她一直以为她们一家三口过着幸福的生活,她也不便多打电话搅扰,因她怕她的出现会让凌钰想起小醉与她老公的事,所以她尽量的避免着。

不知是太久没聊过,还是凌钰这段日子太过压抑,泪瞳的话刚一问出,她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啜泣声。

凌钰在哭。

泪瞳屏住呼吸,静静的任由凌钰发泄着。

绛紫色的天空繁星点点,泪瞳望向那苍穹般的天寂,心生蓦地升腾出一抹寂寥之感

再坚强的女人,也终究敌不过被男人伤害的苦楚。那么爽朗乐观的凌钰,被同一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就算她再坚强再隐忍,也无法承受这接连的打击。

静默了良久,泪瞳轻轻的又唤了声:“凌姐……”

此時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泪瞳索姓什么也不说,只是这样安静的陪着她,让她知道无论她发生什么事她都会支持着她。

凌钰哭了很久,半晌之后才嗫嚅着:“今天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

泪瞳心里一沉,听见这简短的几个字异常的难受。

曾经,她的妈妈也在爸爸离开之后说:“瞳瞳,我和你爸已经离婚了。”

那時的泪瞳已经模糊的知道离婚就意味着爸爸妈妈以后不会住在一起,她会变成一个没有爸爸,或者是没有妈妈的小孩。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不是缺失一方亲情,而是被父母同時抛弃。所以在那之后,她就对离婚这件事情十分敏感。

现在听到凌钰哭泣着她已经离婚了,泪瞳难过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凌钰仍然在电话里诉说着她这段時间的境况,泪瞳只是安静的听着,做一个合格的聆听者,让凌钰完全发泄着压抑在心底的苦。

原来自从小醉的事情过去之后,凌钰老公发誓痛改前非,一家三口好好的过日子。可是好景不长,凌钰老公才做了一个多月的好丈夫好爸爸之后,就开始晚归,甚至夜不归宿。凌钰怀疑他在外面可能又有情况了,便暗暗的跟了他几回。

让凌钰没有想到的是,她老公每晚都会出入酒或者那种不正常ktv之中,而每次都会换不同的女人去酒店开房……

看到这一幕凌钰只觉得天都塌了。

凌钰哭过,找他闹过,但他完全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和一个陪酒女人家外有家的过起了小日子

。哀莫大于心死的凌钰不哭了,不闹了。为了不让彼此闹得太难堪让儿子难受,她决然提出了离婚。

离婚的事情办得很顺利,为了达到离婚的目的,凌钰老公宁愿净身出户。

那一刻,凌钰才彻底的看清,原来他对她,对这个家已经毫无眷念。她心心念念爱了多年的男人,居然讨厌她到极致……

从那以后,凌钰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可是今天,当他气急败坏的回到家摔东西对她破口大骂骂她找朋友让他当众出丑時,她强忍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滚落下来。而当她听到泪瞳的声音時,眼泪便向断线的珠子一发不可收拾了。

听完凌钰断断续续的讲述着这一切,泪瞳就觉得胸口莫名堵得慌。

不善于安慰的她还是挖心掏肺的安慰着她,然后非常诚恳的向凌钰道歉,若是她今天不这么冲动,凌钰就不会莫名其妙的被那个混蛋男人臭骂,她也就不会这么伤心了。哎,冲动是魔鬼啊?

可凌钰丝毫没有怪她的意思,反而还说:“今天谢谢你替我出了口气,我早就想泼他了……”

泪瞳自知凌钰这么说是让她别太自责,一時愧疚得不知说什么好。

就在她懊恼之际,朵朵在她身后拉着她的衣襟说:“妈妈,我的画都画好了,爸爸也回来了哦,你的电话怎么还没打完?”

凌钰也听到了朵朵的声音,便草草的收了线。

泪瞳怅然若失的蹲下身子抚着朵朵的脸,道:“这个周末我们去看凌阿姨好不好?就是上次妈妈出差带你一起去认识的那个阿姨……”

“好哦好哦,妈妈我可想凌阿姨了,凌阿姨是好人哦?”

“对了,你刚才说你爸回来了?”泪瞳往屋里望去,并没有看到陆瑢止。

朵朵点着头说:“爸爸看到你在打电话就回咱们屋里去了,妈妈你快点去,爸爸肯定特别想你呢?而且爸爸还表扬我画的画好漂亮哦?”

电有凌还

。这个小鬼灵精,泪瞳笑了笑,把朵朵交给吴奶奶,便过去找陆瑢止。

……

才一打开门,就有扑鼻的香味儿传来。

泪瞳顺着香味走过去,看到陆瑢止在房间里整着香薰灯。

听见声音,陆瑢止回头说:“还记得这盏灯吗?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哭着鼻子把这盏灯送给我的。今天我有時间去买了香薰料回来,怎么样,还不错?”

这小猪模样的香薰灯泪瞳怎么可能会忘了?

她蹦达着过去揽着陆瑢止的腰,柔柔地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有情致啊,还买了香薰料回来?不像你哦……”

陆瑢止转身就在她脸上狠狠啃了一口,“经过昨天晚上,我总结出一点经验,这个东西,可能会为咱们齐唱军歌時增加点浪漫的调调……”

呃,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想法?

那他这个時间把灯点上,是想干什么?

就在某人怔忪间,陆瑢止就像只饿狼般的扑上来在她脖颈间一阵乱啃……

“瑢止,瑢止,你,你不是昨天晚上才在家过夜了吗?今天不是应该去部队值夜班的吗?”某人被啃得连连后退,然后直接退倒在了**。

“政委是过来人,知道我集训去的時间太长了,所以帮我把夜班全部调后了……”

“啊,调,调后了多久的夜班啊?”

“接下来的半个月的晚上我都会住在家里……”陆中校汇报着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半个月?

某人脑袋瓜里已经一片浆糊了,要是连续被啃半个月,她会不会尸骨无存了呀?

政委啊政委,难道您当年也这么地如虎似狼么,才被光荣地称为过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