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逸一拂云袖,纤尘不染的衣袂翻飞,腰间的白绫长穗绦轻轻飘荡着,声音一如继往的淡雅醉人:“杫儿,为师罚你在这云桥之上跪足三个时辰,你可服?”

白杫仰头,看着那张眉目如画的俊颜,重重的点了点头:“杫儿心服口服!”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出声劝戒,除了知道洛辰逸说一不二,同样也知道,这或许对于白杫来说,是最轻的处罚!

更何况夕阳西下,早已不如午时的烈日当头,三个时辰,只要熬一熬,很快便会过去。

临渊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拂袖而去。

刀疤见临渊那微含怒意的身影,看着洛辰逸有些不赞同:“师弟,终归临渊师兄也是掌门人,你如此……置临渊师兄于何地!虽然我们大家都知道,当初这掌门之位非你莫属……”

“师兄!此话今后不必再提,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只是如今杫儿身为我徒,我便不允有任何人有失偏颇的对待她!”洛辰逸的声音淡淡的,如同醇酒般醉人,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刀疤顿了顿,终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师弟,不如放这丫头下山吧!自从这丫头拜入你门下,你与临渊师兄的矛盾骤升,我看这丫头有那墨丫头的为难,在这蜀山也未必能过什么好日子!”流冰看着洛辰逸,想了想说道。

“我不走——!”莫大的恐惧向白杫袭来,弥漫着整个心头,白杫仰起精致无双的小脸,倔强的看着洛辰逸,却只能看到那精致唯美的下颚:“师父,杫儿不走!杫儿是无根的花,如今已在玉衡殿生根发芽!”

洛辰逸静默不语,俊颜上却还是没有一丝表情。纤尘不染的修长身躯,迎风揽月般的负手而立,惊为天人。

流冰愣了愣神,低低的笑道:“好,好一个白杫,倒还是性情中人,我喜欢!”说着,招呼陆怀英:“走了,再看也不会看出一朵花来!”

陆怀英闻言,顿时俊颜一红,连忙跟上流冰的脚步:“杫儿师妹,我明早来看你!”

白杫没有答话,只是固执的望着洛辰逸,如果他说出一个“好”字,那么,她宁可从这云桥上跳下去。

数步之遥的青瑶看着白杫那倔强的样子,忍不住心疼,上前数步,弯下腰看着她:“杫儿,你师父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既然是收你为徒,那么,就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让你下山!不过,这跪三个时辰,对你确实重了一些,杫儿你也别恨你师父,他为人公平,但墨如冰不是他的弟子,所以,他不会出言处罚!”

顿了顿,青瑶温温柔柔的说道:“杫儿,你师父……”像是在犹什么,青瑶看了神色淡色的洛辰逸,终于是将话咽回肚子里,伸手拍了拍白杫那纤细的肩:“杫儿要听话,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青瑶师姑!”

“谢谢青瑶师姑!”白杫一脸乖顺的答道。

有了青瑶的话做垫底,白杫的心不如刚才那般忐忑不安,多多少少有了几分底气。

“我还是那句话,这丫头我很喜欢,你若无心教导便将她让给我吧!”不过一盏茶的光景,云桥之上便只剩下寒石与洛辰逸,还有初夏与轩扬,最后是跪着一动不动的白杫。

“收徒之日我便说了,她白杫,是我洛辰逸在蜀山,今生唯一的弟子!”洛辰逸转头看着寒石,清浅一笑:“师兄座下的轩扬与初夏都不错!何苦跟我争杫儿!”

寒石顿了顿:“也罢,有你护着,这蜀山也没几个人敢为难于她!我走了,你别让她跪太久,这丫头……”寒石看着垂眸而跪的白杫,漂亮的眸子微微闪烁:“算了,我走了!”

说着,寒石领着轩扬与初夏离去。

转眼,云桥之上便只剩下洛辰逸与白杫。

云桥之上,山风鼓荡,薄雾缭绕,一如美人半遮面般惑人。远看两人一身纤白,竟恍如那世间名画,让人忍不住捧在手心,唯恐破碎。

良久,洛辰逸才淡淡的开口:“知道师父为什么罚你吗?”

白杫一愣,瞬间回过神来,连忙乖巧的答道:“杫儿不该与墨师姐嬉戏,以至于险些酿成大祸!”

此言一出,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白杫的咽喉,让她喘不过气来。

“何曾几时,你学会了撒谎?”洛辰逸的声音冰冷如霜,漂亮的桃花眸微微半眯着:“杫儿,师父不记得教过你!”

白杫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师父,我没有,只是我的片面之语,师父会信吗?这样的说法,不是更好?”

白杫那清脆的声音染上哀伤与无可奈何:“师父,你看,连掌门人都接受了!”

“杫儿——!”洛辰逸的声音里微微染着怒气,雅致的剑眉蹙起,明显不悦。

“是墨如冰,她想推我下云桥,如果师父与寒石师叔再晚来一些,我可能就掉下去了!而墨如冰,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因为,她看到师父你来了,她知道师父你会救她,所以,她不会有事,而这一切,她都可以顺理成章的推在我的身上!”白杫的声音淡淡的,仿佛看透一切:“师父,这些,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