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洛辰逸惊住,他倒从来没有设想过,事情的真相会是如此!但是白杫是自己亲自带大的,自己了解她!

正如能看穿她的谎言是一样!

但是,白杫这些却说得很对,就算她实话实说,临渊师兄也未必信……

思及至此,洛辰逸的心中划过一抹愧疚,他能防过外人对她的伤害,却防不过蜀山派内的勾心斗角,尽管……自己没有一个弟子!

“师父,杫儿只想师父好,受些处罚,杫儿心甘情愿!”白杫的声音低低的,夹杂着一抹不容察觉的青涩羞意。

“但是……你可知……师父之所以罚你,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洛辰逸的声音浅淡清雅,落在白杫耳朵里,却是一阵迷茫。

“寒石救你,你为何要松手?”洛辰逸垂下眼眸,看着白杫:“他那时候,可以拉你上去,你为什么会松手!杫儿,为什么有时候,我却一点也不明白你的想法。”

白杫怔怔的看着洛辰逸,没想到这样的小举动,也居然被他尽收眼底!那他呢,他是知道自己那一点点小小的私心,才会折返回来救自己的吗?

不!

此念初升,白杫便打断了自己的想法,师父是蜀山长老,修为位列散仙,人见了皆称一声“尊上”,可是,这样看似心怀天下,心怀苍生的人,却毫不懂情,又怎么会明白自己心中的这一点小小的私心。

从希望至绝望,不过是短短一瞬,白杫那秋水般的眸子黯了黯,声音低低的:“墨如冰推了我,可是师父却只是救她,杫儿委屈,所以才会一时有了那种念头!”说着,白杫霍然抬头,眸光灼灼的望着洛辰逸:“可是杫儿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杫儿也会这样做,哪怕师父不会救杫儿,杫儿掉下云桥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洛辰逸神色少有的复杂,看着白杫久久不语。

一开始的勇气耗尽,白杫心中开始忐忑不安,果然,这种事情还是不能说实话,在师父眼里,自私就是罪孽,无可饶恕的!

白杫努力的猜想着洛辰逸心中此刻的心情,可是,却怎么也猜不透,仿佛眼前那月华清俊的身影,就像蒙上了一团迷雾,越想要看清,却越是看不清。

相处两年有余,白杫却仍旧猜不透他。

“墨如冰纵使有过,却也罪不致死,若为师当时不救,她便只有死路一条!而你,还仍攀在云桥之上,师父有把握救你,才会先救她……”洛辰逸的声音带着一丝少有的窘迫,那样子像是极为不习惯说这样的话!

白杫震惊的瞠大水漾般的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洛辰逸。

师父他……这是在解释吗?

不是责骂,不是怒气,而是解释……

莫名的欢喜狂涌而来,几乎将白杫整个人淹没!

傻傻的笑着,白杫伸出双手,拉着洛辰逸垂下的云袖,怯生生的,却又十分坚定异常:“师父,你不怪我,对吗?”

洛辰逸一愣,眉目如画的俊颜一扫冷淡,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伸出右手,轻抚了抚白杫的头:“你年纪尚小,师父没有理由怪你,只是此类事情,下次不要再做,不管遇到什么委屈,也不能弃自己的生命于不顾,师父可不会教你这样的徒儿!”

“杫儿明白,杫儿下次再也不会了!”白杫冲着洛辰逸欢天喜地的笑着:“师父你快回去吧,你打座的时辰快到了,杫儿跪完这三个时辰,就回玉衡宫!”

洛辰逸收回手,定定的瞧着她一会儿,这才点头离去。

白杫欢天喜地的看着洛辰逸那纤尘不染的背影,心里那抑制不住的开心像要弥漫出来:“师父居然对我解释了……师父居然对我解释了,这是不是代表,我两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师父终于把我纳入了他的生活之中!”

越想越是开心,白杫双手捂住胸口,感觉那异常快速的心跳,心如擂鼓,仿佛要跳出来似的。

“只是罚跪三个时辰,还真是便宜你了!”悠闲的声音里透着刺骨的恨意,那声音白杫熟悉得不得了,非墨如冰莫属。

白杫缓缓的敛了笑容,有了刚才洛辰逸的那一番不算解释的解释,白杫心情尚好,不想跟她一般计较,至少在师父心中,她不过是一个外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人!

那么,跟外人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墨如冰缓缓的走到白杫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明艳照人的俏脸上满是倨傲与盛气凌人:“一点怨气也没有,怎么?难道是因为罚你的人是洛尊上,所以你甘心情愿的受着?”

白杫默了默,选择了沉默,她不想跟墨如冰说话,更不想让墨如冰坏了自己的好心情。她爱怎么想,那是她的事情,自己没有必要去解释什么!

“哼!你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都看不出来,我警告你,洛尊上不是你这种人能够配得起的,你与他站在一起,只会亵渎了他,我是蓬莱仙岛未来的岛主,洛尊上自然知道,谁对于他,更有利!”墨如冰蹲在白杫面前,双眸中尽是对白杫的不屑:“像你这种出身卑微如尘埃的,就应该回到自己的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