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他以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手指传来些许的痛意,他惊讶地发现和梦中一样的细小伤口。是梦非梦?他倒在沙发上,脑中残余着梦里的哀伤和痛意。环顾静悄悄的屋子,他为梦中所经历的事和所遇到的人唏嘘不已。

心比昨夜喝酒前更乱,更无法平静。

无我真的恨他吗?因为他的口是心非?ri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那些经历并不是梦,是他和她内心世界的写照。可是她骗他不是吗?说喜欢他,却一转头就投入别人的怀抱。她是在报复他吗?就像梦里那样,以最残忍的方式杀死他。

不能再想了,柳夜奇,仅仅是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乱梦。他努力劝服自己忘记所有,如驼鸟似的躲进书房。不敢再碰酒,怕酒醉后又跌进悲伤的旧梦。

已经结束了,他和她共同度过的每一天。

她骗他,说什么“随汝来、伴汝去、等汝回”,都是骗他的吗?

越想要忘却理清的事,有时候偏越容易想起。柳夜奇的心神乱得不可理喻,他想逃脱这样尴尬又不堪的悲哀处境,可是再也无法逃脱。他不知,他在书房里苦苦试着挣脱时,那个与无我定下契约的神鸦大人同样做着最后的无意义的挣扎。

是谁说过?

情断丝缠,生死不止,如此轮回报应!

早知,他一定不会那样说,一定不会那样做。那么,如今将又是另一番情形。

乌雅回到柳夜奇的住处时,柳夜奇正将自己锁在书房里。懒得和这个可怜的男人多说什么,他自顾自地睡了一觉。他不想回来的,要不是因为无我的命令。一觉醒来,天sè已暗,他的肚子很自然就饿了。决定今天晚上煮辣酱面,因为无我已经不会再住在柳夜奇家里,而柳夜奇估计也不会有胃口。于是他仅仅煮了一个人的份,但还是狡猾地走进书房,表现得极为殷勤。

“本大人煮了面,你吃不吃?”

“谢谢,我不想吃。”那个失意的男人坐在地毯上,呆呆的,像掉了魂似的。

果然……有点得意于自己的神机妙算,妖怪耸耸肩,什么安慰话都懒得说,当然他也不会说他觉得柳夜奇是个蠢人。

“小乌……”

“干什么?”听到那个失魂者了无生气的呼喊,他硬生生停住脚步,转身。

“她其实已经离开很久了吧?并不是她刻意躲我,其实是早就搬出去了,是不是?搬进了木鸢家。”

这家伙也不至于笨死。暗叹一句,乌雅笑了笑,不屑的神情,却又显然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么你为什么还回到这儿呢?你们不是契约者吗?”柳夜奇望着绝世美男的目光无神,极为空虚。

“因为无我叫本大人照顾你。”

听到那个打击自己的名字,他一怔,眼睛绽出一抹光彩,随即是一阵窒息地沉默。黄昏的光影罩着他,在活了几万年的神鸦大人眼中,他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