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好……”

就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乌雅眨眨眼睛,实在弄不懂这个男人的心思。照他的脾气,要么当初就和无我在一起,要么当场就从订婚宴上抢回无我,要么就绝不伤心难过意志消沉。可是这个男人先是拒绝了无我,随后又因为无我要嫁木鸢浩难受煎熬,结果还说她很好。

人,真是难懂。他想问他“好什么”,却不知怎么问。

“你也走吧,我一个人住习惯了。你是她的契约者,又不是我的,回到她身边吧。”柳夜奇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在书架间取书。不看书名,只是随手取了一本又一本,拿不动了就扔在地上,扔成好几堆的书山。

乌雅心一动,露齿一笑。白森森的尖牙,令人产生将要被吞噬的错觉。

“不甘心吗?明明无我说喜欢你,结果却嫁进木鸢家。”

“什么意思?”柳夜奇心惊。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不要让她嫁给木鸢浩。嫁进木鸢家,她不会幸福。一切不过是个契约,她只是木鸢家建立木鸢王国的一件工具。”他道出真相,带着算计的意图,“也许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她和木鸢家有什么契约?”他诧异地问,一脸焦虑急切。

“木鸢家现在的老夫人是以前的无我,是无我师傅的师傅,是她培养了无我。作为无我报恩的条件,她必须嫁给木鸢家的继承者,以保木鸢家一世又一世的荣华富贵。”

她说喜欢他的,她说是骗他……现在,他知道,她没有骗他,她喜欢他。明知契约在身,她仍开口说了实话,等待他的回应,偏偏他拒绝了。此刻,他明白,是自己逼她实践这个毫无人情味的契约。

原先的颓丧化成深深的自责与懊悔,因为他让她不幸福。可又很快涌起一股欣喜的情感,为似乎已抓住的一丝机会。

“我能为她做什么?”他问一旁冷眼旁观的妖怪。

“告诉她,说你也喜欢她,让她解除与木鸢家的契约,还她zi you。”

看着乌雅眯起透露某种危险光芒的美目,柳夜奇犹豫道:“可能吗?我怕她恨我,就像梦里那样恨不得杀了我。”

“梦里?恨你?别胡说八道了,本大人是她的契约者,这些年来她的想法我都清楚。”

“我已经拒绝她了……订婚宴也举行了……怕来不及了……”他低语沉吟。

真是不果断又没用的男人。不满地冷哼一声,乌雅一甩银发离开去吃特制的辣酱面。

真如乌雅所说吗?宴会时无我那充满讽刺意味的言词,此时仍叫他揪心。然而随即又忆起,那ri雨中她yu哭未哭的凄然忧伤以及梦中鲜明的悲哀。那时自己为什么要拒绝她呢?因为不确定自己究竟有多喜欢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她幸福,不确定以前以兄妹相称的他们适不适合男女之爱。他后悔,他自责,他生自己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