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是就好!您是一市之长,您的一根头发丝儿是否损坏都与

全市人民的幸福休戚相关,您要注意调整心态、保重身体啊,白市长!”

“小潘,你真会说话!”白玉清说罢,收敛笑容,她想了一会儿后说,“小潘,到此一游!你在这一棵大毛竹上留几句话吧!过若干年后,我们再来这儿看一看字迹是否存在,是否变形、加粗、长大,这样做是很有记念意义的!”

“我写什么呢?”潘正龙心痒手也痒,他跃跃欲试。

“随你!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吧!写‘到此一游’也行!”白玉清此时心情有一点儿紧张,她希望他能够在这一棵大毛竹干上写下“Iloveyou!”。她这样做的目的是想比较一下他的笔迹与马力达的笔迹是否相似。如果他们的笔迹很相似,那么他们真的离合二为一不远了。

虽然潘正龙块头大、个头高,但是他无法在这一行英文上面刻字,因为毛竹已经长得很高了。他只能在它下面落笔。他本想写“潘正龙到此一游”,落笔时鬼使神差,他竟然写成了“I”。

不久,“Iloveyou!”就完整地展现在白玉清面前。她经过比较发现,他们两人的笔迹像得不得了,好像一个模子拓出来的。

“像!真像!实在像!好像一个人写的!你们是不是双胞胎啊?!”白玉清差一点儿发出惊叫。

“我们?我们是谁?”潘正龙莫名其妙。

这时,郭小武跑来,他也要留下到此一游的痕迹。

“儿子,小心你的手啊!”白玉清将水果刀递给他。

郭小武接过水果刀,在这一棵大毛竹干上画图刻字。

白玉清在心里猜他将在其上画什么图形、刻什么文字。因此,她边和潘正龙说话边用眼神斜视他的挥刀的小手。她以为他会刻下“Iloveyou”,出乎她的意料,他竟然一刀接一刀刻出了一颗中箭的心形图案。

“是我的儿子,一定像我!”白玉清忍不住流下了热泪,“不用教!真的不用教!”

潘正龙不明白她的话,他面带惊谔的神情。

“命运捉弄我,也捉弄我的儿子,会不会这样啊?!”白玉清大声地问。

潘正龙不敢插嘴。

“我儿子可不是农民,他是城里的居民啊!”白玉清愤怒地大喊,“他是无辜的啊!”

白玉清发泄完毕,孩子吵闹起来,他要回家。她看了看天,确实不早了,于是她发号施令,起步下山。

三人上车后,驾驶们依然是潘正龙。经过一天的操练,潘正龙的技术大有长进,动作越来越娴熟。起动和刹车的操作也比早上刚上车时好多了。见状,白玉清表扬了他一番。

“学开车最好到地形复杂的地带上练,来真的才行,这样来得快!小潘,等你拿到驾照后你打算干什么?”白玉清笑着问。

“我不知道!”潘正龙摇了摇头,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小潘,快路考了吧?拿到驾照后,你来给我开车吧!我有时真的不想摸方向盘,厌烦;我还经常思想不集中,会出事。你来帮我,我既省心,又安全,你快来吧!”白玉清说的是真心话。

“真的?!那我遇到贵人了!有贵人相助,一向走霉运的我时来运转了!想不到我潘某人也有今天啊!”潘正龙心中甜美,喜逐颜开。

“好好学,认真开!”白玉清关会道。

“一定、一定!”潘正龙点头如同鸡啄米儿。

51

郑南悟爱人姓余名琳,谐音鱼鳞。这个名字是她外公起的,在他看来,大鱼鳞的形状、颜色与“袁大头”差不多,取这个名字寓意是为她祈求一生多财多宝。

外公的良愿不久实现,美梦在她婚后成真。她嫁给郑南悟后,等于找到了一棵摇钱树。郑南悟年轻有为,他上高中时,因为相貌堂堂而被到学校挑选演员的县锡剧团由领导、业务骨干组成的班子选中。经过一番培养,悟性很高的他就能登台亮相了。

那时,锡剧团还没有走上市场,它是县里的重要的文艺力量、社交工具,经常承担接待演出任务。当时的县委书记阚红旗是无锡人,特别喜欢家乡戏剧,因此经常陪同客人来大会堂或电影院看锡剧团的演出。演出结束后,领导们上台慰问辛苦工作的演员们是例行公事。

一回生,二回熟,不久,郑南悟就认识了阚红旗。阚红旗是一个渡江干部,心地纯正,爱才惜才,他喜欢上机敏过人、欣赏才华出众的郑南悟后立即将之调到县委办加以培养。

余琳嫁给郑南悟时,他已经是炽手可热的县委办副主任。余琳的父母均是普通的小市民,一个从事电影放映工作,一个在百货公司卖布,家中出了这么大的干部,全家上下为之骄傲,视之如宝。

结婚前余琳在缫丝厂工作,三班倒,非常辛苦。婚后,通过郑南悟的关糸,她被调到民政局工作,成了机关干部。她在民政局从事档案管理工作。平时,为人处事一向低调,从不张扬。可以这样说,她是一个贤妻良母式的女性。

余琳一共为郑南悟生育了四个孩子,二女二男,他们具体受过什么教育,长大后从事什么工作,组成了怎样了家庭,婚姻质量如何,在此不需赘述。假如情节需要,那么补叙不迟。

余琳相貌平平,肤色微黑。长相算不上中等,更不用说“一白遮百丑”了。她的平板脸上没有一样器官看得人舒服。虽然如此,但是她的优质的头发是众人所不及的。她四十五岁时,满头的黑发时常惹人注目,令人啧啧称奇,招人猜测私议。她五十岁时,头上只有些许的白发,只要一“狄”,就又成了满头的黑发了。

这么好的头发在郑南悟入狱后白得很快,仅仅几年的功夫,她就成了白毛女。样子看起来很可怜。

她的头发曾是她的骄傲,她的声音一直是郑南悟的骄傲。这样一个丑人人丑声音不丑,听她说话是一种享受。她说话发出的声音醇厚悦耳,婉转甜美,抑扬顿挫,绝不亚于播音员的音质,这是招仪表堂堂的郑南悟喜欢她的主要原因之一。

她的头发白了之后,声音也苍老了,且含有胆怯的成分。以前的优美的音质一去不复返了,可谓有天壤之别,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