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多的枇杷成了一串串黄色的音符,在她的心中唱响:

枇杷生于南方。

是啊是啊!

枇杷是“果中之皇”。

是啊是啊!

枇杷形似琵琶。

是啊是啊!

枇杷是一首流行的歌曲。

是啊是啊!

枇杷具有橙黄色的音符。

是啊是啊!

枇杷具有饱满厚实的节奏。

是啊是啊!

枇杷具有味道鲜美的旋律。

是啊是啊!

枇杷具有酸甜适度的余音。

是啊是啊!

枇杷与琵琶名曲《十面埋伏》

同形同色同质同味

是啊是啊!——

音乐缠绕着橙黄色的画面疾缓合度运行,正如深海中的鱼儿在水草中往来穿梭,那么流利、自如、从容、淡定——

于是,一枚枇杷就是一幅梵高的橙黄色的画;

也是那些喜欢用橙黄色作画的大师们的作品;

众多的枇杷也可能组成了一幅价值连城的名画,

也可能是那些喜欢用橙黄色作画的大师们的唯一作品——

画也变成了歌,一首关于“果皇”的歌;歌也变成了画,一幅关于橙黄色的画——

听着歌,看着画,做着赏心悦目之事,白玉清心生欢喜之情。既激动,又冲动。她迅速地站起来,在鞋架上找到雨披和雨伞后,她毫不犹豫地冲到院子之中,她要参与劳动。

三个汉子见到白市长替他们打伞,人人激动万分,并有或大或小的紧张羞涩之情。他们都劝她不要干,要她回去躲雨。劝阻声一声接一声。

“白市长,这点儿小事还要您亲自出马啦?!”

“白大姐,请注意龙体,谨防感冒!”

“白市长,您真平易近人啊!您与我们为伍干粗活,是不是嫌我们无能啊?!是不是嫌我们干得不好啊?!”

“白大姐,您在家指挥我们干!这种事是兄弟们干的,不是您干的!”——

他们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后,白玉清是这样回答他们的:“劳动是你们的权利,也是我的权利啊!劳动劳动,消耗脂肪,人舒服;出一身汗后再洗一个热水澡,人极痛快,快活似神仙!”

闻言,三个汉子面面相觑,答不上来。

此时小雨已经变成了大雨,且越下越大。雨水哗哗地下落,弄得人睁不开眼睛。用进费退,人们的耳朵此时格外敏感。因属春雨,打在绿色的富有弹性的树叶上发出的响声与夏雨、秋雨、冬雨大相径庭。夏天的树叶比春天的树叶多、密、大且重,同样雨量的雨水打在夏天的树叶上发出的声音应该比打在春天的树叶上发出的声音要杂、多、高、急。秋天,一方面树叶在坠落,另一方面它们逐渐失去弹性,同样雨量的雨水打在它们身上发出的声响比打在春天的树叶上发出的声音要弱、齐、少、疲。冬天,许多树木的树叶几乎落尽,同样雨量的雨水打在落尽树叶的树干、枝叉上发出的声音与打在春天的树叶上发出的声音相比要少、齐、刚、疾。

后来白玉清嫌雨伞碍事,不利于指挥和劳动,就将之折了起来扔到一边。四个人同心协力,目标一致,花了二个多小时才将之重新栽好。

此时早已过了吃午饭的时间,请三个汉子吃饭乃人之常情。白玉清肯请,三个汉子却不肯吃。无论白玉清如何劝说,他们就是不改口。他们的理由很简单:替市长做一点儿小事是应该的,是自愿的,是不计任何报酬的。急得她七窍冒火。后来她装着发了脾气,他们才不敢违背她的意志。

三个汉子在打着雨伞的白玉清的带领下来到附近的一家川菜馆,白玉清点好菜要了一箱啤酒后和他们一道坐在桌前静等,偶尔和他们说几句自已想起来的话。出乎她的意料的是,菜刚上来,她才吃几口,显然漉漉饥肠还很不满意的时候,高光明打来了电话,他惊恐异常,说话急促,他说挖鱼池挖出了几千颗瘮人的骷髅头,他不知道这事是否吉利,主何征兆。

闻言,白玉清差一点儿吐出来,此后再也无进食的,且思想上有了很大的负担,意识上一片混乱。她百思不得其解,使尽浑身的解数无法想象,弄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52

三个汉子人困马乏,吃得津津有味。二大盆老鹅、骨头汤如风卷残云,很快席卷一空。其他炒菜、冷盘莫不如此。

白玉清没有胃口,她只吃了几颗花生米子、几粒腰果和几勺“金玉满堂”。

她没有让他们喝酒,怕他们喝了几杯“猫尿”之后借酒壮胆表现出得意忘情、不恭不敬、胡话连篇的模样。

吃过饭后,白玉清允许胖子、小双子回去,留下了潘正龙。二人走后,她请求他陪她去春山行政村。理由是那儿出鬼了。

“真的?!”潘正龙既惊奇,又兴奋。

“也许是吧!”白玉清有气无力地说,“你快回去洗一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车子在你门外等你!你是大英雄,会武功,有你在我身边可以壮我胆啊!”她说出了她带他去的理由。

当白玉清的白色的“别克君威”出现在潘正龙的小屋前,潘正龙已经洗好澡换好衣服,他正站在门前等她。

入狱前,他喜欢用摩斯,现在他改用啫喱水。他将自已打扮得很酷。如此模样,白玉清见后眼睛一亮。

潘正龙还没有拿到驾照,车在城内是白玉清开的。出了城之后,白玉清让他坐到了驾驶员的位子上。

事事一惯,熟能生巧。车子开的次数多了,就熟练了。如今,潘正龙开车的胆子很大,技术也很不错,这一切多亏白玉清的帮助。

当白玉清坐到副驾驶座位上那一刻,喜欢胡思乱想的她放任意识自流。她忍不住又想起了马力达。他像一个得胜的将军一般,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他为什么能得胜?是因为他不和她讲仁义道德。她为什么会成为任其宰割的羔养?是因为她懵懂无知、不谙人事。对于不道德者以善心待之;对于恶欲,助纣为虐,导制其膨胀;对于衣冠禽兽,甘愿以人心当尔之食,不觉不察。以上种种原因是悲剧诞生之根由。也性格决定命运之一种。如今,这个曾经欺负过她的宵小之徒摇身一变,改换一副面孔,成了依附于她、纠缠她、“吸其血”、“噬其肉”的扶摇直上幸运、走时、亨通、发达之人,成为时代的宠儿、众人眼中的标杆、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