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犯了罪!”潘正龙一脸的厌烦之情。

“犯罪的人多呢,用全国车皮拉一年也拉不完!他们个个都去做牢啦?!你老实,你愿意让警察抓啊,你希望给的监狱带来人气,你不想让监狱关门,你非要这样,谁有办法倒你啊?!”老人家能说会道,面目狰狞恐怖。

“你这个老人家怎么这样说话啊?听起来很不舒服,让人感到你像是一个五迷三道之人!”潘正龙怒火中烧。

“我的话就是真理,你不听也得听!不听就对你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你就不怕我闹啊?我一闹你的生意做屁!人家晓得你们大逆不道,欺负亲生母亲后,鬼才上你们的门呢!”老人家使用了杀手锏。

“小老子,认你狠!不就是想盖几间破房子嘛?!有多大事呢?!要钱给你就是了!”潘正龙视之为可怕的瘟神。

“你为何不早讲呢?省得我劳心伤神!借你钱为你盖房,其实也不欠你们什么!当领导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发财,我们不发财不是辜负她的希望了吗?!”老人家厚着脸皮说。

“你走吧!你快走吧!钱寄给你!”潘正龙不想和她再呆在一起。

老人家走后,苏琴怪他没留他妈吃饭,两人逼了一会儿筋。

这个老人家前脚走,另一个老人家后脚来。她是潘正龙的养母。老人家衣着朴素,干干净净,既不时髦,也不土气。衣着打扮,不太像城里人,也不太像农村人。属于温饱无虑的小市民一类的人物。石娘娘村拆迁后,她不再摆地摊卖水果了。她形容清癯消瘦,显然糖尿病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她一来,三个孩子齐声高唱:“祝你平安!祝你平安!”

唱着唱着,蓉蓉唱错词、跑了调,歌曲变成“世上只有妈妈好”。

她一来,苏琴气消了,潘正龙的正常心态恢复了。

“妈,叫你在家息着,你怎么又来啦?”潘正龙边说边请养母坐下。

“我怕你又去瞎折腾啊!小心谨慎是核桃树。核桃树,万年桩,世世代代敲不光。”老人家的许多话很深刻,听起来受益非浅。

“我早就不瞎折腾了!妈,你放心吧!”潘正龙泡了一杯参茶给她喝,而苏琴呢则站在她背后替她揉肩敲背。三个孩子坐在地上替她捏脚敲腿。

“俺娘啊,木鱼早被正龙敲通了!”苏琴笑着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老人家点了点头。

“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啊?”苏琴笑着问。为了让她高兴,她的拳头敲打得既快又好。

“放心!基本上放心!还有一点儿不放心啊!”老人家语重心长地说。

“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呢?”苏琴歪着脖子问。

这时三个孩子中止为她服务,他们以她的双腿为门洞,在其中鱼惯爬行。出了门洞后,挤开苏琴,绕过老人家后背,然后再进入其中。周而复始,连续不断。

“我怕我儿子像他儿子说变就变啊!我真的不希望他再瞎折腾了!以前他瞎折腾搞得我怕死了,生意没心肠做,苹果烂了多少吨!有几个道理为娘的今天想告诉你们:国家好比大象,个人好比蚂蚁,是大象大呢?还是蚂蚁大啊?答案不难找到:国家永远比个人大!这是其一;其二,河面如同国家,个人如同鱼儿。河面高,鱼儿跟着往上跑;河面低,鱼儿随着往下落。国家富了,人民才会跟着富;国家穷了,人民就会随之穷。人民生活是否得到改善关健是要看国家是前进了还是倒退了。世上哪里有鱼儿跳出水面的道理啊?!其三,树高千丈,落叶归根。许多人在世上周游一圈后,最终还是回到家乡。一个人是离不开他的祖国的,除非这个人是汉奸!为娘的归纳这三个道理,得出一句话:要好好地挚爱自已国家,千万不要瞎折腾了!找则不见,不找自到!只要耐心等待,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世上没有坑害国家的败家子能推动国家发展、进步,促使人类大同早日来到的道理!不要瞎折腾了!你们要保证,你们也要对别人说!好好地爱自已的国家吧!国家再不好是自已的,人家的再好是人家的;在自已家里不受罪,在别人家里叫寄人篱下,这个道理不难明白啊!”老人家说起来话如模子拓土基——一套又一套。

“我向老娘发誓:以后我再也不瞎折腾了!我若再折腾,笪苹果老师就会以我为典型写一部名叫《潘正龙折腾记》的书了!”潘正龙笑着说。

“爱国总是没错的!不要跟着别人瞎起哄!要分清是非曲折!你成了别人小说中的反面典型快活啊?那不叫流芳百世,那叫遗臭万年!”老人家一再告诫他。

“他想折腾我也不会让他干的呀!他怕我!”苏琴伸手摸了潘正龙的面颊一下。

“有老婆管好!你不管他,他就会犯老毛病——喜欢折腾——我儿子我清楚!”老人家说话一向偏向儿媳。

“折折折折折啊折腾到九月九,他乡没有烈酒没有问候;

折折折折折啊折腾到九月九,家中才有自由才有九月九——”三个孩子齐声高唱。

“找则不见,不找自到”,这是母亲说过的话。

在仲冬的时候,这一句话得到了验证。

出狱十二年了,潘正龙一直想与李烈风(原名李烈)联糸,努力了多次,总是以失败而告终。

李烈风是他的“爱”的导师,是他教会了他爱人与爱自已。尽管,他一度被“恨”的导师郑南悟引诱,误入歧途,但是总体上讲,他是上路子的,在谱子上的。

李烈风在哪儿?曾青梅(原名曾庆梅)在哪儿?他不得而知。

昨晚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在广大无边的青梅林中有阵阵烈风跑动。烈风跑动的身影与人跑动的身影是不同的,它们如绸如缎,如雾如岚。它们或扶摇直上,或就地打滚,多姿多彩。潘正龙好羡慕它哟!他想化身为这阵阵烈风,可是他无法如愿以偿。于是,他只有干着急的份。

青梅倩影可爱,烈风身手矫健,他们天造地设,惹人嫉妒。他老是不能参与他们的一切活动,他急得要死。

后来,烈风变成骑着竹马的男童,青梅则变成手持青梅的女童。他们边骑竹马边唱歌:“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他们天真烂漫,成双成对,过着世外桃园生活,令人神往。潘正龙越来越急,后来急醒了。醒后才知道是南柯一梦。明白这一点,他长吁短叹起来。

得不到李烈和曾青梅的消息,潘正龙寝不安席、食不甘味,越来越瘦。苏琴怕他急坏了身体,就鼓动他去湖北武汉去找他们。没有他们的详细地址,潘正龙不敢冒然轻举妄动。

就在潘正龙左右为难之时,李烈风、曾青梅夫妻二人邮来了一个大包裹。打开一看,潘正龙发现他们给他们一家的礼物是五个溜旱冰的鞋子。这个礼物潘正龙夫妻喜欢,他们的孩子也喜欢。

在冬末的一天早上,苏琴接到了葛四头打来的电话。他要请潘正龙和她到东胡村喝他的喜酒,他准备“有钱没钱,娶一个老婆过年”。

听到这个消息,潘正龙倍感振奋。孩子们听说要回姥姥家看姥姥、姥爹高兴得不得了。苏琴则是百感交集。那里既是她的出生地,也是她的伤心地。最终喜悦之情赶走了心上的阴影。

当晚一家人在潘正龙的建议下,人人穿上溜冰鞋上街。他们沿着潘正龙爱走的“五环”畅游。他们每一个人的技术都不错,动作舒展,灵活自如。

后来,苏琴带头唱起了这首歌:“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有谁看出我的脆弱;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作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作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作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她带头唱,其他人跟着唱。潘正龙翁声翁气,孩子们奶声奶气。

他们边滑边唱,让人感到十分地浪漫、温馨。

冬去春来之时,吴祥的案子尘埃落定。

他被市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五年零四个月。罪名是受贿罪。在卫生局集中招标“彩色超声波”时,他拿了医疗器械销售商牛丽八万块钱。东窗事发后,他不得不为自已的贪欲买单。

“哐当!”春山监狱的大铁门关上之时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哐当!”

“哐当!”

“哐当!”

吴祥入狱后产生了幻听。

“吴祥!”

“吴祥!”

“吴祥!”

他仿佛听到丁燕哭着呼喊他的声音。

“干爹!”

“干爹!”

“干爹!”

他也仿佛看到自已的干儿子吴胄胄在他后边拚命地跟着他跑。

“哐当!”监狱的大铁门彻底地关上。与时同时,另一扇大门打开了,这一扇大门是他的心门——球形的灰尘落下之时,就是海上升起的明月亮堂之时。

2008年7月26日第一稿

后记

不知不觉地一年过去了,不知不觉地写出了这么一大堆的东西,确实令人感到惊讶啊!

如果不是许多陌生的网络朋友们支持我,也许我走不到这一步,在此我深表对他们的谢意!

我与网络结缘,起桥梁的是我的颈椎病。前年年底因为颈椎病,我放弃了纸笔写作方式,改用电脑写作。

写这部作品时,道路曲折、坎坷,曾经很不自信,一度萌生了失败的念头。硬是咬牙坚持,才总算度过了难关。

为什么要咬牙坚持呢?因为我别无选择了!

我是被数学、物理、化学追着打,没有办法才逃进文字堆中的。我在十岁时,狂热地自学偏微分方程、理论物理、量子化学.这些东西高深莫测,其难度可想而知啊!学不懂,无人教,才不得不放弃它们。

唯有坚持,才能和自已的人生谈判,才能不被命运嘲笑。

人生之有涯,艺海之无边。人生的每一项成果其实都是人生的起点,我想。因此,对于奋斗者们来说,其实人生中没有失败的字眼,也没有天才的颂歌!每一种存在都是一种活法,各得其所,各得其乐,“物情无巨细,自适是其然”。许多人不明白这一点,总想向别人推荐自已的活法,这就造成了世上诸多的矛盾。

我不想向别人推荐自已的思想,因为我是一个人道主义的崇尚者。

最后要说的是,真的很抱歉,朋友们看到的稿子是初稿,还没来得及修改、润色,错误、混乱真的多多。请你们原谅我这个志大才疏之人,我这样做是没有恶意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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