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呢?!人知羞不知足,动物知足不知羞。他们既不知足,又不知羞,他们是什么人呢?!”潘正龙问罢摇了摇头。

“我听人家讲:男的是一个老嫖。已嫖上瘾。只要有钱就要去找小姐。家中钱快给他偷光了,嫖光了。女人为了羞辱他、让他出丑就逼他这样做。我还听人说男人已于昨晚跳楼自杀了——”“小黄毛”说得津津有味。

“是这样啊?!”潘正龙心中充满了对这个男人的憎恨之情,“笪苹果老师曾对我说过:‘人是自尊的动物,也是屈辱动物。’何时才会人不欺人呢?!”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小黄毛”回答他。

“放屁!”潘正龙怒目相向。

“好!好!你伟大!你高尚!我渺小!我卑鄙!我问你:假如有人来问你借钱的话,那么你会不会借给他(她)呢?!”“小黄毛”冷笑道,“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别人瓦上霜’吧!就你的经济条件,你想管也管不了!”说罢,“小黄毛”拂袖而去。

“小黄毛”走后,懒得怕动的潘正龙躺在**闭目养神。此时他“看到”天空中的大雾逐渐散去,世界也逐渐还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的面前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他们一男一女;一个是熟人,一个不认得。他急忙下床,递烟、泡茶热情地接待他们。这位熟人是兰家登,女的他不认识。

“这一位是?!”潘正龙问兰家登。

“嗷,我忘记介绍了!她老公叫胡帅,也叫胡大侠。跟我们一样,也是搞黑车的人。有所不同的是他搞面包车,我们搞摩的。你也许认识他,也许坐过他的车。他满脸横肉,浑身昆奘,很好认。她叫俞人照

,是我老婆的小姐妹!”兰家登笑着介绍道。

“哦!认识你很荣幸!”潘正龙显得特别客气。

“认识帅哥很荣幸!”俞人照说罢伸出了自已的一只又小又胖、又白又黄的手。

两人迅速地握了一下手后,各人缩回了自已的手。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潘正龙暗暗地揣摹他们的来意。他认为兰家登来的目的可能与钱有关,根据是他想买一辆摩托车载客。俞人照为何而来,他确实弄不清楚。

俞人照是一个矮个女人。颈子短,身子也短。浑身上下都是肉。嘴巴子肉嘟嘟的;肚皮上有几寸“囊囊揣”。她身子粗,腿也奘,在妇女中,她的劲不算小。她的后脑勺上有一截圆柱形的“棒儿”,它是用蓝带子扎成的一堆头发。她粗眉毛,小眼睛,说起话来粗声粗气。她大大咧咧,像一个小子。

二人坐的功夫不长。出乎潘正龙意料的是兰家登并没有向他张口借钱。他只对他的书藉感兴趣,临走时借了他一本书。他还说了一句:“好借好还,再借不难”。俞人照走时露出一脸的焦躁的神情,特别是她的嘴唇,干得起皮。显然,她是不甘心就这样走了。她三步一回头,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客气话,让潘正龙想起“礼多人不怪”这一句话。

由于受到灰色的意象的严重打击,潘正龙接连几天没精打采。仿佛得了慢性病一样,也像得了大病尚未痊愈之人。他天天在家,在家时除了看书就是睡觉。当他感到百无聊赖之时,生活中又出现了刺激他神经的事情。

俞人照走后第三天的中午她一个人独自来了。她穿得很露,上身露,下身也露。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浑身上下充满了浓烈的香水味道。她手中提了一个花布包,里面装了不少东西。她脸上的神情与上次一样,可以看出她的焦虑、急躁的心情依然未变。也许是为了避人耳目,她进门后随手将门关上。潘正龙不知她是何方神圣,有一点儿惧怕她、含糊她。

俞人照坐下后嫌热。潘正龙要开门、开空调都被她阻止。为了降低她体内的温度,潘正龙给了她一本书。她用书煽风,边煽风边笑着说话。

“我今天来的目的是送你几件衣服。我弟弟是一个犯怪卵子、花钱祖宗,这么好的西装不穿,嫌土!我一直舍不得送人!我觉得你这个人好,就决定送给你!”俞人照从花布包中拿出一件半新不旧的西装。

“你为什么不送给你家老公呢?!”潘正龙没有伸手接这一件衣服,说老实话他不想占人便宜,俗话说“无功不受禄”。

“我弟弟个头高,跟你差不多。我们不是一个娘生的。我老公是一个矮子,比我高不了多少,他穿它不像袍子才怪呢!”俞人照倒也坦率。她见潘正龙不肯接衣服,就自作主张将它放在了小**。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后,俞人照拉起了裙子,她嫌热。白花花的大腿和花三点式的裤头暴露在他的眼前。这个尤物在潘正龙面前如此这般,令他极不自在。更出格的是,她嫌坐着不舒服,竟然爬到了他的**。她坐在他的**面对着他。这样,他不仅能见到她的白花花的大腿和花三点式的裤头,而且能见到几根从她的**脱颖而出的黑毛。她的双手自她坐到**后一直不肯安分守已,一会儿挠一挠腿,一会儿抓一抓头,还曾在**上大做文章。

“我这个人嘛是自来熟,从小就不怕生人!我认为人要大大方方,人不要忸忸怩怩!男人除了比女人多一、二两之外,其他地方男女没什么不同。男人那个东西跟女人那个东西其实是一样的,都是肉么,没什么不同!”俞人照满脸的**笑,“人家都笑‘鸡’,说她们下流、下贱,其实啊,她们比许多衣冠楚楚的女同志高尚、高贵多了!她们给农民工、个体户玩就下流、下贱啊?!衣冠楚楚的女同志给局长、处长、大款玩就高尚、高贵啊?!这是什么逻辑啊?!许多衣冠楚楚的女同志看起来人模狗样,实际上她们与‘鸡’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她们隐藏得深,许多人不晓得而矣!——我在宾馆扫地,你看我像不像‘鸡’啊?!”她笑着问。

“你不像!你这么神气,你怎么会是‘鸡’呢?!”潘正龙急忙回答。

“可是我想当‘鸡’啊!”俞人照已无廉耻之心。

“为什么呢?!”潘正龙低着头不敢看她。

“以前在单位的时候,为了分到房子,只好跑到领导家陪领导睡觉。有了房了后,为了装璜,被包工头揩了几回油。过了几年的安身日子后,又要烦了!”俞人照皱紧了眉头,显得十分痛苦,“真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