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什么呢?!”潘正龙盯着她的嘴唇看,她的嘴唇厚厚的、大大的说真得很性感。

“弟弟杀人了,捅了天大的漏子!”俞人照说罢忍不住哭了,“我得想办法救他啊!这事不是十万八万能摆平的!”

“原来如此!”一股凉气上了潘正龙的周身,之后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像是被她传染似的,他也开始焦虑、急躁了。“为什么要杀人呢?!”他问。

“他和一帮小混混玩‘仙人跳’,玩出了人命!”俞人照告诉他。

“噢,我明白了!”潘正龙点了点头。

“现在我到处借钱!只要肯借钱给我,他想搞我几回就搞几回!你不给人家好处,人家凭什么借钱给你啊?!我们夫妻二人都是下岗工人,家里没有做官的、有钱的亲戚,想还钱谈何容易啊!”俞人照不再哭。

“量力而行啊!”潘正龙说出心里话。

“不行啊!他是我爸爸的独子,也是他老人家的惯宝贝,他如果有一个三长两短,那么不送老人家去西天才怪呢!我一定要救他,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救他,就是卖肝卖肾也要救他!”看来俞人照的决心蛮大的。

“他姐夫是什么态度呢?!”潘正龙问。

“他姐夫想卖车子我没有给他卖!车子一卖我们吃屎啊?!我们还有一个儿子要培养!”俞人照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他对你的家人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做对不起他的事呢?!”潘正龙板着脸问。

闻言,俞人照脸羞得通红,之后脸红一阵白一阵。脸红之时,她的双腿合上了,后来紧紧地夹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解释道:“我也不想,但是没办法啊!谁叫他没本事的呢,样样都靠我抛头露面!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二条人命丢掉啊!再说我做这事他又不晓得,等他晓得后我已经做过了,他能把我怎样啊?!都老夫老妻,还不是打一顿后拉倒!就算我不做的话,他一生气还是会打我的;与其总是吃亏,不如占一点儿便宜,我是这样想的。你可以不可以借给我五千块钱啊?!”她最后说。

“咝——”潘正龙紧锁眉头考虑此事。

“我知道你是一个光棍,可能从来没有碰过女人,我会给你好处的!”俞人照鼓作勇气说。

潘正龙挥了挥手,继续思考。

“马上借给我钱,马上对现,就在这一张**!”说罢俞人照身子向下滑,她要躺倒在**。

潘正龙又挥了挥手。

“我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假如有一点儿办法,那么我不会对一个不太熟的人求卖的!”俞人照解释道。

“这样吧,我同意借钱给你,但是你不必借身子给我!家家门前都有一块滑石头,人人都有不方便的时候。今天钱不在我身边,明天或者后天你来拿吧!”潘正龙知道母亲身上有两个养老钱,他决定向母亲转一下,然后再借给她。

闻言,俞人照高兴极了,她从**跳下来后抱着潘正龙亲个不停,边亲边叫好弟弟、好宝宝、好咪咪、好人种、好种子,等等。她这样弄得潘正龙极不自在。

潘正龙说话算话。俞人照走后,他睡了一觉。他的内伤还未好,他需要睡眠治疗。睡醒后他去了石娘娘村,他在村口马路边找到了母亲,母亲正在这儿摆摊水果。看起来她的心情不错,许多时令水果很好卖是她高兴的原因之一。她问了吴洁的近况之后唠叨了几句关于他何时与吴洁结婚的问题。母亲的外貌像一个苦鬼,他看了之后一阵心酸,有一点儿舍不得。她的头发全白了,灰白。这种颜色对他极为不利,他的刚刚稍停的脑瓜旧病复发,隐隐作痛。母亲问他要钱的目的,他撒了一个谎儿,说要搞摩的。母亲爽快地掏钱给他,并一再叮嘱他注意安全。潘正龙点头如同鸡啄米一般,“欧欧”说了好几遍。

潘正龙怀揣了五千元人民币之后“逃逃夭夭”。说真的,他害怕看到母亲。因为她是那么老,那么辛苦,又是那么脆弱。她对他充满希望,充满幻想,充满怜爱,而他呢,则不能让她实现一个心愿。他是无用的男人,他是不肖子孙。他的头又开始疼了。散步是否具有缓解疼痛的功效,他想尝试一下。于是他沿着新修大道向西走。他想在事发地点验证“小黄毛”说过的奇闻异事。道路上车辆川流不息,扬起的灰尘早将丑陋的形象埋没;噪音也早将痛苦、疯狂、堕落的声音洗刷、冲淡。人们如以往一样自负、麻木、健忘,因此,对于这样的“奇闻异事”他无法验证。接着他去了刘静家附近的大路上,这儿是嵇员蹲点守候做生意的地方,他想看一看“路政”稽查人员是否还在这儿检查。他在这儿没有看到“路政”稽查人员,却认识了一个叫虹虹的小姑娘。

认识她的经过是这样的:他站在这儿左顾右盼,而她则呆在他的面前冲他一个劲儿笑。当时他内心嘀咕:她也许是苏琴或“红玖瑰”同事,因此认得他。有了此认识后,他就主动开口:“喂,小姐,你认得我啊?!”

“我不认得你!”她笑着回答。

潘正龙闻言感到困惑、纳闷。

“你不认得我为什么冲我笑啊?!”潘正龙皱着眉头问。

“今天没钱——手头太紧——太累了,太困了,想回去睡觉——”她边说边收敛笑容。

潘正龙瞪大了眼睛。

“我在夜总会上班。客人少,这几天没挣到钱——身上一点儿钱都没有——我看你人挺老实的,想陪一陪你——”姑娘又咧嘴笑了起来。

“怎么收费?!”潘正龙显出饶有兴趣的模样。

“二小时一百块钱。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一个有钱人,加上今晚我缺钱花,所以就少要了;以往都是二百块钱。”姑娘说。

“怎么个陪法啊?!”潘正龙继续问。

“我坐台不出台!”姑娘说。

“什么意思?!”潘正龙问。

“我不和男人——可以口×——”这时她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她既紧张,又忧愁。

说实话,潘正龙很喜欢面前这一位秀秀聪聪(注:南京高淳方言)的名叫虹虹的姑娘。如果不是答应了俞人照,那么他肯定会花钱在她身上的。也许他会和她一道去茶楼消费,也许他会带她去夜总会唱歌,也许他们会一道去“蹦迪”,无论怎样,结束时他一定会给她一张票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