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不怀好意的余蝶裳,余蝶蓉只是温婉地微笑着,一点都不受那一个月之说的影响。

余蝶裳带着胜利的姿态说,“我的好姐姐下个月可是要嫁人的,嫁给一个五十出头的富翁,而且还是个有特别爱好的富翁,呵呵……恭喜,我的好姐姐。”那一声“特别爱好”,那一声“恭喜”,她故意咬的很重。

余蝶蓉像看任性的孩子一样看着余蝶裳,然后摇了摇头,“你呀!真是个被惯坏的小姐。下一次,千万别再骂姐姐是‘下贱人生下的贱种’这种话。你要知道,我也姓余,我身上流的血一半和你是一样的。你这一骂,不仅把我和我妈骂进去了,还把父亲和你自己都骂进去了。这话,千万别传到父亲耳朵里,否则会有什么后果,不需要我这个没有依仗、没有容貌和才情的姐姐一一说了吧!”

余蝶裳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犯了父亲的忌讳,刚想出口警告带在身后的保镖几句,余正雄怒不可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蝶裳。”

余蝶裳脸色一白,转身的同时脑子飞速运转着,想着补救的措施,是撒娇再道歉,还是像往常一样委屈地哭闹再意思意思性地认错?只是,她来不及拿定主意,左脸一偏,脑子里嗡的一下,等她回神时,只觉得脸颊刺痛无比,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长这么大,父亲第一次打她,她除了痛和委屈,更多的是觉得丢脸。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丢脸,却独独不能在余蝶蓉面前丢脸,这是她骨子里的骄傲。

余蝶蓉既没有假装同情,也没有取笑挨了一巴掌的妹妹,而是收了脸上温婉的笑,以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轻声说道,“父亲这又是何必呢?她是你宠爱的公主,我是生长在余家一根杂草,杂草被公主骂一句贱种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第一次,早习惯了,多骂一次和少骂一次,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余正雄冰冷的视线射向她,“闭嘴,你们的教养都学到哪里去了?居然在客人的房门前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

余蝶裳的眼泪掉的更凶。就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不管挨打还是挨骂,余蝶蓉总是这样以事不关己的口吻说话,反倒弄得好像她是跳梁小丑一样。可恶,她觉得余蝶蓉一直虚伪,虚伪得令人生气。她忍不住指责,“余蝶蓉,别再假惺惺地玩儿你那无辜的一套,我觉得恶心。”

余蝶蓉向对面的父女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着说,“虽说我被人骂成贱种是无所谓,但是,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骂我妈妈是贱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贱人,谁才是下贱的情妇和情妇生的女儿,大家心里有数,不需要我说出来。”无论是威胁的话,还是幸灾乐祸的话,或者是讥讽和鄙视的话,她都能笑着说出来。有时候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别人所说的那样没心没肺。

被翻出陈年旧事,余正雄的怒气累积到最高点,“余蝶蓉,你给我滚。”

余蝶蓉好心情地用手指轻描左边的眉毛,“我是很想滚的,不过父亲大人,你好像忘了,余氏有我妈妈留给我的百分之九的股份。只要父亲大人把那百分之九换算成现金一次性算给我,只要父亲大人把这些年那百分之九所得的红利补给我,我会非常乐意滚的。当然,八岁到十八岁之间我确实是吃着你赏给我的残羹冷炙活下来的,怎么算也是花了父亲的钱,那就清算一下,从我该得的部分里直接扣掉好了。”

余正雄暴怒,“你妄想……你这个不孝女,滚,快点滚出去。”

这时候余蝶裳也不哭了,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不想错过关于股权和财产的任何一个字。

余蝶蓉看着这个被称为父亲的人恼羞成怒的嘴脸,心情越发地好了起来。她依旧轻声细语地慢慢说着,“你一定想问,被打、被骂都不敢吱声的余蝶蓉今天怎么这么大胆,敢羞辱于你吧!其实啊,我一点羞辱你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下来,看你们演戏看够了,觉得忒无趣,一点新意都没有。我啊!厌了。我决定拿了该拿的来个环球旅游什么的,四处走走,去看看别处的风景,一定比余氏里美上千倍百倍吧!”

余正雄似乎冷静了下来,以吃人的目光盯住这个女儿,“余家没什么是你该拿的,想滚就滚,别妄想拿不属于你的东西。”

余蝶蓉似笑非笑地盯住这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视线又转到愕然盯着自己的余蝶裳,“亲爱的余家小公主,你一定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鄙视你的吧!你知道吗?当年啊,你妈是父亲的秘书。父亲啊,很风流的,趁着我妈生病住院的日子不甘寂寞地接收了勾引自己的秘书。然后,已婚男人的出轨和秘书成情妇的戏码就开始上演了,剧情挺狗血的,对不对啊,亲爱的余家公主?”

余蝶裳震惊地直勾勾地盯住她。她骄纵不假,她爱耍心计不假,但父母之间的陈年旧事她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母亲在她小的时候一直在背后骂余蝶蓉的母亲是贱人之类的话,所以她认定余蝶蓉的母亲来路不明,以为是父亲早年在外边的女人。

余正雄大叫某保镖的名字,然后吩咐道:“把这个疯女人给我带回去关起来。”有些真相是不能说出来的,尤其是对他不利的真相。

先前余正雄一出现,余蝶裳带来的保镖,还有监控这里的保镖都退了出去。余蝶蓉身后的两个却没有,只是退后几步站着而已。刚余正雄喊的,就是余蝶蓉身后的两保镖之一的名字。只是,他下命令,人却纹丝不动地像个木头桩子一样。

余正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喊退到外边的保镖。

看着从外边听令进来走向自己的一名保镖,余蝶蓉温婉地笑,微弯腰,右手从下边伸进职业套装的及膝短裙里。然后,在人们不敢置信的视线中站直身体,此时手上多了一支银灰色的手枪。她面容沉静地问,“父亲大人,您想听到它的声音吗?”她一边这么问,一边用枪口瞄准上前来的那名保镖的脑袋,“不知道是我的子弹快,还是你的身手快?”

那保镖僵在当场,不敢再妄动。

对于余家人来说,今天的余蝶蓉很奇怪,很邪门,虽然在笑,但不敢让人靠近。而她身后的两名保镖此时却上前来,以护卫之姿一左一右地站着。

这还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余蝶蓉吗?这还是衣服被剪只会叹气,课本被丢只能苦笑,不给饭吃就躲起来睡觉的余蝶蓉吗?那个安静的、软弱的、除了笑只会笑的余蝶蓉去了哪里?这个拿着枪手不抖,放狠话没有紧张神色的人到底是谁?谁都是怕死的,余正雄、余蝶裳,再加一个被叫进来的保镖动作一致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看到众人的反应,余蝶蓉满意地勾起唇角,“余蝶裳,你知道吗?你的情妇母亲生下了你,然后抱着你去医院向我母亲炫耀的时候,我就在病房的卫生间里。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我的母亲受不了刺激,心脏病当场发作,第三天就闭了眼。所以,以后骂人贱种或贱人时想想你母亲的身份,想想你自己的身份。我是婚生子,而你,是非婚生子,而且是父亲大人婚内出轨的证据。你是父亲大人背叛婚姻的证据,你要永远记住它,知道吗?”

余蝶裳愤怒地大喊,“你胡说,你妈妈才是不要脸的情妇,是当年拆散父亲和母亲的不要脸的狐狸精。”

余蝶蓉叹了一口气,“傻瓜,你有眼睛可以自己去看,你有耳朵可以自己去听。从来都是正牌老婆的孩子比情妇的孩子年长,不是吗?答案很容易得到,诺,当年风流快活逼死我母亲的父亲在这里,你可以问他。你要是不敢,还可以回去问你妈,好好向她讨教当人情妇的滋味,顺便再讨教一下从情妇变身小老婆的招数,你应该用得着。因为你不是很想嫁东方总裁吗?东方总裁可是有老婆的,你母亲的那一套,你正好可以拿来试上一试。”

余蝶裳尖叫,“我要杀了你。”

余蝶蓉的枪口一偏,指向了她,“乖,别这么激动。所谓青出于蓝胜于蓝,我很好奇啊!情妇生的女儿的手段会不会比情妇本身更高一筹,好想快点看到结果啊!”

余蝶裳脸皮再厚,这样被羞辱也是会抓狂的。但是啊,那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的脑袋,她有怨不敢发。

轻轻的一声门响,其他人或许没注意到,但一直期待那扇门打开的余蝶蓉捕捉到了,会心一笑,“亲爱的妹妹呀!你想发挥从情妇母亲哪里继承来的才能,先决条件是你选中的男人要像父亲大人一样风流,再加一个来者不拒的没原则的品性。不过可惜了,你选择的男人似乎很有原则性,也不风流,你要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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