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谭结巴的一再轻视自己,上官博感觉忍无可忍了,脸上的肌肉抖动着,在一脸的绷带和胶布的作用下,使整张脸显得更加狰狞。

谭结巴再次瞪起眼睛,企图跟上官博再斗一回,可他绝没想到,上官博已经动了杀机。

上官博和谭结巴就这么眼对眼,脸对脸,突然,上官博肩膀一抖,手已经快速插了过去,正好卡在谭结巴脖子上。

谭结巴一惊,马上想还击回去,可还是慢了半拍,自己早已经被上官博单手给举了起来。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了上来,憋得谭结巴张大了嘴,两手使劲箍住上官博那只有力的大手,用尽全身力气,想掰开上官博的手,可谭结巴的身体还是一点点往上升了起来,渐渐地,踮着地的两脚已经与地面分离,身体已经绷成了一条直线。

谭结巴的眼睛开始上翻了,抓住上官博手腕的劲头也越来越小,眼看就要被掐死了。

那些坐在绿绒桌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从桌下拿出斧头和砍刀,想冲上来劈砍这位勇猛的胜利哥的,可又从他眼睛中看到一团怒火,仿佛在告诉房间内的所有人,今天,谁上来谁死。

麻七一看上官博得手,气势马上转了180度,不再是那个赌输了被逼脱衣服的龌龊表情了,马上嚣张地跳到了绿绒桌上,赤着脚,一脚将附近的那个持斧马仔给踢了出去,狠狠地摔到了墙上。

“谁他妈敢动,我擦,你们全都拿着家伙,今天这是根本不想放人,妈了个B的,谭结巴,你个混蛋!”麻七高声叫骂着,他现在才明白过来,谭结巴摆下赌局,根本不是为了要自己捞的那两人还赌债,而是早准备好了要把自己留这里。

上官博看看眼前的局势,却松开了手,把奄奄一息的谭结巴给甩了出去。

谭结巴又重新嗅到了氧气的清新,虽然其中夹杂着大量的烟气,但总比一点也没有的好,啊,能畅快呼吸的感觉真好。

两手使劲捂着脖子,一个劲地深呼吸,从指缝中显露出的紫色皮肤来看,上官博只需要再挺十几秒,这个谭结巴就需要急救送医院了。

其实这都是上官博早算计好的,掐算准了时间,要让谭结巴吃点苦头,但又不至于伤了他的性命。

缓过几口气的谭结巴内心的恐惧还笼罩着他的心头,面对眼前这个一脸绷带的家伙,他实在没有胆子再冲上去再瞪眼睛了,再看看自己这班剑拔驽张的兄弟们,喉咙一动,微弱地喊了一嗓子:“砍……”

在这样的紧张气氛下,哪怕是掉根针到地上,都有可能会被清晰地听到,何况是这帮马仔的头,谭结巴发话呢,就算再微弱,可终归发出的还是人的声音。

顿时,持刀混混分成两个团体,一个团体冲着上官博挥刀就砍,另一个团体则把刀斧都伸向了还站在桌子中央跳脱衣舞的麻七腿上。

站在麻七旁边的那两个小子,早已经吓得惊慌失措,躲到了更远处的墙角那里,幸好,大家都在拼命,也没人愿意浪费体力来处理这两个人畜无害的废物。

上官博面对袭来的刀斧,并没有硬挡,也没有攻击,只是一味地避让着,他越捉摸今晚的事儿,越觉得有蹊跷,一般来说,麻七来谭结巴身边捞人,谭结巴没理由要摆赌局耽误时间吧,不是就钱多少的事儿嘛,何必费那么大工夫。

再说了,看看这帮马仔手里的家伙,那可是早预备好的,麻七跟他们赌了一晚上,竟然都没亮出来,等到自己跟谭结巴动了手,一帮人才慌张地拿出来比划,这太说不过去了。

还有那两个欠谭结巴钱的小子,有什么值得谭结巴留恋的,非要玩命?

想到这里,上官博多少明白过来了,看来,谭结巴这是早就算计着自己要来,所以,准备这么一场大戏。

上官博一味避让,使那些近身的混混们一点压力都没有,可老是砍不着人,他们心里那个郁闷就别提了。

谭结巴缓得差不多了,他也看清了胜利哥的身手,凭他闯荡江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位胜利哥的功夫绝对不简单,虽然是一直没还手,一旦要是真动手的话,真真的是谁靠近谁死了。

谭结巴禁不住小声骂了句:“擦,让人耍了!”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这个道理谭结巴是明白的,虽然自己吃了点小亏,跌了小小的面子,但是,他深信一条,只要能把让自己跌面子的人砍倒,那就不算丢人。

谭结巴眼珠子转了几圈,一看在胜利哥身上占不到便宜,于是高声喊道:“给我围了麻七!”

众马仔心领神会,除了留下两个拿斧头的继续向上官博身上比划外,其余的七八个人都冲向了麻七这边。

麻七可没有上官博的好耐性,跟人赌了一晚上,自己被扒成这样,丢人不说,还有点冷,正好,趁这机会活动一下筋骨,暖和暖和。

所以,麻七下手就比平常更狠了三分,拳打脚踢,掌来腿往,把那些胆敢跳上桌子跟他呲牙的马仔都打翻下台面。

上官博侧脸看看麻七虽然被十几个壮汉拿刀围了,但凭他的功夫根本没有危险,所以,沉住了气,漫不经心地躲避着两个在自己面前劈空气地家伙挥刀。

又打了十几秒,上官博厌了,瞅个空档,肩膀往前一顶,就把两个马仔给撞了出去,然后迈腿就坐到了沙发上,抓起沙发前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支,并美美地吸了一口,翘起二郎腿,美滋滋地看着麻七跟一帮混混对打。

被上官博撞飞的两个马仔不敢上前了,耍了半天大刀,没砍着人不说,自己还累得呼呼直喘,都知道这是胜利哥留情了,不然,就凭自己这两下子,早被胜利哥给打发进医院去享受疗养啦。

如果现在有人能看到上官博的形态,根本无法与眼前混乱搏杀的局面融合到一起,因为上官博的样子太悠闲了。

麻七的功夫确实地道,够狠,够黑,出手够快,在他面前,没有几个能过上三招的,基本上都被他一拳打得翻个跟头,或是一脚就踹得倒地不起。

而且麻七打起架来也不讲究,眼睛,鼻子,胸口,腹部三角区,裆部,膝弯,只要是能把对方打残打死的地方,他都狠命地招呼着。

别看谭结巴的人都拿着家伙,可在麻七面前,就像纸卷面揉的一样,一点威胁也没有,反而手中的刀斧都成了累赘,有时候挥刀的马仔一刀砍出,却没想到麻七的拳头更快,眼看着麻七拳头冲自己鼻子过来,拿刀的手却抽不回来,情急之下,扔刀防守,但还是防不住,只能是硬着头皮挨预料之中的那一下。

谭结巴已经看傻了,他也是纵横江湖多年的老混混,什么场面没见过,但以前,基本都是一边倒的状况,从没像今天这么惨烈过。

谭结巴心计不少,以前他去砍人,没有把握从来不出手,都是要强势压倒对方才行。

偶尔吃过几次亏,但都被心狠手黑的他给找回了场子,而且被他收拾的那几个人,不是残废了,就是杳无音讯,所以,天安市黑帮中盛传,谭结巴如果要办谁,被收拾那人肯定是逃不了,要么赶紧划拉划拉钱跑路,要么就老老实实给谭结巴认个错,听候他发落,兴许他一高兴,自己还能少受点苦。

可今天,谭结巴感到了恐惧,那个打翻他十几个兄弟,还在活蹦乱跳的麻七并不害怕,一介武夫,功夫再好,也怕菜刀,瞅冷子一砖头下去,保证成植物人,可那个坐在自己身后远处,只顾抽烟翘腿的胜利哥就麻烦了。

谭结巴拿胜利哥跟自己比较了一下,不管是从气度上,功夫上,还是沉稳劲儿上,自己都差了许多。

这个胜利哥,才是自己最大的对手。

谭结巴狠狠咬着牙,眼睛偷偷瞅着上官博,心里狠狠骂着:“真他妈吃饱了撑的,我去惹这两个煞神干什么?”

现在的谭结巴,满肚子苦水吐不出来,不光是因为这两个猛人闹了场子,还有个原因,就是门外那帮蠢货都是去干嘛啦,这么大动静了,怎么还不进来?

“嘭”

谭结巴正想着,房间的大门被大力撞开了,撞门的正是走廊上领人设伏的那个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