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茶盯着铁五的脸,看他一脸真诚,不像是戏谑自己,这才重新坐下。

等到女侍重新换了杯子,倒了橙汁,花茶摆了摆手:“倒酒!”

女侍看了看铁五,铁五盯着花茶看了一会,冲女侍点头。

花茶端起倒好的半杯红酒,一干而尽,将杯子倒过来,示意自己已经干掉,豪爽地说道:“合作愉快!”

一顿饭草草结束了,花茶并不想在夜太美多呆,她可不想被有心人发现自己跟铁五这帮人接触,自己倒是很光棍无所谓,但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对于孙良来说却是相当严重的。

送走了花茶,铁五和上官博都松了口气,虽然上官博早料到花茶会跟新众和合作,但他也怕花茶的牛脾气犯了,会拿夜太美开刀,幸好,花茶没有拒绝。

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侍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盒铁五点的极品黄鹤楼款款走了过来:“五爷,您要的烟跟火机!”

铁五抬头看了看女侍脸颊的那条明显的伤疤,微微笑道:“红线,林浩身体怎么样了!”

红线职业地笑道:“五爷,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过几天就可以回来了!”

“不急不急,身体养好才重要,不过我可得提醒一句,你们两个别太累着了,牵动了伤口,可是要留后遗症的……”

红线嫩脸一红嗔怪地白了铁五一眼,上官博紧接着说道:“红线,你得掌握住,不能让林浩那小子刹不了车!”

“哈哈哈哈……”铁五豪爽地大笑起来,把红线给羞得都快要掉头逃跑了。

“那天我去医院看过林浩了,这小子身体素质好,又年轻,嗯,当新郎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样,你们准备啥时候办啊?”

红线已经羞得说不出话了,听了铁五的询问,也只是点了点头,支吾着:“还在商量……”

上官博一看红线的窘迫样子,赶紧解围道:“好了好了,快去忙吧……”

红线答应一声,逃跑一样走远了,由于过于羞涩,走路的时候差点崴着脚,引得铁五和上官博都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红线走远,铁五这才问上官博:“我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你为什么要跟孙雅君合作,他爹的权力更大,岂不是更方便?”

上官博长出了口气,没有回答,但心里却五味杂陈,自从那天跟孙良见面后,他就从孙良跟杨副市长的见面谈话中感觉出孙良变了,不再是那个疾恶如仇,公私分明的公安局长了,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政治味道若有若无地刺激着上官博的神经,这不是上官博想要的,他自己的身份还不敢暴露,如果再跟孙良过于热乎,说不定哪天就要被识破,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再说了,从孙良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可以感觉得到,孙良已经开始怀疑了。

这些危险信号对于现在的上官博来说都是致命的,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杨晨光虽然半官方地委托铁五来查骆贝儿的下落,但杨晨光并没有实权,公安局才是实权单位,所以,就算找到了骆贝儿,也需要公安方面能给予一定的帮助,最起码找到骆贝儿后,她的安置和审讯就要走正规的法律程序,这些,都不是新众和所具备的。

但现在公安局内部鱼龙混杂,特别是像姚志,刘吉海那样的多面警察,使得上官博不敢过于托大,而自己在公安局内的根基已经消耗殆尽,也只有花茶这个女将还能让自己安心接触,所以,就让铁五把花茶给请了来。

有了最初的见面会谈,以后的事情就好商量了,毕竟新众和跟花茶是合作关系,而不是官和贼的关系,理顺了这一点,铁五感觉自己的胆气也足了不少。

至于共同查案互相辅助的事情,那就要看具体操作了。

铁五见上官博眼神定定地看着天花板,老半天不说话,也没再追问,又闲聊了几句,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

第二天一早,花茶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就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又拿出那张卡来研究,可看了半天,也没想出个能接触私人金库的方法,她甚至想到,实在没招了就找梁妍摊牌,让她利用银行经理的职务便利,走一次后门,不过,那样做对于梁妍来说风险太大,不管能不能查到什么,都会让梁妍在银行的档案上多一个污点。

银行这种单位不比别处,一旦发现这种营私舞敝的事情,可以说,职业生涯就该结束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花茶是决不会去动用梁妍这层关系的。

八点一到,办公室里陆续开始进人了,六队的小丫头们一个个鱼贯而入,死气沉沉的办公室立即开始热闹起来。

花茶的思绪被嘈杂打断了,刚要整理一下桌子,开一个队里的碰头会,把案情再分析一下,却接到了孙良的电话,让她去办公室一趟。

花茶简单把案情说了一下,然后交待刘薇和罗亭主持会议,自己则匆匆跑去孙良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大玻璃门,花茶就嚷嚷上了:“这么早什么事,我碰头会还没开……”

话还没说话,花茶就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定在沙发上一个男子身上。

“米南!”花茶欣喜地喊了一声:“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小子失踪这么长时间,终于舍得回来了?”说着,花茶扬起拳头,在米南的肩膀上砸了一下。

“米南是省厅派下来的工作组长,谢思雨的案子,已经引起了省厅的重视,雅君,你和刘吉海,以后要跟米组长多多配合,争取早日破案!”孙良脸上带着微笑,给花茶介绍米南的新身份。

花茶可不管米南是什么组长,继续向米南问道:“你小子失踪那么长时间干什么去了,我还以为你被炸药炸残疾了呢?”

米南脸上也是喜气洋洋,能回到自己的老单位,他也有些激动:“进了省厅的干部学校培训了一段时间,这不,又给发配回来了,呵呵!”

“这是怎么说的,回局里就是发配啊,我看你小子当了官眼光就高了,说话都打起官腔来了!”孙良装作不满地揶揄道。

“哪能啊孙局,您是不知道,说是去培训,实际上就去给人家当孙子了,不知从哪个部队找来几个教官,把我们当牲口一样训练,大冬天的脱光了衣服下湖游泳,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还时常被紧急集合,唉,我还算好的,挺过来了,好多基层的刑警人员,一个星期都没坚持下来就淘汰了!”

“那你们这些没淘汰的有什么优惠政策?”花茶好像对那样的训练很感兴趣。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很明确,就是让公安系统各基层单位的刑侦力量饱满起来,这不,我被派回来了嘛,虽然在省厅呆这么长时间,连年都没回家过,可我的行政关系还是咱局里,我还是咱刑警队的人!”

正说着,门口传来敲门声“笃笃笃”。

孙良赶紧答应:“进来!”

门一开,刘吉海端端正正地走了进来。

以前米南和刘吉海就认识,只不过分属两个刑警队,只是工作上有些接触而已,现在见了面就显得没那么热情,客套几句后刘吉海就坐了下来。

孙良一看人到齐了,给米南和刘吉海各扔了支烟:“好了,我来说一下省厅的分配,米南,现在刘吉海同志是二队的队长,你的关系还在二队,所以,受刘队长管辖,不过,为了谢思雨的案子,你是专派的组长,所以,除了平时要听从二队指挥外,谢思雨的案子由你说了算!”

刘吉海和花茶都听愣了,心说这算什么安排,专为了这么一个案子,就下派个干部,但平时还要归二队管,真是莫名其妙的组织关系,到时候出了分歧,到底要听谁的?

其实,孙良对于省厅的安排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佟厅长那边只是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孙良也只好无条件服从省厅的安排。

花茶可是又高兴又疑惑,高兴的是米南回来了,自己就多了一个帮手,而且,谢思雨的案子,正是到了关键时刻,从这几天摸的情况来看,私人金库的深入调查很成问题,现在好了,米南是省厅派来的,可以借助省厅的力量来查了,可心中的疑问也不少,米南现在算什么,刘吉海管米南还是米南约束刘吉海,从这点上来看,省厅有些画蛇添足了,不过,花茶已经刻意地把疑惑给留在了心里,现在她满是兴奋了。

其实佟厅长这样安排,是别有用心的,经过了一些事情后人们才明白,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敲山震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