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良的办公室里交待了省厅的安排以后,几人就纷纷离开了,刘吉海和米南回了二队的办公室,米南要跟那些老同事叙叙旧,毕竟是二队的人,又不声不响离开了一段时间,自然要先去恢复一下同事关系。

花茶也回到了办公室,六队的碰头会还没有开完,她这个队长不在,碰头会也进展很缓慢,刘薇和罗亭那两个小丫头平时蹦蹦跳跳地挺能说,可真到了案子上,她们两个都习惯了受花茶领导,所以,主持的会议也成了茶话会性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没了章法,开了半天了,也没讨论出个切实有效可行的计划。

看到花茶回来了,刘薇和罗亭主动让贤,都坐回台下,等着队长来主持会议。

其实这个碰头会也没什么重要目的,只是花茶想问问大家,有没有银行方面的关系,她现在知道了谢思雨的卡是把钥匙后,就急着想去一探究竟,可惜,这帮小丫头从警校毕业后就来了刑警六队,别说社会关系了,就连公安系统的关系都没几个重量级的。

一番会议下来,也只得不了了之。

花茶也没在意,大体的结果她已经了然于心,只是机会主义而已,既然没能找到突破口,那就再想办法。

开完了会,花茶独自下了楼,拿出手机给米南拨了个电话,并且不让米南声张,以免被别人知道自己找他。

电话挂断不久,米南就急匆匆地下了办公大楼,一头钻进了花茶的吉普车,早已等候多时的花茶一踩油门,车子冒出一股热气,飞驰出了警局大门。

楼上,二队办公室窗口,刘吉海阴鸷地表情冷得吓人,米南这次回来,他感觉到了一丝威胁,自己才提了二队的队长,就冒出一个去过省厅深造的二队老队员,省厅的目的不言而喻了,恐怕,自己这个二队队长的位子不保啊。

等到花茶的车子跑远了,刘吉海拿出手机,偷偷地发了条短信,跟许宁雯汇报了这个情况。

从许宁雯的回信中可以听出,她也有些焦急,但还算是沉稳地叙述了自己的看法,并一再安抚刘吉海,让他不要做出过激行为。

与此同时,孙良也向杨晨光详细叙述了米南的归来,并且着重说了省厅很重视谢思雨的案子云云,把杨晨光给吓得差点又犯了心脏病,要不是范友山早就准备好了急救药,说不定,杨晨光当场就昏死过去了。

挂掉孙良的电话,杨晨光心有余悸地问范友山:“友山,现在的情况很严峻,你看该怎么办,我总觉得大事不好了!”

范友山也一脸愁容,他知道省厅派人进驻公安局,加大了侦察谢思雨案的力度代表着什么,如果真破了案,杨晨光,自己,还有杨宁,兴许都要走上不归路,就算走动一下能减轻一下罪责,或者找人替罪,但西爷那边绝不会放过杨晨光这帮人。

思前想后,范友山咬着牙吐出一句话:“叔,我觉得应该让西爷知道了!”

杨晨光心中也是这个答案,可他一直忍着,因为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西爷的为人他很清楚,一旦动用了西爷的力量,就会被西爷归到无能那一类,说不定哪天扣个罪名就让自己永远脱离领导岗位了。

但从现状来看,银行私人金库,就算杨晨光是副市长,他也没那个能力去打开金库的门,所以,向西爷说明一切是最后的办法了,虽然会被西爷惩罚,但总好过政法口和西爷两方面同时围剿要好吧。

让杨晨光没想到的是,西爷对于谢思雨留下私人金库的事情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愤怒和担忧,而是很轻松地安慰了杨晨光几句就挂了电话。

西爷这么和风细雨的语气,使得杨晨光更加不安起来,他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惶惶感。

花茶的车速不快,一路上跟米南聊着这一段所发生的事情,米南边点着头,边回应着,也适当地叙述了自己在省厅呆的日子里都做了些什么。

不知不觉中,车子开到了夜太美前的停车场上,米南不解地看着花茶,而花茶则快速地下了车,让米南也跟下来,两人一起走进了夜太美。

可他们两个并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有一辆省府牌照的桑塔娜2000正斜停在路边的拐角处。

车上四个人,正是许宁雯手下的四人组,每人都叼着一支烟,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花茶和米南二人进了夜太美。

等到两人进了大厅,副驾驶的那位掏出手机,向许宁雯汇报了情况,在得到继续监视的指令后,四人把车开到了更远的地方,等着花茶和米南的再出现。

花茶领着米南,在女侍的引导下,径直来到了铁五的办公室,通报过后,两人进去,发现屋子里还有几个人在,胜利,麻七,志强,还有一帮新众和各堂的头头们,好像在开会。

铁五见他们二人进来了,马上安排道:“好了,就说到这,大家没有异议吧,没异议就这么办吧,咱们按照分工来进行,随时保持联系!”

各堂口的头头们都离开了办公室,麻七和志强又跟铁五商量一番,也离开了,铁五和胜利同时向坐在门边沙发上的花茶和米南迎了过去。

铁五热情地跟米南握着手,而花茶则介绍道:“这是省厅派下来的工作组长米南,以前是二队的警员,现在来指导谢思雨案的侦破,针对谢思雨案子的侦破和指挥,我有个想法,就直接领他过来了,五爷,您不介意吧!”

“孙队长你说的哪的话,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快就来找我,这说明你对我很信任,你放心,我铁五说到做到,只要用得上,你尽管吩咐!”

铁五松开了手,轮到上官博跟米南握手了。

两人一接触,米南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场,手上的力道也让自己很是异样,而且力道还在渐渐加重中。

米南抬起头,看向这位胜利的眼睛,发现对方也同样热切地在看着自己,不由得看深入进去。

上官博失态了,自打金鼎一别后,他就没跟米南见过面,满以为从此后两人不会再有交际了,可没想到,米南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过去的一幕幕又浮上了心头,心情开始激动起来,总感觉自己像是受了委屈后见到亲人的感情施放一样,千言万语虽然无从表达,但情绪却变得热烈而又欣慰。

两人已经握了差不多一分钟了,都还没有松开的意思,米南的眉头微皱,盯着上官博的眼睛,但嘴角稍稍上扬的角度说明他并不烦感这位胜利哥。

而上官博则眼露深情,热忱的眼神透出一股亲情的味道,手中的力道不知不觉中加重了几许,以至于攥住米南的那只手,关节都开始发白了。

按理说,凭上官博的力气,这样的力度握手,对方早就惨呼连连了,可米南竟然浑似不觉地配合着,还时不时稳重地摇晃一下。

铁五和花茶都看愣了,他们都猜不透两人这是怎么了,但从表像上来看,两人似乎有故事。

铁五是明白上官博的心情的,他发愣是因为上官博失了分寸万一暴露身份就麻烦了。

花茶的愣就有所不同了,实在想不到两人一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热情得有点过度了吧!

终于,上官博开口了:“欢迎来到夜太美!”

米南微微一笑:“胜利哥是吧,我听孙队长路上介绍过了,你手劲儿真大!”

上官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赶紧松开手。

米南活动一下被捏得都快要坏死的手,调侃着说道:“胜利哥,你是不是练过举重啊,幸好咱俩只是握手!”

上官博不好意思地一指办公室的沙发:“请坐请坐,”说着,又冲门外喊道:“红线,上茶,有贵客!”

众人落座,等到红线给每人都上了一杯极品铁观音,这才侃侃而谈起来。

花茶没有绕弯子,直接了当问铁五:“五爷,刚才你们开的会是什么内容方便告诉我吗?”

“哦,你说那个会啊,哈哈……”铁五偷偷看看上官博,上官博微微颔首:“也没什么,只是安排兄弟们去接手几个麻将馆,我说过,要统一娱乐业,不再捞偏门,让所有兄弟都吃上正道饭!”

花茶点了点头,这不是她关心的事情,但米南则盯着铁五看了好一会儿,才又转头看向上官博,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

“五爷,我今天来是想向你的手下兄弟请教一件事!”说着,花茶从包里把谢思雨的卡给拿了出来,原来,她虽然嘴上怪孙良的偷偷进入私人金库的主意馊,但经过一段时间走动,她也明白了,通过正常渠道想进入私人金库是何等困难,不由得跟孙良想到了同一个办法,急着破案,也顾不了正么正规不正规了,有枣无枣打一竿子再说吧,于是,今天米南一上任,她就把自己的想法在车上跟米南说了,没想到米南没有反对,竟然提出要见见铁五面谈此事,所以,才有了两人的夜太美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