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契尔那翻遍了几间屋子,两手空空而回,向花尔布鲁摇了摇头。程天任向着一张椅子道:“有可能在那张椅垫下面……”花尔布鲁俯身掀起椅垫,除了椅子他却什么也看不到,听程天任又慢声道:“也可能在那棵房梁后边。”话音未落,契尔那身形一纵,已跃上房梁,他也顾不得迎面扑来的积年灰尘,在梁上左右搜索多时,哪里有一丝藏宝图的痕迹,向梁下道:“老大,我找不到,你上来看看。”

花尔布鲁听了眉头紧锁,逼近程天任,冷然道:“不吃点苦头看来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程天任委屈的道:“本来我是知道的,可是刚才你们又推又拖,雪地里又冷的很,我便记不清楚了,现在我想起来了……”

幽云双鹤齐声道:“在哪里?”

“二师公说那张图好玩,要研究研究,定是他带在身上了。”

“谁是你二师公?”

“二师公就是方才下山的那个白胡子老头,他叫酒葫芦,排行第二。”说完,程天任看着幽云双鹤的表情,心中好笑。

花尔布鲁羞怒交加,伸掌向程天任身上抓来,忽然外面外面传来说话声音。一人道:“无名居?荒山野岭,怎会有一座院落?”

另一人道:“公子少待,我去查看一下。”

一个少年声音道:“不可造次。”

那人答应一声,来至门前,轻轻扣门,高声道:“里面有人么?”

幽云双鹤对视一眼,花尔布鲁封了程天任穴道,契尔那把程天任和呼延娇抱到厢房,放在**,扯了两条被盖在身上,返回正屋。外边见屋内没有回应,又大力拍门,提高声音道:“屋内主人请了,我们是过路的,恳请行个方便。”

花尔布鲁有气无力的答应一声:“来了。”躬背打腰,一付老态龙钟的样子,缓缓打开屋门。门口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书童,见开门的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颇出意外,向屋内张望了一下,方向花尔布鲁拱手道:“老丈有礼,我们是过路的,有一个伴当受了伤,想在此调理,还请老丈行个方便。”

花尔布鲁沉吟片刻,面带难色道:“小哥,我家有病人,留客不便,还请见谅。”

书童听了十分不悦,耐着性子道:“老丈,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们只不过借你屋子歇歇脚,茶水房钱一并算与你。”

花尔布鲁尚未发话,童子身后少年轻声道:“不语,既是人家有不便,咱们也不好强求。”

不语听了不满的瞪了花尔布鲁一眼,转身道:“可是少爷你的伤……”

“我的伤不打紧。”花尔布鲁向不语身后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轻裘少年,这少年一身白衣,肤色也极是苍白,若不是臂上透着殷红的鲜血,让人几疑是雪人。少年身旁一个长身汉子,这汉子全身乌黑短打,背后一口金丝大环刀,面色铁青。两人身后是三个家将模样的少年。

不语听了少年的话,不敢再辩,不情愿地走到少年身边。花尔布鲁见哄骗几人离开,转身向屋内行去,刚要关门,只听那个黑衣汉子训斥不语道:“你好不经事,如此荒僻所在,万事都要小心,若是这张图……”他声音极低,后边的话却听不清了。

这声音仿佛一记重锤敲在花尔布鲁心上,他心头一阵狂跳,心想:他们说的图莫不就是九鼎藏宝图?立时撤回关门的手,向不语道:“这位小哥也忒心急了些,我只说留客不便,实在是怕众位受些晦气,你们若是不嫌弃,我老汉倒是无妨。”

不语听了顿时笑道:“不嫌,不嫌。原来倒是我多心了。”又向少年与黑衣汉子道“少爷,任先生,咱们权在此歇一歇吧?”

任先生望着花尔布鲁,疑道:“此处有些古怪,依我看……”

少年摆摆手,向花尔布鲁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有劳老丈。”众人拥着少年来到屋内。

任先生经过花尔布鲁身边时右手有意无意之间向他檀中穴拂去,花尔布鲁吃了一惊,假装咳嗽,身子一缩,避开这一击。任先生也不在意,随众人一同来到屋内。分宾主落座,少年向花尔布鲁道:“还未请教老丈高姓大名?”

花尔布鲁觑着眼摇手道:“山野村夫,哪里有什么大名,老汉姓花,与我兄弟并两个后生在此居住,今日里两个后生偶感风寒,不能出来见客,实在无礼了。公子左臂有伤,小老儿粗通些医术,让我看看公子的伤如何?”说着站起身来向少年走去。

任生先见状一步跨上前来,横在二人中间,道:“不必了,我家公子不过路上滑倒,不慎被山石割伤,已无大碍。”

少年见任先生语气逼人,心中甚感过意不去,道:“皮肉之伤,不敢劳老丈费心。”

花尔布鲁早已瞧见少年臂上是刀剑之伤,又见随从众人中有几人身上血渍斑斑,见众人防备之心甚重,也不便多说,退回座位上,向屋内大声道:“兄弟,快沏些茶水来。要上好的茉莉花。”

契尔那在屋内听了心中会意,寻得了茶壶茶碗,沏了壶茶,自怀中掏出一个白瓷药瓶,向壶中洒了些药粉,端到屋内。契尔那给众人依次斟上茶水,少年向契尔那道:“生受老丈了。”契尔那听了低着头却并不答话。花尔布鲁向少年道:“公子有所不知,舍弟是个哑巴。请公子用茶。”

少年刚端起茶杯,任先生忽然道:“公子且慢,历来长幼有序,哪些先幼后长之礼,请老丈先饮。”说着双目圆睁,直盯着花尔布鲁。

花尔布鲁暗道:不想这人倒机警的很,他们人多势众,又不知武功高低,不可硬取。便笑道:“这位先生说的是。”说着双手托起茶碗,右手掌心却扣了一丸解药,趁张口之际,一并吞下,喝了一口向众人举杯示意。

任先生仍是放心不下,欲要再试,不语却已忍耐不住,嘟囔道:“跑了这大半日,实在口渴的很了。”仰头一口喝干了杯中茶,咂咂嘴道:“不错,不错,果真是好茶,我还要喝一杯。”自斟了一杯,又一饮而尽。

众随从见不语无事,都喝了茶水,公子起先也怕水中有毒,而今见众人喝了都无事,也放下心来,却不似众人那般心急,只小口品着赞道:“好茶!任先生,你也用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