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哥,当心!”在呼延娇眼中程天任步步惊险,一副心思早已在程天任身上。

花尔布鲁望着全身贯注的呼延娇嘴角忽然闪过一丝冷笑,一边望着契尔那与程天任的招式,一边轻移脚步向呼延娇逼近。此时程天任正自顾不暇,哪里能兼顾花尔布鲁,呼延娇也一心关注着程天任,早已把花尔布鲁抛在九霄云外。花尔布鲁忽然身形掠起,双手向呼延娇抓去。此时程天任堪堪避过契尔那一掌,呼延娇方舒了口气,忽见眼前一团黑影向自己扑来,吃了一惊,想要躲避,却哪里避的开来,不由惊呼一声。

程天任听到呼延娇呼声,向她望去,正见花尔布鲁抓向呼延娇,心中大急,脚步一转便要去救呼延娇。契尔那正打的兴起,哪里肯放程天任。见程天任要走,大喝道:“看我这一拳!”贯气于臂,一招“泥牛入海”,一拳向程天任腋下击来。程天任只觉契尔那的内力排山价袭来,他早已被呼延娇搅乱心神,身形只顺着那内力一转,斜跨半步。只听一声轻响,程天任的衣襟已被契尔那撕下一片。就这样顿了一顿,眼见花尔布鲁双手已抓到呼延娇。

忽然呼延娇闪电般伸出右手“啪”的一掌掴在花尔布鲁脸上,这一掌后发而先至,竟比花尔布鲁凌厉的掌力还要迅猛。一掌既出,四人都愣在当地。花尔布鲁纵横江湖四十余年,从未被人如此羞辱,更何况打自己的是一个年青女子!这一掌虽不重,却骇的他连退数步,双眼圆睁,定定的望着呼延娇。契尔那的内力虽较花尔布鲁浑厚,招式的轻灵却比花尔布鲁不足,眼见花尔布鲁被这女子掴了一掌,心中道:江湖中果真人才辈出,看这女子年纪不过二八,功力却在老大之上,难道我这几十年的功力竟白练了么?

程天任却深知呼延娇的功夫非但不如花尔布鲁,便是比之一般的江湖豪杰也是不如,但这一掌分明是出自呼延娇之手,莫非又是酒葫芦捣的鬼?但呼延娇四周又没有第二个人,其中缘由委实想不明白。其中最糊涂的应该是呼延娇了,她虽打了花尔布鲁一掌,自己却不知这一掌如何打出的,甚至开始怀疑这一掌究竟是不是自己打出的。因为这一掌委实太快,快的自己都没有想动手,手便已到了花尔布鲁脸上。她方才只觉得右肘一麻,手掌便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此时她看看自己的右掌,那掌心因掴了花尔布鲁此刻还红红的。花尔布鲁忽然眼露凶光,右手一垂,接着五指一张,宽大的袍袖向呼延娇甩出。这种情形程天任并不陌生,几年之前,花尔布鲁也是用这一招偷袭欧阳不羁。那一次流星锤被欧阳不羁指风所阻,但此次花尔布鲁离呼延娇实在太近,便是欧阳不羁在场怕也难救呼延娇了。程天任大声道:“小心暗器。”身随声起,直扑向呼延娇身前,心中却知道凭自己的身法实在难以快过流星锤。几乎就在程天任话音出口之时,只见那流星锤似被打了七寸的蛇一般,头一歪忽然软了下来,重重的落在了雪地上。

程天任挡在呼延娇身前,眼睛盯着花尔布鲁向呼延娇道:“妹子,有没有伤着你?”

呼延娇虽受了两番惊吓,但眼见程天任不顾自己安危护在自己身前,只觉胸中一热,早已把危险抛在脑后,轻声道:“程大哥,我没事。这个人坏的很,你要小心。”

花尔布鲁望着呼延娇身后冷冷道:“出来吧,鬼鬼祟祟躲在背后算什么英雄好汉,既有本事用雪团破我的流星锤,也该让老夫见识见识是哪位高人。”

雪地里只有一片寒风吹过,哪里有人回答。程天任向着流星锤头望去,果见锤头有被雪击的模样。心想:这就是了,方才呼家妹子打花尔布鲁那一掌怕也是酒葫芦用雪团搞的鬼。只是不知这怪老头为何不出来见人,又不肯出声,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气花尔布鲁偷袭呼延娇,便向着花尔布鲁冷笑道:“原来英雄好汉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这等英雄好汉不做也罢。”

花尔布鲁道:“你们抓了我们的人,我师弟心中不定,便是输了也不公平。所以我才要抓你们一个人,这样才算公平。要不然,你们先放了我家公子,再来比过,你倒是敢也不敢?”

呼延娇道:“谁抓你们的人了?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程天任扬手止住呼延娇言语,向花尔布鲁道:“看来大师的记性不太好使,我提醒大师一下,几年前两位武林高手挟持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为了要从孩子身上探出师门绝学不惜以内力相逼……”

幽云双鹤听了脸上俱是骇然失色,花尔布鲁定定的望着程天任,忽然记起往事,大声道:“原来你便是当年那个孩子。”忽然向雪人背后叫道:“‘千面神君’乃中原第一高手,今日有幸得见,愚师兄弟久仰大名,还请现身一见。”叫声远远传了开去,消失的无影无踪,隔了半晌雪地中依然没有回音。花尔布鲁与契尔那对视一眼,又向程天任背后道:“在下大金国花尔布鲁,这位是我师弟契尔那,向来与神君并无仇怨,昔日令徒之事,实是误会,还请神君现身。”

半晌,雪地中没有回声。程天任见二人疑神疑鬼,心中暗笑,也不说话。呼延娇却不明个中原由,不解的望着程天任,却又不便多问。契尔那已是不耐,怒声道:“什么狗屁‘千面神君’,原来是个缩头乌龟,老大与他啰嗦什么,先拿了他的徒弟,看他出不出来。”话音未落,双掌齐出,直奔程天任扑来。花尔布鲁心中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也打定主意,先拿了程天任以做要挟。同时右脚在地下一顿,一片积雪漫天扬起向程天任激射而来,他的身形随着飞雪向程天任扑来。程天任只见漫天雪箭射向自己,一时看不清幽云双鹤身影,不知向何处躲闪,心中大急,脚步一退,挡在呼延娇身前,心中道:这次是逃不掉了,只好挨他一掌。呼延娇心中也是一般念头,大声向程天任道:“程大哥,你快走!”一边抢身向前。

花尔布鲁听了二人言语,冷哼一声,一掌击在一人头部。他本算定程天任脚步极快,一掌击出,虽能击中却未必能伤及要害,况且他素闻“千面神君”武功盖世,只想拿住程天任以换得自由,实在没想伤人性命。却不料这一掌正中头颅,耳听一声响,那头颅已被击得粉碎。花尔布鲁心中一沉,心想糟了,今日杀了“千面神君”的徒弟,他怎肯善罢干休?只听契尔那的声音道:“咦,这小子身体好冷,怎地像个死人!”漫天飞雪缓缓落下,雪中渐渐露出契尔那与一个没有头颅的身影,花尔布鲁黯然道:“不错,他已被我杀了!”蓦然想起还有呼延娇,忙踏步向前,伸手向呼延娇方位抓去,伸手所触寒风一片,哪里有呼延娇的身影?

“雪人?这小子怎地变成了一个雪人?”契尔那忽然惊呼道。花尔布鲁蓦然转身,果见契尔那身前站着的那具没头尸体不过是一个没有了头颅的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