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尔那不相信似的瞅瞅自己的双手,又向程天任呆呆的望着,忽然道:“不错,就是这种身法。老大,你看清了么?”

花尔布鲁也沉吟道:“不错,确实是一路的。”一边向契尔那使个眼色,一边向程天任道:“这位小兄弟,你这身法跟谁学的?”

程天任危急之中避过了二人合击,自己却恍如在梦中,望着自己的双脚,又看看幽云双鹤,不知方才怎么就避开了二人一击。呼延娇被程天任抱在怀中,眼见程天任身法迅急的避开二人攻击,心中委实高兴,此时却见他发起愣来,又听见花尔布鲁问话,忙轻声对程天任道:“程大哥,放我下来。”

程天任听了方才省起自己怀中抱着呼延娇,立时脸色一红,把她轻轻放在地下,向她道:“妹子,实在对不住了。”又转头向花尔布鲁道:“喂,老杂毛,你方才说什么?”

契尔那听了怒哼一声,便要发作,花尔布鲁忙挡在契尔那面前,向程天任微笑道:“我只是想知道小兄弟这一身好俊的功夫是得自哪位前辈高人,小兄弟又如何会对老夫二人如此,怕是其中有误会也未可知。”

程天任心知这个人狡猾之极,有心戏弄他们,知道酒葫芦定在一旁观看,便大声道:“你们一向吹嘘武功天下第一,还说什么即便那两个老头子来了也不在话下,那位前辈听了十分生气,便对我稍加指点,要我来教训教训你们这两个老杂毛。”他忽然想起酒肉和尚的话,便决定吓一吓这他们,接着道,“那位前辈说了,昔年五台山一战饶过了你们两人的性命,本想着你们能痛改前非,不曾想你们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一心帮着金狗欺侮汉人,所以那位前辈要我前来教训你们。”

幽云双鹤听了果然吓了一跳,契尔那向花尔布鲁颤声道:“智光那老和尚竟还没死?”

花尔布鲁望着程天任眼珠转了转,忽然冷笑道:“你再装神弄鬼看看能不能吓倒幽云双鹤?老二,你想一想这小子的身手与智光那老秃驴可有半分相像?”

契尔那凝神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道:“果然没有一丝相像,但……若不是智光和尚的徒弟又怎知昔年五台山一战?”

“嘿嘿”花尔布鲁冷笑道:“老二,你好差的记性,十二年之前遇到智光和尚的徒弟欧阳不羁,咱们幽云二老手下留情饶了他一命。定是他非但不感恩图报,反而把此事大肆宣扬。当时嵩山剑派的一个小子一个丫头在场,这小子必是听他们说及此事。”花尔布鲁边说边瞅着程天任。

程天任听他颠倒黑白,说什么手下留情饶了“酒肉和尚”一命,不由哈哈大笑,道:“不错,二位的身手当真了得。尤其这位花尔布鲁大师的流星锤端的厉害,除了不羁大师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躲的过了。”

呼延娇听他们言语间一来一往,尽是些往事,偏自己一些又听不懂,心中着急。知道自己非但帮不了程天任的忙只怕还要拖累他,便一边打量四周情形,一边悄悄向后退去。契尔那听了程天任的话,骇然道:“你,你又怎么知道老大的招数?”

花尔布鲁却冷冷道:“原来阁下是嵩山派高徒,不知阁下与陆可风陆掌门怎样称呼?”

程天任听了初时不解,转念一想,忽然明白:当日酒店中只有自己与不羁大师、陆剑芸、丁剑广四人,他们定是听了乌带的话以为自己已死,而自己身手又不像不羁大师,只可能是嵩山派的弟子了。但为何不问自己与丁剑广的关系而问自己与陆可风的关系?是了,他们见过丁剑广与陆剑芸的功夫,他二人都不是幽云双鹤的对手,所以他认为自己是嵩山掌门陆可风的弟子了。想到此节微微一笑道:“嵩山剑派武功博大精深,在下久慕陆老前辈风采,只可惜无缘拜会。”

花尔布鲁听了一时摸不清程天任底细,反而不敢出手。契尔那却已不耐,大叫道:“管他什么嵩山派、华山派,老子叫他一起了账。”话音未落,凌空跃起,一招“风声鹤唳”,左掌拂向程天任胸前诸穴,双腿连环踢出,封住程天任腰腹间五处大穴。契尔那说话之时程天任已在防备,见他凌空而起,心中默念口诀,身形晃动,不想一时着急,口诀却记错了,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契尔那已抓住程天任一角衣衫,程天任身形被阻,在原地滞了片刻。若是花尔布鲁此时出手,程天任必无可避。但花尔布鲁心存顾忌,微一犹豫间,程天任已绕到契尔那左侧。呼延娇本已退至两个雪人之间,见情景危急吃了一惊,大叫道:“程大哥,小心!”见程天任脱离险地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契尔那见程天任躲的甚是巧妙,一时起了兴头,大声道:“好,看我这一招‘草木皆兵’。”双手乱舞,在程天任身前幻出几双手臂,那些手臂有成掌状,有成爪形,有的横削,有的直劈,程天任看的眼花缭乱,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立时慌了手脚,脚下连退几步。契尔那却好似粘在身前一般,程天任退的急,契尔那进的更急,眼见程天任便伤在掌下。程天任忽听酒葫芦的声音在耳边道:“退巽位,转兑位,运气于指,击其掖下三分。”程天任答应一声:“是”,依言而行,脚步一转,避开契尔那攻势,骈指向契尔那掖下三分处击去。

契尔那见他立时便要伤在自己手下却突然身形转动避开了自己的攻击,不禁“噫”了一声,右掌划向直劈程天任指尖,右脚急点他小腹。酒葫芦的声音又在程天任耳边道:“傻小子,快点他曲泉、膝关、中都。”程天任却不知三处穴道的位置,犹疑之间,契尔那已变换了招数。

花尔布鲁在一旁冷眼观看,只见契尔那招招皆奔程天任要处,眼见那一击便中了,程天任本是再也躲不过的,可偏偏在那紧要关头程天任仿佛灵光一现,猛然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滑开去,契尔那便落了空。花尔布鲁一生遇人极多,武林中成名人物所见也不在少数,但能以此种身法避开契尔那连续攻击的屈指算来实在不多。但程天任只是一味躲避却绝无一招一式攻击,花尔布鲁心中难免惊疑。他只道程天任故意示弱,但又实在猜不透对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