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卢俊义和燕青一行人,一路走走停停,不断往东城门而去。
途中,卢俊义和燕青发现,不时会遇上梁山军的巡逻队。
令二人格外意外的是,这些巡逻队巡逻之时,总是大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曲子。
“梁山军人处处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第二不拿百姓一针线,百姓对我拥护又喜欢。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功……”
听到这首曲子,卢俊义不由得暗暗点头,扭头对燕青道:“小乙,这梁山军果然不简单呐,居然将军纪编写进曲子里,好唱又好记,不知是谁出的这主意?”
燕青道:“听说是梁山军大头领武大出的主意。”
“竟是武大那厮出的主意?”
卢俊义一脸惊讶的神情,忽然,他想起什么来,失声道:“咦,小乙,你是如何知晓的?”
燕青道:“主人有所不知,这梁山军发行了一种叫《梁山日报》的报纸,小人前一阵子偶尔从上面看到过。在这首曲子的下面,还详细介绍了曲子的来历和经过。”
顿了顿,他接着道:“根据这份报纸的介绍,这首曲子是武大所作,词也是他填的。”
“那武大竟如此厉害?”卢俊义感慨道,“我早就听闻,此人善于用兵,至今未尝一败。我只道此人会打仗,不曾想竟是文武双全。”
“主人,武大此人岂止是文武双全?要小人说,此人简直就是文韬武略,放眼当今天下,只怕无人能出其右。”燕青道。
“此人既然如有如此能耐,为何不去报效朝廷,反而要去做贼?”卢俊义摇头道。
“主人,据小人所知,这武大本也是个贩卖炊饼的,只因杀了与人通奸,甚至想要毒杀他的妻子潘氏,惹上了官司,从此亡命天涯,最后才落草梁山。”燕青道。
“原来如此。”卢俊义又是一阵摇头,“可惜了,可惜了……”
燕青却是笑道:“主人,对武大来说,那未必可惜,万一将来他真个夺了天下,当了皇帝,那可是荣光得很。”
闻言,卢俊义笑道:“说得倒也是。”
忽地,前方一阵杂乱之脚步声。
只见一群人正加快脚步,在街头上吆喝:“快走,快走啊,法场那边,梁山军在公审梁中书那个贪官污吏,听说梁山军迟早要砍他的头哩。”
闻言,卢俊义惊呼失声:“公审梁中书?”
这时,燕青道:“主人,不若咱们先去法场看看,再行赶路,如何?”
卢俊义想了想,道:“也罢,去看看也好,我倒要看看,这梁山军如何个公审法?”
主仆二人随后随着人群,赶到了一处法场。
此时,法场周边,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
而在法场一侧,有一临时搭设的高台,其上,一人端坐高台正中,周围则有梁山军士卒护卫。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武大从梁山抽调而来,负责公审的铁面孔目裴宣。
而在高台下,一人披头散发,跪在地上,正是昔日威风八面,如今却沦为阶下囚的中书侍郎梁世杰。
“梁世杰,你老实交代,你手上可还沾别的人命没有?”裴宣一拍惊堂木,喝道。
“没……没有了……”梁世杰颤声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果真没有了?”裴宣再次喝道。
“回审判官大人的话,真的没有了。”梁世杰苦着脸道。
此言一出,高台下,骂声一片。
“胡说,你这贪官污吏手里分明还有好多命案。”
“审判官大人,这梁中书没有说实话,你千万别信他的。”
“是极是极,审判官大人,这姓梁的当初为了给他岳丈蔡太师准备生辰纲,硬是从将小人店里的奇珍异宝巧取豪夺了去,还一分银钱都不给,害得我父亲气急攻心,撒手人寰,这不是一条人命,又是什么?”
“审判官大人,小人这里也有一桩人命案……”
……
见高台下人潮涌涌,群情激愤,裴宣再拍惊堂木,才总算将纷乱的人潮压了下去。
全场鸦雀无声。
“有事说事,有冤申冤,你们谁与这梁世杰有冤仇,尽管上来一边申诉,本审判官自会为你们主持公道。”裴宣大声道。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涌了上来,站到裴宣指定的位置,人数竟高达上百人。
由此可见,被梁中书草菅人命的案子,何其之多。
看到这,裴宣对跪在地上的梁中书道:“梁世杰,你不是说,你手上没有再沾什么人命了么?怎地还有这么多苦主来找?”
“这……”梁中书无言以对。
“方才本审判官说过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既然你这般不老实,那就休要怪本审判官对你加重刑罚了。”
裴宣说完,扭头对众苦主大声道:“来,一个一个地来,但凡有什么冤情,尽管一一道来,本审判官自会还你们公道。”
闻言,众苦主逐一上前,痛斥申诉起梁中书来。
满场围观的百姓,听得无不义愤填膺,不等第十五个苦主上前痛陈冤情完,台下便有人高呼:“杀了梁世杰!杀了梁世杰!杀了……”
有人带动,马上台下便是此起彼伏的附和声,就连夹杂在人群中的卢俊义和燕青主仆,也深受感染,一起附和。
“砰!”
枪声响起。
却是裴宣命身后的神机营护卫朝天开了一枪。
原本喧闹的场面,再次静寂下来。
作为审判官的裴宣,随即对梁中书道:“方才众苦主状告你之事,你可认?”
“我……我……”梁世杰吞吞吐吐。
“梁世杰,听好了,方才的案子,随便哪一件,你都难逃杀头之罪。不过,你若坦白,还能少受些罪,否则,凌迟、车裂、五马分尸,随便一项,都够你受的。”
闻言,梁中书哪里还敢犹豫,忙道:“我认……我认……”
“好。”裴宣点了点头,随即大声道,“刽子手何在?”
“在。”
“押下去,斩首示众!”
“是。”
很快,梁世杰就被斩首当场。
看着如此贪官污吏的脑袋滚落法场,满场一片欢腾,不少人甚至热泪盈眶,直呼裴宣青天大老爷。
裴宣起身,扫了台下一眼,道:“各位百姓父老,你们但有什么冤情,尽管来告,尤其是,我梁山军进城之后,但有兵卒行不法之事,你们也大可告得。”
就在此时,台下一人忽然高声道:“青天大老爷,我要状告你们梁山军。”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就是人群中的卢俊义和燕青,也是一怔,但马上,二人会心一笑,有意思了啊,居然真的有人状告梁山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