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竟然真的状告梁山军行不法之事,作为审判官的裴宣,还是诧异了一下。
但是马上,他便反应过来,笑道:“还请那位要状告我梁山军行不法之事的百姓上台一见。”
“上来便上来。”高台下,一人似乎豁出去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上台。
不多时,那人便到了裴宣跟前。
裴宣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年纪半百的老者,于是他微微一笑,道:“敢问老人家,如何称呼?”
“小老儿叫朱五四。”
“原来是朱五四老大人。老人家,你方才说,我梁山军有人行不法之事,可是真的?”
“真的。”那朱五四哼声道。
见老者说得振振有词,裴宣不敢怠慢,道:“那不知老人家你说的那人,是我梁山军的何人?”
“那人在你们梁山军中担任头领,地位好像还不低。”朱五四哼声道。
担任头领?
裴宣顿时心中一凛,案子涉及头领一级,这下可就严重了。
按理说,大头领武大授权他处理这北京城大名府内的不法之事,并没有涉及梁山军内部,如今出了这档子的事情,他不免有些着急。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有丝毫畏惧和胆怯,势必惹来众百姓反弹。
想到此处,他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
“敢问老人家,你说的这位头领,究竟是谁?”裴宣问道。
“那头领是谁,小老儿说不清楚,只知道他姓武。”
“姓武?”
裴宣一听,顿时心里一个激灵,整个梁山军之中,姓武的头领,也就两个,那边是武大和武松两兄弟。
不止他,旁边的众护卫也均是面面相觑,这案子涉及梁山军中的两位重量级人物,由不得他们吃惊了。
“不错,姓武。”那朱五四点头道,“反正小老儿就听你们梁山军的人唤他武头领,错不了。”
听到这,裴宣几乎可以确定,这位武头领是武松无疑。
因为,倘若是武大的话,梁山军上下,只会唤其“武大头领”,而非“武头领”。
不过,他抓破头皮都想不透,这武松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却对武大哥哥的命令从来不打折扣,不像是作奸犯科之人啊。
念及此,裴宣忙问:“老人家,我若说的没错的话,你所谓的武头领,便是我梁山军神机营的武松武指挥使了,不知他究竟犯了何事,竟惹来老人家要状告?”
“审判官大人,实不相瞒,武松那厮玷污小老儿我女儿清白,小老儿我今日便要讨个说法。”朱五四道。
“什么?武指挥使玷污老人家你女儿的清白?”
裴宣顿时头皮发麻,这事儿若是属实,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
依照梁山军的军规法纪,污辱女子清白,乃是十恶不赦的重罪。
再想想武松与武大头领的关系,裴宣只觉事情棘手。
“不错,就是那厮玷污小老儿女儿的清白,小老儿不讨个说法,不为过吧?”裴宣道。
“不为过,不为过……”
裴宣赔了笑,接着道:“老人家,你说我们武指挥使玷污了你女儿的清白,不知他是如何犯事的?”
“具体的我不清楚,不过,我大清早地起来,就看见那武指挥使在我女儿房里,欲行不轨,此事乃小老儿亲眼所见,若叫我有半句虚言,叫我天打五雷轰……”
“是了,老人家,敢问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
“就在今日大清早上。”
见他说得信誓旦旦,裴宣的心直沉到了底。
好一会后,他才深吸了一口气,道:“老人家,方才均是你一面之词,我还得去将武头领唤来,当场对质,若是属实,我定会依据我梁山军的军纪处置。”
“那好,小老儿等着。”
随后,裴宣立即唤来一名护卫,吩咐道:“去,立即去找武大头领。”
他有意多说了一个“大”字,显然是有意让对方先去找武大,请示一番后再做决定。
那护卫也是个机灵之人,马上便心领神会,匆匆去了。
见那护卫离开,高台下面的卢俊义和燕青主仆二人,对视一眼。
“小乙,你说这梁山军会否处理那武松?”卢俊义问道。
“主人,这个不好说。”燕青道。
“为何?”
“据小人所知,这武松,乃是武大的亲兄弟,此人好生了得,于景阳冈赤手空拳便打死了老虎,被世人称为打虎英雄,而且,武松在梁山军地位不低,梁山军要处置他,只怕够呛。”
但马上,燕青又接着道:“不过,据我对梁山军的了解,梁山军令行静止,军纪森严,说不定武大真能大义灭亲。”
“小乙,听你这般说,看来你对梁山军甚是了解啊!”卢俊义笑道。
“叫主人说笑了。”燕青笑着挠了挠头,“小乙平素游走江湖,听不少人说起梁山军的情况,尤其是,今日早上,小人看见城内所有的梁山军将士,宁愿宿在屋檐下,也不肯入民宅,小乙便对梁山军大生好感,于是又多处打听梁山军的情况,才慢慢有了更深的了解。”
“原来如此。”
卢俊义点了点头,道:“也罢,索性咱们先不忙出城,且看看这梁山军如何处置武松,如何?”
“好。”
……
且说那护卫得了裴宣的指使,不多时便赶到了留守司,见着了武大。
老实说,武大一听闻此事后,也着实吃了一惊,他这个亲兄弟,他素来是严格要求,从来不曾放松过,要说他这个亲弟弟会作奸犯科,玷污女子清白,他是断然不信的。
“此事必有蹊跷。”
武大马上便断然道,随后,他扭头看向护卫李鬼,道:“李鬼,去查查,二郎眼下在何处?”
“是,大头领。”李鬼随即去了。
不多时,李鬼回来了,并带回了武松。
“兄长,你唤我?”见到武大,武松问道。
武大当即将事情跟武松说了。
武松一听,当场怔住,然后急忙解释道:“兄长,切莫听信那老儿一面之词,这事情其实另有曲折。”
“哦?”武大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