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徽宗赵佶吃惊,因为,北京大名府乃是大宋第二都城,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梁山贼子竟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攻击北京大名府?
方才,他还和董贵妃约好了,过些日子,便去大名府秋猎一番,不曾想,大名府竟遭遇到了这档子事。
“陛下,此消息乃是留守北京大名府的梁世杰遣人所报,想来应该不假。”蔡京道。
闻言,徽宗赵佶当即也提出蔡京和童贯此前曾有的疑问,怒道:“奇了怪了,这梁山贼子不是在济州么?怎地跑到北京大名府去了?”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还有,朕不是已遣了二十万大军,调拨于高太尉,着他与张叔夜前往济州征讨么?前些日子,高太尉还捷报频传,说是张叔夜亲自调兵遣将,摧毁了梁山贼子不少据点,还斩获颇丰,如今这梁山贼子居然出现在北京大名府,这到底怎地回事?难不成是梁山贼子给逼得走投无路,成了流寇?”
“陛下,老臣实在不知啊!”蔡京苦着老脸道。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朕还要你这老废物何用?”徽宗怒道。
蔡京闻言大惊,只得连连磕头谢罪。
徽宗这才怒气渐消,随即又问道:“是了,这梁山贼子若真是流窜到北京大名府,怎地各地州府怎地没有丝毫奏报寇情?常言道,雁过留声,那梁山军人马众多,总不可能丝毫踪影都没留下吧?”
“陛下,各地州府不曾将此事奏报上来,其中必有蹊跷。”蔡京察言观色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道,“但老臣实在想不透,这梁山贼子如何瞒过沿途州府的?不若先派人去调查一番,再做计较。”
“这倒也是。”徽宗赵佶立即对童贯道,“童爱卿,你身为枢密院负责人,此事由你去调查,朕要在三日之内,知晓一切前因后果。”
“是。”童贯道。
“是了,陛下,老臣担心,若此次攻击北京大名府的贼子真是梁山贼子的话,恐怕眼下梁山贼子已将北京大名府攻下了。”蔡京忽然道。
徽宗赵佶失声道:“不至于吧?爱卿,这大名府可是兵马不少,周边各处关隘和州府也有重兵,这梁山贼子能攻下大名府?”
“陛下,梁山贼子的战力,非是咱们所能预料,搞不好,他们真的可能已经拿下大名府了。”
闻言,徽宗赵佶眉头大皱,道:“派人,立即给朕派人,查查大名府的情况。”
“是,老臣这便告退。”
……
天子既已下令,蔡京和童贯又岂敢不用心竭力?
事实上,北京大名府陷落的消息,不必他们派人去查,仅仅过了半日,便有北京大名府周边的州府派人送来奏报呈递上来。
徽宗赵佶得知此事后,更是当场差点晕厥过去。
不出三日,童贯又收到各路州府传来的密报,总算弄清楚了梁山军如何攻打北京大名府的前因后果。
这日早朝,童贯当着众同僚的面,向徽宗赵佶道:“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说。”
“是,陛下。”童贯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陛下,前些日子北京大名府陷落一事,的确是梁山贼子所为,他们两万人马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北京大名府,纯是因为他们动用了一种可以空运兵力的全新工具。”
“什么?空运兵力的全新工具?”徽宗赵佶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其实,经过这些日子以来朝廷细作的暗中调查,已查出了梁山军有热气球的存在,徽宗赵佶对此也早已耳熟能详。
为此,他还特地组织工匠,全力制造这种物事,可一直未能成功。
不过,据他所知,这热气球,一次能运载的兵力有限,若要将两万人马空运到北京大名府,耗费的时日也太久了。
“陛下,此事千真万确。据我们的细作在大名府暗中调查,发现每日夜里,大名府行宫那边,总有不少庞大的飞行物事腾空飞起,然后往济州方向飞去。后来据微臣派人调查,耗费了重金,才从一人嘴里撬出此飞行物事的名儿,原来它给唤作飞艇……”
“飞艇?”徽宗赵佶心中暗自嘀咕,莫非是一种能飞的船艇?
这时,只听童贯又道:“这种飞艇,一次能承载五十人的重量。梁山贼子之所以能拿下北京大名府,定是通过此物,空运了两万人马和粮草辎重过去。是以,沿途州府丝毫不知此事,也就未曾上报了。”
徽宗赵佶听得冷汗直冒,道:“这梁山贼子若是真有此物,那若是空运几万人马到东京来,那朕岂不是危矣?”
“陛下放心,咱们东京有数十万人马,那梁山贼子若是敢空运几万人马来,定死无葬身之地。”童贯急忙安抚道。
徽宗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是了,童爱卿,这飞艇是如何查出来的?我朝工匠能否仿制?”徽宗又问道。
“回禀陛下,我们之所以能查出飞艇的来历,多亏了我们潜伏在行宫中的细作。因为他们发现,行宫之中的一应物件,连行宫大殿帷幕都给拆了,他们便起了疑心,结果在一次晚上,便看到了这种飞艇存在,也听到了梁山军贼子唤这种物件叫飞艇。”
“原来如此。”
“至于这飞艇能否仿制,恐怕有些难度。”童贯道。
闻言,徽宗赵佶摇了摇头,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从他心底冒了出来,这梁山军怎地发展如此迅猛,各种新奇的物件越来越多,看得他都有点应接不暇了。
忽地,他想起一事,问道:“是了,那群梁山贼子把行宫大殿的帷幕都给拆了,还运去济州?他们这是要干嘛?济州莫不成穷得连帷幕都买不起?”徽宗赵佶道。
“据微臣安排的细作调查,据说梁山军此举,是要将战利品全部带回济州,然后拍卖,至于拍卖所得,一部分充作军费,一部分要还梁山债券……”
“债券?什么债券?”徽宗赵佶又是一怔。
童贯心中暗叹,连梁山债券都不知道,真不知你这皇帝怎么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