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徽宗天子一脸不解的样子,季刚苦着脸道:“陛下,实不相瞒,臣也不知这新式武器为何叫三八大盖,只是臣听凌振说,这武器乃是武大命名,他只好用了。”
“哦。”
徽宗赵佶点了点头,然后又道:“这叫三八大盖的新式武器,你可打听到了,要多少银子?”
“不多,一万两银子。”季刚道。
“才一万两银子啊!”徽宗赵佶非但没有吃惊,反而有点如释重负。
原来,他起初还以为,这三八大盖,既然是克制飞艇的,少说也要几十万两银子,不成想,竟然这般便宜。
“不过……”季刚忽然蹙眉起来。
“不过什么?”徽宗赵佶开始紧张了起来。
“回禀陛下,依据武大的意思,这只是三八大盖的枪身价格,若是要再买弹药,还得另外花银子。一颗弹药,要一百两银子。”
“一颗弹药,就要一百两?”徽宗赵佶有种快要晕眩的感觉,“什么样的弹药,竟然这般烧钱?”
自从之前的一批火铳从济州运回来后,他就亲自检验过,事后还向火药制造坊的管事询问过,管事答复说火铳的弹药,火药制造坊能仿制。
不料,如今这三八大盖的一颗弹药,竟然要一百两银子!
如此价格,都快抵得上自己每次去寻李师师,打赏出去的银子了。
“陛下,那三八大盖的弹药,臣也看过,确实工艺复杂,以我大宋目前的技术水平,只怕难以制造出来。就算能制造出来,只怕尺寸也无法保证达到标准。”季刚苦着脸道。
“标准?何谓标准?”徽宗不解地道。
“陛下,这所谓标准,其实臣也不是甚明白,不过,依据凌振的说法,便是一种技术规范,保证生产出来的武器装备都是一个尺寸规格。”
“一个尺寸规格?”徽宗摇头起来,“这怎地可能做到?就是咱们大宋武器制造坊的刀剑,生产出来都不可能一个尺寸规格。”
“陛下,济州梁山他们……他们能做到。”季刚有点不想打击徽宗的自信心了,但还是不得不说。
“胡扯!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徽宗赵佶断然道。
“陛下,他们确实能做到,因为他们的武器装备生产,已经逐渐在用机器替代人工,生产出来的东西,几乎都是一个标准不说,而且效率极高。”季刚深吸了一口气,“陛下,您知道么?他们济州的布匹,如今卖多少钱么?”
“多少钱?至少是咱们大宋境内布匹的价格的十分之一,而且布匹式样繁多,质地上乘。”
“什么?十分之一?”徽宗赵佶瞪大了眼睛,“季刚,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若是敢欺君,朕要诛你九族。”
“陛下,臣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欺君呐。”季刚慌忙跪下,“如今,我大宋境内不少临近济州的布匹作坊,逐渐倒闭,因为很多商户都从济州进货了。连江浙那边生产布匹的不少商户,也是如此。”
“连江浙那边的不少商户都从济州进货?江浙本就是生产布匹之地,何必舍近求远?再说了,江浙那边目前不太平,他们就不怕沿途有贼子劫货?”徽宗赵佶惊讶道。
“陛下,您有所不知,目前的济州,为了将他们的货物倾销出去,一路都有乔装的梁山军护送。更何况,他们大多都是走水路,直接运抵江浙。以他们的船舶吞吐量,一艘船一次就能运个上万石货物。如果有时客户需求紧急,还可以直接动用飞艇空运,方便快捷,就是物流的费用贵一点,但相比时间成本,还是挺划算的……”
听到后面,徽宗赵佶越发汗流浃背,这个武大,大手笔,大手笔啊!只怕再过几年,这全天下的财富,都落入济州了。到时,他纵然有广阔的疆域,又有什么用?
唉,武大如此人才,要真个是自己的驸马,那该多好啊!
可惜,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时间,他只觉心灰意冷,感觉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了。
这时,还是季刚开口问道:“陛下,这三八大盖,不知还要不要购买?”
“眼下太子监国,你去问太子吧。”徽宗乐得当甩手掌柜,再也不想理会这些破事了。
见状,季刚心中黯然一凛,却也不好再多说,只能领命告退……
半个时辰后,季刚回到皇宫,并在东宫见到了太子赵恒。
如今的太子赵恒,年方二十,兼之又受命监国,正值意气风发的时候。
见到季刚,太子赵恒甚是欢喜,道:“季爱卿,你来得正好,听说你前番受了父皇之命,去了济州,快说说看,调查得如何了?”
季刚将自己在济州的调查结果,还有所见所谓都一并说了。
太子赵恒听了,也是感慨连连:“真没想到,本宫这个名义上的妹夫,如此了得,竟然将小小的济州,治理得风生水起。”
说到这,他想起一事,问道:“是了,本宫那妹子永庆,如今可好?”
季刚有些为难,但还是道:“永庆公主殿下还好。”
太子赵恒叹了一声,道:“苦了她了。”
季刚不好搭腔,只能含糊应对。
“是了,方才你问本宫是否要购买梁山军的三八大盖,是吧?”太子赵恒问道。
“是的,殿下。”
“那就买吧,倘若这辽国真的派飞艇来了,咱们也好应对不是?”太子赵恒道。
“殿下英明。”
“那好,此事就不由你负责了,你刚回来,就好好歇歇,本宫会安排人去济州。”
“多谢殿下体恤,臣告退。”
季刚正要转身欲走,忽地,他想起一事,欲言又止。
见状,太子赵恒疑惑道:“季爱卿,还有何事?”
季刚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将徽宗先前在他面前流露出的那番疲态说了。
“季爱卿,你是说,父皇心灰意冷,有意退隐?”太子赵恒道。
“臣不敢瞒殿下,陛下确有这个意思。”季刚道。
不料,太子赵恒一听,当即变脸,大怒:“好你个季刚,竟敢妄议父皇,你就不怕掉脑袋么?听好了,此事休要对任何人提及,否则,本宫要你脑袋!”
季刚顿时冷汗淋漓,哪敢再多说,慌忙退下去了。
他一走,太子赵恒便双目精光闪烁,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喜色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