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顺利。”武大淡淡道。
宋江和宋清闻言大喜,宋江更是纳头便拜:“多谢哥哥。”
“公明贤弟,先别谢太早。”
武大搀住宋江,道:“老太公仅是手术顺利,但接下来十天半月是下不的床,病情还得有待观察,尤其是现在没有青霉素,若是照料不周,比如伤口感染,那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青霉素?何谓青霉素?”宋江和宋清齐齐一愣。
“呃……”武大心知又失言了,忙将二人糊弄过去。
好在二人没有深思细问,只道是他家传秘术,不宜对外人讲。
“是了,老太公的整个房间,要时时保持清洁通风,另外,老太公的衣服、被单、床单和鞋袜,均要杀菌消毒……呃,就是要用沸水煮上一煮,否则老太公有大概率被细菌感染的风险。”武大叮嘱道。
虽然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宋江还是道:“哥哥所言,小弟记下了。”
宋清也跟着道:“小弟我也记下了。”
随后,武大又讲了一些饮食禁忌,宋江宋清兄弟一一记下。
当晚,宋江宋清兄弟在庄上杀牛宰羊,小摆筵席,犒劳武大等人。
当然,明面上都是宋清在主持筵席,省得外人瞧出究竟来。而对于庄上的庄客和仆役,宋清也只告知他们,父亲病愈,全是哥哥宋江扮作的三丰道士驱鬼辟邪之功。
接下来的十数日,武大一行人都在宋太公的庄子上待着。
在武大的悉心医治下,宋太公的病情恢复不错,尤其是得知自家三郎归来,老太公整日神采奕奕,精神矍铄。
只是老太公每日都在聒噪,要宋江改邪归正,不能落草为寇,辱没了宋家祖先的声名。
不止于此,老太公每日还对武大灌输忠君思想,听得武大恨不得早一些离开宋家庄,回梁山去。
这一日,武大正在院中与武松一道苦练刀法,而阮氏三兄弟则在厢房里斗地主。
原来,自从入住这宋家庄后,好动的阮氏三兄弟,根本就耐不住性子,天天嚷着憋坏了。
尤其是好赌成性的阮小五,恨不得偷偷溜出庄,去郓城的赌庄里赌上一赌。
无奈,武大只好托宋清,派人去郓城的造纸作坊弄来硬纸,将前一世的扑克牌捣鼓了出来,并教他们斗地主的扑克玩法。
不得不说,阮氏三兄弟很快就被这种新奇的玩法,吸引住了,每日三兄弟都窝在厢房里,斗得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忽地,宋清匆匆赶来,急道:“武大哥哥,不好了,不晓得咱们庄上哪个乱嚼舌根子的,将家父病情痊愈的消息散了出去,郓城的知县相公时文彬听了,差了赵都头来,要带我哥哥去县衙治病,我方才不好拒绝,只好先稳住他们,让他们在前堂里吃茶……”
“甚么?”武大大惊失色,收住战刀。
这时,房内阮小二、阮小五和阮小七三兄弟听了消息,都跳将出来,个个脸色大变。
“武大哥哥,决不能让公明哥哥带去县衙。”阮小二急道。
“不错,要是公明哥哥去了县衙,可就麻烦大了。”阮小五附和道。
“武大哥哥,快带我们去吧,迟了,公明哥哥就要给带走了,动手吧!宰了那帮撮鸟!救公明哥哥!”阮小七大声道。
武大眉头大皱,喝道:“事情还没完全弄清楚,都急什么?都给我安分些!”
毕竟是坐梁山第三把交椅的,他不发怒则已,一发怒惊人,阮氏三兄弟无不给他震住。
武大这才对宋清道:“贤弟,方才你说,是郓城的知县相公时文彬,差赵都头来要带公明贤弟去县衙治病?治谁的病?”
“自然是治知县相公的病。”宋清道。
“来的差役有几个?”武大又问道。
“就前不久刚来郓城县的赵都头和两个差役。”宋清道。
“那赵都头和差役可曾认识公明贤弟?”武大再问道。
“都不曾认识。”
“如此来看,咱们是虚惊一场,公明贤弟和我们都还没有暴露,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武道神情一松,笑道。
“哦?”宋清一怔。
旁边阮氏三兄弟也是不解。
武大见状,心知若是不解释清楚,还不知他们会闹将出什么事来,道:“你们想,若真的我们暴露了,那知县相公时文彬会派这么点人来?”
众人这才恍然,纷纷暗赞武大冷静。
“哥哥勿怪,方才我兄弟三个确实冲动了些。”阮小二道。
“无妨,你们都是性情中人,怪不得你们。”武大笑道。
见他不怪责自己,阮小二兄弟三个,顿时感激不已。
这时,武大口风一转:“不过,此番公明贤弟,断不能前往郓城县衙,他曾在县衙做过押司,那赵都头新来不久,对他面生,乃是今日万幸,一旦去了县衙,十有八九会给公明贤弟的那些昔日同僚认出,那可真个是自投罗网了。”
“那该当如何?”宋清问道。
“既如此,干脆向那赵都头挑明,说你父亲乃是由我一手治好的,再由我去一趟县衙。”武大昂然道。
“哥哥,这如何使得?万一你此去县衙,落入他人之手,我该……”宋清急道。
“无妨,知晓我底细的,没有几个,我去一趟,倒也不差。他若依我,也就罢了,倘若不依,彼时也就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了。”武大目光阴冷地道。
“中,合该如此。”武松首先附和。
阮氏三兄弟也是与武松一般意思,纷纷同意。
宋清兀自有些犹豫:“可若是动了手,杀了人,我宋家也就无法在此立足了,我家父亲……”
“宋清贤弟,不是哥哥多嘴,如今公明贤弟去梁山入了伙,在朝廷眼里,无异于造反,老太公指望朝廷大赦,殊不知,这造反历来不在大赦之列,纵然公明贤弟能赦,刺配岭南不毛之地,都是算轻的,你们真个希望公明贤弟堕入万丈深渊,而无法自拔?”武大道。
听完,宋清犹豫了半晌,最终咬牙:“也罢,此事就听哥哥的,父亲那里,自由小弟去说通。”
“妥!”武大昂然一笑,“眼下,快带我去前堂,会会那个赵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