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招儿很简单,唱双簧。”武大笑眯眯道。
“唱双簧?什么意思?”宿元景道。
“意思很简单,这东平府和东昌府,我志在必得。而你呢,又必须将两府的叛军拿下。对我们来说,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既然如此,咱们何不给朝廷演一出好戏?”
顿了顿,武大继续道:“我可以让东平府和东昌府的人马,都暂时撤回济州,如此,你也算是对朝廷有了交代。等你班师回朝之后,我再让他们重占东平府和东昌府,如何?”
“这……这不是让老夫欺君罔上么?”宿元景听得一惊,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老夫不同意你这招儿,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老夫一世清名都毁了。”
“宿太尉,你不同意?如今由得你同意么?”武大嘿然一声坏笑。
“武驸马,你这什么意思?”见武大忽然变了脸,宿元景有些懵了。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宿太尉你不同意,也没关系,索性就在咱们梁山好吃好喝地待一段时间,话说咱们梁山,可是好山好水,保证让你待得舒舒服服。什么时候,你同意了,我再欢送宿太尉你离开。”
“你……”听完武大的话,宿元景顿时明白了,“武大,你……你这分明是想要软禁老夫。”
“不错,算你说对了,就是要软禁你。对了,不止要软禁你,还有那个金枪手徐宁,我都要软禁。宿太尉,怎样?考虑考虑?”武大似笑非笑道。
“不可能!”宿太尉一口回绝。
“宿太尉,看来你看不清形势啊,不过,没关系,你不同意,那就好好地待在梁山,回头,我派人放出风去,就说你宿太尉投奔了我们梁山,不肯回去了。放心,宿太尉,不用担心你家人,我回头定会将你家人都带来。”
看着武大一脸得意的样子,宿元景气得不轻,道:“武大,你怎能这样卑鄙无耻?”
“我武大一向就是卑鄙无耻,你又能奈我何?更何况,是你自己自投罗网,跑来咱们梁山的,怪得谁来?”武大怼道。
“这……”宿元景顿时后悔不迭,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来这济州梁山啊!
看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武大心中只觉一阵好笑,随即口气放软,道:“宿太尉,又不是杀头,何必这么紧张?再说了,这大宋朝廷,过不了几年,就要亡国,你还何必如此执着?”
“你说什么?大宋要亡国?”宿元景吃了一惊,“武驸马,你可别瞎说,我大宋国运昌隆,怎地可能亡国?”
“国运昌隆?哈哈!”武大仰天大笑,“宿太尉,这可是我有生以来,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这大宋,眼下千疮百孔,到处都是民不聊生,宿太尉,你却跟我说大宋国运昌隆,岂不可笑?”
“这……”
“宿太尉,听我武大一句劝,你若信我神算天师,别再执迷不悟了。不出十年,大宋国就会给金国女真人灭掉。”武大斩钉截铁道。
见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宿元景将信将疑起来:“你说的当真?”
“要不是真的,你以为我会心急火燎的,暗中去抢占东平府和东昌府的地盘?拜托,我的宿太尉,一旦金国女真人灭了辽国,下一个就是大宋,我若不早点扩充实力,将来还怎么跟金国女真人斗?”武大没好气地道。
“好吧,武驸马,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我实在不明白,既然你知道要占地盘,扩充实力,为何当初同意与朝廷罢兵言和呢?直接与朝廷干下去,不是更好?”宿元景不解地道。
“宿太尉,你这话,可是问到点子上了。”
武大笑了笑,道:“实不相瞒,我们与大宋朝廷几次交锋下来,虽说一直都占上风,但是,我们梁山军的根基还很浅薄,要想吞下大宋的国土,显然还不成。最大的问题,便是人心。”
“人心?”
“不错,人心!”武大重重点头,“虽说眼下大宋日暮西山,但是,心向大宋的人,还是不少,我若是强行为之,只怕会付出不小的代价。更何况,辽国和西夏又在虎视眈眈,我们若是与大宋斗得火热,难免会让辽国和西夏乘虚而入,我武大是汉人,自然不能干有损我们汉人利益的事来。”
听到这,宿元景有些恍然起来,道:“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不错,武驸马,你说的一点都不错,再怎么干,都不能让辽国和西夏乘虚而入,否则,你可就是咱们天下汉人的罪人。”
“那是自然。”
“好吧,武驸马,今天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老夫也就不矫情了,你刚才的提议,老夫听你的便是,唱双簧,就唱双簧。”
“好,痛快!”武大一拍手掌,笑道:“宿太尉果然是痛快人,算我没看走眼。”
“武驸马,既然老夫已经应了,那是不是该放老夫走了?”
“别急啊!”武大又是一笑,冲外面道,“铁牛,拿纸笔来。”
外面,李逵应道:“是。”
不多时,李逵拿了纸笔进来,放在武大面前,然后又退出去了。
宿元景却是有些发懵:“武驸马,你这是什么意思?”
“嘿,宿太尉,不是武某信不过你,实在是人心隔肚皮,你说我若是将你放走了,你回头却不认账,这岂不是坑我么?还是请你留下点字据,将来也好说话。你放心,只要你是真的在唱跟我们双簧,这张字据,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大宋皇帝陛下看到的。”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你……”宿元景气得不轻,“武驸马,你这分明是信不过老夫嘛。”
“随你怎么说,这字据,你看着办吧。”武大又开始耍赖。
宿元景不住摇头,道:“罢了,这趟老夫还真不该来,算老夫倒霉。”
“哈哈!”武大大笑,“宿太尉,别愁眉苦脸了,瞧着吧,等过了几年,你就知道我这道儿,是阳光大道,你到时感激我还来不及呢!”
宿元景无语摇头,懒得多说,开始刷刷地写起了字据。
写完后,宿元景将字据交给了武大,后者接过来后,看了看,满意点了点头。
“武驸马,现在总算可以放我走了吧?”
宿元景正要起身,武大忽然又是一笑:“你人走可以,但有个人,你可得给我留下。”
“谁?”
“金枪手徐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