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忠德和刘光五万人马足足苦撑了十日,仍不见飞艇归来。
眼看着军中粮草耗尽,这一日,张忠德把刘光唤来中军大帐,道:“刘副总管,眼下这情形,军中粮草已吃光,连战马也给宰杀了不少,又无补给,咱们该如何是好?”
“张总管,我要是有法子,早就说了,岂会等到现在?”刘光苦笑。
“唉,真没想到,这江南的贼军如此难缠。”
“是啊!”
二人长吁短叹间,外面忽然传来阵阵奇怪的声音,像是贼军在喊话。
二人竖起耳朵,凝神听了半晌,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原来,方腊正派人在外面喊话,要求与他二人相见。
“可恶的方腊贼子,这厮竟然诈死!”张忠德怒骂道。
“真没想到,这个方腊,竟然还会用计,咱们被他坑惨了。”刘光怒不可遏。
“走,咱们出去,会会方腊贼子。”
“是了,张总管,要不让火器营的神枪手埋伏好?万一能击毙方腊,说不定咱们能趁乱反击突围。”
“有道理。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吧。”
“是。”
随后,张忠德出帐,去前军阵前,而刘光则去找火器营副指挥使程刚,让其安排神枪手。
且说张忠德来到前军阵前,只见贼军对阵之中,金銮御驾赫然正在其中,驾前左右文武百官,排场不小。
而方腊,则在九曲黄罗伞下,骑着高头御马,一身龙袍,好生得意。
“哼,这个方腊,妄称天子位,也敢如此嚣张。”
张忠德冷哼一声,随即大声道:“对面的贼子听了,何事聒噪?”
对阵中,方腊麾下枢密吕师襄大声道:“阁下可是张总管?”
“正是张某。”
“早就听闻张总管性烈如火,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吕师襄哈哈大笑一番,接着道,“实不相瞒,我家主上仰慕张总管已久,不知张总管肯否屈膝来投?我家主上保证,定会许以高官厚禄……”
“我呸!”张忠德大骂,“我张忠德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岂会自绝于祖宗,向你们这等乱臣贼子屈膝投效?”
闻言,吕师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动了怒气,怒斥道:“大胆张忠德,死到临头了,还敢出此狂悖之言?”
“死则死耳,何足道哉?”张忠德大声道。
见张忠德如此顽固,吕师襄皱眉。
这时,他身后一人,乃是他麾下干将梁成,上前大声道:“张总管,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虽说有五万之众,但我们义军有二十万人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将你们团团包围,你们如何能突围?”
顿了顿,他又继续大声道:“是了,实话告诉你,你派回东京报讯的飞艇,前些时日遭遇雷雨天气,在常州坠毁了,你给钦宗小儿写的求援信,也落到了咱们手里,现在,你们还想指望援军,怕是不可能了?何必负隅顽抗呢?不如早早来降,如何?”
话音刚落。
砰的一声,官军阵中竟然枪声响起。
梁成应声倒下马,胸前顿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当场气绝身亡。
“啊!”
看到这一幕,吕师襄吓了一大跳,急忙策马回去。
不料,官军阵中又一声枪响。
策马逃跑的吕师襄,左臂吃痛,一时鲜血淋漓,掉下马来。
身边亲卫全吓了一大跳,急忙护卫着吕师襄,回到了后方。
“哈哈!”
官军阵中,看到贼子二将中枪,张忠德哈哈大笑:“再敢来劝降,这便是下场。”
说完,策马回了阵中。
正好,刘光和程刚二人迎了上来。
“程副指挥使,刚才那两枪,你安排的神枪手打的不错,真他娘的解气。”张忠德笑道。
“张总管谬赞了。”程刚微微一笑,“只可惜,只打死了一个,另一个跑掉了,可惜啊。”
刘光点点头,道:“更可惜的是,若是刚才击毙的人是方腊那厮就好了。”
张忠德听了,也觉得有些遗憾,对程刚道:“是了,程副指挥使,能否想法子,将方腊和方天定父子都击毙掉?”
“这恐怕有点难。”程刚摇了摇头,“方才我观测了一下,贼子銮驾所在之处,正好距离咱们前军阵地有百丈之外,我们的神枪手很难精准射击。”
“可惜,可惜了啊!”张忠德不住摇头。
与此同时。
对面阵中,銮驾之下。
方腊脸色铁青,对驾前众文武道:“真没想到,这个张忠德竟然如此冥顽不宁,不肯投降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人打冷枪,折了寡人麾下一员大将,要不是吕枢密躲避及时,只怕性命不保。寡人若不杀了张忠德,誓不为人。”
众文武大臣听了,纷纷附和斥骂张忠德小人。
这时,右丞相祖士元道:“主上,说起来,幸亏咱们听了柴驸马的建言,没让主上亲自与张忠德喊话,否则,主上可就有性命之忧了。”
闻言,方腊一阵后怕,当即笑着对驾前的柴进道:“驸马,多亏你了。”
柴进笑道:“圣上过誉了,此乃臣份内之事。”
方腊点了点头,接着又道:“是了,驸马,以你之见,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才能破张忠德这五万人马?”
柴进笑了笑,道:“回禀圣公,要破这官军五万人马,其实并不难。”
“哦?”
方腊眼睛一亮,道:“驸马,快快道来,如何才能破之?”
“不知陛下可有听说过四面楚歌,十面埋伏这个典故?”柴进道。
方腊不愧是一方枭雄,马上便醒悟过来,道:“驸马的意思,让我们仿效韩信对西楚霸王项羽的办法,来从内部瓦解官军?”
“然也。”柴进点头道。
“各位爱卿,你们说说,如何?”方腊扫了众文武大臣一眼。
众文武大臣纷纷点头称好。
忽地,左丞相娄敏中道:“主上,这办法虽好,但这个套路太老,官军之中不乏有识之士,只怕一眼识破这个计策,臣担心行不通啊!”
“行不通?”方腊想了想,觉得也在理,对柴进道,“驸马,你看……”
柴进却是一笑,道:“娄相说的倒也不差,但是,套路虽老,只要我们旧瓶装新酒,未必就不能让官军中招。”
“此话怎说?”娄敏中问道。
柴进这才将自己的办法说了,满场众人听了,无不捧腹,这办法,也太绝了。
方腊更是当场拍板:“哈哈,这个法子好,罢了,就依驸马之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