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山洞之后,时迁便迅速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注意到,这个洞穴果然不小,就是跟方腊的帮源洞相比,也不遑多让。
不过,这个洞穴通风不好,光线也有些昏暗,空气也有些混浊。
值得一提的是,越往里走,越是能听到一些斥骂声,时迁仔细听了一番,猜出洞穴深处定是梁山军将士被关押的所在。
本来,他还想着能深入进去看看究竟,但是,毛进仅仅在洞口不远的一处侧洞停了下来。
看里面的家居摆设,明显是有身份的人能住的。
“快快给安神医准备吃食来。”毛进吩咐下去道。
马上,先前跟随而来的其中一个喽啰,匆匆去了。
不多时,那喽啰领着人,弄来了一些饭菜。
毛进随即让安道全和时迁一起享用。
时迁倒还好说,但安道全躲藏在太仓山里,饿了一两天,早就饿得没力气了。
是以,这饭菜一上来,安道全顿时狼吞虎咽。
时迁其实并不饿,但为了不让毛进起疑,他也故意狼吞虎咽起来。
不多时,二人吃饱喝足。
“安神医,现在总该可以给我瞧病了吧?”毛进对安道全道。
“当然可以了。”
安道全不敢怠慢,随即对毛进把了一番脉。
生怕安道全将病情说轻了,时迁对安道全道:“师父,毛二当家的病情,是不是特别严重?”
他故意将“特别严重”四个字咬得极重,显然是有意让安道全听到。
安道全显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颔首道:“毛二当家的病情,的确是很严重啊!”
听到这,毛进不免有些心慌起来,道:“安神医,不知我这病,可还能治?”
“这个……”
安道全正说着,时迁忙抢话道:“师父,毛二当家乃当世英雄好汉,无论如何,你可都要竭尽全力,救得毛二当家啊。”
毛进当即多看了时迁几眼,虽说这厮贼眉鼠眼,看着不是什么好鸟,但毛进听了他方才这番话后,不免觉得这厮越看越顺眼。
“你这厮,莫非听过我的名头?”毛进问时迁道。
“实不相瞒,毛二当家的威名,在太仓山可谓如雷贯耳,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过闻名啊!”时迁讨好似的笑道。
毛进一听,只觉心花怒放,道:“我真这么有名?”
时迁脸上露出一副笑容:“那是当然。我和师父在这太仓县城多时,早就在市井勾栏听说了毛二当家的大名,很多人都说您是英雄好汉,义薄云天,肝胆相照,乃我辈心中楷模啊!”
这些话,明显都是他凭空杜撰,反正杜撰起来又不花银子,他自然没口子地讨好着。
那毛进听了,更是眉开眼笑,点点头,竟然生生地受了。
“你这厮挺会说话,以后就不妨跟着我混吧。”毛进道。
“小人自然愿意跟着毛二当家的,希望毛二当家的能让我在您身边多多效力,让我多多聆听您的教诲,让我更加健康茁壮地成长。”
时迁一番马屁拍下来,把毛进拍的开怀大笑;“你这厮好能说会道的一张嘴,说得好,说得妙。”
“毛二当家的过奖了。”时迁呵呵一笑。
毛进给时迁哄得一阵开心,对他是越看越顺眼。
随后,他看向安道全,再次询问道:“安神医,我这病情……”
“毛二当家放心,您这病虽然难治,但我先开个方子,您服上几个疗程,便能渐渐治愈了。”安道全道。
“那好,烦请安神医尽快将方子写了。”
“好。”
安道全随后将方子写了出来,道:“这方子里面的好些药材,需要派人去太仓县城去抓,还请毛二当家的尽快派人去。”
“好。”
毛进正说着,忽然,门口传来一人声音:“二当家的,大当家的有请。”
毛进点了点头,让手下喽啰好生看管安道全和时迁,这才去了。
时迁和安道全只好留在原地。
本来,时迁想四处走动走动,但那喽啰根本不许,他只好作罢,耐着性子等毛进回来。
不多时,毛进回来了,不过,很明显是带着几分不快回来的。
时迁见状,马上便猜测,毛进与那个大当家李玉发生了不快。
不用说,多半是他的离间计起了作用。
想到这,时迁有意道:“毛二当家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何必跟大当家的置气?”
他这一开口,毛进顿时哼了一声:“这大当家的也太不给我脸面了,我不过是留下了你们师徒二人给我治病,他竟然要我将你们杀了,省得走漏风声。”
时迁闻言,趁机道:“毛二当家的,我师徒二人死不足惜,不过,我实在是替毛二当家的您的将来堪忧啊!”
“替我将来的前程堪忧?”
见状,毛进疑惑道:“你这厮,说话能不能说痛快点?”
毛进有些不耐烦起来。
时迁没有马上回答,先看了看外面,然后口风一转,道:“实不相瞒,毛二当家的,我来这里之前,就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说毛二当家的……毛二当家的……”
“说我的什么?”毛进眉毛一挑。
“说毛二当家……唉,还是不说了罢,省得坏了毛二当家的心情。”时迁有意吊胃口道。
毛进果然中招,当即迫不及待地催问道:“快说,到底说我什么?”
见状,时迁这才故作为难地道:“是这样道,我听人说,这大当家的位子,原本是您的,可是您太过于讲义气,才将大当家的位子拱手相让,结果,那人骑在您头上,动辄对您发号施令,此前,我还以为这是空穴来风,可是刚才在洞口,我看到守洞口的喽啰对您如此无礼,我才知此事不虚啊!”
不得不说,时迁这瞎说八道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明明空穴来风的事情,愣是把毛进说得一愣一愣的,那叫做仇恨的种子,给他顺利种进了毛进的心里。
“不要瞎说,我跟李大当家之间的关系,还是很融洽的……”毛进嘴硬道。
“毛二当家,您这么想,可人家李大当家未必这么想啊,您是二当家,对他这个大当家的地位有着明显的威胁,他若是不将你压制下去,如何坐稳大当家的位子?”
时迁进一步道,“就像刚才,您不过是带我们进洞,竟被大当家的人呵斥阻拦,这成何体统?他的人分明没将您这个二当家放在眼里啊!”
“这……”毛进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