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出去探查的白马老卒发现了匈奴兵的踪迹。”

关羽插拳上前禀告道。

“嗯。”皇甫岑点点头,骤然起身,走向一旁戏志才,低声问道:“丁原有什么动静?”

戏志才隐蔽的点点头。

一旁的关羽、张飞、黄忠三人却是不明,他们并不清楚关于丁原的事情,所以每个人抬头瞧向皇甫岑和戏志才。

“大人,我部该早做准备。”关羽忧心的说道:“出去探查小心的兄弟们带回来的消息不只有匈奴人,好像还有鲜卑人。”

“鲜卑人?”

“对呀!”

“是哪一部人马?”

皇甫岑本是早就想好的决定,却因为关羽这一句话而产生动摇,抬头瞧向关羽。如果要是鲜卑人马,那这北地算是彻底的乱了,从上到下乱成一团了。从最先开始的湟中地带的羌胡,到眼下的乌丸、匈奴,如今又是鲜卑趁火打劫,自己最先担忧的一连串反应终于发生了。

“唉!”闻此,戏志才摇摇头,嘴里自言自语道:“北疆全乱了,大汉算是走到尽头了。”

“志才,住嘴。”

皇甫岑责怪的看了眼戏志才,心道,这等话怎能当着自己的部下说,他们毕竟还都是食大汉俸禄的将士。就算是自己心中未尝没有对大汉的眷恋。这种汉文化的归属感,不是能一时磨灭的,更何况,自己一直也没有想独立出去,自己的志向无外乎是另一个伊尹、霍光罢了!

关羽三人停顿了片刻,抬头望向皇甫岑道:“大人,眼下咱们如何迎敌?”

“还迎什么敌!”戏志才并未因皇甫岑斥责而心生间隙,反而却觉得只有皇甫岑把自己当做朋友,才会表露他内心深处的感情,皇甫岑对大汉还是有眷恋的,也对大汉天子刘宏,心存知遇之心。一时半刻间也不用探讨大汉兴亡这种无关他们生死的东西。不过,眼下的匈奴、鲜卑,甚至是丁原、何进却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了。“大人,此时正好借刀杀人!”

而一旁的关羽、张飞、黄忠也算是听明白了,自家大人同丁原不合。

张飞性情直爽,见此,附和道。

“反了他鸟儿丁原,还有那个吕布都不是个东西。”

“对,这等人杀了便是。”

皇甫岑招招手,让几人安静。

“丁原是小,匈奴、鲜卑是大!”

“大人是说坐山观虎斗,让他们两项相争?”

瞧见皇甫岑嘴角那抹怪异的笑容,张飞耸耸肩,坏笑道。

“此事早就想好了,只是我和大人没有想到,鲜卑竟然闻我们白马义从的名声,还敢来救援!”

戏志才摆摆运筹帷幄的姿态。

“屁!”

张飞不忿的白了眼戏志才,自己可没少上过戏志才的当。

几个人聚在一起,商议完后,抬头瞧向皇甫岑,等着皇甫岑下决定。

皇甫岑慢慢起身,执鞭于后,冷笑道。

“我同丁原不合,匈奴内部也不见得能意见一致。”

“大人,你是说,咱们分化他们,逐一打击?”

戏志才仿佛被皇甫岑点拨了一般,抬头瞧向皇甫岑问道。

“对。”

听两人之言,黄忠也若有所思道:“莫不如利用丁原为诱饵,然后我们在吃掉他们一半人手。”

“对,他们吃过我们白马义从的亏,决然不敢再同我们相抗,他们势必会在丁原身上寻找机会。”

关羽也反应过来道。

“可是丁原他们要退兵!”戏志才突然想起,然后回身望向众人提醒道。

“好。”就在戏志才话音一落,皇甫岑骤然转回身,盯着四人,掩饰不住兴奋道:“既然他们要逃走,又要看我战斗,那我们就同他一样,在他们之前退兵,看他们怎们办!”

皇甫岑话一说完,身旁的戏志才坏坏一笑,道:“他们要退,咱们也好在朝参奏一本。”

“那咱们就不担心他参奏咱们?”

“先退的总会掌握主动。”戏志才拍了拍张飞的脑袋,疑问道:“这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笨!当然是先入为主了!”

“先入为主。”皇甫岑默默念叨这四个字,然后道:“丁原损失是小,我们可以尽歼鲜卑。”

“是啊!”

“是啊!”

“是啊!”

几个人笑着接着聊了一会,最后皇甫岑苦苦一笑,自言自语道:“还真不知道,这一次,还会不会瞧见那两个人。”

“哪两个?”

黄忠三人顺嘴问道。

闻此,戏志才抬眼瞧向皇甫岑,昌黎城的事情,在座几人,只有自己全程经历,这中也只有自己最清楚皇甫岑重视的是谁,抬头疑虑的瞧向皇甫岑,忧虑的问道:“大人,是说慕容风?”

……

“妈的!”白马铜勒马在前,口中不住的呢喃咒骂。

原因无他,鲜卑大帅柯最竟然不顾匈奴人士气低下,派自己治下部落为前部,这仗还有个打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须卜骨都侯哀声叹气的一扬马鞭,似乎也没有想到,竟然投靠鲜卑,竟然也甘为鲜卑驱使,那当初又何必要反汉,当时派出一部分铁骑相助汉庭平叛就是,这样一来倒是少了些许麻烦。

“唉!”匈奴右部醢落老首领闻言也是一叹,几日来的接触,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鲜卑人根本就没有把匈奴人放在心上,管你死活。

“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白马铜懊恼的扬扬手,低吼道:“我们总不能现在反鲜卑投汉去吧?”

须卜骨都侯摇摇头,以他本意,当初杀了羌渠单于,为外乎其他,只因是匈奴内政,只要不反汉,汉庭总不会追究过深,如果执意要征调匈奴铁骑,用借口搪塞几日便好了,却没有想到,白马铜同这匈奴右部醢落老首领两人先斩后奏,得罪皇甫岑在前,眼下便是想挽回也没有机会了。

“怕他个甚,大不了,咱们实在不敌,就把敌人给他鲜卑人引来,咱们只管逃就是了。”

须卜骨都侯脸上一红,这白马铜也不知道不好意思,这个时候竟然还会出这样有辱名分的主意。

匈奴右部醢落老首领也觉得不妥,草原儿郎向来以勇武为尊,何时当过这样的人,只不过眼下事态紧急,已经由不得自己。

仨人心思各异之时,从前疾驰而来两匹探马。

“打探到什么消息?”

两匹探马,跳下马来,靠到近前,禀道:“单于,他们退了。”

“退了?”须卜骨都侯一怔,随即追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那探报点点头,道:“汉军大部分人马已经退走,现在留守在中军大帐的是并州刺史丁原的旗号。”

“呃。”

三人闻此,不明的面面相觑。

许久,才有白马铜率先吼道。

“慕容风说的没错,这汉人最善内斗,咱们还没有来,他们就已经内讧了,单于,我们还等什么?正是丁原的部队,咱们立了功,接下来就看鲜卑人如何应对皇甫岑的白马义从。”

“这。”

“还犹豫什么?”白马铜一急,怒道。

匈奴右部醢落老首领也转头瞧向须卜骨都侯,暗自点点头。

……

“什么?”丁原猛然打翻自己刚刚打点好的行礼包袱,回身瞧向吕布,再次问道:“你说皇甫岑不告而别?”

“是,义父。”

吕布也是不明所以,问什么白马义从会突然撤军。

“他们动作怎么如此之快?”

“这。”

吕布踟蹰,这就是军队纪律的严谨了,而且白马义从做事雷厉风行,确实要比并州新招募的新兵要强上许多。

“难道……他们知道了?”

丁原迟疑的环看四围,当日知道何进一事的只有自己和吕布,总不会是自己去向皇甫岑说明此事吧!

吕布迟疑的一怔,他宛如没有想到丁原会猜忌到自己身上,他已经被丁原这些时日的恩情打磨掉那份仅有的戒心。

“他们事先有没有先兆?”

丁原目光狐疑的思考道。

“没有。”吕布肯定的回道:“昨日,儿臣还在巡逻,没有听到他们有任何异动的消息,就算是他们早就做出退兵的决定,也决然不会一掉风声都没有透漏出。”

“那就是说他们刚刚做出的决定!”丁原越想脑袋越大,这种行事手段果然与众不同,疑声道:“难道,他皇甫岑就不怕我把此事上奏朝廷?”

吕布木然的说道。

“君臣哪有不猜忌的,除非……”吕布猛然想起什么,抬头望向丁原,忌惮的吞吐道:“除非……义父不能把消息抵达朝廷上!”

“不能送达!”丁原一想,脑袋顿时炸裂开来,不能送达,那就表示只有死人才不会送达,难道皇甫岑有此心?

还未等丁原和吕布理出头绪,从外驱步而进两人,正是张辽和高顺。

丁原对两人不报而入的举动很不满,强作镇定,回头,问道。

“何事?”

张辽和高顺两兄弟抬头望向吕布,然后踟蹰不语。

“何事?”

吕布追问。

见吕布和丁原都急切,年长的高顺跨前一步,硬着头皮,回道:“营帐二十里外发现匈奴和鲜卑的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