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的话让他一阵缄默,再挥手,让那人走开,转首看子蘩。

她此刻仅着一层薄绸单衣躺在**,衣色素白,最后一丝血色自唇上隐去,青丝无力地自枕上倾下,神情冰凉如霜,锦被下的她脆弱得仿若一片即将化去的春雪。

她的手腕被他掖在锦被之下,他其实不敢去看那伤口,虽然包扎了很厚的纱布,他还是心里隐隐发悸,那一道那么深的口子,切断了她的经脉,也切断了他心里唯一残留的自我安慰。

他走近,立于她身边,问:“你究竟想要什么?”只要她愿意配合他戒除药瘾,他什么都可以答应她。什么都可以。

她缓缓抬目,一见他眸中即射出深寒的光。“我想死,你给我个痛快好了。”她盯着他切齿说:“我宁死也不愿每日呆在你身边!”

“你何苦如此倔强。”皇帝在她身边坐下,恻然笑笑,想抚抚她的脸:“如今眼泪比无谓的怄气对你更为有益。”

他宁愿看见她流泪,就算是梦中那般,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流泪,也胜似如今这样,咬牙切齿,满怀怨恨。可她早已不在他的面前流泪,她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冷漠与敌意。

她一惊而起,拼命朝里缩不让他靠近,怒道:“离我远点!……你让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早已生不如死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为什么还要拖着我不放?我本来就不愿意留在这里,更不想要你的孩子,我不要你的孩子!从知道有他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想怎么阻止他的出生……我讨厌他……现在好了,没了,没了,多好……”

她忽然有些失神,但立即又睁目冷笑道:“告诉你,我是故意从马上跌下来的……”

他心中一痛,虽然早已想到这样一个结局,但还是忍不住会伸手一把握住了她没有手上的右臂。

他目光森冷,一字一顿道:“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