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慧知道你的心,知道你的痛苦,妈妈,慧慧想去陪你,但慧慧知道你一定会难过的!所以慧慧会好好活下去。()

心一阵绞痛,很是难过。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什么狗屁爱情,什么此情不渝,不过是一时心血**的纠缠,曾经海誓山盟天长地久,可是转身,一个个都消失在人海!什么狗屁都不是!

秦傲阳看着她这样,默默无言,那是她的世界,她需要发泄。

医院的长廊里。

贺擎天立在走廊里抽烟,寂寥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终于,在站了不知道多久后,贺擎天大步朝杜安年的病房走去。

只是刚到门口,就遇到正出来的杜子鸢。

四目相对,贺擎天眼中有千言万语。

杜子鸢抬眸看了他一眼,让开门,自己径直离去。

贺擎天看着她都不说话,径直要走,整个人顿时一僵,竟不由自主的跟着杜子鸢朝电梯走去。“杜子鸢,等一下!”

杜子鸢心颤抖了一下,片刻间又恢复了冷淡,转身开口道:“有事吗?”

“我们谈谈。”再一次清晰的感觉到杜子鸢眼中的疏离之色,贺擎天的心里有些慌乱。

“抱歉,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杜子鸢又转过身,背对着贺擎天,神色里一片淡漠,波澜不惊的双眸没有一丝的情感,凛冽的如同陌生人一样。

“我跟你一起走。”不容杜子鸢拒绝,贺擎天快速的跨步上前,修长的大手紧紧的拉住杜子鸢的手臂,过大的力道让杜子鸢明白,他的决心和坚持。

“我和我妈妈一起回去!”杜子鸢挺立在走廊里,一张淡漠的面容如同被覆上了冰柔一般,冷傲的没有一丝温热的气息。“回杜家,你也要去吗?”

贺擎天静静的凝望着她,他忽然有种怅然失去的感觉,杜子鸢一直以来都不是他可以掌控的,她的独立,她的隐忍,她的刚硬冷漠,让贺擎天心头不安的感觉愈加的沉重,压抑的不能呼吸。

寂mo蔓延开来,片刻后。

“有什么就说吧。”杜子鸢傲然而立,静静的看着走廊的尽头,她想她真的该离开了。

“没有了!”贺擎天寂寥的身影颤抖了一下,“改日吧!”

他现在心很乱,虽然不想放手,虽然想立刻拥她入怀,但是心思太乱,还是先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才好。

杜子鸢也不停留,大步离去,面容沉静的没有一丝情绪

贺擎天刚要走进杜安年的病房,白素心却开门走了出来,看到贺擎天没有丝毫的意外,而是对他轻声道:“安年说你会来,他说他没什么可说的!擎天,你走吧。”

贺擎天微微一愣,俊朗的面容上有着了然。“我有事情要问他,必须当面问清楚。”

“他说了不会告诉你,什么都不会说!”

“妈!我必须见他!”

“我不再是你的岳母了,你已经在新闻发布会上说了抛弃了我的女儿,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擎天,请你走吧!”淡淡的一句话,如刀子般插在贺擎天的心坎上,像是质问般,如此凌厉,却有如此的云淡风轻。

“对不起!”贺擎天转身落寞的要离去。

白素心一怔,张了张嘴,低声道:“擎天,你去找贺书墨吧!”

“什么?”贺擎天皱眉。

白素心压低声音,咬唇,欲言又止,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才道:“你去找贺书墨吧!也许,又你想要知道的一切,但不要说我说的。”

说完,白素心就进了病房。

贺擎天错愕着,看看表,竟是凌晨一点了。这个时侯找也不合适了,等到明天吧。

白素心说让他去找贺书墨什么意思?

想到之前他在贺书墨那里得知的妈妈爱杜安年这样的消息,假的,他疑惑的皱眉。

贺家二楼书房。

此时虽然已经是半夜,但是贺书墨和贺君临都没有睡。

“爸!我不会去相亲!”

贺君临坐在沙发上,别过脸,俊朗的脸上有着固执和无奈,他不爱女人,怎么能去相亲?

“君临,不要胡闹

。”

贺书墨冷着声音斥责着,刚冷的脸庞上有着漠然的不悦,“你都二十五岁了,该交女朋友了!”

“爸爸!我才二十五岁,为什么你非要我现在就去相亲?我说了,没有合适的,你不要逼我,我不想象你和妈一样,婚姻不幸,如果和你们这样,我宁可一辈子不结婚!”贺君临高声喊道,实在把他逼急了,所以不得不这么大声喊出来。

“你个逆子——”贺书墨气的浑身颤抖。

“是!爸!我注定了当逆子了,反正我不能去相亲,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贺君临的语气有着前所未有的鉴定,不爱女人,让他难以启齿告诉爸爸,他为此感到深深地愧疚,也许,贺家会因为他而从此绝后了,但他真的没办法去爱女人,尤其是他也无法接受女人。

像爸妈一样,妈妈在外面公然和男人相好,而爸爸却终年在书房里呆到半夜,这样的感情他不要。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知道爸妈多少年没有同房了。貌合神离的婚姻是不幸的,他不会找一个女人来掩盖自己的病态。

他不想祸害别人,也不想祸害自己。但他也不想看到爸爸对自己失望的样子。

“君临,你能告诉为什么你不肯去相亲吗?”

贺书墨隐忍下自己的怒火,问道,“给我个理由,如果合适合理我可以不逼你!”

“爸,没感觉,真的是没感觉,不喜欢相亲这种模式!”

“那你自己去谈好了!你谈恋爱啊,自己去找,爸不逼你!”

“可是我现在没有中意的女孩!”

“二十五年没有中意的女孩?上次在我办公室,你对杜子鸢不是……”

上一次,是因为杜子鸢是贺擎天的太太,他早就知道,他有目的的接近她,如此而已,但是这些话,怎么跟爸爸解释?

“爸,杜子鸢是贺擎天的太太,上次是开玩笑的。你别逼我,你逼急了我,我一辈子不结婚!”

贺君临气恼的低吼着,可是对上贺书墨那冷厉的目光,倏地一惊,随即快速的起身向着贺书墨低声道:“爸,你别生气,缘分不到,强求不得的

!”

贺君临就不明白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爸就像是钻进了牛角尖,非要逼着自己结婚不行。

贺书墨的脸色冷沉,面带不悦。“一个月之内,你给我去相亲,找到一个女朋友,先处着,不然我就让你们报社的老总停了你工作!让你喝西北风。”

“爸!你太武断了,这和我工作有什么关系?”

“就是武断了!”贺书墨倏地脸色一沉,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大步的走了出去,“现在去休息,明日就去见那女孩!”

贺书墨走出了书房,进了自己的卧房。这些辰他自己一间卧房,房间里,一张老照片,挂在墙上,他立在照片前,望着里面一张张年轻的脸,那是曾经的他,杜安年,贺齐翔……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落在贺齐翔的脸上,颤抖着指尖,再度叹了口气,一滴泪,缓缓的滑出他已经有了皱纹的眼眶。

又是一个不眠夜。

侨办。

贺擎天一大早去了贺书墨的办公室。

“贺主任!”贺擎天开门见山的看着他,问:“上次你跟我说的当年内幕好像有出入吧!你说我妈对杜安年有着很深的感情,恼羞成怒要报复他,贺主任,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贺书墨似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贺擎天回来,他笑得很淡然,看着贺擎天。“世侄,你的确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不愧是贺齐翔的儿子。”

“贺主任,这么说你承认你是在撒谎了!”贺擎天的眸子瞬间冷下来,锐利的眸光扫在贺书墨的脸上。

贺书墨又是淡淡一笑,看破世间沧桑般开口:“世侄,从一开始你的公司成立,到今天打下这片天下,成为景城雄霸一方的商业霸主。杜安年一直帮了你太多,当然有些是你知道的,有些不是你知道的。可以说,他是你的恩人。但是你做了什么?你害的他两个女儿成为全城的笑柄,慧慧从此无法见人,杜子鸢被你抛弃,你又害的他一病不起,从此离开工作岗位

。这一切,你至今没有一点懊悔吗?有句话说的对了,自古以来,恩将仇报,说的就是你!亏杜安年还时时刻刻为你考虑,说你是情非得已,你骨子里有你爸爸的慈善。”

贺擎天眼神不动,微微的眯了起来,皱皱眉,“贺主任是在为杜市长鸣不平吗?”

“是又如何?”贺书墨轻哼一声。“难道我不能为他鸣不平吗?在为你做了这么多后,你居然一点不感激,还要赶尽杀绝?你不觉得这么做太没人性了吗?”

“这是我跟杜家的事,贺主任好像太关心杜家了吧?贺主任又是站在什么角度上来鸣不平的呢?”贺擎天皱着眉,质问。

“呵呵,当然关心!因为这是你爸爸的遗愿,你爸爸不希望杜安年有事,你爸爸觉得自己给他造成了困扰。这是齐翔的遗愿,我自然要保他周全,可是我没想到,安年对你的纵容,会让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贺书墨似乎颇为感慨,“你妈妈已经走火入魔了!杜家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们的委屈谁来偿还?”

“我爸爸的遗愿,你来完成?”贺擎天错愕着,什么东西又一次从脑海里破土而出,“为什么?”

“让你妈妈回东京吧,过去的事情,大家都既往不咎,已经造成的伤害谁也无法弥补了,不要让伤害加大,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世侄,不要让你妈妈以爱之名伤害无辜的人!”

一刹那,贺擎天对上贺书墨的目光,他的眸光里只有真诚,有缅怀,贺擎天的脑海里却闪过了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不肯告诉我们真相,我想知道真相,不想自己妄加猜测,不想想的不堪,我爸爸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一个有责任,顶天立地的好人!”贺书墨沉声道,“他可以为了景城的老百姓几天几宿的不睡,只为了工作。他为了能给你一个温暖的家一直委屈自己,他活的压抑,得不到排遣,你妈妈如果给他一点温暖,如果肯听他说出心里的话,或许他不会走上绝路!”

“我爸爸是同性恋?!”贺擎天双手握拳,“对不对?!”

贺书墨愣了一下,身子陷入大班椅里。

一刹那,对上贺擎天怀疑的目光,贺书墨攥紧了拳头,隐忍着什么,目光盯着贺擎天,他是贺齐翔的儿子,他继承了贺齐翔的聪明和睿智,他却没有贺齐翔的优柔,他刚烈,对怀疑的东西必然会追问到底

贺擎天疑惑的看着贺书墨。“我爸爸喜欢的人杜安年,他爱的人是杜安年是不是?”

“不是!”贺书墨的眼神有瞬间犹豫。

“你撒谎!”不但没有信贺书墨,反而反言讥讽了回去,贺擎天冷傲的面容上鹰隼般的目光迸发出一股冷厉骇人的狂傲,冷漠的看着贺书墨挫败的脸庞。“我爸爸爱杜安年,而你,和我爸爸必然有难以言喻的关系,你——”

贺书墨的脸色一变,贺擎天锐利的视线审视着他,他的脸色擎白了起来,贺书墨没有说话。

“你也是有问题!你爱上我爸爸了!我说的对吧?!”如果他猜测没错的话,应该是这样的。“事实上,我爸爸和你都只是潜在病人,你们是双性恋,所以你们都有自己的太太,但是那个年代,你们的感情不被认可,你们甚至不敢说出来。所以你们各自结婚,有了老婆孩子,却也害了老婆孩子一生,你们是自私的!你们三个,只有杜安年是正常的,我说的对不对?我爸爸爱而不得,所以痛苦郁闷彷徨,所以我爸爸走上了一条绝路。”

“杜安年觉得对不起我爸爸,因为他很正常,无法响应我爸爸这种畸形的暗恋,而你们又是很好得兄弟,所以你们都很痛苦!我爸爸去世了,杜安年感到对我爸爸有愧,毕竟你们曾经是兄弟,而你,是喜欢我爸爸的,所以你感到心痛。贺主任,我说的对吗?”

心绪波动下,贺书墨有些失神。

他的默认,让贺擎天感到了心里又一种被撕裂的痛,爸爸是那样的人?!

贺擎天俊朗的面容上再也维持不了以往的镇定自若。

贺书墨终于喃喃开口:“世侄,你猜对了!很对,是,我的确对你爸爸有难以言喻的情感,但我们发乎情止于礼,我们从来没有说透过!我从来不曾跟他说过我的心思,没想到,你居然看出来了,我不否认。”

“你从来没说过?!”贺擎天倒是有些意外了。

“知道安年兄为什么不肯告诉你真相吗?”

“为什么?”

“因为他希望你爸爸在心目中的形象是完美的,高大的,而不是有着畸形感情的人

!所以,他一直什么都不解释,也因为他答应了你爸爸,不会说出去,尽管他对你爸爸只有兄弟情义。世侄,杜安年是个顶天立地的人,是个好市长,他觉得愧对你爸爸,是因为你爸爸在去世前一天跟他表白,跟他说他苦闷的感情,加上矿难,你爸爸喝了酒,才会说出那些话。而杜安年拒绝了你爸爸,他告诉你爸爸,他只是一种错觉,不然怎么可能跟你妈妈结婚?但是谁也没想到……第二天,你爸爸就走了……”

“原来真的是这样!”贺擎天的肩膀垮了下来,“我爸爸他——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不敢相信,他感觉有种窒息的感觉在心里蔓延。

原来爸爸是这样的,原来爸爸爱的是男人,怪不得他对妈妈和自己都如此的冷漠,怪不得他的眉宇总是纠结在一起的。

将过往的点点滴滴慢慢的自心头抽走,他错了!

他和妈妈所谓的报仇,原来是如此的荒谬!可是,对杜家的亏欠,他就算死也无法偿还心头的愧疚。

贺擎天心头阵阵抽痛着,黯淡的神色染上了痛苦的纠结,只感觉内心被痛苦一点一点的吞噬着,是他错了!对不起杜安年,对不起杜如慧,对不起杜子鸢!

“让你妈妈走吧!你妈妈不知道这一切,她或许只是怀疑,但是不知道你爸爸到底怎样!所以,今天我跟你的谈话,你不要告诉她!让你爸爸最后的一点尊严被保留吧!”

贺擎天不知道怎么走出贺书墨办公室的。

病房里。

贺书墨跟杜安年汇报着,而他们不知道,杜子鸢刚好提着保温桶来给杜安年送汤,听到了贺书墨的话,那一刹,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原来,这就是真相。

杜子鸢脑筋乱作一团,面色惨白如纸,心中又酸又涩,她听到了贺主任跟爸爸说的话,而贺擎天也知道了。她只觉得脑子里“轰”然一声巨响,她退了几步靠在墙上

原来是这样的!为了不让贺齐翔的尊严受到践踏,爸爸为了他,居然搭上了姐姐和自己,怪他吗?可是又怪什么呢?

不早一点,不晚一点,事情就是这样子,错了谁?谁又真的错了?!

而贺擎天他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他知道自己爸爸是这样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她仍然站在那儿,像一株生根的树,站在病房的门口,久久无法平静。

她用手按按面颊,手是冷的。喉头像被扼紧似的紧逼着,她喃喃的自语着:“原来竟是如此的荒谬。”

微微的一愣后,屏息,沉稳情绪,杜子鸢敲敲门,然后走进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既然爸爸隐瞒了,为了贺齐翔他一诺千金,她当女儿的也什么都不问就好了。

只怕,问出来,更受伤。

至少,爸爸不是凶手,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故意伤害了贺齐翔。那就足够了。

房。

贺擎天躺在**,仰视着天花板。

一整天,他没有吃,没有喝,脑子里空空洞洞,混混沌沌。天早已黑了,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桌上的一盏小台灯亮着,灯上的白磁小天使仍然静静的站着。

贺擎天把眼光调到那小天使身上,努力想集中自己的思想,但他的思想是紊乱而不稳定的。苦涩的闭上眼睛。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那么多,那么让人震惊,几乎一个接着一个,让他措手不及。

从贺主任那里回来,他就在躺着,他感觉自己需要静一静,对杜子鸢,对杜家的愧疚排山倒海般涌来。

从床/上起来,来到窗边,沉默地站立着,夜色将他的身影映照成一尊孤独寒冷的雕像。

他眼神冰冷地望着远处的大海,是命运的嘲弄吧?

爸爸是这样的一个人,而他自己,肤浅到如此的地步,因此让杜如慧和杜子鸢成了贺杜两家所谓恩怨的牺牲品。

时光无法倒流,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

手机在夜色中响起。

深吸口气,贺擎天压抑住心底的疼痛,让神情恢复成漠然,他看一下来电号码,是安逸伯,没有接电话,他的眼神渐渐冰冷沉黯,夜的气息越来越浓地笼罩下来。

贺氏集团。

阳光洒进来。

空气里弥漫着冰冷的气息,贺擎天坐在黑色的办公桌后,整个人仿佛被阳光镶嵌出金边,耀眼的光芒里,他逆光的面容竟显得更加冰冷。

“总裁,这是您要的资料。”

邴楠将一个文件夹放到办公桌上,贺擎天沉默地打开,那是一份厚厚的分析报告,里面还有一些照片。看着照片中的少年,贺擎天的双唇抿紧,那是吴克群的照片。

久久的沉默后,贺擎天仰头靠进皮椅里。闭上眼睛,思考着。

良久,贺擎天深吸口气,打开电话,打到安逸伯那里。“来我的公司!”

一句话,半个小时后,安逸伯出现在贺擎天的总裁室。

一迭资料摔上安逸伯的脸,哗啦一下,资料跌落地上,安逸伯看到一张照片飘落在自己的皮鞋边,那是一个美丽的少年——多年前的自己,那时,他叫吴克群。

“你调查了我?”安逸伯开口,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照片。

“是!你的父亲吴东达因为在提拔中没有得到重用,携私报复杜安年,你们和我妈所谓的报仇机会,原来都只是一场闹剧,夹杂了你们太多的私心!”

“因为提拔?!”显然,安逸伯是错愕的,“不可能!”

“自己去看看材料吧

!”贺擎天指着地上的材料。

安逸伯飞快的捡起来,快速的浏览,看着贺擎天的调查报告,原来——

他一直以为是杜安年在携私报复自己的父亲,因为父亲曾是贺齐翔的手下,怎么可能是自己的爸爸在携私报复?还有老板李惠利,怎么可能?

错愕着,安逸伯的脸一片苍白,被欺骗的锥心疼痛从脑海里传来,脑中一道欲将他撕裂崩溃般的白光爆炸开来。

眼前是冰冷刺骨的漆黑,“我爸怎么可能骗我?”

安逸伯胸口一阵阵腥气翻涌,心底的剧痛让他的双唇苍白如纸地抿紧。良久,等到漆黑渐渐散去之后,他的手指已经将档纸页捏得发皱。

他眼神沉黯。“怎么可能是这样呢?”

“怎么可能不是这样?我妈还不是骗了我!”贺擎天咆哮,心底的黯痛不比安逸伯少。“我们只不过是父母手里的一枚棋子,你爸骗了你,我妈骗了我,他们所谓的报仇,不过是成全自己的一己私yu。如此而已,原来至始至终,都是一场闹剧而已!”

“一枚棋子!”安逸伯低喃着。“我们只是他们的一枚棋子?!”

“安逸伯,你跟我妈去东京吧!”贺擎天努力平静下来情绪,淡漠的开口:“我们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杜如慧成为这件事的牺牲品,而我们错了!错的离谱!杜安年根本没有害我爸爸!也没害你爸爸,所以立刻停止,不要再错下去了!”

如果他真的因此伤了杜如慧?!

安逸伯不敢想下去了。他觉得好可怕,这个世界充满了谎言,而那个说谎的人,是他伟大的父亲,这怎么可能?

安逸伯一路疾驰,一会儿便到了医院病房。

李惠利还在医院,见到安逸伯急匆匆回来,又看到他脸色不太对。“怎么了?”

“老板,您对杜家的报复,收手吧!”安逸伯淡漠的开口。

“什么意思?”李惠利错愕

。“你忘记杜安年对你爸爸做过的事情了?”

“他没对我爸爸做什么,是我爸爸和您,对他做了什么吧?!”

安逸伯的心里莫名的烦乱,他想起那天,杜如慧在走廊里问他的话,问他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对她,他当时如此的无情回答了她。

依稀记得她走的时候,眼角有泪,那么明亮,深深刺疼了他的眼,那泪,就像是一颗钉子般,钉在了他心上,只要一动,就是钻心的疼痛。

当时,他莫名跟了她几步,看到她的泪,他感到有窒息感,就回来了。

他以为她对自己是怨恨的眼神,可是,没有。天知道他宁愿她痛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够经历过来,可是,却发现,自己害怕那种无声的无恨的指控。

到此时此刻,他安逸伯,有了一种悔不当初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安逸伯,你在跟我说什么?你疯了?”李惠利完全不敢相信的看着安逸伯。

“我没疯,疯了的是你们,你和我爸爸,老板,我敬重你,在我人生最低谷,最困难的时候你救了我的命,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我不会再帮你了!”安逸伯叹息了一声。“对不起!”

“安逸伯,你到底再跟我说什么?”李惠利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安逸伯叹息了一声:“老板,我爸爸携私报复,杜安年当年对他的处理很正常,不提拔也在情理之中,我爸爸却为了这件事记恨杜安年这么多年,寻求机会儿制造假证据骗你!那个所谓的压下的档,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吧?或者根本就是个意外,无心之过,被我爸爸歪曲给杜安年。他就是想让杜安年倒台!所以才找上了你,找上了贺擎天吧?”

“我爸爸的心胸实在太小了,不能提拔也实属正常,领导人就是杜安年那种,有胸怀,才能成为领导人。”

“杜安年给你吃了什么**药,你这么诋毁自己的爸爸?”李惠利错愕着。

“他没有给我吃什么药!老板,我觉得很对不起杜如慧,是我错了。您收手吧,我不能许你再继续在错下去了。难道对别人造成伤害,我们就真的快乐吗?”

“你出去

!”李惠利闭上眼睛,心脏又开始痛了。

“收手吧!我爸爸把我当成了一枚棋子,而你把你的儿子也当成了一枚棋子!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你不觉得杜安年很无辜吗?”

“我有做什么吗?那还不是杜安年咎由自取?谁叫他伤害了齐翔!”

“不是说那是一场误会吗?根本没有什么压下来,是你在携私报复,你为什么而报复杜安年,只怕只有你自己清楚了!老板,我尊重你,可是在知道一切后,我无法再纵容你!”

“放肆!安逸伯,我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可你太自私了,你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不惜搭上你的儿子,搭上无辜的人,老板,我以为你是光明磊落的女人,可是没想到我错认了你!既然杜安年不是伤害贺伯父和我爸爸的人,那我也不必再遵守诺言了!”安逸伯撂下句话,转身就要朝门外走去。

“你想干什么?!安逸伯……”李惠利气得浑身颤抖,大声吼着。

“我不会再做伤害杜家的事情,必要时,我可能会出手,还有,我要对外宣布,那则视频是我和杜如慧的私人视频,不小心被外泄的,我要弥补她,我不想一辈子良心不安。老板无论你想要再怎样报复,尽管来吧,但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到她们的。还有,请别让你的儿子恨你……”安逸伯说着,便朝门外走去,剧瑞的关门声让里面的李惠利怔忡。

她想不到,安逸伯居然会为了杜家跟他翻脸,她大口喘着粗气,气急攻心,一下子监控仪上传来嘀嘀的的警报声。

特护刚好推门进来,一看到李惠利的样子,慌乱的奔上前去:“夫人?夫人,您没事吧?来人……快来人啊……医生快来……”

一连接着两天,安逸伯找着杜如慧。

杜安年的病房,他来问杜如慧的下落。可是这两天,杜如慧都没有来病房,电话不通,他找不到人。

而他刚好准备新闻发布会,他要对外宣布,关于那则视频的事情,他想做些补救,只是希望还来得及

新闻发布会。

安逸伯站在桌子后,面对诸多话筒和镜头,一脸低沉。

他说:“今天,我想来澄清一件事情。是关于我和我的女朋友杜如慧小姐的视频,想必前些日子,大家也都见到了。视频上的男主角是我,这件事情是因为我计算机被黑客攻入泄露,为此,对我女朋友造成的伤害,我对她表示深深地愧疚和歉意。今天,我只想对她说慧慧,对不起,还有,我们结婚吧。”

下面,立刻传来喧哗声和掌声。

电视机前,杜如慧看着电视里的这一幕,眼泪哗哗的流出来。

秦傲阳在她身边坐下来,“感动吗?”

“你信吗?”杜如慧笑笑。

“你看破红尘了啊?”

“也许!”杜如慧流着眼泪笑着道。“我已经不再信了,即使是真的,有些事情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也许有的时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一失足千古恨,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错下去了!”

“他这一公布,真不知道唱的哪出!”

“唱什么都和我没关系了!”

而发布会,安逸伯表白完了,记者开始对他进行盘问,他只是笑着摇头,然后礼貌离开。

回到休息室。

“你知道你这个宣言的意义吗?”贺擎天问。

安逸伯只是望着他,没有说话。

“你考虑过吗?你这么公开说杜如慧是你女朋友,虽然弥补了一些名声,但是如果你以后不能跟她在一起,对她造成的伤害更深!”贺擎天就事论事。

“我想过了,我会负责!毕竟她因为我,而受了如此的伤害,我有责任。”安逸伯深沉的开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审视了他一会儿,贺擎天开口:“安逸伯,责任是责任,责任如果不能幻化为爱,只会让她更受伤害

。如果你想清楚了,就去找秦傲阳,房我楼下!”

“我知道!”安逸伯像是下了决心般离去。

安逸伯找来时,秦傲阳开门,见到秦傲阳,安逸伯急急的道:“杜如慧呢?”

“出去了!”秦傲阳没有否认杜如慧在他这里。

“去了哪里?”

“不知道!”秦傲阳叹了口气,刚才看完新闻发布会,杜如慧就哭了,然后出去了,秦傲阳想,也许她需要一个人想些东西。

“她好吗?”安逸伯望着他说道。

“为什么突然想通了?还是明白了什么?说实话,我真的看不出你爱如慧,不爱勉强自己的话,只会更伤害她。”

“擎也这么说!”安逸伯淡淡一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这是我的责任,义不容辞。”

他要弥补,他承认他不爱杜如慧,但是他愧疚,如果这样可以弥补杜如慧所受的伤害的话,他愿意,他不想让自己的良心遭受一辈子谴责。

“那就好!”秦傲阳说着,电话响了起来,他忙接电话,是杜如慧打来的。“喂!什么事?你人在哪里?”

“帮我约杜子鸢吧,下午一起吃个饭,我再买点东西,就该走了!”那边传来杜如慧的声音。“我现在在商场里!”

“呃!好!那个——”

“怎么?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风格!”

“有人来找你!”秦傲阳开口。

“谁?”

“安逸伯!”

“……”那边沉默了一下。

“是如慧?”安逸伯挑眉,电话给我,我跟她说

秦傲阳把电话给他,安逸伯立刻急急的说道:“慧慧,是我,安逸伯,我们见个面,我跟你谈谈!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听着他的声音,杜如慧心情此起彼伏,却沉吟了一下,淡淡的道:“我没什么该说的,安逸伯,谢谢你今天的好意,不过对我来说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感谢你今天的新闻发布会,我想,对于我爸来说是个安慰,这就足够了。”

“慧慧——”

“不要说了,我还有事,就这样吧!安逸伯,再见!”

电话挂断了。

安逸伯看着电话,久久失神。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秦傲阳淡淡一笑。

“如果真的是这样倒好了,我宁愿她骂我,宁愿她说恨我,可是她现在这样的表现,让我觉得恐惧!”秦傲阳淡淡笑笑,哪怕他做得再多,也无法弥补对于她的伤害了。

风平浪静才让人觉得可怕,沉静的可怕。

杜如慧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杜子鸢的心也一直不安。后来,看到电视上安逸伯的发布会,一下子愣了,难道是因为真相被他知道,所以贺擎天在做补救吗?

杜子鸢以为是贺擎天在做补救,正想着,秦傲阳打来电话,“子鸢,今天晚上有空吗?”

“今天晚上没事。”杜子鸢想起那天医院后,再也没有跟任何人见面,没见过贺擎天,没见过任何人,每天就是去医院看看爸爸,然后剩下的时间散散步,养养花,而秦傲阳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又和贺擎天打了一架,也不知道现在脸上的伤怎样了,她十分不好意思,“秦大哥,我请你吃饭。”

“好啊。不过下次吧。今天我请,还有如慧,她说今晚一起吃个饭,我来接你。”他在电话那头沉声说道,急急叮咛,“那先这样,我现在有点忙,等到下午五点半,我去小区接你。”

“我姐姐?”

“对!是她主动约你的

!”秦傲阳笑了笑。“我先挂了,有事!”

杜子鸢握着手机,喜极而泣,姐姐主动约她?是不是代表,她原谅了自己和妈妈?

下午五点半,秦傲阳的车子直接开到了楼下,杜子鸢接到电话,下楼,远远望去,只见他正站在小区的街道上和几个大妈级的阿姨谈笑着,带着灿烂的笑容,逗得几个大妈都很开心。

秦傲阳这样的男人,应该属于大众情人级别的吧?!

地点居然在一家场高级夜总会,是个包间。

当杜子鸢和秦傲阳赶到的时候,杜如慧已经在了。

“姐姐!”杜子鸢低低的喊了一声。

“坐吧!”杜如慧难得没有恶言相向,语气很平静,但也没过分的亲昵。

但这对杜子鸢来说已经足够了,姐姐主动叫自己来,她感到很满足了。

桌面上摆满了菜,一大盘红烧鸡翅摆在餐桌中央。

杜如慧夹起一只放进杜子鸢碗里,“子鸢,这是你爱吃的鸡翅!”

杜子鸢受宠若惊。她还记得自己喜欢吃鸡翅?!

还没说话,杜如慧又道:“今天叫你来,是我要跟你道歉!不管怎样,我不该试图害你,不该让人在酒吧欺负你,也不该后来找人绑架你,不知道是你运气好,还是我运气太背,总之我没有成功,也让我的罪恶感没那么重!今晚,我跟你道歉!”

“姐!”杜子鸢吃了一惊,有些受宠若惊,眼圈热热的。“你别这么说!”

“我要离开了,去美国,以后家里就靠你一个人了,我不会再回来!”杜如慧淡淡开口,情绪没有多少波动。

而秦傲阳看着她,叹了口气。“那个找你的人怎么办?”

“我已经跟他说了,他不会再找我了!”杜如慧笑着道:“秦傲阳,这些日子,真的谢谢你!”

“别先谢我了,你先想想那个找你的人再找你怎么办吧

!”

“谁找我姐?”

秦傲阳看了一眼杜子鸢,轻声道:“今日新闻发布会的那个主角!”

“真的再找我姐?”杜子鸢呆怔,突然高兴起来。“真的吗?他是真心吗?”

杜如慧唇角也有笑容,眼神却隐约有些恍惚。“快吃吧,看来鸡翅里糖放多了,有点腻!”

杜子鸢和秦傲阳同时看她,杜如慧怔了怔,唇角虽然有淡淡的笑容,唇片却略显执拗地抿着:“怎么了?”

这时,包间的门被人打开了。两个高大的身影同时出现在门口,杜子鸢和杜如慧都是一怔。

杜子鸢看到贺擎天高大的身影挡了门,俊容不羁,冷漠里彰显着独特魅力。而他的旁边,是安逸伯。

杜子鸢徐徐抬头,瞧见了他,她低下头,只是淡淡一笑,却是微酸。是秦傲阳告诉他的吧,没想到安逸伯会找姐姐,是熟悉了真相后想做补偿吧?那么贺擎天也是跟姐姐道歉来的吧!

秦傲阳率先开口,微笑着道,“都来了,既然都来了就别堵着门了,一起坐下来吧!”

贺擎天和安逸伯徐徐走向双人沙发,双双坐下。

自从知道真相后,贺擎天一直在冷静的思考着,忙着。

他一直没见到过杜子鸢,想象中,她不知如何悲惨和失望。感觉这距离是咫尺天涯,他竟无法飞渡!带着无比的懊丧,他还是来了!因为,他想给杜子鸢和杜如慧一个交代,至少,亲自道歉。

杜如慧把视线转向秦傲阳。“傲阳,今天我们一起吃饭是你告诉他们的?”

秦傲阳坦言:“嗯!是我!”

杜如慧不再言语,低下头,像是没看到来人一样,只对杜子鸢说:“吃饭!”

杜子鸢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自觉地揪紧了裙摆

。余光瞥向就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微微一怔,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杜子鸢。那种目光太过炙热,专注得可怕,像是一种深沉的占/有。

杜子鸢苦涩的扯扯唇,安静的吃着东西,她不会跟食物过不去,尤其是肚子里有了宝宝的时候,更不会。宝宝需要营养,而她这阵子太瘦了,她需要补充营养。即使食不知味,即使已经开始出现妊娠反应,但是她还是会吃的。

气氛很尴尬,因为贺擎天和安逸伯的到来,大家都停了筷子,只有杜子鸢,在安静的吃着。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杜子鸢,杜子鸢终于发觉,抬眸,脸一下子红了,却是开口:“你们不吃饭吗?我饿了,姐姐,你也吃啊,秦大哥?”

杜如慧也拿起筷子。秦傲阳笑笑,“好,吃!”

但贺擎天和安逸伯都没动筷子,看样子都没有想吃的意思,或者说也没有心情吃,心里装的事不能多,一多了就会倒胃口的。

终于,安逸伯站了起来,伸手,无言,拉住杜如慧的手朝外走去。

“你带我去哪里?”杜如慧吓了一跳。“我不去,有话在这里说!”

“慧慧——”安逸伯有些痛苦的低喊。

“别拉我!”杜如慧猛地挣脱开安逸伯的手,又坐回原位,嘲讽的笑了起来,“安逸伯,我说了,没什么可说的了,关于你今天做的事情,两个字给你,感谢!”

“我们出去说!”安逸伯还在坚持。

“不用了!我无话可说。”杜如慧静静地开口。“今天都在这里,就在这里说清楚也好,不需要出去!”

杜如慧的坚持让所有人都一愣,杜子鸢知道她的脾气,她说了什么就会这样做,可是杜子鸢担心这样固执,会害了姐姐。“姐——”

“你闭嘴,管好你自己!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么。”杜如慧低吼了一声,杜子鸢立刻闭嘴,不敢说话了。

“那好!就在这里说!”安逸伯也不推辞,坐在她对面,看着她,认真地开口:“我们结婚吧

!”

还是发布会那句话,安逸伯又当着几人的面说了出来。

不想再与他纠缠,杜如慧目光如冰的望着安逸伯,冷冷道:“为什么?”

“之前所有一切都对不起,是我错了,我道歉,我也会弥补你!我不是什么好男人,但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

“不需要!”杜如慧冷漠的回答。“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哪来的回哪去,闲的话就一边凉快去。”

安逸伯差点失控,“你别再闹了,这对你没有好处!”

“我不需要你给的任何好处!”漠漠一句话,平静,冷漠,杜如慧不再多说,低下头去。“我不会卑微的跟一个欺骗了我的人一辈子生活,这对我来说不公平!但我也不会跟别人生活,对别人不公平!我这辈子,不会结婚,早就注定这样过了。你所谓的好处,留给别人就好。”

杜子鸢看着她平静的脸,心里明白她的心情,伤的太深,没有心情,也没有能力再跟任何人在一起了。

贺擎天开口:“如慧,安逸伯是真心的!”

“这个世界,真心是廉价的,感谢你们所谓的真心,但与我,已经不重要了。傲阳,我吃饱了,你负责把杜子鸢送回去。子鸢,我的话都和你说过了,以后家里靠你了!”杜如慧说完,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如慧——”

“不要再拉我!”

“你们破坏了今晚的辞行宴!”秦傲阳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如慧,你还没吃东西!吃了再走。”

“辞行?”安逸伯惊呼着,再也听不见其他的话,他的眼睛睁得好大,一瞬也不瞬的望着杜如慧。“难道,你要离开?”

贺擎天也望向杜子鸢,又看看秦傲阳,眼神询问着。

杜子鸢在心里叹息一声,她原本也是想走的,只是没有跟任何人说。

“是

!我要离开了,从此再也不会回城。”杜如慧瞥了秦傲阳一眼,有些无奈。“傲阳,你该懂的,勉强不得,就像你,不曾勉强别人一样,因为你知道,有些事情即使当时勉强了,之后也会更痛苦,相见不如怀念,不是吗?所以,请你,别再透露我的行踪,也请你不要不经过我的允许随便告诉别人我的事情可以吗?”

她对秦傲阳客气,因为她欠了秦傲阳,因为他在她最落寞时给予自己的帮助,她不喜欢欠人什么,她只想活得真实,好也好,不好也好,都是真实的。

她呼出一口气来,默默的低下头去,望着自己的脚尖,又是默默道:“安逸伯,贺擎天,你们是不是发现过去,也许你们错了?”

两个人都是一愣。

杜如慧又道:“一失足千古恨,一回转,百年身。谁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而你们,也会。但这不代表,我就该参与你们所谓的弥补,因为我,再也不想成为棋子,所以请不要再打扰我已经平静下来的生活!”

安逸伯突然间,就觉得落寞极了,萧索极了,苍凉极了。他不自觉的喃喃自语:“你不肯嫁给我?”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杜如慧轻轻一笑:“对我来说,惩罚你的最好方式是让你一辈子痛苦,而不是让你一辈子心安理得!这样更好不是嘛?所以不要再对我有愧疚心了,我也不是什么好女人,我就是一垃圾,你愿意愧疚你就愧疚去,不愿意就开始你新的生活,但我不会参与你的生活,我累了,一切早已看透,也早已放下!再见!”

说完,她转身向外走去。

安逸伯踉跄了一下,她说让他一辈子愧疚,他知道这痛,这愧疚,会埋在自己心里一辈子!人不能做亏心事,否则会在心里纠结一辈子。

杜子鸢听到姐姐的那些话,心里在默默的念着,却没有动,没有阻止她,也没有追出去,说的那么透彻了,也许姐姐真的想通了,虽然她觉得很遗憾,但是却也尊重她的选择。只是一时间感到有些心里酸酸的,人生真是世事无常,沧桑变化,都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贺擎天的视线一直在她脸上流转,他低头注视着她,眼底,那种令人心跳的光芒又在闪烁。他忽然低沉而沙哑的说了几个字:“回家吧!”

杜子鸢一愣,心脏砰然跳动了一下,却又感到很讽刺,那些伤人的话从脑海里闪过,她的唇边是一抹淡漠的笑意

像是对面没有这个人一样,把他当成了空气,她对秦傲阳道:“秦大哥,我也吃饱了,我也该回去了!”

秦傲阳也听到了贺擎天的话,不意外杜子鸢的反应,跟着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我来送她!”贺擎天突然开口。

“我们走吧!”杜子鸢伸手去拉秦傲阳,她不想跟贺擎天再有交集。

安逸伯在愣神后突然追了出去。

房间里剩下了三个人,桌子上的菜几乎没有动。

“杜子鸢!我们谈谈!”贺擎天又开口。

但是杜子鸢已经准备往外走去。

贺擎天再度挡在了门口,“秦傲阳,你出去!我有话跟杜子鸢说。”

杜子鸢想到上一次两人动手,秦傲阳身上挂了彩,松开秦傲阳的手,“秦大哥,你走吧,我跟他谈谈!”

“可以吗?”

“没问题的!”杜子鸢安慰他。

她不会再让秦傲阳为了自己受伤害,这根本和他没有关系,是她和贺擎天之间的事情。

“那好!我先走!”秦傲阳走了出去。

直到包间里只剩下两人,他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距离她不到一尺,杜子鸢又回到了餐桌上,她什么都没说,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贺擎天有些错愕,低头看着她。

“回家吧!”他再重复了一次,眼中的火焰燃烧得更炽烈了。“子鸢!”

她突然抬起头来,瞪着他,微张着嘴,口中有食物,一语不发。半晌,他们就这样对视着

。然后,她轻轻用舌尖润了润嘴唇,开始咀嚼食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哑声问。

他迎视着她的目光,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回家吧,我们重新开始!”

她立即闭上了眼睛。

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她满眼眶全是泪水,她努力不让那泪珠掉下来,努力透过泪雾去看他,努力想维持一个冷静的笑容……但是,她全失败了,泪珠滚了下来,她看不清他,她也笑不出来。

他没有忽略她的表情,他走到她身边,坐在她身边,一句话也没说,他就拥住了她。

哪想到杜子鸢却一把推开他,沙哑的喊道:“别碰我!”

贺擎天微愣,“子鸢——”

杜子鸢站起来,走到刚才他做的地方,和他隔着桌子。

知道她的意图,犹豫了一下,他不再走过去,而是神情伤痛,“子鸢,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儿,让你离开我了!”

杜子鸢秀眉紧蹙,厌恶他的说辞。“这个世界,没有谁真的强迫的了谁,也没有谁真的离不开谁!之所以还有顾虑是因为有爱在里面,而一旦爱没有了,就什么顾虑都没有了。你不给我机会?你觉得你行吗?”

贺擎天自制力仿佛在这瞬间崩溃,他动作迅速而猛烈,伸过手,死死的抓住杜子鸢的手,厉声叫道:“我们重新开始!”

杜子鸢面容镇定,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用力掰开贺擎天的手,这样的举动,却让对方抓得更紧,手腕传来一阵阵灼痛。

她咬着牙,愤怒的叫道:“好痛,你放手!”

贺擎天依然不肯松手,愤然之下,她毫不示弱的做出反击。

“啪”地一声!只听见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伴随着掌心火lala的刺痛,足以说明,她有多用力!

贺擎天微微愣住,脸颊上的灼痛,以及口腔中泛起的铁锈味,眼中逐渐升起赤红的火光,但他反常的没有发怒,只是用那双深沉的眸子望着,眼中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痛苦,与一抹不逸察觉的悲伤

杜子鸢咬着下唇,神情倔强冷漠,看着他俊美的脸上,那鲜红的五指印感觉也很震惊,可心里莫名也有一阵痛快,多日的委屈和愤怒被他激发出来。

她冷冷的说道:“我不想再和你开始,早已结束,别忘了,我肚子里可是有了别人的孩子,你不怕戴绿帽子了?”

贺擎天神情一征,眼里闪过一抹哀伤。胸口有一种不甘心的情绪涌了上来,极力的克制着。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放过,但是,她的表情除了漠视,再无其他。

“那是我的孩子,是吗?”他还是用的问句,询问的语气。

尽管他想了多日,尽管他沉静下来,想了很多,也知道杜子鸢几乎没有背叛他的时间,但是他对自己没有信心,他对那亿万分之一没有信心。

“贺擎天,你知道吗?你最大的悲哀不是你不信任我,是你根本就没有学会去爱!你不懂爱情,你也不懂婚姻。你让我相信你,可是你从来从来不曾信任我!我们早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了。”

不会爱?!

贺擎天错愕着。心里恍然。

难道是他错了?难道过去在一起的,快乐的,伤悲的那些记忆,早已化成云烟,消散了!想到这,胸口一阵沉闷的痛楚席卷而来。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