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无奈惨皇帝

“是……工部、刑部、兵部……还有……什么……吏部,不!不对,合共该是六部……

七部……”

“是六部,慢慢来吧,但因为战祸连年,便加一个战部,合共是七部。每部为首者官封二品尚书,工部尚书陆克、刑部尚书铁手心,兵部尚书鲁大刀、吏部尚书王政、户部尚书宋书生、礼部尚书孔夫子、战部尚书侯杀神,记清楚没有?”

“清……楚,大概清楚了,七位尚书大人,主管不同部门,下设三品侍郎,再还有大学士议政……助办事。”

“对……都清楚了,哈……好得很!”

“好得很,好得很,都……明白了!”

“十二城分为七省,还有记忆么?”

“记得,这个记得,省设什么刺史,下还有城……、州、县,城有城主,州县又各设有……”

“算了吧,算了吧,慢慢来,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好了。”

“好……好,休息一会儿!”

疲乏倦透的,是当上了女皇帝、继承“天法国”大统的十两。为了当个好皇帝,她很努力的把该熟悉的东西都念个清楚。努力,是十两唯一能够付出的,因此三天三夜都没好好睡过。

在她身旁,有着小白、伍穷、梦香公主作伴,不时鼓励、相助,而最积极的只有一个小白。

伍穷最是无奈,他认识、所爱的十两,原来是永远追随在小白身后十步、低着头、永远的娇羞可人儿。如今,却成了皇帝,日夜要为朝中大小事务繁忙,忧心忡忡。

梦香公主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只负责泡茶,每每在适当时喝下一口香茶,倒可舒缓紧张情绪。

“呜……”突然间,十两又哭了,已是三十八回,自从她登基为皇,内心难以承受压力而哭,已是惯见。

“丢他妈的别理会那么多,不必细心去记好了,你早朝待文武百官面圣,龙座下谁奏什么便一一敷衍算数,随随便便治国,总之任由大家发挥,开开心心便算,这样最好。”

伍穷这老粗,最怕便是什么制度、规条,在他眼里,一切麻烦尽量逃避最好。

伍穷还在继续他的谬论道:“要是真的要决定什么上奏的,简单容易,来一把三粒骰子大小作决定好了,哈……方便又有趣,小白啊,就如风神相所说,一切随天意安排,对么?”

对完全不懂政事的伍穷,小白真的拿他没办法,只是十两临朝,要是太过紧张慌乱,便可能误了“天法国”,小白尽力为她作准备、支持,只可惜十两便是十两,她只能努力又努力。

但努力不等于有成果!

从皇帝之下七部尚书,到七省十二城,所有天灾、、赏罚,甚至是如何解决“武国”与畲律令、药口福的威胁,十两都必须面对,这就是一国之君所要处理的事。

十两并不喜欢芳心,但她开始对这个女子有点敬重,她入宫后,便辅助名天命主政朝纲,制定一切事务新结构,内外兼顾,万无一失,还派来小黑企图吞并“天法国”。

两年来治理“武国”,井井有条,比名剑最后三年干得出色得多,难怪“武国”上下都愈来愈齐心,投向朝廷。

这也是五皇爷名目世不敢贸然起事、挑战庸碌名天命帝位的原因,民心所向,天下大定,谁又愿意根基动摇?

芳心的权力欲很强,但她同样也显出了非凡能耐,并不是胡作妄为,相比十两,芳心强上何止千倍!

努力再努力,十两也只能当个笨皇帝,毕竟原来只是个侍婢,任由主人差遣,人,原来就有很大分别。

“快生孩子好了,有孩子相伴,日子就会好过些!”忽然而来的一句话,竟是来自梦香公主鲜有出声的嘴巴。

公主再道:“有了孩子便是有了新希望,花上十多年便能把他培育成好的皇位继承人,到时便可退位让贤,摆脱困锁。”公主娓娓道来,却是十分认真。

她当然很有心得,公主就是公主,她对朝廷中事绝对清楚了解,当上了皇帝便不能逃,唯一可以做的,便是诞下新一代,由他来当个新皇帝,带来新希望。

伍穷、小白面面相觑,当真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提议,少说要等十五年孩子才能长大成人啊,这十五年又如何?公主当真也胡涂了起来,小白只好摇头失笑。

在心底下摇头当然是耶律梦香,她的真正意思,小白竟然掌握不了,唉!涉及情与义,小白就是多会混乱,不大懂得理解个中特别意思,变成笨小白。

公主好想让十两明白,自己是控制、管理不了十二城那么广阔的版图,就由小白分担一些,算是助小白建国立业好了。

这就是公主弦外之音,可惜小白竟不明所以。

“皇上,请起驾!”

门外突地传来太监声音,又是每清晨早朝时候,今天是十两第一回正式坐在龙座,处理政事。在公主、伍穷、小白的陪伴下,十两鼓起最大勇气踏出门外,进入凤轿,早朝去也。

御道上,白玉石龙依然的崩烂,不见了龙首,当上“天法国”女皇帝的十两,一样心情紧张惶感,究竟,早朝应该如何面对,呜……!

第三十九回饮泣或痛哭,十两开始有点自责,“天法国”实在很需要有一位好君主,她必须尽力而为,当个能为百姓解除愁困的女皇帝,尽力令国人丰衣足食、国泰民安。

安稳的坐在龙座上,十两尽量提醒自己放松,殿内来了七部尚书,还有其它的三品侍郎,大家都恭恭敬敬。

十两紧张道:“众卿家有何事奏上?”

刑部尚书铁手心上前道:“皇恩浩荡,新帝登基,依前朝惯例,都会大赦天下,如今刑部七十大牢囚犯共八千余人,虽然全都不是‘天法国’人,但皇上应否下旨赦免,以示功德无量呢?”

劈头第一椿便是要十两决定的人事,十两只好随意道:“赦?对,赦便赦吧,尽量让囚犯改过,应该要赦免!”

铁手心却狐疑道:“那敢请再问皇上,该如何赦免?每人减罪多少?或是减刑三年、二年、一年……已被判死刑者又如何?应如何减刑或什么,再请皇上指示。”

问得愈来愈繁复,愈来愈深入,十两望向小白,但小白又如何能出言相助,但右手已利用五指,摆出“一半”的姿势,好可惜,头大如牛耳的十两仍“看”不到提示。

十两急道:“一年,减刑一年就够了,其它的,不……减也罢,别再纠缠!”

铁手心连忙说是,遵旨退回。

兵部尚书鲁大刀,带着他的一双粗眉怒目,忿忿道:“启禀圣上,有关先帝之死,麾下甲兵均议论纷纷,末将部下都指摘是有人横加杀害,恳请圣上降罪。”

十两满心孤疑道:“是……什么人杀害了先帝刘天尊啊?”

鲁大刀瞪着怒目道:“这个可简单得很,小白一直觊觎辅助我皇之利,杀了先帝,他又是皇上从前主人,正是掌握了最重要利益之匙,况且我国正须藉‘铁甲兵’以抗‘武国’、畲律令、药口福等外敌,他自然可要求从中取得利益。杀先帝之人,定然是小白部下。”

说得斩钉截铁、义正词严,鲁大刀彷佛便要捉刀来斩,替刘天尊报却血仇似“对啊!‘天都城’内,哪个不清楚明白,杀我先皇者便是小白,理应立即处斩!”

礼部尚书孔夫子附和道。

战部尚书侯杀神怒斥道:“你们都忘了,小白与‘铁甲兵’为杀小黑等,替先皇雪无霜报血仇,艰苦地以一敌二,被困‘天阴雨山’,无数子弟兵为‘天法国’牺牲了么?”

户部尚书宋书生也应和道:“对……小白绝非奸诈之徒,何况出事时皇夫伍穷在场,不得胡扯。”

工部尚书陆克却不悦道:“在场又如何,结果还不是两手空空,又捉拿不到杀人凶手,又杀不了对方,我看杀手一定是什么朱不三啊、将军啊、血霸王之类,一定错不了。”

“对……一块儿处死便天下太平,民怨平息!”

“行刑后再吊着尸首游街,以儆效尤,这个对治乱世大有裨益,应该杀啊!”

“这个当然了,怎能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天理所不能容啊,圣上,下旨斩妖除魔吧!”

“慢着、慢着!各位大人们,咱们都没半点证据啊?”

“放屁,事实摆在跟前,实事求是,岂不比证据更强!”

“对……总之立即处斩最好,皆大欢喜。”

十两被众官的你言我语,混淆在一片的荒谬理据弄得更是头大如牛斗,她实在好怕、好乱……

小白与耶律梦香看在眼里,他们终于明白,为何“天法国”一直国运衰竭,饱受欺凌了。

一大群二、三品人官,嘴里尽是胡涂废话,只懂显示自己过人能力,贪功枉法,看来平日处事,也必然的不会公平到哪里去,由这些人处理政事,“天法国”不倒下才怪哩。

仍是相争对骂不停,大殿上一派混乱,活像市集无异,谁也控制不了场面。

伍穷突然上前,“败刀”就攻向兵部尚书鲁大刀去,只见鲁大刀也不是脓包,退步拔出九环大刀,险险挡住,惟是伍穷如疯劈斩,杀力张狂,鲁大刀每一挡都必须拼尽全力,但虎口已爆裂。

伍穷乘势挥出“一绝”,竟就劈斩甩脱鲁大刀手上九环刀,一脚踏踩压住鲁大刀在地上,举刀要劈杀似的,怒道:“对了,对了!当天的杀手又是用刀,你便是那杀手,今日我为徒儿刘天尊报仇来了,死而无怨吧,就一刀给你个痛快。”

鲁大刀急忙哀求道:“不……小的当时与侯杀神一众守在正东门,哪会分身有术,误会……误会。”

伍穷望了望侯杀神,侯杀神大力点头,以示正确无误,伍穷却更大力踩踏怒道:

“原来连侯杀神也是同课,你瞧啊,他刚刚点头,便是直接承认了杀人之罪,好,先杀你!”

不由分说,已一刀斩下,众眦惊呼失声,却见败刀只斩在鲁大刀耳旁,割裂左耳少许而已。

一番胡闹过后,伍穷大摇大摆,对着一群无知大臣怒斥道:“你们这群低能小辈,别以为我们出生入死,把小黑、畲律令等家伙轰走,大家穿回官服,便摆大官威风,在殿上胡扯乱话,我伍穷可不受这一套。你们听着,杀刘天尊的人既在我面前杀人,我一定会负责,关你们屁事,以后再多说废话,我身为皇夫,立即处斩。”

“啊!对了,还是先讨个方便。”伍穷走至十两跟前,笑道:“圣上,请下旨颁封我的‘败刀’走运,赐封为‘上方败刀’,先斩后奏,毋须繁复处事。”

十两也不知如何对答,只好随伍穷意思,随便封赐了什么“上方败刀”便是。

伍穷在殿上开心舞动着,文武百官看得心惊胆颤,梦香、小白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伍穷对着一群慌惶的狗官大臣怒道:“快回去处理政务,审犯的依据刑法,他妈的不准乱判;练兵的滚回去好好调教,否则撤职再斩;总之谁也不能再偷懒,否则‘上方败刀’随时来杀,杀完狗官再诛狗族,杀尽狗官一家人,香灯无继,明白了没有?”

文武百官被伍穷一番抢白吓傻了,也就连忙点头,不敢再多言半句,大殿立时一片寂静。

小白大步踏出,向十两道:“皇上,既然我在各将官心中,是最大可疑杀人者,我就向天发下毒誓,务必找出真正凶手来,斩下他头颅,以证明我清白吧!”

十两也不知如何应对,便点头答应。

含含糊糊的完了第一回的早朝,十两已是头昏脑胀,她连哪个官是谁都记不清楚,又不明律法,更被各城、各省冗长的奏章烦得死去活来,终于退朝,半天疲劳轰炸,旱已虚脱。

伍穷看在心里,很是心痛,十两,实在毫不适合当皇帝,她只是一个最平凡的女儿家,上天又何苦折磨她。

扶妻子十两回寝宫休息,伍穷每隔一阵子便惊醒,只因为十两在梦中仍被早朝烦事弄得时不时惊呼或哭叫,伍穷的心好痛,只是第一天早朝便是如此,再下去,十两岂能支持?

有人天天梦想夺得皇位,十两得到了,却是苦惨万分,伍穷从中便领悟得到,苍天凡人,人各有志,也各有所需,各有不同,别人至宝,自己可能视为粪土,一点也不值得惊奇。

每个人都应该选择适合自己的不同目标去努力、争取,小白要当皇帝,自己呢?要拥有最大最大的赌坊?那是从前少年梦想,自从娶了十两,伍穷有种责任感压下来,他也好想寻觅出自己的目标来。

伍穷,究竟想得到些什么?上天又安排了什么给自己?

当了皇夫,却是前路茫茫,只因在协助十两主理“天法国”,与帮助小白建国立业间,伍穷已开始混淆起来。

好烦!好烦!

但想起在“天都城”所见,“天法国”的民众们、人牛们实在好苦,要是可以的话,伍穷很想为自己的国家尽一点力,助民众摆脱悲苦、贫困,伍穷好想做到。

十两终于睡着了,伍穷无聊下,竟然拿起奏章翻阅,虽然上面文子,十个有七、八个字不懂,怛猜测奏章内容,也有点趣味,原来大小官员所写的都很可笑。

伍穷看得津津有味,索性倒杯酒边看边饮,倒也滋味无穷——

第二章再见了小白

十两登基,“天法国”总算有个皇帝安稳下来,惟是臣民都十分清楚,十两,绝对不是一个英明君主,“天法国”仍难摆脱被外敌虎视眈眈、随时受袭的危机。

“唉!从前总算是有个盼望,不管小黑也好、药口福也好,又或是畲律令,谁来当太上皇都一样,咱们老百姓只要挨过一阵乱,就稳定下来,有一口安乐饭了,现在嘛……

唉!”

“我一定猜得不错,什么“武国’的芳心,又岂会如此轻易放过夺得‘天法国’机会啊,她早晚会兴兵来攻,咱们当平民百姓的又要受苦、挨饿,苦不堪言了!”

“但……挨饿倒没什么,千万别要咱们充当战兵守城便好了,那个什么小白的‘铁甲兵’抵撑得住了吧。”

“只剩下不足四万兵,别奢望了,咱们有力气的,早晚被逼提着刀枪上城墙,当人肉靶子!”

“唉!为一个女人当皇帝而死,真没意思,要是领导咱们的是堂堂男子汉,英明仁君,我丢你娘养的第一个去拼死保护‘天都城’,杀他妈的一、二百烂臭敌兵。”

“关九啊,你倒太妄想,咱们‘天法国’哪里会有英明君主,上天就是要我国永远受罚,从前辉煌褪色,什么神勇无敌的国君,没咱们‘天法国’份儿的了!”

一大群人牛,又聚在“苦酒居”内诉苦,自从十两登基后,一切商贾货运已停了下来。

畲律令畲家的人没有再从“天兵城”过来指挥人牛干活,药口福的药家不再派人来料理食肆,一切活络的生意彷佛都停了下来,好平静,也太平静了。

大家的生活顿起剧变,然而并不是埋怨什么,因为谁都感觉到,这是山雨欲来前的平静,很快,很快,杀战便要展开,老百姓必然受苦,这样的“改朝换代”,比来一个以奉什么刘皇爷、刘天尊为皇,实则自己当太上皇,一定来得杀战残忍。

因此,“苦酒居”仍然客似云来,人牛也好,一般百姓也好,依然心头苦透,闷闷不乐。

但心里苦,仍然要苦中作乐,因此他又来了,用一双手攀爬上阁楼,失去双腿,却无碍灵巧。

不消片刻,便能“走”上坐好,静静的享受那一碗又一碗的苦酒,教小白的一双眼流露出无尽钦佩。

自从老跛子的出现,小白便很努力的投入提升自我武学,希望突破个人极限。

老跛子不甘于上天给他的身体缺陷,以手代足,突破残障,小白又岂能甘心平凡。

回到“天都城”后,每一天,小白都与梦香公主静静坐在一角落暗处,瞧着老跛子的坚毅。

梦香公主很清楚,一个天才神人要突破,必然的震惊天地,小白的武功将猛然提升,他,已如箭在弦。

畲律令、刀锋冷、气盖世、小黑、名昌世、药口福,每一个敌人各具超凡武艺,小白再不提升武功,又如何能立足武林,甚至称皇称帝,他的天赋神能,是时候发挥潜力了。

小白突然拉着梦香公主离开“苦酒居”,骑在大白神驹上,直奔向“正东门”。

“筑城有三宜,一为高、二为坚、三为厚,固若金汤,能挡千万神兵,保家活命!”

小白看着一大批人牛,在伍穷的领导下,不停修补、加厚城墙,正在烈日之下努力苦干。

伍穷汗流浃背,不时检视每一块砖的质量,严肃地道:“沙粒要细而均匀,质量愈高,固守才更可靠。”

当检视到沙粒太粗的低质量砖石,伍穷便立时敲个碎烂,尽量要每一块用以结构成防御城墙的砖石,都能抵受最大冲力。

小白上前又检查砌砖用的胶结材料,放在手里细意察看,再道:“这些糯米石灰浆倒也混合得不错,再把水分减少一些就更好,更能把砖与砖之间的黏力加强!”

伍穷道:“全都依你的意思去把各处城墙再修筑好了,原来大批人牛都以为商贸停了,便没事可做,现下连家中老幼也召集来混沙制砖,全民劳动,都是你小白的意思啊!”

小白也笑了笑点头,四处张望,每一处均是人头汹涌在努力中,心中倒算满意。

小白道:“那些‘机关’都修补了么?”

伍穷道:“当真麻烦顶透,找来了数十个工匠,左算右算,昨天才算计出个所以然来,天左才加紧改造那些你特别要求的‘机关’,当真不容易,你的构想好繁复啊!”

小白笑道:“我倒不想你栽在芳心手上,丧尽英名,被江湖中人耻笑低能哩!”

“挑她奶奶的贱货芳心,她要来,我一刀便劈下她一对大,叫她哭上十天八夜,才不敢再来撒野哩!不过,怎么是我对付贱货芳心,你倒不能偷懒啊!”

伍穷感觉今日小白总是有点奇怪,但却又是好象捉摸不了。

小白道:“别忘记,在城前挖的那条城壕愈深愈好;还有,每一道城门,都要加上厚厚铁板在前,以防火攻焚毁,又要预制备用的其它厚门及塞车,以防城门被毁便被敌人一涌冲入。”

伍穷道:“是了,是了!都已吩咐人去赶工,包保你满意啊龟孙孙小白元帅!”

因为小白的严格要求,伍穷也被熏陶得对每一小节不敢看轻,学习了再三重复检定,加强要求。“天都城”的防御工程,顺利进行,城墙当真坚固万分。

伍穷身为皇夫,在号召百姓上也大为方便,当然,城中各人也清楚明白,大敌必然的去了又会再来,绝不轻易罢休,不把防守做好,他日死伤必然更重。

故此每家每户,无论男女老幼都加入工作,谁都要为保卫家园努力、夺斗。

伍穷叹息道:“可惜得很,咱们‘天法国’每家每户,总是有男丁住外闯,去他国拼死出人头地,如我般早已离乡别井,要是十万户人家,每户那个远走他方的男丁都回来助我等修城、一同劳苦,大可减省不少艰难,人多可轻松得多哩!”

小白拋下一句什么守城要靠伍穷你了,便再四处巡视,小心观察了良久,便直往北门处。

耶律梦香感觉到,小白正在策划着一个“突破”,她也猜不透其中意思,这小白已渐渐摆脱自己的掌握,愈来愈难猜度了。

小白快很快、很快便会再脱胎换骨,公主感到她的小白正在努力超越畲律令。

朱不三在地上翻滚,铲刀挥斩攻得将军的“齿翼月牙挡”也左支右绌,神威勇猛,显然刀法大有进境。

在旁的朱小小看得眉飞色舞,不停叫嚷助威,他又何曾看过自己的肥胖老爹如此武艺高强,刀法独特威猛。

在地上翻滚刺斩,全是一路地蹚刀法,却恰好最适合朱不三的低俗性格,彷佛泥沙就是自己好伙伴,翻腾跳跃、爬地斜斩,身法因为滚动更见迅捷,将军终也被伤,败了下来。

朱不三满意笑道:“怎么样,小白,我的‘朱滚滚刀法’总算不负你指点,大有成就吧!”

小白淡淡道:“你先前所翻滚的,都熟记了么?”

朱不三笑道:“这个当然,每一细节、每一招式,都牢牢记在心中,攻守兼备,绝不含糊。”

小白道:“那可以再翻一次么?”

朱不三笑道:“哈……要再翻滚十次也不会有错的,你不信我?好!就让你多开一次眼界!”

又是大动作翻滚,姿势威猛美妙,挥刀矫健、圆转如意,百变中勇悍又刚强,看得朱小小禁不住不停叫好。

小白道:“好,好美妙的雄姿!”

朱不三停了翻滚道:“是么?这个当然,朱不三是大英雄大将军,当然是威风凛凛,滚在地上也神勇无敌。”

小白摇头叹息道:“因此,你的武功也就始终突破不了,遇上真正爆起杀性狂意的将军,他必然反过来杀了你,对上畲律令、药口福等,更加是难以对抗,必死无疑!”

一盆冷水淋下,朱不三呆住了,他原以为自己已提升了许多许多,但在小白眼中,却又是另一番体会。

小白道:“你的性子原来就是不伦不类、不知所谓,翻腾滚动,当依照己意,随心挥招,绝对要拋开尊严,不能老是刻意显出神威勇猛姿态。不拘泥于招式,不限制于姿态,方能心随意欲,刀法挥洒自如,那便攻势连绵,杀力更上层楼!”

冷眼旁观的小白,掌握了朱不三的刻意修饰缺点,立时作出更正,教朱不三茅塞顿开。

小白道:“病魔把功力都传了给你,但你却未能随时提劲,内力有时提得起来,有时又消失无形。关键便在乎个人感觉,太在意、太紧张,便每每滞阻了内力,要是一套功夫全发自内心感觉,依性子使出来,便自然而发,内力也就毫无阻滞,明白了么?”

朱不三不停的点头,他终于豁然开朗,拨开云雾,一切都清楚掌握,顿然畅快无比。

小白道:“你负责守的是粮仓,敌人要来攻城,主要必然是想烧粮草,故此大敌高手都会杀来,要是朱大头你学艺不成,小心被人家割下朱头来煲粥,到时朱头在大锅里滚啊滚,呵……也一样好看哩!”

朱不三也不理揶揄,他的心早已迷人又是全新的刀法与身法配合中,他还想到了一些武功窍门,好特别、好配合自己,想着,想着,小白离去了仍浑然不如……

血霸王负责指导“铁甲兵”守城拼杀,侯杀神麾下的五万兵,过半是已年逾五十的老弱残兵,余下又全是毫无作战经验的新兵,每天必须花上不少工夫,才能逐渐提升战斗力。

远射是守城必须重视的一环,这方面便由诸葛神弩负责。经过连日加紧制造,已弄出数千件机匣、弦钩、扳机等配件,只要装配后加以调校,便是极方便的守城武器。

小白看着诸葛神弩拼命赶工制造,脸上却是不安气馁,已猜出其心中所想,便道:

“没有信心么?”

诸葛神弩叹息道:“那便要看看来进攻的是谁了。”

小白坐下检视弩的配件,淡淡道:“要是来的是你师父畲律令,用他传授你所制的神兵来对付他,攻守之战,就没丁点儿把握取胜,诸葛兄就是被此忧虑所困。”

诸葛神弩无奈道:“我与夏侯艰险只属带艺八门,学过些皮毛神兵特性,大大提升自身武学与杀力,没资格被赐封姓畲,在师父眼中,绝对不会有地位。只是怕一旦师父率兵来攻,他一定能针对我的弩,化解射箭,那就害苦了守城的大家。”

小白笑道:“同样的神兵,落在不同人手里,都有不同战斗能力,诸葛兄多制弩,是要助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也有武器傍身,何况你已改良了不少拉弦射矢的劲力,连一般盔甲也能在五十步内射穿,要挡也不容易啊。”

话虽如此,在诸葛神弩心中,畲律令是神机妙算的非凡人物,上回在“天阴雨山”

一战,几乎就歼灭了“铁甲兵”,若不幸他再率兵来袭,自己的弩,恐怕他一定有计谋克制。

但无论如何都好,尽量多制造一点弩箭,防守力也必然强大一点,诸葛神弩也就埋头苦干。

小白巡视完一切防御工程,也给了不少意见,就往宫中见十两,只是十天时间,早朝、批阅奏章……繁重的政务,把她原来可人儿的俏丽,已折磨得尽失昔日光采。

双目无神,恍似多天没有好好睡眠,精神萎靡不振,双颊也凹瘦起来,看得人心也伤透。

小白好清楚,十两虽然是帝皇身分,但发号施令、领导民众抵挡外敌的重责,已完全由伍穷来扁担。

“呜……朕……不想当皇帝……十两好想回复原来小婢仆身分,天天跟在小白主人十步之后,好……好服侍……”十两又是按捺不了内心抑郁,眼泪夺眶而出。

小白当然了解十两之苦,惟是上天的安排,贫贱富贵,你纵然抗拒,但却也得接受,否则只是自寻烦恼。

小白安慰道:“放心好了,小白与‘铁甲兵’会为你打点好一切,别怕!一切一切,都必定的能迎刃而解。”

十两突然捉住小白道:“我……可以把帝位襌让给你,不就是可以解决了一切问题么?对啊,就是这般决定好了,哈……”

十两欢天喜地之际,小白却摇头道:“别傻了,小白并非‘天法国’人,绝对不会受百姓拥戴,况且谁都认定我与‘铁甲兵’助你巩固城池,为的就是觊觎你的皇位。若是最终坐上‘天法国’龙座,岂不自打嘴巴?况且建国立业才是我小白的目标。”

不停饮泣的十两,幽幽道:“要我挺下去当皇帝,可比死更难受,我真的不懂如何面对什么官场之争、利益冲突,又要防范大敌来攻,小心被刺杀……十两真的不懂应付。”

小白笑道:“放心好了,上天已安排一位最称心的人来辅助你,十两从此毋庸再忧愁。”

十两愕然道:“谁啊?”

小白指着身旁的耶律梦香,笑道:“公主深懂政权之术,此后,便早晚伴在你身旁,为你劳心出力,那就不用再害怕什么了吧。”

小白为十两安排了最适当的人选,立时为十两解开愁眉,伍穷常为防卫城墙之事而忙,身边总没有能商讨、分担的人,有大智谋略超群的梦香公主相助,当然轻松得多。

从此有了倚赖,心头也就解开了死结。

最后,小白连生力也鼓励一番,又指点了他一些武功,对“铁甲兵”努力勉励一番,把一切都打点好,就与梦香公主站在城中最高的城楼处,回望整个偌大的“天都城”。

落日余晖映照,原来“天都城”也有安详、浪漫的一面,小白拥着耶律梦香,久久不肯放开。

小白道:“公主的毒始终未清,必须找来药口福的‘苦口凉药’,才能根治。”

公主笑道:“他巴不得我死后,盗来尸首冰封欣赏,又怎可能轻易交上‘苦口凉药’。”

小白道:“要夺得‘苦口凉药’,唯一的方法便是在武功上压倒他,逼他交出药来。”

公主苦笑道:“要打败药口福,也要挡住畲律令、名昌世、气盖世、刀锋冷、小黑……

啊,相公你打点好一切,原来是要……”

小白笑着点头,梦香公主真不愧为梦香公主,她猜对了,小白必须兵行险着,否则,绝无机会反败为胜。

但这一着,也实在太险……——

第三章填补笑空虚

“律天宫”以西的“干灵宫”,是用作帝皇静修、拜佛之处,那里建有石室,简洁雅净。

寂夜,小白把十两、伍穷、梦香公主、将军、朱不三、血霸王、诸葛神弩、侯杀神等,都邀了来相聚。

大家看到小白凝重的脸色,都知道他有很重要的决定,平静的夜晚,小白慢慢道出他的抉择。

小白笑道:“我们表面上已助‘天法国’稳定好政权,惟是畲律令、‘武国’及药口福的野心昭然若揭,待他们整顿好军兵,必大举来攻,咱们先要死守住‘天都城’,另方面,也要面对与畲律令等高手决战,要压倒强敌,便必须提升武功。”

小白说得清楚明白,惟是如何提升功武功呢?大家要对付的,是天下五大高手之二,神兵急急畲律令,还有食狂药口福,要是他们一同来攻,谁也不可能挡得住。

小白再道:“师父说过,他纵横江湖以来,以武学天分而论,我小白当称首屈一指。

只可惜一直耽于玩乐,从不动于练功,致内力太差,招式上老是依别人模样提升修改,缺乏完全适合自己的独特创新武功,当遇上不世强手,那就黯然失色,难以相抗。”

“我很相信,‘天都城’只能死守,绝不能反攻。一个只守不攻的城,只是死城,要扭转形势,唯一良策,就是‘突袭’,以个人武学修为,或杀或重创敌阵主帅,在武功上压倒畲律令、药口福等!”

小白说得坚决,他的眼神已告诉了场中各人,他,决心提升武功,杀败功力远在自己之上的畲律令、药口福等,这……可能么?

小白道:“从今夜开始,为要提升武学至巅峰层次,我决定在封死石室内闭关,在这段难以预算的日子里,大家不会再有我的领导,抵御外敌,必须同心协力。”

“闭关”,是练武者提升武功的最直接方法,小白在过去日子中,遇上过不少高手,从中也深切了解自己的不足。畲律令明显针对自己,若再不能提升杀力,早晚必被他人所杀。

惟是“闭关”期间,静思空明世界,不受外间任何骚扰,思绪全集中冥想突破武学,不知时日过,更不理会世情,直至武学突破成功,脱胎换骨,才会清醒过来。

不少“闭关”者控制不了思潮起伏,便会走火入魔,倒毙而亡。就算是成功突破,也不知出关之日,是一天、十天还是百天之后。

小白要“闭关”,护城重责便落在伍穷身上,他一人兼领“天法国”及“铁甲兵”

共九万人,要是敌人来攻,真的可以坚守护城、抵住对方的智谋杀计及攻城奇法么?

小白对伍穷道:“领导战兵死守,伍穷你一定够出色,惟是智谋及一些战备、守城法、守城器具等,相信梦香公主必能助你一臂之力,这方面她更在我之上啊!”

梦香只是点头示意,她从不会逆小白的意思,深知如何当一个讨男人喜爱的女人。

她要面对的只有一个问题,如何把小白的计划办妥,梦香绝对的顺服小白。

她也好期待小白突破“闭关”后的神威,眼前的男人已愈来愈成熟,懂得轻重之分,毅然险中求胜,不再苟且含糊。

小白是自己选择的,她真的好想目睹畲律令败在小白手下,虽然,她知道这一天必然来临,但若能早一点当然更好。

伍穷突然道:“好!臭王八龟蛋主帅,你放心去冥想突破武学‘闭关’吧,我伍穷一定守得住这‘天都城’,还留下他妈的畲律令人头来给你斩下来,算是老朋友吧!”

小白拍着伍穷肩膀,眼眶通红,他很清楚,在危急之时闭关,手足们便要分担重责,不但压力大了,少了他的领导,绝对事倍功半,大家依然支持,只因为都清楚明白,战争绝不能只守不攻。

死守“天都城”,早晚必会崩溃。

只要小白能突破大有进展,败走甚至杀了畲律令等大敌,便能收回“天兵城”

与倒塌毁了的“天带城”,京中三城互扣连结,完全掌握才能稳固“天法国”国势。

小白是武学天赋最强者,他愿意闭关,必有大成,若能退走一切大敌,便可解除“天法国”危难,重振国力,傲视四国四族。

小白道:“切记,要死守‘天都城’,当我破关的那一天,我要你们每一个都在我面前出现。”

与每一人都先后拥抱,守城保护百姓重责便交给大家,未来,失去了小白,究竟会有什么变化,谁也难以预料。

除了已知的敌人,还有那刺杀刘天尊的绝世一流刀客,要应付的强敌实在太多,希望他们都不会在小白闭关期间来攻,希望凭借梦香公主的智谋,伍穷的神勇、毅力,可以守得住。

小白交代好一切后,便由耶律梦香送入石室,再把石室的千斤石门放下,小白便与外界隔绝。

二人相视浅笑,一切默契尽在不言中,直至石门完全封好,公主终于忍不住掉下一滴泪来。

她没有告诉小白,潜藏的剧毒又再复发,她也许不能久等,也许,小白破关也未必能再见面了!但,公主真的好想见到她的男人脱胎换骨、击败畲律令,那一天,若是生命火花仍然未灭,该多好!

“天带城”半个城被小白引水浪攻塌,余下的地方,仍有“武国”势力把持。

在城西有一个愈夜愈热闹的地方,名日“填满空虚”。

名头古里古怪的地方,原来是一个大石滩,凹凹凸凸、高高低低的,数十丈以内,全是一块又一块的大石堆排乱放在一起,不知是天神的鬼斧神工还是什么,中间有一块较平滑的约四十尺长四十尺阔的石地,四周则是向外伸延更不断增高的如石梯围住,形成一个天然凹陷舞台似的。

大群“武国”大兵、药家弟子又或“天法国”人牛,每夜都爱聚集在此,玩“填补空虚”。

“来吧!我在药家中负责每天煮蛋,一双手最爱把光秃秃的东西爆破,哈……好熟练啊!”站在石台中央的是一个大胡子,从腋下到手腕,直至掌中心,不知怎的,竟长满了浓密粗毛,说他有点儿像野兽倒也不为过,性子也好凶猛。

“丢你妈的贱狗口!”人堆中,走出了一个头上没有一根头毛的气盖世麾下“天武正将军”,他甫跳出石台上,人群立时起哄,纷纷走前在两块大石上放下银两,大石一块刻有“先”、一块刻有“后”字。

说得简单一点,这里原来就是一个以拼死来作赢输的赌坊,开庄的是一对药家门下兄弟,大的那个手持镰刀,名号为“禾青”,小的那个拿着长铁泥耙,则为“禾泥”。

这对禾氏兄弟占了这片石滩,作为人肉战场,每夜以人命作赌注,让苦闷顶透的各路人马来发泄,一直以来,愈见受欢迎,人头汹涌,禾氏兄弟也杀了不少赌本。

方法都很简单,日间从各方挑来高手,夜里便派他们出来胡言乱语,挑拨他人,激起仇恨心,再一举杀败,自然财源滚滚。

要是别人买重自己的一方,便借故败下来,自然又是大有斩获。控制了战局,也就不愁不富贵了。

今夜,禾氏兄弟派出了大胡子“毛头”,终引出“天武正将军”中的一个“秃三神”

来,这群才刚到来不久的军兵,竟然找到了门路,懂得来“填补空虚”,正是地狱无门偏闯进来。

在疯狂的吶喊声助威下,秃三神的杀性已激了起来,大家都尽情投入杀战比斗中,以血腥来填补空虚。

但为啥这片乱石滩叫“填补空虚”呢?

秃三神与一众同来找寻刺激的天武正将军们,很快便明白,因为毛头一上来便扭断了秃三神的双臂,又一拳轰得他胸**裂,倒地后脚斜斜踏踩,秃三神的身体便塞入了两块大石中间的空隙位置,以骨、血、肉来填补了其中虚位。

“他妈的还是多出了一点点!”毛头大怒,因为他踩踏了四脚,秃三神的身体骨裂肉爆的塞满了石罅,惟是那个头颅始终压不下去,凸了出来,就是多出了那一点点。

毛头一脚踢飞头颅落下石滩,四周立时惹来阵阵欢呼声,死亡,实在太普通了,在“填补空虚”这里,只有死得残忍、恐怖,大伙儿才有点感觉,死得愈是肢体分离,愈是有趣。

死亡,对一群长期作战的军兵来说已是麻木,他们好需要刺激来满足兽性,脑里满是杀意的战兵,心头好空虚,就只好以死亡的刺激来填补空虚,这夜,秃三神死得惨,大伙儿便笑得痛快。

“挑你娘的屎屁烂肚子,生出来的‘武国’什么‘天武正将军尿军’,原来统统是缩上头也缩下头的无胆小丑,来吧!你们中有谁敢下来挑战,我毛头在等你!”

刻意谩骂挑衅,是禾氏兄弟的惯常手法,战兵们生性火爆,一般也必沉不住气,继而再来寻死。

可是,这一回的如意算盘响不了,等了好一会儿,同来的约三十个“天武正将军”,竟一个也不敢再下来挑战。

竟然都慑于杀人气势下,连呼吸也不敢大动作,立时惹来场中二人哄堂大笑,极是耻辱。

忽地,一条黑影跃至毛头身前,来人奇丑无比,五官又崩又烂,个子比高大如天神般的毛头矮了一截。

奇丑挑战者既非“天武正将军”中人,又不是“武国”战兵,人牛也不认识,药家门下也无人知晓,身分倒也神秘莫测。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愿意下注买后来的丑人战胜,禾氏兄弟用眼神告诉了毛头,依照一般方式来处理好了。

一般方式,就是随便杀了无知的小子,免碍手脚,浪费时间,容让其它的人再来送死。

铁拳重重轰在丑八怪胸口,痛得他叫了起来,毛头最爱这些惨叫声,他抓着丑八怪的头发,把头颅狠狠轰在凹凸不平的大石上,爆出血花,围观者又再狂呼喝采起来。

“哈……”被轰得头破血流的丑八怪,竟不痛反狂笑,笑态疯痴,用手抹掉额上鲜血,不停舔着,感觉相当痛快。

“哈……”谁在笑?

石滩之上竟来了一个俏丽少女,眉清目秀,精灵活泼,她一跃在丑八怪身前,竟吻在他的血脸上。

“果真好香的血,难怪你舔得如此投入。”

“我并不认识你!”

“相逢何必曾相识,今夜,我好想找点刺激,找一个能为我卖命的人,我看上了你。”

“为什么?”

“因为你丑!”

“就是这么简单?”

“就是如此简单,那最完美的悛逸已不能带给我任何满足,我希望我的美丽能刺激你的杀性,带给我满足!”

“你爱上俊逸非凡,却好失望。”

“你好丑,我想你不会令我笑天算失望!”

笑天算散发出无限幽艳柔情,少女的娇憨,天真稚气,带着隐约的丝丝苦愁,叫人怜惜,又叫人心碎。

“多谢你信任我。”

“丑东西,我应该如何称呼阁下啊?”

“你喜欢丑丑?”

“当然,今夜我笑天算最爱就是丑丑,在我最失落、失意的时候,希望丑丑你的出现,燃亮我生命火花,带来新希望,刺激起我的斗志;丑丑,求求你,一定要胜利!”

闷闷不乐的笑天算,在与小黑抢先到“天都城”一役,失手被轰下马,回抵余律令处,当然不好受。

明天,是她将功赎罪的唯一机会,也是她九死一生的犯险,这夜,她好想找一点刺激,好想麻醉一下,疯狂一会儿,好想先来一点胜利感觉,以壮声威,因此,她来了“填补空虚”。

这里,全是空虚寂寞人,小黑不被芳心重用,辛苦夺来了“天都城”又失去,连刘天尊也被杀,更加大受打击。

芳心把一切责任都推给小黑,教他悲愤却又无处发泄,只得来“填补空虚”。

两个空虚寂寞人,男的是小黑易容之丑丑,女的是笑天算,他们碰上了,也燃起了友谊之火。

“这十两银买丑丑必胜!”

笑天算跃上大石上,拿出十两银锭,放在“后”字的石上,禾氏兄弟顿时眉飞色舞,毛头也就杀意大盛。

场中每个人都立时呱呱大叫,又有好戏上演,真有趣哩。

毛头的拳依然重重轰在丑丑身上,丑丑好冷静,他就是需要这种痛楚的感觉,愈痛愈好,他很需要痛楚。

昔日在名天命的收藏天下武功典籍房中,小黑曾找到一本名为“悲痛三绝”的秘籍,他一直好想试试其中招式,只可惜内心要有极度悲痛感觉,才能挥出杀力。

这夜,有点悲伤,好痛,也就可以了。

毛头的重拳不断轰下,痛楚愈来愈强烈,丑丑不停积聚伤痛感受,要爆发了,第一招“痛十三”!

丑丑避过又是一拳挥来简单招式,双手十铁指向毛头身上攻去,电光火石间,绕着他身上转了又转,便停了下来。

“痛十三”,让原来疯狂的毛头停了下来,呆呆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声惨嚎,衣衫尽碎,颈上、腹胸、背、手、腿……竟同时爆出十三个大血洞,一大块一大块的血肉甩飞体外。

原来自大狂傲的毛头,全身**,目光涣散,眼白尽灰,内力如狂涛暴涌,直割裂人体,继而在体肉轰爆。

一双前臂、一双腿,同时抵不住被爆飞甩出身体,射入一些石罅空隙里,填补了其中虚位。

毛头的死亡又掀起了阵阵欢呼,好兴奋、好痛快!大家的孤寂空虚,都被死亡血腥填补了,真好!

笑天算拿着赢来的十两银,对丑丑道:“来!我请你喝个醉,这夜一定要醉!

十两,够醉个半死了!”

丑丑愕然道:“十两?”

笑天算笑道:“是啊,赢了十两,今晚可醉死了!”

丑丑顿时心酸起来,淡淡道:“十两,当真可令人醉死,可惜……都过去了,如何也挽留不了!”

笑天算拉着丑丑便走,察见他一张奇丑烂面,却偏偏在今夜为自己带来喜悦,心中也乐了起来,笑道:“丑丑,来吧!过了今夜,也许妹子再也没机会陪你买醉,咱们喝个痛快。”

二人朝向“天带城”另一方向走去,丑丑感到笑天算有一股好大的压力,她快承受不了,这压力究竟是什么?

无论如何,笑天算没有轻蔑鄙视丑丑,吻了他,又拖着丑丑而去,丑丑内心已十分开心,暗暗偷望,笑天算在月夜下更见俏丽,与十两相比,又是另一番纯真。

丑丑就是迷醉于脱俗的清新秀色中……——

第四章物轻杀意重

“哈……那些村中孩子,总给我弄得死去活来,哭笑不得,爹、娘常说,谁遇上我笑天算,便一定倒霉!”

“十五岁前,在乡郊中都一直是你在捉弄他人,谁也好,总怕了你这鬼灵精。”

“这个当然,我的鬼主意多着呢,那些懂武功的,更是最怕碰上我,他们的武功,给我看上一眼便洞悉其中错漏、破绽,吓个半死,令我捧腹大笑哩!”

“是盗圣的‘盗武’?”

“不,那是哥所学的,我对武功并没多大兴趣,惟是对破解绝招、绝学、机关、阵法等就有浓厚兴趣,爹常在我面前与我比试,由他来演招,我说出关键破绽,又不停参考武学典籍,也就练成一双能看破别人绝学破绽的眼了!”

“可惜,畲律令一直没好好重用你!”

“他早晚会发现,我比那耶律梦香更能助他大业有成,梦香公主有的智谋,我笑天算也不会落于其后。”

“明天,你有重要的事要办。”

“畲律令想要我去死!”

“什么?”

“他把一个要拋弃生命的任务交下,我必死无疑。”

“看来是要逼你放弃,离开他。”

“我笑天算一定会尽力而为!”

“哈……尽力而为?这四个字的意思,并不包括必定能成功完成任务的意思,连你也对自己怀疑了吧!”

“对!我没有十足信心能完成任务,成功好渺茫。”

“我有个很有趣的疑问,为啥你要辅助那不重用你、也没爱上你的畲律令,偏偏却不去帮哥哥小白呢?”

“因为他比不上完美的畲律令!”

“是么?”

“当然,我讨厌男人拘泥于情义,该杀不杀,那芳心把孩子放在城墙上,便能要胁他,立时令他不顾一切退兵。他的性子,我五岁便了解清楚,我哥小白绝非建国立业的英雄人物,他必然会一败涂地。”

“但小白两年来却如日中天,势力日盛。”

“那只是他没遇上真正对手而已,一切都只是幻象,他早晚会大败,我才不会跟随一个会失败的人!”

“那笑天算自己又如何?为啥天生聪敏的你,在追随畲律令后,却没甚作为?”

“我还是不想杀人!”

“什么?”

“跟我爹一样,闯不过手沾血腥那关,可以看着别人杀生,但自己却是不能心狠手辣起来。”

“在弱肉强食的江湖上,不敢杀人,恐怕确实是难以有什么大成就,你不杀人,便很容易处于劣势。”

“我试过了,要是当日挥斩小狗的一剑‘天马行凶’,我能狠心一点,刻意夺命,便不致剑招被破,继而败下阵来。”

“总有一天,你会突破这局限,手沾血腥,心狠起来,智谋动脑,便畅然而通,一切更能掌握。”

“我需要很重很重的失败、挫折,这样才会忿然杀人。”

“只可惜你爹、娘、兄长从前都太疼你“失败、挫折,从不强烈!”

“也许,明天的失败、挫折会很强烈,只可惜,我的生命也很可能完结,没机会再翻身了。”

“明天,畲律令交下的任务是……?”

“前见见芳心,叫她去死!”

“什么?”

“多饮一杯吧,丑丑,我需要麻醉一下!”

笑天算把丑丑视为知己,她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身边难得的丑人,必定迷醉自己秀色,尽心尽力去保护她,如此丑人一定不会出卖心目中的最美仙子。

笑天算要找个人来倾诉心事,因此便找个好丑的丑丑,她以为一定不会出错,却不知道,丑丑就是小黑!

丑丑好想永远拥抱着这可人儿,她成功了,相貌奇丑的丑丑确实对她死心塌地,当笑天算醒来,已不见了丑丑踪影,左手却多了一只“竹环”,是丑丑戴在她指上的礼物。

笑天算笑了笑,便把竹环扔在一旁,昨晚的一场胡混,只是一种发泄,她心中只有一个畲律令,只有畲律令这般无敌神人才配自己,什么丑丑,不值一哂,不知所谓!

在芳心身后,有一块好大的图,上面全是“天都城”所有兵器库、粮仓、战略据点等等。

她很仔细的看过百遍,心里不断盘算如何进攻,要把小白与一众“铁甲兵”歼杀,算了好多回,只可惜己方兵力有限,要同时与“铁甲兵”及“天法国”战兵对阵,实在难有胜望。

攻“天都城”,有城民之助,要破城便必须拥有强大兵力,“神武大军”再加上“天武正将军”,合共也不过只余七万多,单以如此力量攻城,无疑难以攻陷城池。

芳心回头对着气盖世与小黑道:“你们有破城妙法么?”

随便的一句,却不是轻易就能解答的难题,气盖世道:“把兵力全集中攻北门,可以么?”

芳心失笑道:“可以么?气将军,连你都没半点信心,你说这方法会成功还是失败呢?”

气盖世道:“回禀娘娘,下官的‘天武正将军’共十万之众,今只带来一万,最快要十天时间,才可多调配二万兵到来,联合原来兵力,足有九万多,只攻一门,末将认为当可攻破。”

芳心也点头道:“九万兵攻九万敌城,当然该有胜望,但很可惜,气将军忘记了,在城里,除了小白、伍穷等,还有一个诸葛神弩,他每天制弩约一千,单以一万民众以弩箭阻止攻城,分三批射,便能封住其中一门,如此弩阵,我在‘剑鞘城’一役领教过了。”

再提起十万“神武大军”大败于“剑鞘城”一役,芳心以冲车攻城欲破,胜券在握,却被诸葛神弩的十万弩箭破阵,十万“神武大军”竟在顷刻间全被歼灭,芳心惨遭重创的一战,至令犹有余悸。

小黑笑道:“娘娘早已有破城之法,只是我们的口难以说出,看来就只有娘娘的计策可行。”

芳心睨向小黑,从他的眼神中可感觉到,小黑的确是已看穿自己的心意,这家伙还不致太笨。

芳心轻轻拍掌两声,侍卫便从外带来那一岁孩童,小白与芳心的孩子,刚学会站立,仍不懂走动的稚童。

芳心笑道:“当天我留下这孽种,就是为着有朝一日,与他爹爹小白作战,能要胁致胜,今日,果然有用!”

拔出利剑,芳心对着孩子笑道:“只要斩下你的一臂或一足,便足以令你爹崩溃,放心好了,你的小命还可以保下来,你爹与‘铁甲兵’一天末灭,可不能就此杀你啊!”

剑光在小孩头上映照,寒意拂掠,但孩子却是处变不惊,还对着芳心在笑,就是这种嘻笑的表情,跟他爹小白同一模样,这可恶没名字的野种,永远的只笑没喊声,芳心好讨厌。

一巴掌掴在小孩脸上,芳心又在发泄她内心的抑郁,这年多以来,她一直苦忍着,脾气变得愈更暴躁,欲念难耐,但又不得不隐忍,难受时只好找些发泄。

宫中的婢仆、太监,折磨不够,便来折磨这野种,她却全不清楚,原来是难忍,原意是要依神相风不惑批言,免招祸杀,其实却中了小白与名太宗当天的狡计,笨了一整年。

名天命不能行房,芳心足足一整年独守空帏,寂寞难耐,性子也变得愈更暴躁,该死的小白与名太宗,当年扮作假神相骗得名天命与芳心笃信十足,教二人不再有行房之乐,委实一绝。

暴躁的性子令芳心对孩子更讨厌,她一手抬高孩儿的右臂,想要斩下来赠给死守“天都城”的小白,相信破城之日不远。

孩子仍是笑得天真,没半点慌惶惊怕。

芳心正要一剑劈下,侍卫却带来了教她愕然的信息!来自畲家的笑天算,也就是小白妹子求见。

芳心笑道:“好,带她进来!”

不一会儿,俏丽清纯的笑天算姗姗到来,虽已极力保持镇定,但毕竟是深入虎穴,武功又难以自保,内心不停抖颤,心乱神悸,惊得四肢竟也僵硬,全身汗毛直竖。

芳心阅人无数,但见笑天算怕得要命,心中大乐,笑道:“胆敢深入虎穴,不愧为小白妹子、笑三少的女儿,怎么了,是畲律令命你来刺杀本皇后,还是反过来要弃暗投明啊?”

芳心的手在把玩笑天算的秀发,不停在指间拨弄,又吹气使秀发飞扬,状甚欣赏似的。

笑天算也很清楚,这次来见芳心,是必然的九死一生,极力使心情平复下来,淡淡道:“是畲少爷命我来邀请芳心娘娘到访‘天兵城’‘畲宫’。”

芳心突然把手一拉,笑天算发丝被扯,颈头拗后,痛呼叫了起来,芳心从上而下,怒目瞪视被扯弯向后的笑天算道:“有诚意约见,怎么畲律令那家伙不亲来见我?”

笑天算不敢发怒,但也不示弱,接道:“公子说娘娘一定会亲自拜候他,这个一定不会出错!”

“哈……是么?我芳心可不似你这些没头没脑、迷醉俊美男子的小丫头,我可对什么俊逸酒脱的畲律令毫无兴趣!”

一掌把笑天算推倒在地,芳心道:“来人,拉出去欣掉双腿,再给她一对铁拐,让小姑娘回去告诉那畲律命,快来我处讨回笑姑娘的一双美腿!素闻畲律令最讨厌残废之人,他会否拋弃你呢?”

在一旁的小黑,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已决定,待会儿溜出去赶快易容丑丑,在行刑前杀人救笑天算。

他不会让笑天算受伤害。

当侍卫上前拉扯时,笑天算突道:“公子说过,芳心娘娘看过这东西,也许会回心转意。”

急忙从袖子里摸出一枝金钗,金钗打成凤形,造工也算精细,价值不菲,但也不算是什么名贵异宝,以芳心贵为一国皇后,她又怎会被此金钗吸引,放过笑天算?

芳心本来也不在意,但看了又看,突然走上前数步,夺过了金钗,在手上不停转动细看,心头竟冷了半截。

芳心怒道:“是畲律令叫你交给我的?”

笑天算轻轻点头,当她从畲律令手上接过此物,完全不晓得其中奥妙,也实在不明所以,故对今日来见芳心,已抱必死之心,惟是看到芳心眼神从坚定变得疑惑,已肯定畲律令部署成功。

笑天算从身上再取出一块丝巾,淡淡道:“公子说,这小块丝巾,娘娘一定会认得!”

丝巾放在芳心手上,她竟呆若木鸡,一阵晕眩,魂不附体似的,畲律令送来的究竟是什么礼物,竟教芳心完全受制,不能自已?

脸上一片铁青,良久又良久,芳心才从惶恐中苏醒过来,好一会儿,才把心情平复。

芳心把对象收下,冷冷道:“畲律令不愧为畲律令,难怪连耶律梦香也栽在他手上,果然是好家伙。”

笑天算从芳心的反应得知.自己已脱离了险境,呼出一口气,才道:“公子说娘娘一定很心急想见他,但他只希望现下便在‘天兵城’的‘畲宫’相聚,否则便不必来访了!”

“好!来人,备马!”芳心竟毫不犹豫,便纡尊降贵的接受邀请,前往“畲宫”去见畲律令。

究竟一枝金钗、一块丝巾,代表着什么?竟完全扭转芳心的态度?

畲律令,手段、智谋确是深不可测——

第五章神池三结盟

“神气池”之内,有神气活现的笑天算,这个当然,她完成了畲律令命她前住找芳心来见他的任务,她首次能任务成功,还得到畲律令的称赞,心化怒放更是雀跃不已。

“畲宫”的“神气池”内,非但有笑天算,还有芳心、畲律令,与及伴随芳心同来的小黑、气盖世、小丙等三人。

畲律令让大家浸在药池内,享受了一个时辰的浸浴,让筋骨尽情舒展,才打开话匣子来。

畲律令仰首向天淡淡道:“干卦三连号太阳,潜龙勿用第一章,其中爻象能参透,百幅骈臻大吉昌!”

芳心笑道:“原来畲公子也是对玄门一学有兴趣者,难怪李厉琤说过,畲公子也曾向神相风不惑求问批命。”

畲律令笑道:“芳心娘娘对畲某原来也有点了解,只可惜风神相寄住‘武国’长街,往访求问已不太容易。”

芳心笑道:“因此畲公子便求签问卜,想预知未来。以卦文所述,伏羲氏乃上古部落首领,相传为八卦始创人,八卦演化出无穷无尽数理,不知畲公子是求问甚么啊?”

畲律令答道:“当然是前程了。”

芳心笑道:“若问前程,计划应化繁为简,此为伏羲八卦简单符号对应,否则徒费力气,花巧怖局却自造障碍,自寻烦恼也!”

畲律令笑道:“闻说娘娘因神相批言相助而排除万难登上皇后凰座,原来对解签一学也素有研究。”

芳心道:“畲公子就是因为求得此签,就有了新设想,要我来‘畲宫’共商大计?”

畲律令冷冷道:“既然签文天意,是要我把进攻‘天都城’计划化繁为简,我想了又想,只有联合彼此实力,有如在‘天阴雨山’追杀小白一役,才能轻易直捣黄龙,先杀小白,再夺来‘天法国’。”

芳心笑道:“拋开复杂的攻城计划,联结众多兵力齐攻,‘天都城’便轻易可破,倒也是化繁为简的手段啊!为了要我来商谈联合,你分两夜,在本皇后熟睡时,分别盗去了我身旁的一枝金钗、一块丝巾,以示对我说明,只要大家为敌,你畲律令若要杀我,是轻而易举。”

终于道出原委来了,原来畲律令已在无声无息中,于芳心就寝时到过她寝宫,盗来对象再回赠,只是告诉芳心,要是他想要杀对方,只是轻而易举之事,毫无困难。

若芳心拒绝来“畲宫”商谈,便是断了彼此关系,畲律令要杀芳心这敌人,也就毋须留手了。

笑天算至此才恍然大悟,难怪畲律令交来金钗与丝巾,芳心便改变主意,畲律令,绝对掌握到芳心怕死的弱点。她并非战兵,没有为国战死之心,怕死的人,自然不愿意丢掉生命。

惟有立即来访,商议合作。

芳心淡淡道:“我素来对合作者要求都很严格,小丙、小黑、气盖世,一同考验一下畲公子的能耐吧!”

一声令下,三人同时冲上,扑杀畲律令。

芳心并不喜欢受人要胁,要是当下便宰了畲律令,也就不必怕他随时夜里来杀,一了百了!

小黑飞跃池面上攻出铁爪、气盖世踏前一步,澎湃掌力推出波涛掌劲,池水翻成恶浪噬向敌人;小丙则急潜水底,主攻下三路,三人同时出手,显然早有预课。

畲律令好整以暇,全没把突变放在眼里,当笑天算愕然之时,竟从水里抽出一条长鞭,接连化去上、中二路攻势,更直劈鞭破池水,狠狠打在小丙背上,教他立时内伤。

小丙顿时气血翻腾,面如涂丹,便要吐血,畲律令的神鞭却挥击其胸腹,轰得他飞出池去,鞭打接连痛击颈侧,致使坏血随头颈扭转而吐向“神气池”以外,不致沾污池水。

畲律令冷冷道:“我最讨厌污秽,请别把‘神气池’弄脏!”爱洁的完美者,原来有着三大打斗规条,一、是他绝对讨厌血污沾身,又臭又脏,他受不了。

二、是畲律令对战打斗,只用神兵,从来都不与任何敌人血肉接触,爱洁的他的他,便自小创制神兵,利用兵器对杀,可不用肌肤接触,这就是神兵急急余律令的戒条。

三、只攻不守,高傲自负的畲律令,从来不懂固守,要杀人就要攻,以攻破攻,杀力无穷。

当小丙倒在地上回身再瞧畲律令,只见神鞭飞舞,急攻向小黑及气盖世,而那条神鞭,原来竟是晶莹如玉,色泽透明,根本就不是什么神鞭,而是畲律令卷水注劲而成的水鞭。

畲律令以内力化水成鞭,偌大水池任由舞弄,手一抖转,池水便恍如全由长鞭结成似的,四周旋动卷割,从下身直舞上去,裂肤人肉,便要断骨,已凶险万分。

气盖世没有带来神兵“风云”,他猛然吸气,双掌没有攻出,却在身前互拍,顿时劲气爆炸,尽把水鞭震断,化为点点池水,再也不能飞舞,池水就是池水。

畲律令微笑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气将军的一身‘神气力’只一式‘破碎虚空’,便把我的神兵破毁,当不愧为‘武国’三大天武神将,能统率十万‘天武正将军’,当不是脓包。”

气盖世从来自负,今日要与小黑、小丙等联手杀敌,只因皇后芳心亲下懿旨,不得已下才接受,但接战仍难耐混战厌烦,便露了一手深厚内力,破解神兵,尽显劲势。

畲律令的赞颂,当然受之无愧,更趾高气扬道:“素闻畲公子杀力惊人,身为天下五大高手之一,又是名师门下高徒众多,气某今日能斩下你头首,便取代你成为五大高手啊。”

畲律令笑道:“好,本座便给你一个机会!”

好明显,若不一显实力,压下芳心的力量,大家是难以妥协合作的,加上气盖世盛气凌人,畲律令又怎受得了闷气,反过来主动逼战,他要对方见识一下自己变化无穷的神兵。

小黑但见气盖世动了怒意,也就乐得袖手旁观,小心察看畲律令的神兵武学,“神气力”凝神集中,养气蓄势,力拔劲动,三连一霸杀盖世,大将军气盖世曾凭着这独门武学,单人匹马杀入“农族”战阵内,突破缺口,直冲入大阵主帅位置,轰杀敌方主帅。

他麾下的十万“天武正将军”,也必须随他勤练同一武学,故在上阵拼杀时,更见精神集中,劲气杀力排山倒海不绝而来。

面对天下五大高手之一,气盖世并没有收敛霸气,他自恃内力深厚,哪怕什么神兵。

“杀!”

疾冲而上,抡掌在池中疾走,要先逼畲律令接下一掌。

只见畲律令进步弓腰,左手从上而下一划,便划出弧状水弓,立时右手拉射,水箭疾钻射出,把气盖世轰得退了三步。

气盖世拍拍坚如铁甲的胸腹傲然道:“什么水鞭、水箭,不外如是,有种的便接我一掌!”

再抡掌杀上,但畲律令仍是依旧的射了一箭又一箭,接连十箭退敌,气盖世勉强也只是不断拉近距离,从相距原来的三十步,渐渐拉近成十七、八步。

气盖世笑道:“还道畲律令是什么三头六臂,原来连接我一掌的勇气也没有,浪得虚名,不知所谓!”

不再胡乱冲上,气盖世转而一步又一步逼近,他誓要逼畲律令接下一掌,什么神兵利器,难道没有了神兵,这家伙便不懂杀斗,不敢跟人拼命了么?我就是要逼你接我一掌!

从十八步迈步而进,畲律令竟没有再以水弓、水箭射阻气盖世,双方已拉近至只相距五步,气盖世精神抖擞,真气连力,力拔山河,要一掌轰杀眼前自负的畲律令。

“神气力”轰击无俦一掌!

怎么?劲力从丹田拔上,涌上“关元穴”,却滞在“气海穴”,提不上来,更顿然溃散……化散无形,是……什么原因?

畲律令五指轻巧弯动,两指拨水弹射如小箭,直射而出,戳中气盖世咽喉,竟射得真气涣散的他直飞退开,倒在五十步后,立时激得浪花四溅,狼狈不堪。

芳心的身边就只余小黑与小丙,很明显是绝对不敌畲律令,形势已是一面倒。

原来先前畲律命的水箭,分别劲射入气盖世体内,巧妙地把劲力分布百穴,最后一箭把劲力相连,便隔阻了“神气力”的蓄气提劲拔力,滞阻了内力,更化于体内。

芳心笑道:“畲公子不愧为高手中之高手,看来斩杀那厮小白,只是时间问题,绝对拦阻不了阁下。”

畲律令笑道:“看来娘娘倒也相当镇定,形势倒转过来,脸上仍无怯惧之色。”

芳心笑道:“公子要杀我,倒应该在本皇后海棠春睡时,我不致死得无声无息,又没有受到**辱,已证明了公子绝无加害本皇后之心,也对芳心这玲珑身体,全没半点兴致。”

畲律令道:“我只对彼此联合一起,攻陷‘天都城’,把‘天法国’一分为三,均分利益有兴趣。”

芳心笑道:“为要百分之百肯定能宰杀小白,畲公子连食狂药口福也要拉在一起。

惟是对于药家来说,为啥他们要一同来争功呢?看来药口福对权位建国,倒没有公子般野心啊!”

畲律令笑道:“对!他对什么成皇为帝毫无兴趣,但他对女人就特别钟爱。只要娘娘挑选出几位动人侍婢,交给药口福冰封欣赏,他一定有兴趣助拳,况且,他也舍不得‘天法国’十二城的一千食肆生意吧,这可是他最大的收入来源。”

芳心道:“公子已想得清楚透彻,好!要败小白破‘天郡城’,得‘天法国’,暂且只怕咱们三方都不能单独吞下这口肥肉,联合也就顺理成章,只是……在调兵遣将方面……?”

芳心提出了三路兵联合的最大烦事,行军用兵,必须有一统率各路兵的主帅,由谁来领导三力战兵,便是最麻烦事。

三路大军要选出大元帅,能令彼此皆折服听令,芳心、畲律令、药口福都能接受,便不是容易之事。

畲律令笑道:“执掌当主帅,以武功来断定当然最好,简单的便是我与食狂比试战斗三百回合,看来便有答案。”

这句说话,显然是撇开了芳心一方,认定就算是刀锋冷也来了,亦绝非二人之敌,把“武国”势力压了下去。

如此侮辱,对芳心来说当然不悦,但看见小丙、气盖世相继倒下,也不得不接受畲律令气焰。

“要领导三方当主帅攻陷‘天都城’,便要多亏芳心娘娘劳神,用你兵法上的神机妙算指挥联兵了!”

忽然把兵权全交在芳心手里,畲律令竟放弃当主帅的机会,究竟他有什么“后着”?

畲律令实在太深谋远虑,实在太深不可测,他的心思,并不能轻易掌握,骤然把重责、良机,都放手交在芳心手中,十二万畲家战兵兵权,毫无保留地交给芳心,由她来统率,为什么?

白光急闪,瞬息之间,畲律令已急掠而起,站在“神气池”上,离开了池水,笑天算立时拿来布巾为他抹去水珠。

畲律令笑道:“拉拢食狂药口福,便交由大元帅处理好了,三天后,十二万畲家战兵,加上七万‘武国’精兵,三万药家子弟兵,合共二十二万大军,相比‘天都城’的九万乌合之众,相信大元帅定能轻易破城,让大家把‘天法国’一分为三,各得其所。”

芳心笑道:“相信本皇后也不致令公子失望。”

突然而来的一颗心怦怦乱跳,芳心也渐渐被畲律令的诡秘、飘逸、才气迷醉,这莫测高深的神人,失去一双眼目,透察世情,却比谁都更了解彻底,难怪天下女子都为他倾倒。

脑际一片惶惑,飘忽无定,已一年末有过床第之欢的芳心,真的好想扑向畲律令。

说他才气横溢,也许仍不足以形容,如此第一男人,却只钟情一个耶律梦香,岂不可惜。

自己已贵为皇后,看上了最令人心动的畲律令,却偏不可得,好可惜呵,太可惜了!

沉醉又沉醉,一句话终于把芳心从梦幻中唤醒过来。

“怎么畲律令甘心由皇后当上主帅攻城?”小黑问得好,但谁也解答不了,除了对畲律令最认识的人——耶律梦香公主——

第六章芳心杀梦计

“畲律令绝对不会当上二十二万联军大元帅,我想,他应该把重任交结自傲兵法了得的芳心!”

梦香公主与伍穷正加紧城墙巩固工程,因为由生力与一众新兵出城打探所知,三大势力在畲律令安排下,已结成联盟,很快便会来攻,连日来“天都城”都大事赶工。

伍穷摸不着头脑道:“他奶奶的熊,真个想不通究竟是什么臭屎文章啊,我可不明白其中道理啊?”

公主笑道:“原因是极之显浅,畲律令根本就不是将帅良才,由他来当主帅攻城,一辈子也攻不出什么花样来?”

伍穷愕然道:“怎么可能啊?他……是神兵急急畲律令啊?怎么会如此脓包?不大可能吧?”

露出完全不能接受的神色,伍穷对着公主目瞪口呆,如此答案,实在始料不及。

公主在七、八十尺高的城墙,攀上攀下,不停在十尺、三十尺、六十尺位置,刻下一些记号,一边对伍穷笑道:“大家对畲律令都不太认识,被他俊逸神貌、天才急智、深谋远虑迷惑得失去冷静吧,千万记住,畲律令并不是神,他始终也只是个人。”

“一来,他对攻城、守城、两阵交战、兵法、器械配合,都没多大兴趣,原因是他对一切的要求都太追求完美。质量稍差的刀剑、战斗车具,他都不能接受。就算是坐拥金山银库,单是铸制兵刃,畲家战兵盔甲皮甲,已耗尽一切财资了。”

“又何来财资再制造什么军备战车、大型攻城设备?在过去年月,你曾听过畲律令率兵攻城么?对了吧,一次也没有,连战车、冲车都欠缺,如何攻城啊?”

“第二,是他太过要求战兵能力,弩手、箭手都必须百发百中,受伤或残了身体任何部分,便立即赶出畲家战兵。他的十二万兵之中,我对你说,能上阵交锋的只是三万,余下九万,都是负责清洗马匹、清洗战服、煮饭、处理兵器等的辎重兵。”

伍穷的眼目瞪得好大好大,他摇着头不能接受道:“三个辎重兵才配一个战兵?岂不变成尾大不掉?难道兵器擦得光亮一点、战马干净一点,便能杀力强上半分么?”

公主笑道:“大家都被畲律令的清逸外貌、玲珑手段吸引了,可不会算计,如此这般苛求,却不切合实际,对啊!畲律令很高强,智谋也无人能及,但他的最完美,也就是最难摆脱的缺点。”

“畲律令就是畲律令,追求完美为他创造成功,但同样,也带来缺失,一个连血腥也不愿沾上的人,又怎会带兵驰骋沙场?他最讨厌血污骯脏啊,说来可笑,却是事实。”

公主道出原委,伍穷才渐渐接受,如此烦人,与伍穷正好是南辕北辙,完全相反。

伍穷看着梦香公主不停在城墙上刻下记号,每隔十步,便在高约十尺、三十尺、六十尺位置,都同样划出,看了长久也不明所以,刻下这些记号,又是什么玄机?

伍穷不明所以问道:“公主在各门城墙都刻下记号,高度一模一样,这数天以来都刻满了,难道四周划上一幅画,便有利战胜?可不是用什么字书来教守城士兵提神吧?”

公主失笑道:“别胡说,快命人在有记印刻着的地方,都凿破一个一尺见方的洞窿,全城都要凿开,别遗漏。”

仍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伍穷,好努力的动脑子,究竟是用来让守城士兵以长枪刺杀攻上来的敌人么?还是用来放箭之用?但洞口太小太窄,可不好运用,干吗不凿大一点儿呢?

伍穷道:“利用不同高度的洞窿杀敌战斗,可是都要利用竹梯啊,但每一竹梯能站在上面的士兵并不多,可没多大作用哩。”

公主笑道:“你尽管下令制成七十尺长竹梯好了,只要一百道梯子便成,不必太多。”

伍穷愕然道:“什么?凿开了三层洞窿,上、中、下各一列,围住整个城墙,少说也有一、二千列洞孔,一百道梯子又如何能排满?还是多制一点比较好吧!”

公主笑道:“要制的东西还多着哩,又不是拿出去卖,梯子一百道便已足够了,最紧要是轻巧。此外,还要准备一些长、中、短的竹,中的要有钩索在前端,长的要铁叉在前,短的要在前端缠上厚布帛,记紧找一些韧性较强的竹枝。”

伍穷仍是理解不了个中妙用,惟是依然照着公主指示,立即命人凿墙造梯,又配备好适当竹枝。

从“正东门”拐弯,一列房屋内挤满了妇孺,看她们正手忙脚乱的在“织”着一幅又一幅的铁网,每一幅的铁网,每一幅都有见方百尺大小,伍穷检视得十分仔细,梦香看在眼里,但觉昔日粗心大意的他,可能因为压力大增而已有了改变,比从前成熟、小心得多了。

公主满意道:“一张一又一张的细铁丝大网,轻巧便好,编织得不须太密就可以了。”

伍穷道:“还有那一大堆箭尾系着长绳的箭,比较容易制造,都已全部准备妥当了。”

公主道:“那从诸葛神弩部下中挑选出来的神箭手,全都准备就绪,是好人才么?”

伍穷道:“公主要挑的非但是神射手,又要臂力特别过人,现下已选了二百,都非常突出。”

公主笑道:“辛苦你了!”

又到了另一间房子,内里织造的,全是十尺高的“悬帘”,以竹枝编制,这东西伍穷倒也有点认识。

伍穷道:“这是悬于城墙上垛口木架之上的,先湿水,待敌兵射来劲箭,火烧不了,又可挡住箭伤守城士兵。上回在‘武国’‘六才考战’中的‘战才’中,芳心守城使用了类似东西作城池守护,我倒还有点记忆,这回却用回来挡住她射来的箭,真有趣。”

公主道:“要挡住芳心指挥的二十多万大军虽然难,惟是加上畲律令的智谋,便更难以应付了!”

“他妈的臭屎烂虫贱贼,别跑!”突然咆哮怒叫,伍穷便飞射扑出,原来突然来了一个黑衣人掠过,鉴貌辨形,竟然是当日杀了刘天尊的凶徒,伍穷当然忿杀抢上。

梦香不知就里,但也隐约感到已有杀力逼来,身旁正好有生力带领一队侍卫路过,便让他护送先回“律天宫”去。

梦香同时拔出一箭,向空中劲射,在半空中爆炸出幻彩光芒,城头各处守兵,立时加紧守卫,一些原来稍事休息的,也拿着枪、刀涌上城头上,凝神戒备。

骑着大白,公主在生力护送下安全回抵“律天宫”,立即下令留意四方城门动向,她也感到敌人部署的第一次攻势已经展开了,可惜得很,再多两天便可完成一切守卫工程。

她早计算清楚,芳心要备战造战车,该不够时间完成啊?

还要把三大批战兵作联合演练配合,不应没有默契便来攻啊?

难道那激起伍穷怒意的黑衣人,并不是与敌人有关?不可能吧,但这初次的攻势芳心凭什么来攻?

敌人肯定已开始了攻击,但目标是什么?

想着,想着,突然好肚饿,因为好香,在旁守卫的生力与十个侍卫都突感垂涎欲滴。

梦香突然醒悟,惊呼道:“目标是我,药——口——福!”

也许是接近小白多了,梦香公主对他人的关心愈更体贴,一直为其它人设想安全,她竟然忘记了,芳心的简单部署,攻城前,先干掉“天都城”守卫的谋略主帅——耶律梦香。

自己正是芳心攻陷城池第一个要杀的人!

很肯定,她瞒着畲律令行事,派来的不是刀锋冷便是食狂药口福,终于,药口福捧着一个大锅现身。

“老狗嫩猫儿,食死无人知!”从内堂走出的食狂药口福,手里捧着一大锅香味扑鼻醉人的佳肴,正是先“味”夺人。

就算是他的四百斤如小山丘的身形,加上全身几近,只有一块布遮蔽下体的坦荡荡,也不及那锅香味浓郁的食物来得震撼。脸上堆满笑容,露出欢愉之情,像是请客似的。

药口福微笑道:“啊!眼前公主,眉若横黛、艳容清绝,殷情媚态粉滴酥搓,玉骨冰肌,艳丽绝伦,双颊焚焚欲火烧,春思欲活,眼眶里一层蒙蒙水意,天啊!人间竟有如此天仙,再看肤色起了一种令人心痛的白皙,柔媚的眼神、丰腴的体态,公主啊公主,能瞧你一眼,已是三生大幸,能永拥佳人,什么代价也都值得啊!”

但见药口福俨如被点了穴似的,呆着动也不动,公主的花容月貌,把他迷得魂魄飘飞。

生力等得悉大敌已来,均十二分小心,锅里溢香醉人,也得先护送公主,绝不能有失。

药口福上前一步,笑道:“这是本族主亲自泡制的‘圆肉党心苦心凉药炖凤肉’,是公主最需要的,请尝尝吧!”

生力欲阻止,但公主却踏步上前,拿过了大锅在手,便送进口里,吃得津津有味,显见佳肴果真与众不同。

公主对着额上有点滴汗珠的生力笑道:“别忘了我是用毒高手,食狂可不会笨得在我面前用毒吧!”

把肉香下肚里,吃了一些又一些,好象停不了似的,实在忍不住口,太香太美味了!

公主笑道:“猫肉配合‘苦口凉药’,甘酸补血带凉意,体内郁滞毒气果真慢慢消除,这一锅‘凤肉’,真了不起。”

一句颂赞,立时教药口福乐得半死,带着痴痴笑意道:“不敢当,不敢当!芳心娘娘说得没错,她老是嚷着公主美食暖腹,一定美态更迷人,天下无双,对啊!公主之美,天仙也不足相提并论啊!”

公主笑道:“芳心要你来,便是让你替我以‘苦口凉药’解毒?看来还有其它啊!”

药口福瞇着眼傻笑道:“我来,先是让公主解除顽毒,再品尝美食,露出满意美态,那我就来个冰封神韵,便从此永永远远拥有公主的绝世媚艳,天啊,太美妙了!”

原来芳心之计,就是以公主美貌作吸引,叫食狂来杀人,除去了最大智者,“天都城”没有智能用兵者,她自然能以奇兵袭城,不须太久,相信便可计破“天都城”。生力与十个侍卫挡在公主身前,没说什么,因为大敌在前,必须全神贯注,公请高抬贵手让开好么?”

侍卫突然同时抢上便斩,十刀齐发,都斩中药口福的肥肿身体,但奇怪得很,大家的刀都嵌进了身体肌肉,但却既斩不进去,又不能抽回出来,全被吸住了。

药口福笑道:“大家都很讨厌我么?”

肥肿肌肉不断旋扭,十个侍卫的刀竟被吸扯得扭曲弯折,其中五人及时甩开兵器,其它的在迅捷无伦的一剎那间,连手的前臂也被肥肉吸扯进去,立时爆出骨碎。

生力当机立断,一刀斩下,断尽五手,便救了五人。

药口福一脸悔疚道:“对不起啊,害大家变了断手,他日送你等一碗大补汤作抵偿,别再阻止我了,可以么?”

嘴里说得轻松,食狂却已是杀气大盛,生力与众侍卫再冲上,药口福突从身上射出十一件“食物”,都是细小如豆的种子。

种子穿破了十侍卫身体,只有生力以刀拼挡,仅仅能截住,但刀也被击得弯曲扭折。

侍卫突觉身体有变,种子射入之处,竟然有一些如血筋般的东西,在皮肤底下迅速蔓延。

药口福笑道:“吃了千年种子,修成正果,生人变成植物,活得长久得多啊!”

裂体破肌肤,种子在体内不断急速生长,疾如电闪,捣毁内脏,破心割肺,剎那间整个人都被生长出来的树枝穿**体,生命也就完结,死得好恐怖。

食狂对生力哀求道:“少侠啊,请高抬贵手,别阻止我好么?”

在生力心中,公主是他的偶像小白最钟爱的人,他绝对不能任由她受伤害,挡住食狂,死又何妨!

双手提刀,生力已豁出去了。

梦香突然推开生力道:“让我随他去吧!”

生力愕然道:“什么?不……公主我……”惶然迷惑中,也不知如何应对,生力好迷惘。

梦香笑道:“放心好了,他不会让我受伤的!”

他?那个他?小白么?可还在闭关未破啊,又如何能保护公主?公主在说什么?

生力仍在犹豫之际,食狂已拉住梦香的手,直射远去。

兔起鹊落,四百多斤的肥大身形急掠,已至殿门前,突然一剑斩挥下来,食狂连忙抽出神兵“百年归老”,勉强挡住强势。

“放下公主!”

来者威严势盛,双目变成黑洞,神兵“梦香”怒斩,当然是神兵急急畲律令来了!——

第七章苦酒杀人皇

极为熟悉的背影,杀了刘天尊凶手的背影,伍穷一直穷追不舍的背影,却一直追不到的背影!

任如何提气抢前,也难以拉近两者距离,难以上前扑杀,可恶的背影,臭你烂娘生大烂疮狗屎烂毒背影。

这杀掉刘天尊的蒙面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伍穷曾想遍小白与“铁甲兵”的每一人,也曾在小黑、“武国”、畲律令等人中苦思搜索,没有啊,果真是想不出究竟是谁。

但……却是那么熟悉的背影!

杀人凶手飘如轻烟,瞬息之间已急掠远去,轻功实在了不起,加上他刀刀致命的杀人刀法,绝不比刀锋冷逊色,如此绝世刀中高手,又是伍穷认识的,可会是谁啊?

突然,伍穷呆呆站住,因为杀人凶手在一处楼外停下来,慢步走入,他妈的,竟然是……他!

脑际顿然被轰炸得一片虚白,太不能接受,太不可能,难怪自己一直想象不了,怎可能会是——他?

如坠冰窖,脚步竟踌躇起来,不敢踏进自己在“天都城”最熟悉的地方“苦酒居”。

缓缓提心吊胆而进,伍穷竟看到在“苦酒居”之内,坐着两位他认识的高手,一个是与横刀齐名的刀锋冷,另一位,是武功深不可测、一直深藏不露的“武国”五皇爷名目世。

当然,还有伍穷认识的杀人凶手!

“原来你还没死!”

“该死的人不一定轻易死去!”

“你对上任楼主说过,无敌人生,不如去死。”

“对!杀人称皇,无敌彷徨,杀志浪流,死又何妨?”

“你有了家室,故此你不愿去死。”

“为了尽量不致被人发现过去,尽量不惹来数不尽仇家追杀,我连妻子都亲手杀掉。”

“好狠!”

“杀手当然狠!何况,我是上一代‘杀手楼’一楼高手中最出色的‘杀人皇’,自然心狠手辣。”

“娘……竟是你亲手杀死?”伍穷满脸尽是泪痕,他怎能接受,父亲伍担汤竟是上一代叱咤江湖的“杀手楼”绝世无敌杀手,而且亲手杀害娘亲,毫无悔意。

杀刘天尊的真正凶手,那熟悉的背影,就是含辛茹苦独个儿养大自己的亲爹伍担汤。

伍担汤淡淡道:“正确的说法是你娘亲一刀先割破咽喉,可惜得很,她的手抖颤得太厉害,割得歪了,便只好哀求我补上一刀。”

伍穷怒道:“为什么娘要自杀?”

伍担汤轻吁一口气道:“在迎娶她之前,爹就对她说个明白,我俩结合,在我立场来说,是为了有下一代,想得到一个核子,只有这样,我才甘心冒险。”

伍穷冷冷道:“生孩子算是冒好大险?”

“这个当然!”回话的并不是伍担汤,而是刀锋冷。刀锋冷有资格答上这句,因为他也是曾欠下千万血债的一流刺客。

刀锋冷道:“愈是出色的杀手,仇家愈多,不但曾杀死的人武功高,相对仇家的武功同样好高。只要一有机曾,仇家便会突然而来,把你心爱的都摧毁、残害、虐杀……

最好,别要有孩子……孩子是最大的负累!”

又再回忆起被仇家虐杀妻女的极痛一幕,抱婴孩儿至今仍不知所踪,刀锋冷当然最明白伍担汤的情形,他最了解个中惨苦。

伍担汤再道:“新婚前夕,我还在问她,别愚蠢与我成亲,一旦孩子呱呱坠地,为免仇家他日威胁追杀而来,为了清除一切知悉个中情况的人,我必须斩尽杀绝,杀妻灭口。她却瞪着娇憨的笑脸,情深意真的对我说,为我生孩子,就是她一生唯一心愿。”

伍穷忍着泪水道:“爹最后不忍心下手杀娘,娘却为了让爹可以安心,又免却被仇家要胁,或留下追查的蛛丝马迹,便自刎了断!”

伍担汤毫无表情冰冷道:“原来,她比我更狠!从此以后,在一个寂寞、荒凉的‘天法国’农村内,住着一对父子,父亲天天在醉酒,儿子不明所以,父亲认为酒应该是苦,便泡制好苦的苦酒,天天在醉,日醉苦酒,夜醉苦酒,一生苦,苦终生!”

又是一碗苦酒倒入肚里,伍穷到了今天,才发觉稍稍认识这相处多年的老爹,他,竟然是天下无敌的上一代“杀手楼”一楼杀手。

伍穷恍然大悟道:“就算是鼓励我往外闯,也包含了不欲两父子聚在一块儿,免却有一天被仇家发现,来个一举杀绝!”

伍担汤道:“从前一切,都忘记抹去好了,不必苦追忆,眼前的,才是要认真面对。”

伍担汤与伍穷的眼前,只有五皇爷名昌世与刀锋冷。

名昌世道:“要不是你出刀杀刘天尊,那刀招、刀势、刀劲、刀气,凌厉得跟师父说的都一样,我也不敢肯定杀人刺客便是你!”

伍担汤淡淡道:“门主早该忘掉我!”

名昌世道:“就是因为他忘不了你,到处命人寻访你,你为避免被发现,终于回到‘杀手楼’连他也杀了!”

伍担汤轻轻道:“我的孩子已诞下,只有门主有可能找到我,只有他可能暴露我的身分,杀了他,便真的一了百了!”

刀锋冷战栗道:“你比我更狠!”

伍担汤道:“因此我还保得住孩子长大成人,保得住一个家,你,却一无所有,只余遗憾、苦痛。我,始终是杀人皇!”

“哈……好,杀人皇,好得很!”苦酒一碗又一碗的倒入,刀锋冷酒意大盛,饮得好痛快。

“为什么要杀刘天尊?是谁给你杀人酬金,要你杀刘天尊?”简单的两个问题,名昌世的口在问,刀锋冷、伍穷的心也在问。

伍担汤笑道:“伍穷,为啥我要引你回来,把一切都让你知悉清楚,掌握到没有?”

伍穷道:“今天名昌世、刀锋冷已查得明白,明天谁都知个一清二楚,我早一点知道又何妨!”

伍担汤在笑,他感应到孩子真的有点儿成熟了,开始有点头脑,再问道:“还有一个也相当重要的原因。”

伍穷再也想不通透,默然不语。

伍担汤冷冷睨向刀锋冷道:“‘败刀’是我为你打造的刀,他却一再败在刀锋冷的‘泣血’下,我很想让你看清楚,爹交给你的‘败刀’,应该是不会败给‘泣血’的。”

只是简单一句话,便扼要显出狂傲,连刀锋冷也不放在眼里,败刀——杀人皇,真的比刀锋冷更强?

“泣血”出鞘!

是因为伍担汤的狂傲,“泣血”迎风悲鸣凄泣声破空震撼,他要证明谁才是刀中霸主。

“败刀”破散布帛而出。

在伍担汤的手中,曾屡败屡战的“败刀”,竟兀自暴现一种耀目光芒,伍穷从末察觉过,“败刀”原来也有“霸气”。

“泣血”必须压倒“败刀”,刀锋冷必须挫败伍担汤,否则名昌世便得不到满意答案——谁付了订金要伍担汤杀刘天尊。

“面目全非”!

刀锋冷也不敢托大,甫出手便是狂傲一式刀中绝学,瞬息间,化作一道狂飙,刀势凌厉恢弘,大巧不工,掠身而上,似巨鹰怒攫,势不可当,刀劲割脸……

不,刀劲割斩不下,竟在伍担汤面前寸许,硬生生反震向后,敌人竟暴射出一道霸刀杀气,吞噬刀劲,更反扑杀来。

当刀锋冷愕然之际,“败刀”的霸杀光芒,犹如闪电惊虹,以淬烈无匹的狂傲劲势,反斩割入刀锋冷脸颊。

“面目全非”杀刃锋冷。

脸颊裂出血痕,“败刀”已割入,痛!有血……

杀人皇的一式“面目全非”竟更强于刀锋冷,伍穷惊魂难定,一颗心似从胸腔中跳了出来一般,神驰目眩,竟如着魔中邪。

名昌世却捧起苦酒,喝了一口,微微生笑。

“律天宫”内,“梦香”神兵挡住了“百年归老”。

畲律令拦在药口福身前。

畲律令怒道:“你胆敢令公主受惊?”气塞胸臆,怒不可遏,双目怒视眼前食神。

好明显,想要得到梦香公主、想要冰封留在身边日夕欣赏天仙娇美,他便要先杀败畲律令。

药口福露出笑容道:“呵……人家老是说畲律令对公主死心不息,我还半信半疑,今日你拋下火烧粮仓任务,竟来护驾,药某不得不相信,你这片痴心既细心又情长,好感人哩!”

畲律令冷冷道:“放开握住公主的手。”

如绝剑狠斩,食狂轻轻提起梦香玉臂,五指缓缓松开,恭恭敬敬的放下,不敢再触及。

食狂笑道:“看来芳心的计谋倒瞒骗不了我兄,得不到公主当我的收藏品,只好鸣金收兵也罢。”

芳心发动杀战,派畲律令烧粮仓,实则是要药口福来击杀敌军最重要智者领袖耶律梦香,但可惜却被畲律令识破,及时阻止。

在旁的生力看见公主冷静神态,才恍然大悟,先前一句:放心吧,他不会让我受伤的。那个他原来就是畲律令,公主竟能猜到,畲律令会出现,两个竟犹如心灵互通。

食狂正要离去之际,“梦香”神剑出鞘,剑鞘直射入药口福身前二人合抱大梁木上,深入尺许钉死。

“梦香”剑鞘截住去路。

畲律令道:“任何人惊扰公主,必须受点教训!”

药口福笑道:“畲兄有兴趣欣赏一下你亲自铸制的‘百年归老’,在我手中杀力如何么?”

畲律令手中,除了已出鞘的“梦香”神兵,还捧着一长形锦盒,散现杀气,可见锦盒之内,也是放了另一神兵。

把锦盒放在身旁桌上,畲律令冷冷道:“我一直很后悔为你铸成‘百年归老’!”

食狂笑道:“呵……畲老兄啊,这是公平交易啊,我的‘神气池’不是让你天天与佳人泡在香汤里,快活似神仙么,你反过来后悔,岂不太过分了。我的‘神气池’货真价实,你的‘百年归老’人间罕见,彼此都竭尽所能付出作交换,好公道哩。”

畲律令忧心忡忡道:“但你得到‘百年归老’后,配合自身武功,杀力大盛,要打败你,必须先毁神兵‘百年归老’,但却是谈何容易,我想要毁断‘百年归老’的更强神兵,太难寻觅了!”

食狂笑道:“不要紧,那便先试试你的‘梦香’神剑吧!”

轻轻解开以绫罗绸缎包里着的“百年归老”,耀目生辉,却是杀性深沉,长约七尺,外形犹似长长木拐杖,只是偏以玄铁铸成,长身弯折扭曲,怪模怪样,最令人诧异的,是尾端并非一般兵器尖状,圆钝如柱根,“百年归老”更欠缺锋刃,如何杀斩,倒也好费心思。

药口福冷冷道:“为了不负此‘百年归老’千斤神兵,我倒也尽力吃下不少补品,才能挥洒自如,为了他,又创了四式绝学,就请神兵之父来赐教好了。”

杀战一触即发,能一睹两大高手神兵决拼,对初出茅庐的生力来说,简直是千载难逢良机,只要从中有所启悟,武学修为自然大有裨益,立时金睛火眼,全神贯注。

千斤神兵,在药口福手中,轻巧挥舞,旋飞出淬烈的光芒,教人为之目眩。

第一式“百年归老入土为安”!

出招了,“百年归老”不见了!

食狂突把神兵插射入地,完全没入不见踪迹,身前竟同时迸出五道劲力裂痕,分射向畲律令。

究竟那一道劲力裂痕才是神兵所在?脑际疑问犹在,药口福已抡起巨灵神掌轰来,畲律令挥剑破斩掌力,身后竟无声无息地爆出巨响,背项狠狠被“百年归老”轰个正着,杀力沉重,几能剖开背项,一招便轰得畲律令吐血受伤。

食狂轻易破去已崩溃的刀势,又再把“百年归老”拍射入地,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