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反复无情天

爱情是甚么?怎样的爱情才能打动爱侣,教对方刻骨铭心?

当然不是花容月貌,艳色会凋谢,青春总会逝去,美丽绝不永恒。

耶律梦香是天下间最具智谋才略的艳姬,她却耽溺于简单的情爱困局,思前想后,总摆脱不了。

因为,她手上拿着一颗雪白的小石,亮丽、有光泽的心形雪白小石头,这块石头一文不值,但偏偏万金难求。

梦香永永远远不会忘记,这颗来自乱石滩的“深心石”,小白馈赠的订情信物。在成千上万的石堆中,她寻找了无数次,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都失望而回,实在找不到另一颗相同或类似的“伸心石”。由此可见,小白为了寻找这颗“深心石”,是如何投入真情。

浪漫不是唾手可得,浪漫的爱情更是千难万难,耶律梦香在不足二十年的岁月,第二回真切感受、体会。她要紧紧把握住,绝不让他像初恋时溜走得无影没踪,只留下空虚和苦痛。

小白很可爱,教梦香爱得陶醉缠绵,偏偏可爱的人太忙碌。

自从离开“剑京城”后,大伙儿一同在“天法国”与“武国”交界一处三不管的荒野之地“风流山”安顿下来。小白每天带着将军、血霸王及诸葛神弩,不停调训那二万铁甲战兵,日以继夜,从不间断。

男人当然应该努力,但太努力的男人怎可能花上时间制造浪漫?欠缺浪漫,爱情便欠缺滋润,爱情便有点点可惜……

汗流浃背的小白,每日夕阳残照才回,晨曦初现便起来,动身前,只做一件事,绘画。

对着光芒乍现云雾,写甚么?一大片红、一大片乌黑、一大片雪白……以意作画,意随心动,心随意欲,心意弄墨,天、心、意合一,可绘神来笔。

但他妈的神来之笔却教人看得迷惑无奈,一大堆同一色样的乱笔,是凭意境绘下,下笔如飞,凝视晨曦良久才下笔,却是不消半句话时间便写完拋笔。说实在的,任你如何想象力丰富,也看得一头雾水,根本便只是一堆胡乱涂鸦。“你说啊,他究竟搞甚么鬼?”公主每天只好对着满天飞舞的喜鹊倾诉心底苦闷。

一天又一天,天天如是,足足绘写了九十九幅完全一点也看不明白的“大作”。梦香公主实在有点失望,她很佩服小白的绝世才华,意笔绘画更是令人尊敬。可是,看不懂的画,倒不及一幅清楚描绘爱侣清秀灿焖笑容的画像啊?

公主双手拿着一幅她自己用尽心力去绘写的小白笑脸:千分狂傲、百般不羁、十足智才,融合构成浪漫笑殷,此幅“小白笑脸”,是梦香公主花了七天七夜精心绘构而成的,因为今天是她的寿辰,十九岁的诞辰,她好想拥有一份永志难忘的礼物。

拿着心血结晶,公主走出茅舍外,带着欢愉的心倩想要得到小白对自己笔艺的颂赞。

她一定要小白说些甜言蜜语,要动人、要温柔、要浪漫,因为今天是公主的诞辰啊!

步出茅舍,清朗雾色融于朝阳金光中,好舒畅的一天。小白又在绘画,快得难以形容便完成了第一百幅大作,最后最后的一幅画。

最后?为甚么是最后一幅?小白没有说半句一字,他轻松地把最后的第一百幅画置于屋前青葱草地上,十幅一行,十行便是一百幅,一百幅画构成一幅画,一幅世上最美丽动人的艳色芳容——耶律梦香。

在耶律梦香眼前,是一幅三十尺乘三十尺的“梦香笑脸”,十分满足、百般滋味、千种风情,尽在“梦香笑脸”。

眼前的爱侣,为了馈赠一份浪漫爱情生辰礼物,花了一百个大清早对着晨曦冥想爱人甜笑,每一天记下绘画一点一滴,丝毫不差的完成心血结晶,他有多爱自己,还用说吗?

泪,轻轻的从长长睫毛看里打滚掉下,爬过温柔脸庞,直贴心坎,夫复何求?现在的寿星女,只需要一道暖流,体贴热烫的暖流。小白紧紧的拥抱着公主,交缠一起,公主的香唇已热吻小白,浑身绝世风情,尽在一剎那间投向吐散,毫无半分保留,柔软得蚀骨。

“每天起来,只有完成了公主笑脸的一幅画,小白才能轻松开始新的一天,感受可畅快哩!”小白轻抚艳色笑脸,爱不释手的偷取温馨香滑。

公主仍禁不住的笑意遍体,道:“坏家伙,奴家早已是你小白指掌上的宠爱,还要这样制造教人流下甜泪的画像,想我爱足你三生三世么?”

小白的五指每次在梦香俏脸滑抚,总是陶醉不已,轻轻在公主耳畔吐出麻痒软句道:

“爱情不再滋润,便会凋谢,梦香虽香,但欠缺柔情清风,怎能飘香四散?看啊!公主灿烂笑容,四周鲜花也顿然配合情景,构成美不胜收的欢悦图画哩。”

花儿吐艳,围着偌大的“梦香笑脸”吐芬芳,那一大群听尽公主九十九天倾诉闷话的喜鹊,在画上翮翩飞翔,晨曦的光芒暖人心窝,今天,是耶律梦香十九个年头中最快乐的时刻,这份浪漫,将永永远远深刻脑海。

爱情是甚么?小白轻轻地道:“爱情是永恒的回忆!”

梦香在梦里,沐浴于甜丝丝的快乐温柔梦中,却被惊醒。一阵阵恶心的感觉令她不得不失态,掩着肚腹按抚,小白看得目瞪口呆,却是忽然失笑。

小白竟双手捧起公主的脸蛋,露出古怪神情道:“为甚么不早点告诉我?”

公主扮起轻怒嗔道:“说甚么鬼话?别胡思乱想。”

小白笑道:“好,我不想,听个明白好了。”低下头把耳贴在梦香肚腹,小白真的小心聆听肚内的微细声调。

公主一手扯着爱郎耳朵道:“搞甚么鬼主意啊!只是偶然有一些恶心感觉而已,不一定是……是有喜的啊?”

小白也不答话,抱着公主在草原轻快飞舞:“小乖乖来了,带着鼻涕、口水来给爹娘打屁股,呀,改个甚么名字好啊?是男还是女呢?十两懂得照顾么?好头痛、好头痛。”

公主也失笑道:“看你啊!是头胀发高烧啊?我俩还没成亲哩,这孩子只是我耶律梦香所有,他只唤我娘亲,你嘛,就教他说一句“白龟蛋”便是!”

小白把脸贴向艳容上调皮道:“小白是白龟蛋,快出世的孩子岂不成了白龟仔,公主不就是白龟婆了么?呵……龟婆要生龟蛋了,呵……让我先把龟婆的香气舔走,待龟蛋出来时再舔回给他,教他也像娘亲般浑身芬芳清香啊!”

小白老实不客气的把梦香压在草地上,舌头竟就不停舔着公主,从脸上到胸前,再游下臂上、肚腹,教公主麻痒难耐,高呼投降求饶。

“哇……好痒啊,停……哇,不得了,好湿、好湿,哇!求求你呀,快停呀!”公主实在忍受不住,那不羁的小白竟把头儿也锁入她的衣衫内,蒙住头在疯狂吻咬狂舔。

小白把头儿拿出来笑间:“快说!耶律梦香要为小白诞下小小白,为小白和小小白洗白白。”

公主诈作听不懂,双手紧按着衣衫道:“甚么?啊……都听不进耳哩。”

小白笑道:“太好了,白龟蛋有教公主回复记忆的法子。”小白竟突拉掉公主裤头,整个头儿便塞入公主下体**乱咬,痒得公主尖声哀求疯笑,立即便要投降。

“是……哇!哈……不得了,为小白诞下小小白,哇!不要再来,哈……为小白、小小白洗白白,哇……完了,完了,快停,求求白龟蛋。”公主全身酥软,只好任由小白摆弄,任由这男人支配,任拋偷香逗玩。由了,只要把温柔完全奉献,由这男人任意妄为,这份情爱便从浪漫升华,欲爱合而为一,无尽享受遍体透骨,很舒泰、很好、很妙。

梦香很想告诉喜鹊,这男人好了不起,非但溶化了对异性不屑一顾的公主,还教自己为他死心塌地。

现在,她只有一个梦想,要辅助小自成为皇帝,一手创建自己国家,完成天降大任。

了不起的男人,绝对应该拥有了不起的大业。

还有七天便能踏足那经一甲子才能进入的“死荫幽谷”,凭小白与自己能力,必能捷足先登,寻得宝藏“万寿无疆”,凭借无尽财宝、灵药、神兵,小白定能招贤纳士,建立一队精锐无敌铁甲军,从而建城立国,与四国四族瓜分天下。

正聚精会神拿着铁锤打造婴儿床的小白,口角不断浅现微笑,兴奋之情溢于脸上。

生性重情重爱的小白,得悉公主珠胎暗结,怎不狂喜,立即动手为这未出世的小生命先造暖床,这未来爹爹也真高兴得有点儿过分。

梦香摇头苦劝也不成功,只好任由性急的小白亲手完成,要十个月后才用得着的小床。

公主为小白抹去脸上汗珠道:“咱们七天后便要越过“天法国”边境,进入“死荫幽谷”,寻找六十年才出现一次机缘的宝藏”万寿无疆”,只要顺利寻获,建国大业便不愁没有庞大经费了。”

小白道:“每隔一甲子才出现一次强风,把困死的毒雾吹散,才得以进入“死荫幽谷”。二百年前被“皇朝”所灭的“万朝”,能选觅出如此神秘地点埋藏宝藏“万寿无疆”,当年必然费尽心思。”

梦香道:“这个当然了,他们一心希望后人能重整势力,光复“万朝”、当然便要好好妥善安排宝藏;可惜一国之灭,又岂能轻易重建?万寿一族非但复国无望,更遭斩尽杀绝,这个宝藏,便成了江湖中人的争夺目标。可是,六十年前五大势力进入寻宝,合共一百多人,最后仍没半个能在毒雾再临谷地之前走出来,统统生死未卜。”

小白道:“公主说宝藏主要有三,“万寿无疆”便是神药,能保永恒生命,长生不死,更是辅助疗伤圣药。第二是无尽金山银库,得之富足堪以一敌四国。第三是轩辕神兵“赤龙”,乃皇者之剑,但却从未遇上真正主人而出鞘。”

梦香道:“这宝藏统称为“万寿无疆”,四国四族当权者鉴于地处“天法国”及“武国”之间,为避免掀起争战,加上此行凶险非常,九死一生,因此两国必定不派重兵争夺。”

小白道:“这个当然,就算是派出大将寻宝,拥兵权的他夺了宝藏,极有可能反过来谋朝作乱,可绝对不能相信委托的人会为你带回宝藏啊!”

梦香失笑道:“我的好小白终于有一天不再完全信任他人,经历了无数次被出卖,总算成熟了啊!”

小白一手轻轻拍打公主的浑圆香臀,伸出舌头道:“再笑我便又以舌头为你洗脸。”

公主连声投降退避又道:“这次夺宝的高手,经将军等仔细探查,分别有来自“武国”,专门抢劫商旅的贼党“五代同堂”,为首的是“灰飞掌”老太爷;在“皇国”,最爱掳人勒索的“残贼”,头领是爱吹牛皮、认屎认屁的——史认屁:“神国”里,比皇帝权力还大的神长大老有一个刁蛮任性的独女——寒烟翠,她被逐了出国,便带着二位绝世高手,专爱斗嘴吵闹的胡说八与胡说道。”

小白道:“加上原待在“天法国”的杀人组织“草芦黑栈”刘一线、关二哥、张三疯三兄弟这一伙,加上咱们,便是五路夺宝奇兵。”

梦香道:“别忘记,还有最难对付的天下新五大高手“神、魔、道、狂、邪”之中的“病魔”——钱辛辛,以及“道医”——苦来由,也来到附近,他们只要对“万寿无疆”

有兴趣,连场生死血战便必然陆续上演,未入“死荫幽谷”,已不知多少人枉送生命,魂断异乡了!”

小白笑道:“这可热闹得很呢!可惜小小白未能及时出世,下回要进入“死荫幽谷”,便要等他六十岁了。”

天生不羁也从不言怕的小白,对闯入死谷寻宝,面对众多强敌仍丝毫不存惧怯,竟还觉得热闹有趣,小白就是这样既来之则安之的可爱。

“好精致啊!他妈的白皮臭孙公小白,竟有如此好手艺,不当皇上也可以开店当工匠混两餐焖饭吃啊!”狗嘴长不出象牙的伍穷,对着小白一手制成的婴儿床赞不绝口,看了又看,也当真佩服小白能耐,半天工夫便造出如此精致东西来。

十两不满道:“你啊!少爷与公主才刚有第一胎,不说点祝贺话便算,还要满口脏语,好不要脸啊。恭喜啊少爷、公主!”

伍穷最怕的人便是他钟情的十两,被她骂两句,便再也不敢出声。

小白立即帮口道:“不要骂咱们的“定天皇”了,没得当大皇,从“剑京城”出来后又身无分文,伍穷比从前还穷呢!他已经怪可怜的,别再要他难受好了。”

小白似在维护,暗里也是在讪笑,围在公主身旁的三位仙子嫣唇、雪肌、俏语也失笑起来,看得人心花怒放。

小白与梦香郎才女貌,好比神仙眷侣,比翼鸳鸯,公主更怀有娇儿,当真令人羡慕不已。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十两把请来为梦香把脉诊断的大夫引入室内,恭恭敬敬立刻倒茶招呼。

小白心急地道:“怎么了,是男还是女?何时是产期?胎儿可好啊?”

一大堆笨话,惹得谁都失笑掩嘴,只有她例外,半点笑意都消失无形,眉头竟然深锁,她便是怀有胎儿的耶律梦香,没有笑容,因为替她把脉的大夫也眉头紧锁,一片忧色。

大夫面有难色道:“这……比较……麻烦。”

鉴貌辨色,谁都哑口无言,刚才欢乐气氛已荡然无存。

只有最勇于面对现实的公主道:“不妨直说,是肚里有甚么怪毛病么?”

大夫呼了口大气,勉勉强强的道:“夫人并不是有了胎儿,这……恶心的感觉,是因为有病。”

病,对年轻力壮的人来说,实在稀奇,何况大家都有内力护体,一般的病痛又怎会伤身?

“是五脏气血时而翻涌,冲击向上的脉象么?”

公主说得清楚,小白们不明所以,但三位仙子已如坠冰窖,冷汗直冒。

大夫不停的点头,也不敢多说话,三位仙子顿时嚎啕大哭,互拥抱头泣不成声。

“他终于来了,我还道能看到小白你建国为帝,可惜……上天连这一机缘也剥夺了,的确有点可惜!”坚强的公主眼眶通红,虽仍忍住泪水,但悲愁已现于脸容,从前坚强意态虽未致全然崩溃,但也无复朝气,沮丧之情令人痛心。

小白从狂喜的欢悦中急变为愁云惨雾,伤痛之极但也竭力自制,问道:“只要坦言相告,任何困难必然能迎刃而解,告诉我,你究竟潜藏着甚么恶疾?”

梦香消沉了一阵子便回复笑捡,顽强意志使她没有倒下来,她先送走大夫,才淡淡道:“咱们“舞夷族”以毐为立国支柱,用毐至最高境界的高手中,从来只有我一个是女性,终日与毒雾、毐花、毒草、毒物为伍,体肤吸渗毒性人五脏,终有一天便咎由自取,五脏先中毒,继而扩散全身,便成百分百的“毒狂”,非但毒害毁脑,迷失本性,更必须不断毒杀他人以扩散毒力来减轻痛楚。”

“迷失本性的“毒狂”太可怕,必须在十足毒化前,狠心的给他来一个了断,才不致祸害无辜。可惜从前先辈用毒成“毒狂”者,只有男人,梦香是唯一女儿身,恶心之感觉与男人毒**况有别,竟就以为有了胎儿,真可笑,哈……”

小白轻抚公主秀发,一脸怜惜,怎也不能接受爱侣步向死亡,意志坚决道:“天无绝人之路,有一个人必定能救公主脱险,驱去顽毒。”

梦香笑道:“对啊!还有他,怎么竟如此巧合,他就在附近。”

小白与公主的一丝曙光,也为伍穷、十两、三位仙子带来惊喜,连忙追问是谁有如此天大本领。

小白坚定道:“他便是“道医”——苦来由!”——

第二章何苦苦来由

“风流山”小白茅舍不远处,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名日“小白溪”,那是十两改的名字。溪里有鱼、有小石、有细沙,今夜,还多添了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来自十两脸上,流个不停的泪水。

“鸣……为了迎接小少爷,我还买了一些小花布,准备为他缝制小衣裳,现在非但小少爷没有了,连公主也……呜……”已哭肿了大眼睛的十两,坐在“小白溪”前仍不停流泪,心碎的她只恨天公不成人之美。

陪着泪人儿十两的,便是最爱臭骂人的穷鬼伍穷,他的心情当然也绝顶哀痛,看着十两双眼,更心痛不已,满腔无奈,却无处发泄!

“死臭七笨九卵蛋老屎鬼老天爷爷,你瞎了奶奶熊那屁眼啊?若不给我命人来治好公主重病,我伍穷发誓每天指着你骂个狗血淋头,一切脏话臭字粗语说个不停,定然骂咒得你天穿云破,濑尿淋雨,好不苦惨!”乱骂一顿,指着老天狂吼,伍穷才觉舒畅了少许,稍微消减心头抑郁。

反观多愁善感的十两,愈想愈苦,愈是苦愈是深思愁困,唯一的感情发泄便是泪流、哭声。

伍穷看着泪人儿十两,眼眶竟也通红,泪珠已在打滚,同被感染得心酸难耐。

在十两面前,忽地递上了一块手怕丝巾,回头一望,竟是梦香公主。公主为十两拭去两行泪水。

梦香道:“小白没告诉过你俩么?人行人路,天定人数,要是苍天已安排好我的离逝,伤心又有何用?人的一生,难免遇上生离死别,见惯了便觉人生如浮云没甚么大不了。此乃经验之谈,不得不相信我啊!”

反过来要公主安慰,当真是教人汗颜。伍穷感到公主是为十两而来,也就识趣先退去,留下二人诉说心事。

梦香神情凝重的对着十两道:“你能够答应我一件事么?”

十两当然不停的点头,只见公主从衣衫内取出一个数寸丁方锦盒,眼眸里充满郁悒无奈,指掌在锦盒上抚了又抚,万般滋味翻上心头。

梦香道:“这小东西,是一个老朋友交给我的,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失去本性,毒发作成“毒狂”,请你便代我把锦盒内的东西交回给他好了。”

十两打开锦盒一看,内里装着的,并不是甚么瑰宝珍珠,竟只是两颗黑压压的怪小球,似是枯干了的果实。

梦香再见锦盒内的东西,竟立时心酸起来,把头儿描开,不愿再看。

十两收下锦盒道:“这小东西一定藏着一段感人的故事。”

梦香少有的心情激动,很快便能自我压抑平复下来,幽幽道:“这个动人故事的开端很是欢快,“舞夷族”的十五岁娇娇金躯公主耶律梦香,每年皆有络绎不绝的官宦巨贾,或是武林高手来提亲,只可惜公主精通各种巧艺,又天资智能全才,对异性要求极高,致谁都失望而回。”

“直至有一天,碰上了他——神兵急急“余律令”,公主终于溶化在他的绝世才华、司翩神采里,度过人生最难忘的初恋、初吻、**情。”

“可惜,欢快浪漫的背后是无尽杀机,这段浪漫,终令我赔上国破家亡、灭族被掳的苦惨代价。余律令,他教梦香上了人生最彻底、最伤透心的一课。”

“情已逝,但他为了证明自己仍对我痴心一片,便挖下一对令梦香入迷沉醉的神目,置于此锦盒内,他说,要是有一天我真的找到比他更强、更具才气、更钟情的人,便把眼目交还给他,让他也看看此人如何三头六臂。”

十两感叹道:“余公子定然是不世奇才,从此在黑暗中度日,也痛苦难熬啊!”

梦香笑道:“别为他伤心,此人太过深不可测,绝非泛泛之辈,每事必算计精密,不差分毫。日后定要提醒小白,余律令得悉我已投向小白,必然对他恨之刺骨,宰之而后快。”

十两愕然道:“此人竟是如此心胸狭窄,倒也教人失望!”

公主道:“当世五大高手,余律令位列其一,以武功而论,小白仍与他相距甚远,小白要建国立业,眼前第一个大敌,便是他。”

十两握着锦盒,也活像感受到余律令的杀性,手心竟握得冒出汗来,心底发毛,总觉不得安宁。

公主笑道:“傻十两,咱们应该对小白有信心,他天赋奇才,万世难觅,只要能发挥所长,必能建立大业,何况天命已定,他面前虽波折重重,但登基为帝,谁也阻挡不了啊!”

十两也笑道:“只要待苦来由公子医好公主,小白少爷有公主在旁助一臂之力,哪怕大事不成哩!”

公主道:“答应我,要是公主疯了狂了,要更加用心照料小白。别为我难过,人生在世,能拥有过两段真挚情感,夫复何求,一切顺应天命而行使是。”

新一代江湖中,“神、魔、道、狂、邪”傲视武林,功力称绝。其中的“道医”——

苦来由,一身道术捉鬼、降妖,教邪魔不敢碰上,其医术药学,更是独步武林,回天有术。甚么医仙、医圣、阎皇敌,皆瞠乎具后,不足相提并论。

道医苦来由到了“风流山”,居于客栈天字大房之内,小白、伍穷、十两齐来求请,替耶律梦香妙手治顽疾。十两是下人,不敢跟入厢房内,只好待在栈外守候。

小白、伍穷在开诊前一个时辰便苦候,正要进入求医之际,一位相貌堂堂、昂藏七尺、锦衣华服的公子,带着四位秃头壮悍家丁侍卫,抢步夺走在前,便先闯入厢房内。

偌大的厢房一派书香气息,墙上不是古昼便是飞舞好字,配合檀香焚烟,倒也雅致巧工,别有独特情怀。

后堂门先走入两位奴仆,浑身浓重药味,四散充斥。二人恭恭敬敬的搬来一张长桌,桌上布满一碟又一碟小物,之上用大块锦布盖好,跟着立即走回后堂。

伍穷看在眼里,被苦来由的气派所慑,因与自身性子距远,已对他不存好感道:

“才二十多便摆出一派他奶奶的烂狗死架式,看来还不是打着臭贪挑那妈的多收医费药钱鬼主意,这些九流屁道行,可不见有啥能耐,说不定只是个贪财郎中。”

话未说完,后堂便传来沉重脚步声,先前退去的两位奴仆,竟四手高举,抬托着一座六尺长大椅,把高高在上的道医苦来由抬出来。

二十有五,双目精灵,足七尺的苦来由,一身麻衣破服,左破右补,却难掩神俊。

紫发碧目,秀气中见神采,横斜半躺倚在长椅上,意态轻佻,却与先前期待截然不同。

一下来,奴仆便翻开桌上锦布,花生、干果、杂食布满一大堆,可全是闲时无聊小吃,苦来由开心地随手剥花生便吃,却把硬壳从嘴里便胡乱吐出散落在地,跟前人可全不配合厅房布置啊!

锦衣公子立时走前三步,恳切道:“在下陈天生,得悉道医大驾光临,冒昧求医,恳请……”犹未说完,却已遭苦来由突然色变的怒目截停下来。

苦来由提手拨指,示意陈公子行前,怒目问道:“你这套华服又是珍珠又是上等丝绸,连“剑京城”“千丈锦绣”也少见如此雅服,钮扣结得精致,珍珠每颗又大又晶莹,恐怕要五十两高价啊!”

公子暗喜道:“好眼力,身上衣正是“千丈锦绣”所缝制,恰好五十八两,穿在身上贴服轻松,手工确是非凡,原来道医也是识货之人啊!”

“看见便眼火爆呀!”苦来由忽地手脚齐动,疯狂乱扯胡撕,竟就把一件锦衣撕得片片碎,更在陈天生身上留下血痕,教他落得上身,甚是狼狈。

四位家丁不知所措,因为主人今日是来求医,决不能轻举妄动,只好干著急,握拳强忍,等待主人的指示。

“你懂得穿衣么了你懂得屁!这些华服穿在我身上才相得益彰,你么,臭躯不必穿衣,哈……不更好看么?”奇怪的苦来由撕毁锦衣,还痛恨得跳下地不停践踏狂踩,好一会儿才满足罢手。

“有理,有理!高见,高见!陈某又怎及道医深懂穿衣搭配之道,自愧不如,不如。

今日来到,还希望高人多多指教啊!”如此低声下气,连伍穷也猜得出,陈公子定然身患奇疾,只好忍气吞声求医。

苦来由张口便吐出花生壳射向陈天生,唾沬连壳喷黏上其脸,令公子十二分尴尬。

苦来由不屑道:“要我医你了我可没有兴趣哩!”

陈天生立时命四家丁抬出数百两黄金来,金光闪闪,看得人也目眩,陈公子才笑嘻嘻道:“这些金子可足以引起阁下治病兴趣吧!”

“呸!”陈天生的金子被苦来由一把便推倒散在地,一派不稀罕,但眼睛却是不能转动,视线仍留在金光闪亮的金子上,显见心底真的好希望拥有那些黄金。

“你这臭公子,送我锦衣富贵,又金子又银子,想害我折福损道学么?以贫道超凡功力,妖魔鬼怪大敌四周,稍损道学便必然被群反恶鬼得悉,把我宰了而后快,必须拒而远之,你明白么?”苦来由骂得痛快淋漓,把心底郁结说个明白。

“我喜欢钱财、富贵又如何了却沾手不得啊!美酒不能饮,佳肴好香,却只能吃狗饭,我还喜欢艳色雪肌美人儿,最好是大奶奶、大屁股,又圆又滑,哈……好啊!但那又如何,我一律不能主动强求啊!否则损折道学,少则重伤,大则一命呜呼,唉!臭师父、烂师父,你死得早倒便宜了你,自幼传我道学,教我结下不解死仇,永远只能修练更高道术抗战妖鬼,半点荣华享煤都不能拥有,正是死臭师父!”

何苦来由苦添愁?苦尽甘来杀我头。

苦海无边道在手,苦中作乐运筹谋。

激动的苦来由把他的名字来由,说个清楚明白,也就解释了他的矛盾性子,既欲拥抱一切美好,却因练道而不能掌握甚么。渴望而不能得,虽得亦不能有,当然苦,苦有来由,却终生不能改,苦海无近更无尽头。

小白对苦来由的矛盾痛苦,竟生了好感,他最爱如此老实率直性子之人,踏前一手便往桌子上捡取花生一同剥吃道:“苦有来由,笑有源头,苦乐相交调和,心灵便是平复,难怪道兄如此狂傲率直,痛快,痛快!”

喜获知心者,苦来由也对小白有了好感,只见跟前人奇相俊朗,非凡人也,顶然更感好奇道:“老弟神相格高,才华绝世人中龙,少年出英雄,江湖中少有奇人也。”

小白道:“在下外号小白!”

一句说话,便把原安然大模施样的苦来由惊吓得弹跳起来,加上原来已夸张动态,整个人就蹲在椅上愕然道:“就是“武国”领军,以弱胜强夺回“剑鞘城”的小白——笑苍天?”

小白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原来小白昔日在“武国”的辉煌事迹,已传近四国四族,犹以江湖中人更是留意此新一代能人,苦来由得知是小白来见,正是英雄相见恨晚。

“老弟,阁下看来不似带病呀?那倒还好,要不然定要你饮尿吃屎,英雄落难,教我笑出泪来才医你复原,哈……玩死、玩死啊!”

苦来由真情流露,小白若有所求,无疑送羊入虎口,任他虐玩,故一时也出不得口相求。

伍穷看在眼里,却对此凭借医药之术,欺压他人之辈甚是恼恨,只是有求于他,只好竭力忍住怒气。

“臭公子,你要我医病便先大口吞下这堆热腾腾狗饭,吃得愈是津津有味,我愈痛快,医得愈出色。”苦来由竟真的已预备好一大盆热狗饭,由两奴仆医奴、药奴送上,就摆放在陈天生身前。

四家丁见苦来由欺人太甚,不约而同便飞身抢攻,只见苦来由失笑的弹射而起,半空中翻飞神腿疾如电闪,千百腿影轰射,踢得四壮悍家丁全破窗而出,再轻松坐回长椅上。

“哈……笨猪头们,天下间只有神、魔、狂、邪四人有机会与我匹敌,凭你们挑战,不是送上门给我调玩舒展筋骨又是甚么,大笨头,哈……”苦来由轻易退敌,只定睛凝视愁着脸的陈天生,开心得既紧张又兴奋。

伍穷虽对苦来由欠缺好感,但看他一式急劲神腿,便不得不佩服至五体投地,此道苜无疑武学修为深不可测,简直是超凡入圣。小白看在眼里,也明白当日为何名剑会指称,自己三年后才能与五大高手匹敌。

“怎么了,快吞吃啊!热腾腾的好香哩!哈……”明显地苦来由是由压抑变得已有点儿变态。

好个陈天生,竟真的蹲下张口便吃,吞下一大盆狗饭,骨头渣滓黏在嘴角唇边,简直滑稽可怜,苦来由却是拍掌叫好,哈哈笑个不停。

“好呀,好呀,大口一点,吃个饱饱,精彩呀,哈……”

苦来由非但高兴得又笑又叫,更躺卧仰身向天,四脚乱撑捧腹,不停拭抹眼角飙涌而出的泪水?委直疯狂。

小白、伍穷虽有点同情陈天生苦况,但眼前滑稽情景又的确太胡闹、太搞笑,二人又是性子率直,同都忍不住嘻哈捧腹,笑得人仰马翻,别腰起不了身。

“好了,好了,狗饭公子,你再吞下去我便要多花工夫,医你的狗饭毒了,快抹干净嘴脸过来。”苦来由的命令,陈天生又哪敢不从,立时抹得清洁,洗得干净便走前求医。

苦来由一脚撑出,竟以脚板脚趾来探脉,形态直教人讨厌,嚣张得实在过分。先用右脚踏在陈天生右肩一压,便逼得他脚软下跪,右脚姆趾、食趾先搭颈项测脉象,苦来由竟突失笑喷出唾沬来。

“真没趣,难怪如此低声下气来哀求,原来臭公子染了风流病,操得兴奋,如今也痛得活该啊!哈……”苦来由大声述说讪笑,教小白、伍穷也忍俊不禁。

羞得头儿低低垂下的陈天生急将起来,忙问道:“真的痛入心脾,刺骨人心,有时又麻症难耐,好凄惨哩!”

苦来由脚趾搭贴向陈的脸,脚板贴额,趾在脸、鼻、眼、口游走,臭汗味直攻入公子鼻孔,难受得要命。

“别偷偷舔我脚板、脚趾啊!我全身汗腺以脚底渗出最浓烈药性,舔一舔比你吃得千年人参还要补得多哩。”苦来由真的自以为人家会偷舔其汗气补身,真教人哭笑不得。

忽地弹身而起,便来急解陈天生裤头,竟拉下裤子,双目凝视完**露的那话儿,不停的对着他摇头叹息道:“真可惜,可惜得很,又长又大,又壮又强,皮薄肉厚,偏偏生花柳!唉,可惜,可惜,应该一刀切掉!”

陈天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快要哭出来道:“真的已无药可救治么?”

苦来由怒道:“说甚么笨话了有我道医笛妙手灵药,哪有不能治好之理。我只是可惜此可爱粗壮子孙根,挂在你这臭公子身上,要是一刀切掉,驳上我处,取而代之,哈……

多幸福呀,多威猛的小弟弟与我同在,美妙得很。”

苦来由愈说愈不象话,玩弄得陈天生晕头转向,只陶醉在自我安慰的不知所谓世界里。

“幸好你有缘遇上我,否则由庸医乱配笨药,大好子孙根不给蛀千百个小孔才怪,那时一泡尿尿千孔齐射,水花四溅,倒也可爱,奇景啊!奇景啊!我来问你一句,真的让我用本道医的独步方法来医么?”苦来由脚趾公指着陈天生耳尖质问。

“当然,当然啊,谢谢道医大恩!”公子又哪敢异议,当然任由宰割了。

苦来由瞪大圆眼神神秘秘问道:“要把他拉长多一丈、半丈么?”

突然而来的怪问,陈天生竟犹豫起来,思前想后,竟真的有点心动。

“作你春秋大梦好了!”苦来由一纵身便跳上骑在陈天生肩上,哈哈大笑起来道:

“哈……快跑,快跑,好玩哩!好玩骑牛牛啊!”

陈天生闻言立即挺身,在厅房内打圈狂奔,看得小白、伍穷一头雾水,深觉只要有一天向此狗贼种求苦,肯定给他玩个半死,失尽尊严。

快乐的苦来由哼着啦啦啦的调子,骑在肩上拍打人脸又揪扯发根当作骑马般,大叫大嚷道:“快啊!跑啊!啦啦……跑啦!啦……”

正在奔跑的陈天生突觉一阵腥臭自头顶压下,急奔中脑海灵光一闪,突然惨叫,死命推开骑在头上的苦来由,怪叫不停道:“哇!妈的,尿呀,你在我头上撒尿,哇……

天啊!好臭呀!”

只见黄得吓人的臭尿,从头顶上一直渗滴流落人脸,眼眉、眼目、唇边全是臭黄尿,一滴一滴在下巴滴走,发上湿透一大片,恐怖异常。小白、伍穷看在眼里,竟再也忍受不了,倒地捧腹狂笑,良久不停,笑得疯且抽搐。

陈天生不敢用手去拨,只好不停摇头,但却立即被苦来由喝止。

“停!不准摆动半分,臭公子要害我再泡药尿么?现在你全身气血正运行急疾,药尿从发根、七孔渗入体内再透过全身通行气血,直落下肢,当抵至子孙根处,便聚药力除病毒,摇走一滴便少一分功效,下回不一定吃狗饭便救你,说不定要你更好受哩!”

苦来由的一番解说,比点穴更具功效,陈天生一分一寸也再不敢移动,任由黄尿脸上乱爬。但说也奇怪,下体顿然传来阵阵暖意,刺痛感觉随之消减,药到病除,立即见效。

“真……真的痛楚立消,道医妙药神效,果然神奇,妙啊!妙啊!”活像重生的陈天生痒、痛消减,人也回复光采,说话竟突然雄壮起来。

苦来由命药奴取一物给陈天生,打开一看,竟是一条长长的马儿子孙根“马鞭”是也,干化黝黑,腥味未消。

“要根治好风流病,便把它吃光吧!”苦来由坐回椅上道。

张口便咬,陈天生立时狼吞虎咽,再也不敢犹豫。

“笨公子,叫你吃光它,是叫你回家先磨成粉末,再煮成药茶饮下肚啊!你妒忌它比你更大更粗么,咬它吞它干甚么鬼?”苦来由怒斥道。

陈天庄立时如梦初醒,急忙把它包得妥当,收藏在身,恭敬从命。

苦来由笑道:“还呆在此干甚么了要本道爷再请你吃碗狗饭么,病都治好了,又给了你药,还不快走,别留下放臭屁啊!”

惨被玩弄得半死的陈天生得悉病已痊愈,连忙拜谢离去,头也不回开心退走。

小白、伍穷把一切看在眼里,很明白下一个遭殃的便是自己,实在不知将被对方如何折磨、玩弄,竟思之心寒,却又苦无对策——

第三章开心笑梦儿

小白、伍穷正要低声下气,向苦来由乞求救治公主毒病之际,门外吹来一阵清风,芬芳怡人,直教人魂迷神荡,醉入其中。

三人视线不禁移向大门进处,只见绿纱瓢曳、身段玲珑的一位十八佳人,蛇腰舞动,摇风摆柳地姗姗进来。

薄薄衣纱却紧紧包裹着浮凸夸张身形,双峰高耸、纤腰只堪盈握,美臂丰满。更要命的是朱唇皓齿,粉嫩肌肤,配上秀眉刀弯,一动便是千种媚艳风情,虽是庸脂俗粉,但已足够教人春心勃动。

突传来阵阵线布撕裂之声,小白、伍穷随声望去,那可恶的道医,竟禁不住春情催策,那话儿兀自隆起挺硬,一小凸物于下胯裤中展现。小物主人却醉人色迷,竟全然不觉,待进来娇娃掩脸讪笑,道医才惊觉尴尬,胡乱抓个碟子挡在前面便算。

好个爱玩弄人的苦来由,原来是十足色鬼,只是一般媚俗艳色便已控制不了,急色真比当日饿慌了的神相风不惑更甚百倍啊!

“小姐是来求医么?放心好了,本道爷本着悬壶济世,医者父母心,必全力以赴,医药不收分文,只求玉人康健,永艳照人间,色相不衰殁。是急病、内腑伤痛还是患上奇难杂症?来来!快让我先为你把脉,先坐、先坐。”苦来由急忙让坐佳人,毕恭毕敬的温文百雅,态度与刚才有云泥之别。

小白、伍穷面面相观,被吓得呆若木鸡、不能言语,只相对摇头叹气。

小白叹道:“好一条“道”啊!”

伍穷笑道:“犹幸小小“道”还有急色弱点,否则他破裂裤头而出,便不堪设想了,哈……”

说是把脉,道却只是不停抚摸玉人香臂,不停的上下流连,双目盯着微露酥胸,竟不移动视线半分,更甚是口角不期然流出唾沬,他妈的见鬼了!

“唉唷!好痛哩!”媚女子按着夸张酥胸痛叫,话声虽不娇俏,略嫌低沉沙哑,却仍令道如遭电殛,全身打冷颤。

“胸病,好极,痛得好,必定、必须要本道医来检视清楚,包管美人儿立即痊愈,医这部位本道爷经验最是丰富哩!”

老实不客气的苦来由,双手便把按胸之艳娇双手撑开,凝视着高耸,脸红耳热,早已入迷醉死。

娇娃嗲声道:“那……该如何检视伤痛啊?这部位……可有点儿不大方便哩。”

道已色迷心窍,又哪里听得入耳,敷衍地道:“不能讳疾忌医的,先要彻底检查!”说罢,便把头儿直压向前,脸儿紧贴酥胸心房处,一派陶醉之色,唾沬就滴在娇娃薄纱上,当真色胆包天。

“好暖、好暖,柔软如绵,好、好!”偷香时绝不手软,头儿不所在酥胸上左摇右摆,肆意享受,简直荒谬得过分。

“可惜,还是不能彻底,只测知一些皮毛,但相信是大病一定错不了,最好还是立即治哩,来来来,让本道医作点牺牲,以药舌来直接探测病情、病源,一舔便能凭味详细得知一切,事不直迟,待本道医先送走两位客人,立即为小姐解衣舔胸,测病救治,迟则可能有便呀!”道心急如焚,立时往小白处逐客以去。

“不……先等一等哩。其实我的重病不在胸前,而是在……在下体啊!”尴尬的话语一说毕,便满脸通红,羞人答答的低下头来。

下体,哗!乖乖不得了,道的小虫儿竟夸张得在跳动,唾沬如雨滴下,贪色丑态吓人得很,眼睛直望向娇娃下体,便呆住不愿移动半分,金睛火眼直望。

“道医先看个究竟吧!”说时迟那时快,娇娃快手脱去衣衫,解开行头,挺身而前,任由道察视下体,豪放得直在令人咋舌。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道医竟立时耳脸而去,哇的一声便呕吐大作,不停的呕出肚里东西,更是脸如死白,气喘如牛,究竟是甚么现于跟前,致使变了呕虫。

“我不依啊,道医说过定要为我治好怪病的啊!”娇娃发起娇嗔来,竟就贴身拥抱着苦来由,全身不停扭动,缠绵顶透。

已呕吐大作的苦来由,立时不停打其冷颤,鸡皮疙瘩,牙门急动,呕完再呕,体内黄胆水也呕了出来,比受极刑更是凄苦,可怜得令小白、伍穷也不得不出手相救。

小白不明所以道:“看到甚么顽疾,教医术妙如仙神的道爷失性痴疯啊?”

苦来由艰辛地一字又一字吐出道:“这……家伙……有……那话儿……的……是男……

人……是男妖……怪……假凤乱雌雄啊!”说完又是一阵呕吐,呕得已全身酸软。

小白也怕苦来由真的会呕死当场,便把他拉扶过来,终于脱离了“娇娃”拥抱,道医也就停止呕吐。

娇娃眼眶台泪道:“奴家虽然天生男儿,偏却有女儿外貌,嫁又难,娶亦不得,只求道医为我切掉那短小东西,让我好好当个十全美女,那便功德无量了。”

娇娃上前一步,立刻吓得苦来由急退走避至小白身后,怕得要命。

小白笑道:“对啊!医者父母心嘛,道医快来行善吧!”

小白刻意诈作拉拖苦来由向前走,活像武功全失、没半点内力的苦来由,只懂苦苦哀求,竟真的怕得要死,全身发毛,更险些流下男儿泪。

“不要啊,我会呕死的,我最怕便是不男不女的妖人,求求你小白老弟,救我,别要我再亲近她啊!”苦来由死拥着小白,躲在背后,不停大吵大嚷。

“要是助你摆脱这次险境,阁下可否答应为我医治一个人哩?”小白要胁问道。

苦来由立即答道:“没问题,我立即起誓,救一百次又如何,一言为定,救我、救我啊!”

小白与伍穷齐声仰天狂笑,想不到天大难题如此容易便迎刃而解,世事往往出人意表,两人也不得不叹句天意也,公主有救了。

要赶走娇娃又有何难,小白完成后便立即引苦来由回家,要他为梦香把脉治病。只是,道甫步出馆子,又碰上令他更入迷、更陶醉,爱得死心塌地的女子,她的名字是十两。

“看啊!此妞儿的奶奶真大,我还闻到一阵阵香昧,好诱惑啊,十两的奶奶一定又软又甜,美妙不得了。”

回家途中,便一直被类似的形容字眼包围狂轰,道医愈说愈离谱、愈夸张,简直是在精神上非礼十两,先前的教训便已忘记得一乾二净,不留痕迹。

伍穷几已忍受不了他说十两说个不停,难堪又烦躁,要不是小白及时转身,阻止冲动的伍穷,可能已展开浴血战了。

身为天下五大高手之一,道医苦来由非但全没半点庄重感上,而且近乎行为荒诞,生性狂妄怪异。在他身上,确直难以找到半点绝世高手该有的英雄气概。但小白却真切的感受到,此人与自己拥有相同性子,都能快乐地活在武林里,完全潇洒自我,不被世俗拘束,是真正开心快活人。

不停的嘻皮笑脸、胡言乱语,直至见到武林上,最艳绝色第一的耶律梦香公主,苦来由立时态度剧变,一切笑脸在剎那间便消失无形。

“暖水一盆,木头一块,石头一块,快!”神情凝重的苦来由说出所需后,便伸出五指为公主把脉,小白现在才看清楚?道医的十指竟比平常人多生长一节,共四节之长,更且色泽光亮,甫运功探脉,阵阵浓烈药味便从指尖散发,芳香溢室,倒也奇诡。

十两择来一盆暖水和木头、石块,已全神治病的苦来由,对十两竟一反常态视而未见,眼眸里充满疑惑,只捧起水从公主头顶天灵处缓缓倒下?让她全身湿透,才于身后按背挺掌,内力源源输入其体。

道医刻意只抬起公主左手,斜斜而下,内力逼得梦香全身发烫,一道热炙劲力急动四窜,急奔五脏百穴,便汇聚左手“阳谷穴”,吐劲疾射,先前渗入梦香体内的暖水,便如水箭射落入盘,不同的,是全皆化作乌黑腥臭,嗅者欲呕。

苦来由把大半截木头轻轻浸于毒水里,再拿起来径轻摸一把,坚硬木头顿化作飞灰粉末,飘扬四散。

小白等惊讶之际,道医再把石头浸入毒水中,虽未致同样灰化,但石块表面也立时出现无数洞孔,显见毒水腐蚀之力异常强烈。

眉头深锁的苦来由,在茅舍内不停踱步,苦苦思量解毒之法,好一阵子才长叹一声道:“公主沉醉于“舞夷族”毒学中打滚,该当知悉其中凶捡,毒性烈化潜藏五脏,内力终有一天遏止不了,毒害毁脑,失性迷入茫然,变作“毒狂”,从此永不翻身,比死更苦啊!”

梦香幽幽笑道:“先道谢苦大夫为妾身医治顽疾,梦香当然得知毒学中至此境界之苦,但世事往往又岂能任我掌握,当我肩负救国救民的大重任前,一己性命又何足道哉!”

苦来由愕然道:“如此疯狂毒力,天下间又有哪些高手能敌?此人必然是不世奇才,武功高绝难测啊!”

梦香道:“要杀天下间五大高手之一的神兵急急——余律令,梦香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纵使同归于尽也要手刃仇人。”

余——律——令!震撼江湖的名字,凭借创造神兵武器,不断纳徒传授新招怪技,组成不可小观势力的余律令,小白对他有着谜一样的疑惑。

梦香叹道:“可惜,始终还是杀不了他。看来单凭提升毒力与余律令决战,就只有变成“毒狂”才有取胜把握,唉!可惜“毒狂”本性迷失,难以自控,又是徒然!”

小白待二人停住话了才问道:“要治好公主顽疾,有何良方妙药啊?”

苦来由道:“依脉象显示,毒性已不断扩散,医得了心,又难料理肝、脾,治好肺毒,肾毒又控制不了,五方四散,不出一百天,毒性便能毁尽一切心性,全身都是剧毒,便成“毒狂”,沾上谁,谁便一命呜呼毒死。算是大罗神仙再世,也绝对不能医好毒病。

唯一方法,便是“万寿无疆”。”

小白急忙道:“是在“死荫幽谷”里的“万寿无疆”!”

苦来由点头道:“对,“万朝”的圣物“万寿无疆”能保永恒不死,长生不老,虽是传说,但此物乃神药也,以此为药引,便可制成化毒灵药,尽驱毒性活治病。”

小白昂然道:““万寿无疆”!五天后便是毒雾散尽之时,我小白必定闯进“荫幽谷”,夺得“万寿无疆”回来。”

苦来由失笑道:“哈……小白老弟,阁下当然是了不起的风云人物,但你也太小观其它一心夺宝的对手了。”

一个箭步,苦来由竟突提腿如浪,疾卷向小白,急劲腿浪把小白绞缠,退之不得,小白只好挥拳对轰,一眨眼间便拒挡了三十七腿,连退五步之余,胸口仍留有挡不了的第三十八腿腿印,地上也被腿劲压轰得凹陷裂开了。

苦来由收招笑道:“凭你武学修为,史认屁、老太爷、胡说八、胡说道、刘、关、张三兄弟等是足以一斗的,但请别忘记,此行最大敌人,是与本道医齐名的杀人狂魔——

病魔,单是他旗下两大弟子,恐怕小白老弟已叫苦连天了,要夺宝还要力敌无数天险,绝非想象中轻而易举啊!哈……”

小白也不回话,但挺身急进,竟又反过来攻向苦来由,只腿翻飞,又是同一式的腿浪,恶浪直取苦来由,道医愕然之际,没有拒挡迎上,只是闪入浪腿之中,左闪右缩,怪模怪样的,总在腿浪力弱浪顶中座下身子化解,但招式虽破,面色却是难看之极。

小白收招,无功而还,但苦来由却是呆呆的不大能接受先前所见。

苦来由道:“终于见识到昔年盗圣前辈的“盗武”精粹了,由小白老弟融会出招,简直惊天动世,想不到我的招式没半点瑕疵,却仍有遗漏,小白奇才真超凡,果然是一代天资,佩服,佩服。”

要教五大绝世高手中的道医苦来由衷心佩服,小白当然是把偷来的腿招演绎发挥得更淋漓尽致了,但伍穷看在眼里,却绝对看不出小白的腿招与先前所见有何分别,一头雾水中,惑然未明。

苦来由笑道:“伍穷老弟,别胡思乱想了,看看小白的收招坐马姿势,便一清二楚了吧,在攻杀出招上,咱们都一式一样,但小白竟改良了收招后的姿势,坐马待敌,留有后着。浪腿勇往直前之余,又防敌人破招后偷良。本道爷攻招十全十美,却忽略了可能遇上更强敌人而欠缺固守,小白便是补了此遗漏处。”

苦来由耐心解说后,伍穷终于明白通透,也不得不佩服小白武学修为之完美。

“要闯“死荫幽谷”,险阻强敌实在太多,若小白老弟决心上路,只有与本道医联成一线,加上伍穷、十两协助,凭此等实力,或许还可跟其它对手旗鼓相当。”苦来由单刀直入,相邀小白等一同寻宝。

小白道:“原来道医也有意闯谷夺宝。”

苦来由道:“其它宝物对本道爷没半点吸引,我只是要拿取一点儿“万寿无疆”作为药引研究,它的长生不死奇力,委实太过神奇,本道爷曾答允师父,在有生之年必闯人谷探查出内里谜因。要是能解出“万寿无疆”神药之谜,天下间不少奇病绝症,也就能医治了。”

苦来由始终是一介医者,当然关心灵药现世,凭它能治百病,自是兴奋不已,对他来说,甚么神兵宝剑、金银财帛,可绝对及不上灵药的魅力。

小白笑道:“好,咱们各有所需,便结为联阵,一闯“死荫幽谷”!”

苦来由高兴之余,眼角斜视十两大胸脯上,又是色迷迷的嘴舌大动,伍穷看在眼里,恨不得骂他祖宗十八代,却忍住气走上来挡在十两身前,把苦来由视线完全阻住,反气得苦来由头顶生烟。

正午时分,睡在**的耶律梦香被阵阵怪声惊醒,怎么会有断断续续的婴孩啼哭声,彷佛就在不远处。

公主披衣落床,甫出底房,便见小白所造之婴儿**,竟有一初生男婴呱呱啼哭,梦香惊愕之际,连忙抱在怀里呵护,说也奇怪,小婴孩给暖意抱拥,便立时收敛哭声,并且对公主露出纯真得惹人疼爱的笑容。

梦香用手指头抚摸婴孩面颊道:“好乖乖,是谁把你丢弃的啊?哭得如此伤心,是否要吃奶呢?”

“快啊!快啊!”一仆一碌走进屋里的快七岁足的朱小小,拉拖着一个猪头猪相的大婶冲入屋内,气冲冲的满头大汗。

“奶娘啊,就把乖乖交抬你好了,怕怕啊!”原来是朱小小带来奶娘给婴孩喂食,梦香把怀中可爱的婴儿交给奶娘,蹲下来对着朱小小道:“朱小小大爷,怎么家中多了个初生婴儿呢?究竟是谁经手的?”

“当然是我朱小小经手。”把手指头指着耳子的朱小小一派自豪,却把问者弄得糊胡涂涂也不知所谓。

公主失笑道:“小小大爷,凭你七岁娃儿也能生下小婴孩么了岂非天下奇闻,能人所不能?”

“不……当然不是我生下的啊!是我朱小小经手从五十里外的“天神庙”讨得回来的,那里的孤婴很多,人家爹娘被山贼杀了,朋友们或好心人便送上神庙,只求能生存下去便是功德无量。那住持见我求得恳切,又绝非奸徒,便把一个刚送来七天的初生婴儿交我抱走,一路上这小子还尿得我衣衫尽湿,又啼又叫,真烦人啊!”

原来竟是朱小小的杰作,委实教公主诧异。

“小小大爷啊!你如此年纪便想当爹爹了么?真古怪离奇,是不是小白的主意啊?”

此等行径又岂能瞒骗智谋高绝的耶律梦香,朱小小立时哑言失声。

“嗯……公主,婴孩怪可怜哩,他已认定你是娘亲了,千万别又拋弃他啊!”奶娘喂完奶后,朱小小便把婴儿交给公主,注他窝在公主的臂弯里酣睡。

看着可爱的他无忧无虑地熟睡,纯真得令人市醉,公主忍不住吻了他像苹果般的两颊,软滑肌市微暖芳香,小小婴孩五官秀气端正,如扇子的长睫毛下隐藏着一只会说话的眼睛,最有趣还是肥胖的十指,白里透红,委实趣致。

公主醉于婴孩可爱之余,小白已从外步入茅舍,手里尽是婴孩童服,一大堆式式俱全,看得公主立时失笑。

“又是你的古怪主意?”梦香笑着对小白说。

“来回“死荫幽谷”寻行的一百天,没有了我陪伴梦香公主,总要有个份量不比我差的他,来代替才成啊!我跟朱小小一同抱他回来的,小乖乖哭得好厉害,但说也奇怪,他倒却与你真的有缘,在你怀中倒头便睡,该吻他一下啊!”小白吻在婴孩脸上,竟立时惹得婴孩呱呱啼喊,哭个不停。

小白吓得呆了,幸而有公主呵护,不消一会儿,婴孩又乖乖入睡,小白再也不敢打扰,说话也尽量把声调放得低低的。

朱小小、奶娘当场失笑,小白终于遇上他生平最大的克星了。

怀里的小孤娃,生命每天渐渐成长,散发出强烈的生命力,对未来充满美好的憧憬;反观公主一天又一天的接近死亡,生命渐次黯淡无光,对未来只有痛苦与恐惧。无疑此婴孩所拥有的正是公主所缺的,他的出现将可使公主对生命有新的追求,能坚强地活下去。

“放心吧!小白,梦香不会轻易倒下来的,待你夺宝回来,治好我的毒病,婴孩已快学会爬行翻身了,再过一些日子,梦香会教他唤叫爹爹、娘亲的了。”公主笑道。

小白吻向公主俏脸道:“也许上天使是教咱们该得的孩子投胎此婴身上,为梦香公主每天带来欲笑。来吧!咱们先为他取个名字。”

公主笑道:“婴孩当然跟你姓笑了。”

小白道:“是咱们梦寐以求的孩子,又是梦香的孩子,那便叫“梦儿”吧!”

公主笑道:“笑梦儿!”

小白道:“对啊,笑梦儿便是咱们的乖孩子!”

“笑梦儿又尿尿了啊!”朱小小指着湿了一大片的白布,啥哈大笑起来。顿然满屋都是欢乐笑声,笑梦儿确实为小白、公主带来最真切、也最需要的欢乐笑声——

第四章泼辣寒烟翠

拥抱,是一种人类最原始的感倩相交行为,相互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热暖气流交缠,各自的心跳声也让对方同时感受,如此亲近感觉,自是亲切得很。

愈是拥抱得久,一旦分开,失却暖流、亲近感受,若有所失,忽尔空虚起来,失落感最易令人陷入迷惘中。

因此,热烈拥抱的一对,只愿永不分离,依依苦缠,更何况是生离死别。

小白、耶律梦香狠狠拥抱在一起已两个多时辰,今天是小白与伍穷、苦来由及十两,一同上路前往“死荫幽谷”寻找宝藏“万寿无疆”的日子,这一天终于来临了,此去一别,小白要进入迷茫死局绝地,九死一生;公主的生命也一天比一天枯萎,他朝能否重逢,谁也没半分把握。

小白道:“那朱小小大爷送来了火折子,给我作礼物上路,他说,每在黑夜燃起火焰,我便会记起他,这个为我取暖拿光的小子,他要一生一世为我成大业取暖拿光,示意我一定要回来,继续拿他的火折子奋斗下去。”

梦香道:“七岁小孩便如此具心思,看来他爹朱不三没走眼,这小子终非池中物,他朝定能创出一番功业。”

小白道:“三位仙子也送了礼物给我,是一小块铜镜子,她们说,大伙儿都在等着看见我的脸容,是胜利的脸容,叫我回来前先练好笑容,为咱们带来喜讯。”

梦香道:“只要是小白,就算外貌千变,但善良、不羁性子永远不变,散发胜利意态的又何止脸容,身上每一分寸也气度非凡哩。”

小白道:“呵……可对我太抬举了。但我还是较喜爱将军送上的道别礼物——一块甲胄战衣上的铜片,他认真的对我说,要打造二千万块同一式样、又圆又平滑的铜片,来穿成甲胄,交给咱们准备扩充的合共十万铁甲大军穿在身上,因此,他要我时刻紧记,必须切记夺得宝藏回来,咱们好需要一大笔金银来建立强大军队,十万铁甲精兵。”

梦香道:“将军始终是最令人敬佩的战场人物,可惜咱们一直未能供给足够资金,让他竭力发挥,委实难为了他,也令将军的才华未能完全展露!”

小白道:“每一位给我的送行礼物都很有心思,都让我铭记在心,但我在想,梦香公主的礼物,一定不比他们任何一人失色,我送给她一个笑梦儿、一幅巨大画像、一粒“深心石”,都是心意之物。”

梦香道:“每一份礼物,都充满着爱,很暖,很教梦香喜极垂泪,然而我却一直送上的,都是无形的关怀、爱心、辅助、劝勉,小白很想要一份实物来想念梦香。”

小白道:“最好是拿出来便能想起我的温柔梦香公主。”

梦香从身上取出用锦布包裹着、软绵绵的礼物,便交在小白手上,说道:“但愿有了它陪伴着公子,公子能永永远远的惦记着耶律梦香公主!”

说罢,公主再轻轻一吻小白,便引着三位仙子回头走入茅舍,再也不回头。

苦来由过来搭着小白肩头,拉他一同离去,只见小白拆开锦布,公主的礼物竟是一块手帕。

苦来由道:“又不是新手帕,送来一块旧手帕,是担心小白老弟没东西抹臭汗么?

真摸不着头脑。”

小白幽幽道:“公主送来的,并不是一条手帕而已。”

苦来由道:“甚么?这的确是一条如假包换的手帕啊……怎么可能有错?”

苦来由不敢拿起来察看,但凭他锐利眼光,绝对有十足信心,手帕便是普通不过的手帕,顶多是较为贵重的货式而已。

小白叹息道:“公主只是用手帕来盛着送给我的礼物——泪水吧!昨夜她破天荒的哭了半夜?虽是偷偷哭泣,但我可异常心痛,她甚么也不好送,就送了泪儿陪我上路、陪我争战,苦来由,你觉得古怪嘛?”

苦来由突有所醒悟道:“古怪?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松柏不凋,金刚不坏。也许公主有她自己的独特见解,咱们很难一一猜透哩。”

小白道:“苦来由兄,怎么你仍在骗我?对公主送来泪水给我上路,原因你知得最是清楚。”

突然而来的单刀直入,像是捣毁了苦来由一直经营的一些幌子,道医尴尴尬尬的,倒不懂如何回答。

小白道:“依我猜测,公主该是在我找到老兄之前,先派三位仙子,教你神魂颠倒,依她所指示办事了吧。”

一语道破,苦来由惊讶之余,也就只有嘻笑支吾以对,低下头来不敢正视小白。

小白续道:“道医前来替公主把脉探病源治法,所谓必须以“万寿无疆”才能治活,只是公主要骗我到“死荫幽谷”夺宝之计,神药未能驱除烈毒,一百天后,公主便毒发成“毒狂”,此行绝对于事无补,道医,小白猜的都一点不错吧!”

苦来由不得不点头苦笑道:“老弟智谋奇才过人,想不到公主的布局骗计也瞒不了你,不错!“舞夷族”练毒至此,毒性入心入肺,任你灵丹妙药也驱除不了剧毒,“万寿无疆”神效无穷,但绝对救活不了毒性已深入五脏的耶律梦香。”

在旁一同上路的伍穷、十两,惊闻色变,十两顿时悲从中来,梨花带雨哭成泪人,伤心得无以复加,此去一别,原来便可能是生死分离,怎教十两不失声痛哭。

苦来由奇怪问道:“可是,老弟却愿意依照公主安排而去,不坚持留下来陪伴在侧,真令人费解。”

小白道:“夺得宝藏,建立强大铁甲神兵,立国为皇,是公主对小白一直的期望,在她面临死亡前,我怎能教她失望。公主一定能看到我把宝藏带回她眼前,再建国立业,我一定在她临终前尽最大努力,达成她的期望,教公主含笑赴黄泉!”

小白很明白,在一步一步踏向死亡的公主心里,只期盼她唯一心爱的小白,能成就大业。从“剑京城”到“风流山”,这绝对是耶律梦香对心上人唯一的期望,他,又怎能让公主失望而殁?

小白道:“生离死别,乃人生必经,能含笑九泉,才算不枉此生。每隔六十年才能进入的“死荫幽谷”,正好在此时让我上路,顶天命而启,顶大运而行,要是如神相风不惑批言所述,天要降大任于我身,小白只好顶命为皇,经历风霜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尽力而为,不为命运而活,要命运为我人生创造无限!”

苦来由笑道:“不为命运而活,要命运为我人生创造无限,好,有意思!有意思!”

十两仍死心不息道:“苦少爷,难道公主的毒病,真的不可能驱除救治,必然的毒发成“毒狂”么?”

苦来由道:“也不一定,依我所知,一百年前“舞夷族”的一位先辈,曾以深厚内力吸化己身烈毒,非但不受毒害,更溶入体内成毒力,武功因而大有增进。只是,公主内力与先辈有天渊之别,要化毒成内力,又谈何容易。控制不了然毒,便必然被它毒害成“毒狂”!”

小白黯然回顾,遥望远方,与心爱的耶律梦香再挥手道别,他已不存能救活爱侣之希望,但夺宝藏成大业,便必须达到,绝对不能让公主失望。

人生起伏变幻,总教谁也猜不透。一年多以前,小白仍是生性不羁、毫无目标的初入江湖少年,风不惑批言他必是翻云覆雨、建国立业的大英雄,小白仍不肯相信半分,今日,连自己也不得不走上大道。人行人路,天定天数,两者却配合得天衣无缝,天意如此,真教人心悦诚服!

从“风流山”往“死荫幽谷”,沿路群山环抱,古树参天,位于“武国”与“天法国”之边疆交界处,波平如镜,垂柳迎风,如此湖光山色,倒也教人陶醉万分。

小白生性泰然,不会让解不了的抑郁终日缠绕,竭力沉迷眼前景致,尽把烦忧拋于脑后,竟真的能回复活力,目标就只放在夺得“万寿无疆”宝藏。

一路上,道苦来由也不断找机会逗十两说笑,又献殷勤、又挤眉弄眼,色迷迷的双目一直不停盯住她的大胸脯,运用思想对十两进行非礼,教她大感尴尬之余,也只好不停拉来伍穷左挡右挡,免却道夸张的“性骚扰”。

四野无人,忽然传来一阵啾鸣声,只见群鸟在飞舞,雀儿羽毛七彩缤纷,霎时间清静绿林如绘上七色姿采,愈是飞舞,愈见艳丽,活像人间仙境。

随群鸟之后,一道飘纱穿梭,在枝头老树间摇曳纵跃,飘纱之内,隐约竟是一副娇俏笑脸,雪肌藏纱纺之内,在空中飘扬,看得大伙儿如醉仙境梦幻。

一道熟悉的声音又传入小白、伍穷耳里,那丑恶的道,那话儿**根又凸了起来,好生难看。

苦来由竟完全迷入头上色相情景,十两立时魅力尽失,一点也不能吸引道医了。

在苦来由眼里,完全是头顶上娇俏仙女的影像,只十七岁上下的妙龄少女,飞跃于二十余尺之上树林顶,追逐七色鸟儿,健康雪白的身形教人神荡,飘啊飘、跳啊跳,活像以动作奏出自然乐章,羞花闭月,色授魂与,苦来由已给迷惑得忘情失性。

禁不住弹射而起,一手便轻轻擒住了黄羽红嘴鸟,苦来由定在树顶少女身前,左手缠树,右手递上鸟儿,笑道:“不用辛苦,此鸟儿便送给姑娘好了!”

“笨龟蛋!”粉拳迎脸轰来,打得苦来由鼻塌兼仰后,脸庞顿时扁成一片。可见少女非但不领情,更狠狠一拳招呼,教苦来由吃了苦头。

金星四冒的道医,却一点也不见发怒,反而大力索嗅着少女粉拳香气,陶醉不已,自得其乐,满脸尽是兴奋痛快。

“好香啊!世间上竟有如此醉人仙香,今日嗅得,实在有缘,香啊!香啊!”苦来由不停的嗅完又嗅,简直乐在其中,享受之极。

鸟儿给苦来由跃上捕擒其一而惊动,急飞远去,直教俏丽少女立时怒不可遏,失望又恼恨。

“都是你这大笨龟蛋不该,本姑娘在追逐鸟儿,便是要欣赏它们奔飞惊吓时的笨样傻态,你却自以为是,擒捕鸟儿吓得大伙儿剎那间飞远以去,你啊!快赔我失去的痛快。”

女娃儿一手抓住苦来由衣衫便扯,横蛮性子尽现,便把道医从树上拉下地来。

小白等在此时才细看少女芳容,眉宇间一道异常骄蛮之态,配合天真烂漫的真性子,倒也尽现少女毫无修饰、琢磨的娇态。玉立亭亭,五官不停随古怪心意,态转形变,活泼得教人甜在心里,如此纯真气质,与一般人世烟花媚艳,又的确是各走极端,难怪看惯俗气艳色的苦来由着迷醉倒了。

少女四肢修长或叉腰或指捣苦来由,神态活灵活现道:“笨龟蛋,你如何赔我失去的痛快?快说。”

定睛呆呆凝视着少女的苦来由,早已醉迷心痴,又哪里听得懂其中意思,只要少女愿意多留在身边一会儿,看来要他割下头颅任对方安坐,亲亲香臂美股也极之愿意。

苦来由模模糊糊敷衍道:“好啊!罚我,重重要罚,姑娘出主意好了。”

闻得眼前人竟愿意任由自己处罚槽塌,贪玩之极的少女顿然兴奋忘形起来,心念一转,便抽出长鞭,疯狂向苦来由鞭打,啪啪之声此起彼落,重重鞭得衣衫也碎了数片。

“好玩呀,哈……痛快呀!”少女狠狠痛打,竟高兴得拍手跃起,异常满足。

苦来由护身罡气强劲,等闲之辈又如何能伤他,毫无伤痛感觉之余,仍凝视着眼前绝世美人儿娇态,兀自沉醉。

“嘘!原来你的护体罡气教我伤不了你,一点也不好玩哩!”少女发觉苦来由竟不叫痛,毫无苦楚反应,一脸不是味儿,完全失去了兴致,转身便欲离去。

苦来由急得忙挡身在前道:“好妹子,怎么不继续罚打我啊!是我运了劲儿满足不了你么?好……我真该死,这回再也不敢运劲了,你狠狠的打个痛快吧!”

“真的么了好啊!好啊!”少女竟开心得拍起掌来,咬牙切齿运起狠劲,复如铁棒重重轰下,竟比先前劲力强了五倍以上,明显是收藏了真正内力,待笨龟蛋入局才狠狠一复报仇痛打。

“啪”的一声,一道深陷血痕从额顶直下,穿过两眉间刮过鼻梁、唇口、下颚,血丝微微渗出,哇的一声惨嚎狂叫,痛得活该的道死去活来,直倒在地上滚来滚去,掩脸叫苦,全身急剧抽搐,凄厉呼痛之声响彻云霄。

横笛泼辣的少女高兴得狂笑大叫,笑容更是灿烂,人也更显俏美,捧腹道:“还没罚完哩,笨龟蛋,来吧!咱们再玩一百回合啊!”

话方说完,十尺长鞭已挥出、复往苦来由的颈项,少女急提气奔走,就把苦来由在地上拉动拖行。

“千万别运劲啊,否则要你再挨我一百鞭哩!”少女急走中连忙提示,苦惨道医迷入色相,怎敢违抗,任由她在沙石地上拖行急奔,背项衣衫尽扯甩散碎,肉骨磨伤,虽末致血肉模糊,但尖石也在背项上刮出无数长长血痕,更染得血红赤路。

苦来由不停叫痛,少女便拖奔得更加起劲,狂态盛现,笑态淋漓,向上仰望的苦来由,瞥见美不胜收灿烂笑容,竟就完全忘却身上苦痛,痴痴呆醉,眼目全被笑态攻陷。

轰的一声头顶狠狠撞上大石,苦来由晕头转向,目眩神昏,刻意教痴色狂惨受头顶苦楚,那少女掩嘴更是笑得猖狂,并且拍打树干发泄心中乐透快意,笑容清丽见狂,又是更迷人爱死。

金星四冒的苦来由,好一会儿才定神看得清楚,教他死心塌地痴迷的少女身旁,竟多了两个八字咸湿大胡子,同是贼头鼠目、双眉斜斜低垂、凝视着道医,露出古怪表情来。一个肥大一个高瘦,相貌当真平凡土气。

“我倒一早便算死苦来由斗不过咱们翠儿哩,甚么天下五大高手之一,出色个屁,看啊!就头破血流倒在身前。”肥头儿耻笑道。

“也许是他一早吃错东西拉屎拉得手软脚软吧,一定是了,否则怎会如此窝囊不中用。”高瘦头儿也来一番伟论讪笑道。

肥头儿不忿接道:“可不止吃错东西呢,如此混帐,该是早已或残或废,说不定早患绝症死疾,根本废人一个。”

高瘦头儿也不示弱斗嘴道:“啊!道医苦来由要死了,死得好惨啊!相信是风流病死哩,走啊,走啊,不必理会这臭皮曩了!”

二人一唱一和,说完便拉拖着少女离去,小白等三人追上来,看得二人如此无聊,自说自话,倒也不明所以。

“胡说八、胡说道,你俩又在胡说八道啊!”弹射而起的苦来由,一身是伤,血泊泊而下,怒视着两人。

肥头儿与高瘦头儿见苦来由伤不了多少,也就停下身子,与他对峙。原来二者便是在“神国”,被神长大老轰逐出“神教”的武林高人胡说八、胡说道兄弟。

“要杀我苦来由,凭你俩便成了吗?”苦来由挺腰笑道,显是向二人挑戟。

“当然不成啊!但有我翠儿寒烟翠,还怕治不了你这头包心么?”娇俏爱虐玩人的少女,竟然就是“神国”之首,神长大老独女寒烟翠。江湖中传闻此姝被父逐出“神教”,也不知为了甚么原因,从此便在“神国”捣乱破坏,弄得一塌糊涂。

“哈……那么大家也不把咱们看在眼里了,真他妈的狗眼一人,臭口烂牙鸟舌头,你等娘亲定然是从屁股臭孔同生出你们来,如此笨实脑袋,不知所谓哩!”说出一大堆如此脏话,不用说也是乌口粗语的伍穷了。

“原来三位与苦来由联成一线,同闯“死荫幽谷”欲夺“万寿无疆”,那只好在此先毁去三位双足,那便行不了哥哥,倒免却浪费脚力哩。”胡说八又在胡扯他的大道理。

胡说道立即接道:“更可从此留在此风景秀丽丛林生活,二男一女结成“家”,日日夜夜三人同床快活玩乐。”

胡说八嘻笑道:“生个孩儿三不像又像三人,两个爹一个娘,三双手六只腿子照顾,幸福啊!幸福啊!哈……”

“杀斩你娘奶奶的熊狗口笨臭瘦肥猪杂种米田共!”败刀疾斩,刀劲扑脸尽现杀意,胡说八、胡说道身后突飞射出两团人影,舞出一轮刀光,合力挡去刀招,挫住刀势。

身影甫落,原来胡说八道兄弟身后一直藏着两个五尺短身小子,同是二十不足少年,一个手持十字形古怪兵刃,四方各是尖矛枪、利刀、长剑及铁棍,手握十字中央扣死挥动对敌。另一则左右手各执两长兵刃,左手是枪棍,右手是刀剑,手掌比常人大逾半的肉掌,五指紧扣握住兵器,倒也怪模怪样。

伍穷看在眼里,古怪奇诡总觉不是味儿,不屑道:“搞甚么烂臭猪兜鬼怪笨鸟龟孤儿蛋蛋出来,拿着多一点武器便能杀人么?真不知所谓到极。”

寒烟翠笑道:“他们便是胡说八道座下二徒,十字神兵的是吴三,使四种武器的是吴四,吴三、吴四兄弟是也。”

伍穷正要出手教训之际,苦来由却一脸正经的出言制止道:“先别动手,关心咱们闯“死荫幽谷”的朋友可不止眼前五位,没听错的话,该是盘据“武国”三城,专事抢劫的贼世家“五代同堂”也来凑热闹了哩。”

说罢,众人静心耳听八方,一会儿才闻得果有草木杂声与马啼奔策之声,来人非常之多,显见道医苦来由内力,的确是在小白及胡说八道等高手之上。

轰然巨响,四周参天古木同时塌倒下,五十红巾裹头贼兵少年,在一男、一女少年率领下重重包围众人,之后还有四十来岁夫妻打扮,策骑两高骏神驹,六十岁二男三女乘五轿跟随在后,而一辆贵气马车戴着一对八十岁夫妻在内则排在最末,而马车顶上,灰白长发及须的百岁老人,全身被铁链穿透心胸背项再抽出,交缠全身锁住,合共八十五人,重重围住,杀气腾腾,是来取命也。

苦来由拍掌笑道:“好得很,“五代同堂”都一起送死来也,老太爷、老伯爷、老伯婆、老爹、老娘、老大姑、老二婶、老三叔、老少爷、老少奶、老小子、老小姐,一起同往“死荫幽谷”受死,全家死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好有计划啊!”——

第五章三代同堂剑

小白、伍穷、十两及苦来由四人被“神国”胡说八道等人狙杀,但突然而来的大伙“五代同堂”,却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形势如矢在弦,看来难免一场血腥杀戮。

“真热闹啊!本来只有咱们数人欣赏我杀掉白头小子及烂刀小子,如今却来了众多嘉宾欣赏,该当更加卖力啊!”胡说八在胡说中,这次却真的运起深湛内力,右掌热红得血筋暴现。

胡说道当然也毫不示弱道:“欣赏个屁,“五代同堂”是来看我胡说道杀人才是啊!

你别乱放笨屁,大伙儿正准备为我战胜拍掌哩。”说话同时,也催劲于掌,左掌立时骨节啪啪作响,扩大伸长了一半多。

苦来由在小白与伍穷耳边提示道:“胡说八的“八方血掌”与胡说道的“大道神掌”,都练至隔空破杀之力,千万别小观。”

胡说八抢先攻出,但奇怪的事立即发生,血掌并没击向小白、伍穷,却是重重击在徒儿吴三身上,五尺吴三被他的内力疯狂催策源源输入,立时体内气劲奔行乱窜,全身肿胀变大,骨骼啪啪作响,剎那间竟长大成了七尺昂藏巨人,内力充沛,抡起十字神兵便杀向伍穷。

胡说道也不怠慢,掌也轰向徒儿吴四头顶,内力急逼入体内,但相反地却使吴四筋骨缩小,五尺再压得萎缩成四尺小人,但双掌却没缩小,分持四种武器同时杀向小白。

吴三不停抡舞十字神兵攻杀伍穷,一时间难以摸透奥妙,伍穷也只好先作游斗,只守不攻,紧紧稳住防线。

吴四则凭着缩小了的身体,不断在小白身前滚动弹跳,找寻空隙以便一举攻杀大敌,小白看在眼里,只笑不动,活像毫不理会眼前来杀自己的侏儒,静如岳峙。

吴三、吴四正要窥准出击之际,四周突飞来合共六十四柄长剑,直插入地一尺,围住四人,并穿梭排列于各人身前身后,结成三个大小圆状,大圆围住中圆,中圆又围住小圆,三圈六十四剑,正是“五代同堂”中的“三代同堂杀团圆剑阵”。

“五代同堂”中位列第五代的老小姐、老小子,第四代的老少爷、老少奶,第三代的老爹与老娘,六人纵身直立站于剑柄顶上,不动如山,杀意张狂,已困四人于剑阵之内。

吴三、吴四不屑剑阵,提兵器劈向身旁之剑,要斩断灭其势,不动则已,一动便牵动了整个剑阵杀势。

吴三先斩小圈八卦方位中八剑之坤剑,坤为阴,阴风阵阵。软剑巧碰中圈三剑,老少奶等三代六人,以脚踢剑旋飞成阴风剑斩,掠飞旋杀,先割伤吴三双臂,陷于阵中,四周顿觉尽是剑浪旋风,奋力拒挡,只能勉强抵住形势。

吴四斩劈右方干位之干剑,干为阳,阳奉阴违,干剑又碰撞中圈其它正在旋飞之剑,引得正在飞旋之剑反方向突变,但半途又弹射成对反方向斩掠,两道不同方向飞斩,剑旋交织,互推策动,攻势每一变便更急更疾,吴三、吴四已愈感吃力,身上剑伤不停加添。

“臭师弟,你的徒儿吴四快支持不住了,闯阵营救吧!或是向我徒儿吴三求助,倒也有可能逃出生天啊!”胡说八又在揶揄胡说道。

“笨师兄,我的吴四只伤了三十六剑,你的吴三已伤了三十八剑,多了两剑,明明是吴四更胜吴三,还在嘴硬,真不知羞耻!”胡说道反骂道。

胡说八当然不示弱再道:“呵……真好大个屁,你的吴四少伤二剑,但每剑人肉三分,我的吴三却只伤人肉二分,三十八剑伤人肉共三十二分,胜过你足足三十二筹,简直天与地比,云泥之别啊!”

胡说道竟又能反驳再道:“请你瞪大笨眼看个清楚吧,我的好徒儿吴四只被割伤手手脚脚,全不致命,你的笨徒吴三,三十八剑中有十五剑割中头,十五剑斩伤颈喉,一剑刺穿了下阴那话儿,只得七剑穿手或臂,全集中伤及重要部位,吴四当然比吴三出色哩。”

一番胡说八道的争拗后,剑阵已如电闪疾飞,急若天旋地耳,更刮动大圆外成剑风,显见威力已增强数倍。

此刻就算是胡说八道兄弟同时击向剑阵,也绝不能破毁急劲剑斩旋风,把徒儿安然救出了。

阵内,没有移动半分,分别站于巽位与坎位的伍穷、小白,剑阵之急移飞掠,却全没伤及二人分毫,但处于阵中的二人,却亲眼目睹吴三、吴四被愈见狂猛的旋风剑斩,不断割伤,渐成血人,三代同堂六人同时不断踢拨两圈二十六剑,已斩困得吴三、吴四无力招架,快把二人分尸斩杀。

伍穷率先忍不住冲前抢救,他明白不能再碰动阵中其它之剑,以免又牵动另一次的剑旋杀势,闪身抢入吴三、吴四处,败刀力劈,一式“天有绝人之路”,劈出直闯开大剑圆圈之刀劲,二十六剑顶然崩溃散乱,但每一剑都碰撞在大圆剑圈上的另一些剑,很快便结成更大剑旋,大圈三十八剑更挑动旋入阵内,结成六十四剑大阵,吴三、吴四已乏力再战,伍穷只好一人力敌六十四剑。

三代同堂六人混入大剑阵六十四剑中,或挑或踢、手拨脚缠,又射又打操控阵势,围着伍穷攻杀,六人三组,二人抢前负责运剑旋飞斩杀,四人休息,二人倦了,又调另二人一对夫妻接上,如是者轮流舞动奔飞六十四侧阵杀向伍穷,伍穷以一人之力竭力守住,偶尔才被斩割伤少许,退却伴步,斗足半个时辰,才伤了十回,退了十步,仍未败于“三代同堂杀团圆剑阵”。

惟剑阵除以旋飞疾快杀人外,还含竭尽敌人体力之暗藏杀着,以三组三代夫妻轮流出战进袭,伍穷一人固守,只要渐次消耗体力,稍稍力疲,便破绽出现,自当陷入死局。

小白当然看出其中奥妙关键,惟却并未加入救援,因为他对伍穷相当熟悉。伍穷已斗了近一个时辰,汗如豆大,脸上青筋盛现,谁现认定他快要崩溃倒下战败遭受宰杀,因此谁都算计错误。为甚么?因为他是伍穷。

伍穷在筋疲力竭时才会刺激起潜藏之疯狂杀力,功力将急剧提升,屡试不爽,大家都太不了解这古怪的伍穷了。

“臭你娘奶**儿的三代腥屎血尿大屁剑阵,杀啊!杀啊!”一声暴喝,劲力蓦地暴增一倍,全身衣衫被疯狂提升内力震得片片飞碎,旋飞之剑被衣衫绞缠乱了旋阵,阵势立时缓下,伍穷提刀反攻一式“一绝”,立时斩断八刀,剑阵顿然破散。

“挑那妈妈大吹大擂九流剑阵,不堪一击、不值一哂、不知所谓、不伦不类、不如收摊古老还乡也罢!”伍穷破了“三代同堂杀团圆剑阵”,还有不抢尽彩头之理,口中尽力揶揄讪笑,但内心也在盘算,要是多加一重四代同堂甚至是五代同堂剑阵,自己又能一破再破么?

“好精彩啊!我的徒儿吴三败得真精彩,他还站着没倒下,师弟你徒儿吴四便怪可怜了,看他真的败得一败涂地,坐在地上喘气,怪难看的,还是我徒儿胜上一筹。”胡说八又在争着较量。

胡说道笑道:“看清楚吧!吴三身下的血水,流得比我徒儿吴四身下的多很名啊,师兄你始终差我一筹,可惜可惜,又是我胜上一回合。”

胡说八怒道:“真的胡说八道,好!咱们不比拼徒儿,咱们来比谁能杀此白头小子,我一掌便能把他轰得彻底死去。”

胡说道哪会认输,怒道:“放屁!我半掌便能轰死白头小子,不多不少,功力便是在你之上一倍。”

胡说八怒道:“作你的春秋大春梦还可以,怎么才算是半掌啊?”

“看清楚吧!”胡说道右手掌屈起尾指与第四指,中指屈住一半攻出“半掌杀向小白!

半掌挥出锐利无俦劲风,勇猛精进攻杀小白。

掌劲入耳荡心摇魄,显见胡说道武功精纯,小白纵笑挥掌迎上,便是一式师承父亲之“笑问客从何处来”,掌分三次出击,第一掌先截阻锐烈、第二掌消挫气势第三掌猛然反击,一式三掌,胡说道的半掌掌方先挫后消,再反被震退,败得无话可说。

胡说道刚退,那个好争胜的胡说八,便运起赤血掌十成功力抢攻小白,胡说道但见师兄反夺机会,心有不甘,也抡掌再上,二人掌劲绞结,一阴一阳,竟配合得天衣无缝,顿然劲力增强五倍,掌劲绞混二人旋劲成风,便是胡说八道八绝之“八方风雨”。

麻麻密密千掌如风雨狂打攻杀,小白一时间也想不透何故二人结合之力会陡然增强数倍杀力,随心出招迎上,竟就翻抄了苦来由的电闪神腿,全把千掌接下。内力虽未及正宗,但傲然不退,倒也扯个平手。

在旁的苦来由看在眼里,不禁啧啧称奇道:“在下总算见识过盗圣的“盗武”精粹,看来下回出招,非蒙住阁下双目不可!”被人轻易学得武功招式、心法,谁都不会雀跃,苦来由更加重视小白,如此绝顶人才,确是世间少见。

苦来由、小白、伍穷的一伙不好惹,来自“神国”寒烟翠等有胡说八道,老太爷合共五代同堂也没把握一举歼敌任何一方,剑拔弩张却又不敢对战,一时间三大势力胶着形势,进退不得。

小白突感到森寒杀气从头顶隐隐压下,抬头张望,只见头上三棵参天大树,竟有貌如夜鹰、蝙蝠、鬼怪三个庞然怪物,在树上枝头头上脚下倒吊,一阵阴险笑声冻入骨髓,三怪人已弹射跃下,身法急劲如猛猷,分别扑向十两、吴四及老小子,星火之间已封住了三人后心阳关穴,动弹不得便一抱入怀,如鬼魅般疾急如流星飞逝于暗夜里。

场中强如苦来由也感觉不出敌人就在头上,身手之快,轻功之高绝,除了“孟母三癫”之刘一线、关二哥、张三疯,恐怕也不可能再有他人能及了。

“哈……诸位笨客头,咱们娘亲精心料理“生割死人宴”,借来三位小辈做菜招待,不嫌弃便来“草芦黑栈”品尝、指正吧!”

“生割死人宴”,是杀人如麻刘、关、张其母孟氏僵女的残忍手段,被擒者绑于砧板上,生剖活剥,割肉煮菜,烤成佳肴,江湖上闻者心寒。传说被宰割者神志一直清醒,还被逼吞吃自己身上割下肉脏,恐怖惨状骇人听闻。

三大阵营各有要人被擒,谁都无心缠斗,“草芦黑栈”就在十里前,大伙儿狂奔抢走,救人心切,只觉冷汗从背项涔涔而下,只怕三人已遭惨刑宰割。

各高手也同时此试轻功高低,走在最前的不是别人,竟是那粗鲁伍穷,看他心急如焚,眼目吐火,恨不得一刀斩杀刘、关、张三兄弟。

“臭你老母子七七四十九条大袋烂春秋粉肠,十两少一条汗毛,便杀你全家八个六粒卵蛋三条臭虫一锅泡熟,十两啊,伍穷来救你啊!”凭着一股悲愤怒意,狂态再把伍穷内力骤然提升,超越功力高过他的其余高手,当下令谁都大感诧异,不得不对此小子另眼相看。

不少时,便来到了一座偌大楼房之前,楼高三层,斗拱雄大,屋顶坡度平缓,出檐深远,整座建筑庄严德重,牌匾正写上“草芦黑栈”四个金漆大字。

黑栈所处之地,正是进入“死荫幽谷”必经要塞。栈前笔直大道两旁,尽是参天大树,叶色红、黄、绿整齐相隔排列,心思种植,可见绝非一般粗人奸徒也。

栈后便是无路荒漠,黄沙浩瀚,不见尽头,也是各人要硬闯之险地。

轻功、内力较强的苦来由、小白、胡说八道从伍穷之后抵栈前,五代同堂却是滋油淡定,从后慢慢赶来。

众人面对挑战,都不敢怠慢或掉以轻心,毕竟“草芦黑栈”是江湖上绝不好惹的杀人集团,他们能掳走三方力弱小辈,可见是有备而来。只要稍稍不慎,乱了心神,便必然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因此,甫踏上林荫大道,四人都放慢步伐,小心翼翼的眼看四周,以防阴险偷袭。

只有一个伍穷,焦虑冲昏了头脑,提刀便先破门入栈,大声叱喝,直取宴厅中的丑怪皱皮老妇——孟僵女,因为她已把十两直压入盛满汤水十尺大铁桶内,烈火煲烧铁桶,危在旦夕——

第六章生割死人宴

民以食为先,食的文化博大精深,烹有煎、炒、煮、炸、煨、爆、烧、烤、蒸、酿、焖、纯、焗;调有甜、酸、苦、辣、咸、香、鲜,五花八门,各具特色。

烹为过程,调是滋味,经烹调后的食物,才色香味全。人生又何尝有异?天下第二名厨孟僵女,经八十年凄苦人生折磨,历尽悲欢离合;昔日江湖豪放艳姬,一人下嫁三夫,融洽快活,称誉武林。可惜六十年前三位夫君勇闯“死荫幽谷”,从此渺无音讯,快乐艳姬带着刘一线、关二哥、张三疯三个遗孤,孤苦地活下去。

从失去三位夫君的那日开始,孟僵女便性情剧变,一手厨艺竟聚力强练“生割死人宴”,以极残暴血腥来掩盖自身抑郁愁苦,更调训三子,建立杀人集团“孟母三癫”于“草芦黑栈”。

皱皮秃发丑妇孟僵女把切台上的手丢落人猪油碟内,泼溅滚油迎向疯抢上来的伍穷。

急劲冲势令自己身陷险境,伍穷只好速然顿住身子,内力透扯上衣盖脸挡油。

香味浓烈的猪油淋得衣衫灰化烟灭,伍穷立被惊醒,再也不敢胡乱抢上,而且一种如针刺痛隐约自全身百穴传来,逼得他忙以内力抗拒,无暇抢救十两。

“你身上的并非一般煮菜猪油,而是孟母干炸活人而得的“尸油”,“生割死人宴”

以毒煮食,小心一切食物、用具都是藏险剧毒。”随后而来的苦来由见冲动伍穷已着了道儿,连忙告诫镇毒逼出毒性。

小白、胡说八道三人也同时随后赶来,只见厅堂上一个十尺炉灶,奇诡怪异,灶上之后便挂上赤条条的吴四与老小子,十两仍置于铁桶内以火煲煮。

孟母扯出湿透的十两,又挂在身后,与前二人同因穴道被封,动弹不得。

“嘻……呵……有纯香处子作引为浓汤打底,香味定然与众不同。”孟母伸出长舌,就舔向大铁桶盛着之汤水,顿觉滋味无穷,竟快乐得拍掌叫好。

身旁站着的一个头顶中央光秃、貌也丑极的十岁孩童四喜,竟也泼汤上脸,张舌舔味,同作急剧点头,大加赞好。

刘、关、张三人列于灶前守护,默默无语,气势慑人,活像等待娘亲送来香饭好菜似的。只是那个张三疯不停全身抓痒,疯疯痴痴的笨外貌倒也教人失笑。

小白怒见十两被任由把弄,便要踏前动武夺回小婢,但身前苦来由却力劝阻止道:

“看那炉灶内的白骨,炉灶烈火在燃,烟道骨灰白里透绿,“尸骨毒灶”已烧了三天三夜,稍一不慎沾上灶毒,我这道医也不一定能救活老弟啊!”

原来为了迎接众多高手,孟僵女早已起炉烧灶,加强毒力,炮制心血毒餐“生割死人宴”向来者显示杀意。

慢慢赶至的五代同堂,只有缠上粗铁链、全身穿锁的老太爷与老爷爷、老婆婆进入大厅,其余数十人皆守在庭院内。功力较低的寒烟翠与吴三,甫入厅内,便显得极不耐烦道:“是煮人肉宴食么?快来快来,本小姐饿得慌,渴得很,没有熟食,先来个冷盘也妙。”

孟母展现出狂笑脸容道:“好!便先来个“人咬人骨”给小姐清清口腔、凉凉舌头、刺激胃口。”

吴四被重重挞在横宽六尺之巨大砧板上,砧板以上等假木造成,坚硬固实,孟母随手拔起插在砧板上的文武刀直割向吴四膝盖,立时惨叫声起,痛不欲生之声撕破先前寂静。

“吴四好象很痛啊,师弟,他的叫声原来如此动听,怎么你平日不拷打杖鞭,带出美妙惨嚎,让我陶醉一下?”胡说八不上前抢救,反而在胡言乱语,一派镇定之色。

“混帐!他给为师朝拷晚杖,痛得死去活来,却从未有过如此动听惨嚎哩,真大逆不道,平素不给师父凄厉惨叫声舒畅暖心窝,如今竟在人前便叫得如此美妙,此子怪不该啊。”身为师父的胡说道也只管说不动手,活像毫不关心徒儿生死。

胡说八大声道:“别只割左腿,忘了右腿,咱们寒大小姐要吃,我俩师兄弟们也希望一同品尝哩。”

孟母也不答话,手中文武刀先以尖锋割开膝盖皮肉,顺破剖开二寸长条口,裂口处皮肉翻开剥抽,疾刀割断筋线,便抽起膝盖软骨,先掉入盛水盆里洗冲一番,便调味以盐,放入碟中,疾射向胡说八道。

“第一道前菜冷盘“人咬人骨”,爽滑甜口,请指正啊!呵……”孟母金睛火目的凝视客人反应,活像十分重视食家赞弹似的。

可怜吴四失去双膝软骨,从此成了跛子,更痛入心脾,血如泉流,可惜全身穴道被封,否则定然嚼舌自尽。

寒烟翠嗅得血腥味仍浓,胃口全失道:“唔,血腥昧倒我胃口,还是留给你俩兄弟分享好了。”

胡说八、胡说道正要张口大嚼之际,小白竟出手咀止道:“人吃人肉,岂不与野兽禽畜无异了如此恶心,枉你俩还能下咽!”

胡说八笑道:“臭小子,要闯“死荫幽谷”,谁都不准备能活命出来吧,绝境死地早晚没吃没喝,食尸吞人肉,饮血解渴,早已有预备了吧,有甚么可惜?”

“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这江湖武林大道理怎么臭小子还没想通?既死定了,能给为师滋味饱腹,也算留有功德啊。”胡说道推开小白手,与师兄一同吞下嚼食膝盖软骨,一派滋味无穷,细意品尝。

“好爽、好甜!不愧为天下第二厨,确是道好菜式。”胡说八道相互不停称许,一头热汗的孟母立时展露笑颜,雀跃不已。

吞下美味软骨,胡说八、胡说道立时脸目浮肿,双目血筋凸现,眼角溢血,不消片刻便活像胀大了一半,鲜血不断滴滴而下。

胡说八、胡说道突然各自击出一掌,重重打在对方脸庞上,掌劲澎湃,把血毒尽溅飞轰散出头颅,面目才渐渐回复原貌,眼角不再溢血,浮肿消散。

孟母不悦地拋出砧板上正欲煎皮拆骨的吴四,继而老大不愿道:“不拖不欠,既然两位吞吃得下我的毒菜,臭料子便回赠好了。”

原来孟母的“生割死人宴”早订下规矩,若来人能吞吃下她科理烹煮之毒菜式,她便必不再有兴趣继绩以此人宰割作菜肴。这是强攻以外唯一救人之法,胡说八、胡说道心知难以硬攻杀掉“孟母三癫”,便只好吞食徒儿肉菜,以内力逼出毒来,才救回吴四一命。

失去双膝的吴四,再也走动不了,当然不可能再前往“死荫幽谷”了。师父胡说道一掌轰碎他的天灵盖,吴四再也活不了,但也同时停了痛苦凄厉的嘶声惨嚎。

看见有人死去,疯痴的张三疯竟高兴得头下脚上,双腿在不停碰拍,以手撑地大叫大嚷:“无膝头,笨老头,笨头食膝头,老头杀笨头,早死好意头,呱呱呱!”

“我来喝那“生血阴香大补汤”!”小白踏前一步,竟向孟母挑战来。

“嘻……闯鬼门关也要比快么?要喝当然给你,好香甜的啊!千万别浪费半滴一碗哩!”孟母轰出六尺大铁桶,疾飞射向小白。

横里飞出的苦来由先接住已烧红炙热的铁桶,看了看滚翻冒出白烟的汤水,便递给小白,小白高举火烫大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