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他们都安置好了,等伤势好转就拿着我发的牙牌去单于都护府,等我们回转后顺道汇合。”在路上薛嵩小声的说道。

李扬看了看那老者离的较远,点头道:“那就好,这次可立了大功,回去后我一定向上保举。”

“那我就代他们先谢过了妹夫了。你看这李苍头要不要?”薛嵩握紧了刀柄拔了半寸。

“先看看再说,都是沦落人,就不必了。不过让刘二好生的看着了,有了苗头就立即动手,以除后患!”李扬已不是原来的初哥了,官位在身胆色自然大了几分,又经几次的行动,心境也硬了不少。

“老爷,薛主子,有人在跟踪我们!”乌素达恒打马回来报道。

薛嵩问道:“哪里?”

李扬随乌素达恒所指望向了天空,在那里有一只翱翔的雄鹰不住的盘旋,于是问道:“这是?”

“哼,就是它!是人驯服的扁毛畜生,如我料想的不差,不多时就会有信了。请安答与薛主早做绝断!”

薛嵩不言语甩过背上的弓搭了箭,看了看又放了下来道:“还是吩咐下去,让兄弟们聚在一起当心些。”

李扬知是射不住无奈之举,心情沉重了起来,看着刘二引了李苍头过来,与薛嵩说道:“即是如此,不如停下等候来客。我倒是想要看看是何人?”

话未说完,大地震动,东边的远处尘土飞扬,传来隆隆之声直今众人色变。

乌素达恒等人齐齐抽出刀来护在李扬的左右。

“放回去!”薛嵩喝道,自己却迎了上去。

李扬远远的看着薛嵩挡在了洪流的前面,那群人眼看就要撞了上去,却是左右一分,将薛嵩围在了中间。

看不清里面的动静,几声惨叫过后,噢噢之声喊起,脸面恼怒的薛嵩绑了双手被推了出来,李扬大惊心中一急就要冲上,被乌素达恒死死的抓了缰绳子道:“老爷,安答不可!你如是冲上就怕薛主没命了。”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薛校尉如此?”

乌素达恒只是抓了缰绳不语。

“前面之人可是大唐李校书郎?”这时那群人马里出来人骑,用唐话喊道。

李扬瞪了一眼松开手的乌素达恒,打马上前说道:“你是何人,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呵呵,一切都是误会,只因这位将军过于勇猛,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来人,将这位将军放开。”那人笑着回道。

早有人过来将薛嵩手上所挽的牛筋用刀挑开,一抓将薛嵩推过。薛嵩回头怒视一眼,将那人吓的哆嗦了一下,急回归了本队。

刘二忙迎了上去,将一匹无主之成牵过,薛嵩抓了马脖跃上,回到李扬这边,仍是忿忿之色未去,朝地上呸了口说道:“好是卑鄙,与我下了绊马索,又用套马绳将我擒下。”

李扬忙安慰道:“薛大哥无事便好。”

“李校书郎,你看我们的诚意如何?这位将军杀了几名族人我都未放在了心上,说放就放了,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来的都是客,请过来一叙如何?”那人又道。

李扬看了那群人马少说也有上百骑,如是要击杀自己可是易如反掌,见对面之人虽是说的好听但面露讥讽之色,看自己如看一只蝼蚁,这心中自是大火,于是朗声说道:“即是相请,本官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本官这就过去。”

“老爷!”“妹夫!”众人叫道

“你等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切不可乱动。”李扬止住众人之口,打马过去。

待到了近前,好好的看了那人,也就三十余岁,面色白净,二片胡须精心修剪微微上翘,穿了一身唐衣襦袍,腰间扎着瑜玉,又挂了刀火、烟袋等物。

“今日一见,果真是少年郎君!李校书可是年轻的很,日后必有一番大作为。不才韦纥俟斤属下延平司马,这里有礼了。李校书人中英才,一看便让人让人生出亲近之意。”那人马上拱手道。

李扬也回了一礼道:“过誉了,扬只是年轻一些罢了,当不得如此夸奖。不知延平司马拦本官去路意在何为?”

“呵呵,无他,只想请李校书郎去我韦纥部作客,你意下如何?”

“本官意欲去可汗牙帐吊唁左贤王阙特勤,如果路中担搁了恐赶不急。作客之事就请延平司马回去禀了韦纥俟斤过后再谈。”李扬一听韦纥二字就早已心中打鼓,再者那韦纥齐齐格撒的书信如今还在自己的怀里,如是与之一回事,那自己就有大难了。

延平司马听完,冷笑了一声,态度与方才截然不同:“哼,看来李校书郎还是未认清形势,没看到自己已不是在大唐,而是在我突厥的境地!即是如此,我也不强求,李校书请自便,但方才那唐军兵校就得留了下来,不为别的,抓回去生祭也未尝不可。”

“你可是在威胁本官!”李扬也是怒道。

“你说是那就是吧。来呀,将那几人与我射死!”延平司马沉了脸道。

李扬见是真的如此,这心中也是大急忙道:“慢!本官就与你走上一趟。”

延平司马笑了,将手压了压,见部众收了弓箭,仿佛刚才并未发生什么事一般,上来拉了李扬的缰绳赔礼道:“请李校书原谅,为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李扬看着这变脸如此之快的延平司马,心中也讶然,将自己抓了手心里耍的团团转之人,可真是个人物,又见此人竟能硬了脸皮抓去自己的缰绳,深感自己与此人有巨大的差距。

就这样李扬被半请半逼迫着随这队人马朝北走去,而薛嵩等人也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为难,只不过各自身边拥了数人。

也不过半天的路程,就到了一处方圆也有三、四里的大部落前,也不像那些个小部落敞门大开,而此间却扎了木寨,围了篱笆桩。进了当里,也可看到一队队巡回的兵士,各帐之间安扎的比较整齐,出入来往的部众不苟言笑,各自做着手中的活计。远望中间一顶大帐盖了红黄的顶子安在当地,李扬知道那可是议事之地的俟斤帐。

当李扬想到可能被送入俟斤帐时,却是被延平司马请下了马,吩咐将薛嵩等人请到别处,笑着说道:“只可让李校书一人前往,至于随从我必妥当安排。”

“有劳了”如今李扬也没了办法,只能随着任他们摆布。

“这边请。有贵人想要先见上李校书一面。”延平司马侧身相让,往旁边一处纯白的较俟斤帐小上几分的帐子前引去。

到了帐前,延平司马笑着请李扬稍等,自己跑过去与守帐的大汉躬身说了几句,又指了指李扬。那大汉点了点头随延平司马过来,到了李扬近前,好好的看了看,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你就是校书郎李扬?”

“不错,本官便是李扬。”

“哦,那就是了。来人,与我拿下!”大汉喝道,立刻上来二人扳了李扬的肩头。

李扬大怒道:“延平司马这是何意!”

那延平司马拱手笑道:“我只是请客之人,至于主家到时李校书郎就知道了。请李校书郎稍安忽燥,免得伤了和气。”

“你!你怎能如此对本官,本官可是大唐堂堂九品阶位的职官!不怕这样引起我皇陛下的愤怒吗?”李扬挣扎着骂道。

“嘿嘿,李校书郎,本司马还有其它的事情,就先告辞了。”延平司马也不恼,抱了抱拳转身便走。

“你这个小人!”李扬仍是骂道。

“叫什么叫!吵死人啦,咦!是你,可让我等的好苦!”那白帐的门帘一挑,出了一名丽人。

李扬见这女子,立刻哑口,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将头低了下去。

“你们还不快些将他绑了,送入我的帐中!”那丽人咬牙切齿的喝道。

李扬不像方才那样激动,由着二位大汉将自己的手脚捆住,交于过来接手的二名女子,那二名女子是何模样,这时李扬也不去瞧了,只是木然的被扔进帐中捆在当中的支梁木柱之上。

“你们都下去,都与我远远的躲开,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近五米之内!违者就地格杀!”那丽人将人赶出,“畜生!”奔过来就是一巴掌,尔后全然像一个街头泼妇,又抓又搔,将个李扬弄的甚是惨烈。

李扬心中有愧只能生受着不语。

也不知是那丽人打的累了,还是见李扬像个木头不言语,又抓起挂在墙上的鞭子抽了几下,便扔在一旁,放声大哭起来。

“韦纥齐齐格,是我对不起你!”这时李扬方开口说道。

“对不起,!好个堂而皇之的对不起,你拿什么来对不起我,你说,你倒说说!李扬我齐齐格也告诉你,既是落在我的手里,你就等着什么叫生不如死吧,我要一刀一刀的割碎了你,将你喂了狗!”韦纥齐齐格止了悲声,面目狰狞的朝着李扬大吼道。

李扬只是苦笑了一下,等韦纥齐齐格说完,开口道:“即是做下了错事,你如何对我我都认了。”

“认了!不行,我要报复!”韦纥齐齐格用喷火的眼睛盯了李扬狠狠的说道:“你们唐人真虚伪。好,好,好,你认了也好,我这就下令,去你们唐地掠些妇人来,也让我突厥族人快活快活,之后齐齐的来与你说声对不起!我的校书郎老爷,你看可否?”

“你不能这样做!一切皆是因我而起,为何要伤及无辜!”李扬急道。

“哈哈,你怕了,你也怕了,你可知你加在我身上是何等的耻辱!你在为此付出代价!李扬,你不得好死!”韦纥齐齐格大笑着出了帐。

“即是如此,那就让我一人承担吧!”李扬心中万般想法纠结在一起,不由的心生死意,将心一横便要咬舌自尽。

这时帐帘被人从外冲进的气流冲起,韦纥齐齐格寒着脸捏住了李扬的下巴,将一团破皮毛塞进嘴里,恶狠狠的说道:“我倒是忘了,在饶乐都督府你就要寻死,如今可不能让你这般痛快的死去!你就等着吧!”

李扬睁圆了眼,身上感到阵阵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