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让宁镇航留在身边帮他打点杂事?

宁昱宗刚问出这个问题,明端马上立场明确旗帜鲜明的反对:“不要!把他带走!”

反应太激烈了。宁昱宗疑惑的问:“舸儿,你好象对航儿……有点戒备?”

明端温颜浅笑,垂下眼帘,将眼中一簇激烈火花掩去,扮回标准乖宝宝的样儿:“师父,您误会了。我听您说师兄性子懒散,若是任他留在这世俗红尘之中受这无边繁华的引诱,一个持心不稳,便是毁了道基的大事!舸儿不敢轻看师兄,只是这红尘中实是诱惑太多……总之,舸儿很感激师兄的一番心意,却是不敢误了师兄的修行。”

这么懂事的徒弟!宁昱宗心怀大慰,从而更觉得另外那个不懂事的徒儿需要用力的、用力的鞭策教训。“舸儿,你说得不错,我这就带他们回山!”

“他们?”明端敏感的问。

宁昱宗微笑。“是啊,航儿这次招惹了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嗯,有些事不该她知道的她知道了,却不能轻轻的放走她。可若是杀了,却是有违天道,所以也只好一并带到宗门之内拘禁着。”

明端心里一凛:“这位姑娘……”

“我也还未曾见到,只知道名字叫……小斜?”

明端脸色一变,瞬间恢复宁定。

宁昱宗爱怜的拍拍他的肩:“你好好修练,有什么杂事只管让你父皇派人替你打理着。一旦酿够大批的松lou酒你就带着白汐回山门吧。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也可向师父求助……”交待完毕,他转身欲走。

“师父且慢!”明端抢上一步,抓住宁昱宗的衣袖。

宁昱宗讶然:“舸儿怎么?”

“就让师兄留在清江吧。”明端咬着牙道。

“呃?”

“适才师父叮嘱舸儿早些回山,舸儿却是想到了,舸儿一直以秘法运用真元催酒。师兄也身具真元,这方面倒可帮一把手。若是有师兄从旁相助,舸儿酿酒的速度当可提高四成,如此一来,也许耽搁不了师兄多少时日,舸儿便可与师兄一起回山。”明端很温和、很用力的微笑着,对宁昱宗解释。

宁昱宗顿时释然:“这样啊。可是航儿的功力浅薄……不然我把你三师叔派来如何?”该死的老三,惹出这么场事端,正可罚他服服劳役。

明端吓了一大跳:“舸儿怎可使唤尊长?此事万万不可。”

宁昱宗还待再说,明端马上提出新的理由:“况且,十余年没见,我也颇为记挂航哥。”为了能留下宁镇航,从而留下小斜,他干脆忍着恶心的感觉,将对宁镇航的称呼直接由师兄改为航哥。

看宁昱宗还有几分犹豫,他轻轻一笑,道:“师父,这催酒时耗用真元,其实也等于强迫修练。况且……你不是说在白汐旁边练功事半功倍?”

宁昱宗会意,兼且感动万分。多好的孩子啊!别的修道弟子有了帮助功力大进的法宝或是助力谁不是自己秘而不宣?而他,居然愿意让师兄分享蛟龙的好处!

几乎是用深情的目光望着明端,宁昱宗拊掌道:“舸儿你这法子甚妙。好吧,就如你所说。只不过……航儿虽然论世俗关系是你兄长,论宗门排行是你师兄,我却要你对他多加管束。给你的隐龙令亦可以对他发号施令,你可别只顾着兄弟情深,对他言行不当之处纵容姑息。”

明端笑得很是温文,一点也没有小人得志的感觉:“徒儿一定谨遵师父吩咐。”这让宁昱宗更加放心。于是他再嘱咐几句,便赶去通知宁镇航。

修道人不拘俗礼,宁昱宗嘱咐过宁镇航后便自行离去。喜不自胜的兄长兼师兄一送走师父,马上备了大批礼物来看望并感谢心爱的弟弟。

明端很注意宁镇航随行人员的耳朵。一看跟来的人员中没有小斜,他难掩失望之情,脸色不自觉得冷淡下来:“师兄来得正好。师父离去之前吩咐,你招惹的那个女孩子留在你身边甚为不妥,要你将她送到我府中来加以管束。”

宁镇航怔了怔,苦笑:“师父是个老古董,莫非舸弟你也如此冬烘?**其实也顺应天道人情,舸弟还是不要棒打鸳鸯了吧?”

**!鸳鸯!!他与小斜……进行到哪一步了?

明端暗自磨牙,表情温柔——很危险的温柔:“这可不行。师父的吩咐,我总得遵守。”

所有的人际关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宁镇航深明这个道理,师父既然走了,为了自己行事方便,他决不能让师弟把他的气势压下了去。他当即沉了脸:“我说不行。”

于是预想中兄友弟恭的剧情无法上演。

明端懒懒的摸出隐龙令:“这是师门的要求。”

居然……连隐龙令都直接传给他了!虽然宁镇航无意继承隐龙宗的道统,可仍是掩不住心中泛酸。这人……从小就比他受宠,兜了一圈回来,还是他样样占优。

气恼之余,他干脆抄起手抱在胸前,一副无赖模样:“师父都已经走了,我是师兄。长幼之道你要记清楚。”

明端笑得淡静:“看来,我还得回宗门一趟把师父请来才行?”

“那,师弟你且慢走。”宁镇航表示他不受威胁,同时暗示宗门太远,只怕鞭长莫及。

明端仍然笑,笑得温和:“听说父皇手中有传讯符,事急时可以直接与宗内联络。我且去要两个。”

宁镇航摸了摸下巴,突然笑得得如春风化雨般亲切温和:“兄弟,为这些小事争执太伤感情。一人退一步如何?”

明端却也只是虚张声势。真把宁昱宗叫来?他马上把小斜带走怎么办?于是他顺水推舟,笑道:“如何退法?”

“她要住在我府中还是到你这里,由她自择如何?”宁镇航笑咪咪的说。

明端哼了一声:“她不住到我这边,可以。可是住在你府中,万万不行。”

宁镇航一愕:“这却是为何?”

“师父不是说不能让她留在你身边么?”明端淡淡的道。“师弟纵是不能将她拘在端王府,却也不能任由她就在你二皇子的府中住下吧?”

一说起这个,宁镇航更是愤愤不平。当三弟的一回来就获封端王的头衔,而他却一直未得封号,那位当父亲的从小偏心,至今依然不改。他悻悻道:“让师弟见笑了。你兄长我最是多情不过,若是她坚持要住在我府内,我却不能将她赶出去。”

两人讨价还价了半响。明端挂念小斜,亟欲先确定小斜是否安好,于是勉强同意大家一起去找小斜,听听当事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