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如一道闪电亮瞎了众人眼睛的男子,一身宝蓝色长衫华服,身形颀长优雅,衣服是上等的蚕丝料子,本是轻盈薄软的衣料,却是在领口袖口那里都滚了一圈银紫色的貂绒,衬托的男子面色更是如玉一般莹亮华贵。

按理说,天蚕丝衣和紫貂绒毛搭配在一起,该是风马牛不相及,但是这男子偏偏就如此格格不入的打扮,却穿出自己特立独行的感觉来。

三层天蚕丝衣罩在身上,仍是能清晰看到男子发达紧致的胸肌,就连胸口左上方一个黑色小痣都清晰入目。

天蚕丝衣向来是薄如蝉翼,即使是十二层的蚕衣叠在一起,要是能清楚看到下面书本上的字迹。这男子穿着如此大胆奔放,三层宝蓝色天蚕长衫,胸口的纹理清晰可见,可袖口领口却是滚着紫貂的绒毛,看起来华贵而神秘。

涟漪视线顺着他结实的腰身往下看……还好,这厮没有暴露癖好,下面穿着不透明的亵裤呢。

一旁的元君离轻皱了下眉头,身子向前一步挡在涟漪前面。

涟漪不由的撇撇嘴,这男子亮相如此长的时间,她都没仔细看他长什么模样。哪知,被元君离挡住的男子竟是十分配合涟漪的往旁边闪了闪,腾出一个空隙好让涟漪看到他那张惊世骇俗的妖孽容颜。

只一眼,芳华凝视。涟漪便牢牢记住了这张注定会在将来祸世天下的精致容颜。

男子的五官眉眼,已经达到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的完美精致,以至于,精致妖孽到了不真实的地步。仿佛,她看到的是一副并不存在的美男图,拥有这般容颜的男子只有画中才会出现,绝对不会在现实生活中看到。

什么现代花美男,妖孽酷大叔,以及欧美范巨星,统统不及这男子的十分之一。

如果说,元君离的容颜是胜在俊逸无双,那么这男子便只能用绝世的妖孽来形容了。

面庞带着淡淡的蜜色,瞳仁明亮澄澈,鼻梁精致高挺,薄唇轻抿着,流露出一丝温和,一丝顽劣。眼窝有一些深陷,看起来像是元国和相隔一个海域的波斯国的混血一般。既有皇室贵胄的高贵优雅,又有翩翩公子的温润如玉。

这男子的气场也是难得的强大,与元君离不相上下。

涟漪终是在古代碰上一个无论是气场还是容貌,都可以与平王大人相提并论的男子了。只是这男子一开口,却是雷倒众人的顽劣语气。

“阿离兄,你怎么现在才来?让我好等!等的心急如焚,火烧眉毛了都!”

“阿离兄,阿离兄……”

男子叫的过瘾,平王大人元君离却是面如黑炭。

“端木或!本王警告你,要不规规矩矩喊一声平王,要不、滚蛋!”

元君离咬牙冷冷开口,涟漪不觉挽起袖子摸了摸胳膊,上面一片小红点,都是被这个男人那一声声的阿离给刺激出来的。

元君离扭头就看到涟漪露出大半胳膊,脸色更加变得更加难看,一手拉过她将她的袖子放下,继而转身似乎就要离开。

被唤作端木或的男子作势上前好几步,哪知才走了第一步,就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身后打扮的精神貌美的两个丫鬟急忙扶住了他。

“城主,小心!”

男子听到眉毛一挑,不满的瞅着两个小丫鬟,冷冷道,

“告诉你们俩多少次了,在外面不准叫我城主!叫我无双公子,这可是大美人郑芳芳送给本公子的封号!你们竟然又忘了!该罚!就罚你们俩今晚每个人都要吃六碗饭!胖死你们,看你们以后如何能嫁的出去!”

端木或话音落下,那两个小丫鬟一脸苦色,却只能认命的站在那里不敢多言。

男子继而朝涟漪和元君离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阿离……厄,不是平王爷,我这在这里等你好几个时辰了,一直都是这样站着,两条腿的姿势都没换过,就怕路过的百姓看到本公子有一丝不完美的地方,然后被你给比下去,可把我累死了,两条腿都麻了……哎!我说……平王爷,你走什么啊?这都到门口了也不进去坐坐,你走什么啊……哎!”

端木或眼见元君离脚下步子越走越快,嗷嗷叫着拦在他面前。

视线更是越过元君离看向他身后的涟漪,待看清了涟漪那平淡无奇的五官后,端木或一愣,继而无奈的摇摇头,那眼神似乎是想告诉元君离,果真是好汉无好妻,赖汗娶好妻。你看他这如此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怎么就娶不到洛城第一大美人赵芳芳呢。

愣是被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赵员外占了便宜去。

啧啧,想想都可惜的流口水。

涟漪这会子随着元君离的脚步走着,见端木或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是想说她这容貌配不上元君离,涟漪不觉冷哼一声,加快脚步,比元君离走的还快!

奶奶的,这个暴露狂竟然就是洛城城主端木或!不过是个以貌取人的纨绔子弟!怎么看起来他跟元君离好像很熟的样子!还阿离阿离的叫着,听的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只是,若是元君离能当做朋友的人,又岂会是表面看到的这般浮夸无能?

不过,现在是涟漪不爽了,他端木或爱是什么样子都不管她的事。

“夫君,我们还回之前的那个客栈休息如何?”涟漪明明看到端木或一脸焦急,却还是不冷不热的说着。

端木或啊了一声,脸色变了好几变,那精致到耀目的容颜迅速垮了下来,他自然是看出涟漪对他没好气的脸色,当即小心翼翼的冲涟漪说道,

“这……这位就是弟妹吧……”

弟妹?

涟漪凝眉,看向面无表情的元君离。元君离则是懒懒的掀了掀眼皮,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无情,

“叫、平、王、妃!”元君离一字一顿,看似面无表情,那语气却带着渗人的寒气丝丝涌动开来,让端木或不觉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当即聪明的改口,

“平王,平王妃!小弟在此等候多时,刚才多有冒犯礼数不周,还请二位海涵,请二位移驾……”

“无双公子,上面山头有很多看热闹的百姓……”正在这时,端木或身后的护卫小声提醒着他,前一刻还一脸小心翼翼表情的端木或,在听到护卫如此说,当即,身子微微一侧,斜斜的靠在元君离身前的马车车壁上,一脚支地,另一只脚自认为很帅气的脚尖点地,一手摸着下巴做深沉模样,另一只手自认为很潇洒帅气的哗啦一下打开了手中折扇。

折扇一面是空白的,另一面就写了四个大字……无双公子!

涟漪再次被他累倒。

这男人……对自己的形象在意到了如此地步。

随着端木或摆出自认为可以俘获天下万千少女心的潇洒造型,不远处的山顶上果真是响起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涟漪竖起了耳朵一听,喊得竟然是,

“无双公子天下无双!无双公子永在我心!”

“无双无双,城主无双!城主风采,天下无双!世代无双!”

随着这口号喊起来,山头上隐隐还有一些横幅打了起来,大都是对端木或迷恋歌颂的话语。

涟漪彻底无语了……

端木或这时候面上保持着自认为很帅的造型没动,看向护卫的眼神却已经变了,

“不是让你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出来吗?你怎么净找些上了年纪的给我喊口号,这样赵芳芳如何能相信我背后有如此多的少女痴迷追随。真是气死本少爷了!罚你晚上不准吃饭,饿死算了!”

端木或的声音并不大,因为要顾忌他的面子,不能被人看出他是在教训护卫,因为,表面看端木或是在吩咐护卫什么,其实,他真正说了什么,只有涟漪和元君离听到了。

涟漪看着山头上举牌子的,的确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妈,好不容易有个年轻点的少妇,那背上还背着个孩子呢!

端木或的护卫一脸菜色,小声道,“城主,这几天年轻漂亮点的都在家中打扮好了,就等着晚上的晚宴,好一睹平王爷、无忧城主,还有夏副将的风采了,没有人肯出来抛头露面。”

“你、你们这些笨蛋!一锭银子不肯出来,那就给两锭三锭,顺便附赠晚上跟无忧城主和夏副将共赴晚宴的机会,这不就行了?”

端木或说完,护卫恍然大悟。

但是现在已经晚了。端木或面上还要端着高贵优雅的笑容和得体的造型,心里头却懊悔的不得了。

元君离没空看他在这里折腾,如果不是端木或这厮小时候跟他一起长大过,他又十分了解端木或童年的经历,依照元君离的脾气,端木或这么个极品早就被他扔山底下了,还能让他在他面前如此张牙舞爪。

涟漪这会子也连连摇头,心中感慨,端木或真是可惜了这张人神共愤的面皮了,这在现代的话,根本根本就是一**丝青年,一2b青年!说的再损一点的,是一官二代的**丝2b青年!

看到涟漪突然不说话,元君离回头就看到她垂下眸子不知道在笑什么,眸子里全是他看不懂的邪恶笑容,这样的涟漪,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难道是因为见到端木或的原因?她对着自己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笑过?

端木或是有着一张祸国殃民的妖孽面孔,但是元君离自认自己也不差,难道涟漪看不出来端木或这厮脑子不太正常?

他的女人,绝对不是那种以貌取人,会被外貌迷惑了的人。

虽是这么想,但元君离面上还是表露出一丝不悦。

涟漪笑完了一抬头,就看到元君离冷若寒霜的侧脸,眸色如霜,面沉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和变化。像是一块刚刚从南极大陆打捞出来的万年寒冰一般,嗖嗖的冒着寒森森的凉气。

端木或这会子更加没底,面前这两口子表情变化怎么比他刚才的内心变化还要复杂。之前是两口子都是板着脸,一副不待见他的模样,现在倒好,好不容易这传说中神秘低调的平王妃展露欢颜了,怎么平王这厮却一副恨不得将他吃了的模样。

端木或自认对元君离的了解超过任何人,元君离表面越是平静沉默,在他心底酝酿的狂风暴雨越加猛烈汹涌。

眼见涟漪和元君离脸上各种令他胆战心惊的表情,端木或的造型也摆不下去了,草草收了场,哀叹一声,道,

“元大爷!您老人家就行行好吧,赶紧进城吧……我这里都……”

端木或想说,自己宫里头都揭不开锅了,就等着元君离来救场了。洛城的情况不比其他,表面看似风光无限,是靖轩王朝和北辽都想拉拢的战略要塞,但实际上,端木或比任何人都清楚,洛城现在就是一座空城!

军饷空了,物资空了,唯一不缺的就是张嘴吃饭的人。他已经尽量做到裁剪人手而表面却看不出来了,甚至,为了节约粮食,还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他喜欢苗条纤细的女子,硬是让偌大的洛城宫殿,宫女和太监一天只能吃两顿饭。不过侍卫那一日三餐是不能缺的,本就缺少当兵打仗的,在这上面是节约不起的。

元君离多少了解点洛城的情况,看了眼涟漪的脸色,拉起她的手,不紧不慢的说道,

“现在还想回去客栈那里吗?”

涟漪看到端木或那一脸悲催的表情,不觉得笑了笑,

“算了,进城看看反正都来了。”涟漪的语气轻飘飘的,不带任何波动,也没有多余的情绪表达出来。但就是这份简单从容,让端木或眼睛一亮,总觉得涟漪身上是有一股子说不出道不明的清澈气质丝丝涌动,这清澈内里却又是令人生畏的一股子寒气。

想来也是的,能征服元君离的心,可能是一般的女子吗?不过,这一个元君离就够腹黑阴险了,再加上一个夏涟漪……啧啧,这洛城估计要被这两口子扒一层皮了……

……

涟漪和元君离勉为其难的进了洛城。

无忧和夏罂无声的跟在后面,距离他们大约几百米的距离,却是连个招呼都没过去打。无忧是因为安欣欣在一旁,不想再给涟漪造成任何麻烦,而夏罂则是沉默了一路。

从他将那镯子交给涟漪之后,他就一直沉默,这般沉默的感觉令人觉得有些渗人。安欣欣本来还想说几个消化活跃下气氛,可夏罂的脸色分明写上了生人勿进四个字,而他垂下的眸子,似乎是隐藏了无法言说的深沉,像是一个漩涡般,稍不注意,就会被他这双眸子的漩涡吸附进去。

安欣欣只能暗暗地吐吐舌头,不敢多跟夏罂接触。

进城之后,涟漪和元君离在端木或给他们安排的地方稍作休息,元君离忙着在书房安排接下来的事情,涟漪将带来的书籍归类之后,一个人走到后院去透透气。

一墙之隔,就是无忧和安欣欣。

墙的另一侧,隐隐传来安欣欣有些夸张的欢呼声。

“哇!这里的山茶花开的不比安家的差!好美!”

“无忧,你看,这里的鲤鱼都是银白色的,京都的大多是金色和红色的,这银白色鲤鱼看起来很漂亮啊……”

回答安欣欣的只是无忧淡淡的点头。只因,无忧的心早就飘到了一墙之隔的涟漪身上。

墙上有镂空的山茶花图案,蜿蜒优美,无忧只要稍微侧头就能看到一墙之隔的涟漪。看到她站在院子里,眯起眼睛抬头看天,又看到她随意的走动着,拿出鱼食喂喂院子里的鲤鱼,丝毫不受这边安欣欣大呼小叫的影响。

无忧脚步停下,背对着安欣欣。

安欣欣还说了些什么,他也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其实心里头,自始至终就没装下过安欣欣。眸子早就被涟漪吸引,一刻也移动不了。

“喂!无忧,你倒是说句话,别总是点头,对了,你说今晚的晚宴我穿什么好?”

安欣欣扯了扯无忧的袖子,正想透过一墙之隔镂空图案看过去,却见无忧很快转过身来,身子一侧,巧妙的挡住了她的视线。

“穿白色吧,我今晚也穿白色。”无忧轻声道。

他只是习惯了穿白色而已。

安欣欣一愣,低声道,“那……好吧,我先回房准备一下。”

安欣欣说完,冲无忧勉强一笑,转身快速的跑回了房间。她素来都喜欢颜色艳丽的衣服,难道无忧不知道,她从来不穿白色的衣服吗?她带来的行李里面,一件白衣服都没有!现在让她上哪儿去找白色的衣服?

安欣欣翻了半天,就连一件接近白色的衣服都没有,最后突然想到涟漪。

“小翠,你出去打听一下,平王妃住在哪个院子?”安欣欣一边翻找衣服,一边问着身后的贴身丫鬟。

小翠正好刚从外面回来,当即说道,“平王妃就在隔壁啊。”

“什么?隔壁?是东院那里?”安欣欣诧异的看着丫鬟,眼里有异样的情绪闪烁翻涌着。

小翠很肯定的点点头。

安欣欣的心,莫名的沉了下来。刚才无忧挡着她没能看到的地方,难道就是夏涟漪住着的地方?可无忧似乎是看到了什么……

难道无忧是故意不让她看的吗?

不会的,夏涟漪是无忧的嫂子,元君离又是那么强大冷酷的人,无忧绝不会跟夏涟漪牵扯不清的!一定是她自己多想了。

“小翠,跟我出去一趟,找平王妃借一套衣服。”安欣欣打定主意要找涟漪借衣服。小翠看着屋子里花里胡哨的各色衣服,不解的看着安欣欣,

“小姐,您这里什么衣服都有,这参加晚宴还要借衣服啊?”

安欣欣无奈的吐吐舌头,“别废话了,跟我去吧。谁叫无忧开口了呢。”

安欣欣拖着喋喋不休的小丫鬟,一阵风似的出了房间。

院子里早已没了无忧的身影,琮溪告诉她,无忧出去办事了。安欣欣脸色暗了暗,难掩失望。无忧总是来去无踪,有时候好几天都看不到人,在宫里头的时候就是这样。安欣欣都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

……

东院

涟漪正在院子里散步,白鹰急匆匆的走进来,指挥下人抬进来一个精致古朴的酸枝木箱子,安欣欣正好走过来,看到那箱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知不觉的开口道,

“天!这箱子可是从京都最有名的成衣铺定做的一箱子衣服?这上面可是有那家铺子的记号……”

安欣欣可以说是目瞪口呆了。

京都最有名的成衣铺子并没有任何名号,就叫做无名成衣铺,老板也是一隐身背后的世外高人。但是做衣服的手艺却是整个京都数一数二的,老板脾气也古怪的很,不喜与人打交道,他若是看好了的不花钱给你做都成,但若是不入他老人家眼的,那是千金难求。

安欣欣曾经登门无数次,每次都吃了闭门羹。眼见这一大箱子从眼皮底下抬进去,安欣欣心里头一瞬翻涌着说不清的感觉,是嫉妒?是羡慕?还是浓浓的失落?

这衣服一定是平王爷给涟漪定做的吧!

涟漪看到安欣欣来了,淡淡的跟她打过招呼。

“找我有事?”涟漪开门见山的问道。

安欣欣这才从刚才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讪讪然开口,“哦,我……涟漪姐姐,我今晚想穿一件白色的裙子,但是我那里没有,你……”

“好,我让白鹰找几套给你,你带回去吧,不嫌弃的话就留下穿着,不用换给我了。”

不等安欣欣说完,涟漪已经将她想说的全都说出来了。安欣欣急忙点头,“好的好的,谢谢涟漪姐姐。那衣服我穿过之后洗干净了就给你送来……哦,不,我看还是等我回到京都再给你做几套新的。”

涟漪无所谓的笑了笑,看到元君离从书房里走出来,转身迎上去。

“你跟白鹰去拿衣服吧。”

说完,她人已经到了元君离身边。

安欣欣素来害怕元君离,见了他连礼都行的战战兢兢地。元君离照样眼角的余光都不看一眼安欣欣,便带着涟漪出了院子。

安欣欣看到白鹰打开箱子,将里面的衣服一套套的拿出来整理,看着那十几套或华贵不凡、或清雅高洁、或繁复飘逸的长裙,不觉吞了吞口水。她自认从小在安家也是衣食无忧,但是像今天这样,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套最漂亮的衣服还是头一次。

最后拿了一套轻纱的白色长裙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院子。

……

涟漪随元君离随意走着,距离晚宴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元君离本想带涟漪四处逛逛,可是端木或过一会找他还有事情,他只能带涟漪简单走走,等晚宴过了再好好地四处逛一逛。

涟漪见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是轻车熟路,不觉好奇的问道,

“你以前来过这里?”

元君离点点头,岂止是来过,还差点放了一把火烧了这里。

“我在这里住过三年,那时候还小,从七岁到十岁。七岁那年得了一场怪病,京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洛城老城主这边有法子医治,父皇就把我送来了,不过老城主要我留在这里三年才能离开,其实是给端木或找个伴。

老城主本来看我少言寡语,想让我影响一下端木或,端木或那时候正是上房揭瓦无所不做的时候,哪知,我不但没有对端木或做出一个正确的影响,反倒是在他上房揭瓦的时候还给了不少意见,以至于有一次,让端木或借助北风和铁索锁起来的上百定玉辇,差点少了这行宫。可是老城主一直都不知道,这些主意都是我出的。”

元君离说完,得意朝涟漪挑了下眉毛。

涟漪掩嘴偷笑,他能干出这种事情,不足为奇。

“我就觉得你跟端木或很熟悉。可是我不明白,既然你跟端木或如此熟悉,那洛城这通道给你岂不是易如反掌?难道这端木或只是一个傀儡城主吗?”

“端木或不是傀儡,只不过,在我们来这里之前发生了一件事情,听上去多少有些邪门,为了稳定民心,端木或至今没说出那件事情。”

元君离说着,凑近涟漪身侧,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这洛城行宫所有的粮食,在一夜之间神秘的……消失了。”

“什么?”涟漪眸子睁大。

一个行宫最少几百吨的粮食储备吧,竟然能在一夜之间神秘消失?这是多么强大的搬运能力才能做到!况且,行宫戒备森严,端木或也有自己的眼线在这里面,一夜之间搬运几百吨粮食,如此大的动作,端木或就一点察觉都没有?

只怕……“只怕消失的不只是粮食吧!”

涟漪若有所思的看着元君离。元君离眸子眨了眨,抬手轻刮一下涟漪鼻尖,悠悠道,

“果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到你。这消失的除了粮食……再就是整个国库的银子。现在端木或都是用自己的私房钱从民间买粮食应付宫里头的日常所需。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最重要的是,这一个行宫几千人吃穿所需,端木或又能撑的了几天?”

元君离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给涟漪整理着衣襟。脸上那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是在诉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涟漪想了想,轻声道,“看来有人不想你顺利打开这条通道。以前老城主活着的时候,就有人常年左右老城主的意思,现在老城主去世了,却还是有人不肯打开这条通道。这粮食一夜之间消失不太可能,很有可能是早就被人动了手脚,只不过借助了那一天造成了众人的误解,以为是一夜之间消失了。”

涟漪说的就是元君离想说的。

“所以你稍后要跟端木或碰面商讨对策?”涟漪聪明的点出了关键。

“的确如此。端木或和我都觉得,这偷粮食的高手会在今晚晚宴有所行动,所以在晚宴之前部署好一切很重要!”

“需要我帮忙吗?”涟漪俏皮的冲元君离眨眨眼睛,眸子发亮。

元君离呵呵一笑,难得的露出一抹笑容。今天他也算是阴了一天的脸了。

“对了,本王怎么忘了,曾经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安家偷走了雪豹呢!论神偷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