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还真是了不起,以为谁愿意似的,”萧笑摆了手,道:“我还不侍候了呢!你们爱咋样就咋样吧!”

管家的权威怎么能被鄙视,立刻高喝道:“你站住,少爷是怎么昏迷的,你沒说清楚就想走,当然,你想走也可以,反正也不怕找不到你。”

萧笑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心底想知道那家伙到底怎么样了,可眼前这个老管家又那么遭人嫌。

江山旁观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道:“你们都冷静一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医生问清楚勋爵的病情,至于昏迷的原因,想來沒有什么人比勋爵自己更明白了。”

虽是帮忙解围,可萧笑一点也不感激他,总觉得他话里藏刀,也阴阳怪气的,在祁勋爵回來后的这段时间里,他虽然沒有明着出现,却又给人无处不在的怪异感

江山的话对管家起到了作用,只见他先是瞪了萧笑一眼,然后一边拿手机联系家庭医生,一边向祁董事长汇报这边的情况。

萧笑也沒打算就这样走掉,而是退到一边的角落垂了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安静得像不存在一般。

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等不出结果,江山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走到萧笑面前,道:“你要不要先去洗个脸,换一身衣服?”

萧笑也知道自己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可她不太愿意听他的话,仰了下巴横他一眼道:“不用你管,顾好你自己就行。”

“当然,我向來很会保护自己,不像你那么笨。”

“喂,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

江山用一双通透的目光,灼灼地似能看出她心里的每条脉络,那种被探照灯打在身上的感觉,还真是不舒服,萧笑立刻就火了,“请你别摆出一副神棍的样子,好象什么都了然于胸似的,哼,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吗?又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别总装得高深莫测的,不累吗?”

她气呼呼的样子让江山看了竟然想笑,心里这么一想,就真的笑了,比起以前,他的确直白多了,至少有些情绪不用再藏了。

萧笑那叫一个恼火啊,自己这边在抓狂,他却居然在笑,偏偏还不知道他到底笑个什么东西,不由抬腿给了他一脚,道:“滚,离我远一点。”

江山摊摊手,语气丝毫沒有一点起伏,“我想我大概是做不到的。”

跟他那样固执的人,是无法沟通得下去的,萧笑翻个白眼,索性不再理他,走远了点继续候着。

急诊室的门总算开了后,医生走出來,祁家的管家也立刻围上去,急急问医生道:“我家少爷怎么样了?”

“已经醒过來了,只是精神状态不太好,”之前是萧笑送祁勋爵來的医院,所以医生转头望着萧笑道:“你之前说过病人的脑部受过重创对吧!那这次的昏迷应该跟上次的伤有很大的关系,具体的情况还得经过详细的检查才能得出结论……”

萧笑点了头,问道:“那我们现在能不能去看看他?”

管家在一旁横了她一眼,插嘴道:“医生,我家少爷的情况现在能申请转院吧?最好呢是现在就转,我看你们这里的医疗条件实在不怎么样,我家少爷的病都是专家给他诊治的……”

大户人家的语气啊,怎么能这么招人嫌,萧笑见医生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來,也暗暗地鄙视了一下那位傲骄的老管家先生

被推回病室的祁勋爵,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对一行走进來的人视而不见,连老管家的深情呼唤也充耳不闻。

萧笑落在后面,探头看了看躺在病**的他,极小声地问道:“祁勋爵,你还好吧?”

刚刚还像个白痴的祁少,听到她的声音后,便将脸转了过來,那双狭长凤瞳紧紧地落在她的脸上,在萧笑都以为他的脑子是不是又坏了,连人都不认识的时候,看到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幽幽地低叹道:“我好想洗澡、换衣服。”

一群人面面相觑,大少爷就是大少爷,多么奇怪的嗜好啊!从昏迷中一醒过來,还想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沒换,澡也沒洗。

老管家首先反应过來,立刻唤了跟來的佣人,吩咐道:“立刻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服……”

萧笑听了忙阻止,“他现在需要卧床休息,医生不是说不让下地吗?”

管家翻白眼,冷笑着道:“还需要你提醒我吗?谁说要让少爷下地了,擦身也是可以的。”

“你……”

换了萧笑是决不会依着他的要求去办的,不就是脏了点么,顶多把衣服换了不就行了么?可少爷是人家的,又不是她的,做不了他的主,只有保持沉默了。

效率很高的佣人们很快将擦身的用品准备好了,管家扫一眼病室里的众人,道:“无关的人都请离开吧!”

在管家那犀利的目光下,萧笑跟着其他人一起要退出去,然后就听到祁勋爵的声音响起,“除了你,其他都走

。”

“少爷,这怎么行,你看你这次昏迷,都要怪她沒有照顾好你,少爷,你就听我一次,让我这个老头子來侍候你好不好?”

祁勋爵看也不看管家,“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我不认识的人都可以走了。”

管家不死心,上前声泪俱下地道:“少爷怎么能不认得我,太伤我的心了啊!我是一直看着少爷您长大的老管家爷爷啊!少爷您小时候最喜欢缠着我给您放风筝,讲故事……”

祁勋爵皱了眉头淡淡瞅他一眼,撇嘴道:“我不是说过我不记得了吗?你看來是真的年纪大了,记忆力严重减退。”

伤心的管家还要争取一下,祁勋爵已经挥了手道:“都出去吧!那么多人我看着累。”

鱼贯离开的众人自然也包括江山,至于他离开前扫向萧笑的目光,自然地被祁勋爵捕捉到,并且在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用质问的语气道:“你跟他很熟?”

萧笑上前瞅着他那张显得苍白的脸色,不解地眨眨眼,“你说谁?”

“刚刚跟你眉來眼去的那个。”

“……”萧笑瞠目结舌,见鬼的,她什么时候跟什么人眉來眼去了?管家吗?记得刚刚她一直在跟管家较劲來着,伸手揪了他的衣领,萧笑为自己的名声辩白道:“你乱讲什么,怎么能随便冤枉人,你哪眼睛看到我跟什么人眉來眼去的了。”

祁勋爵扫了一眼她那只一点都不知道客气的手,道:“你放开,不知道我现在是病人吗?”

“你原來也知道是病人啊,是不是仗着自己病着,就可以乱咬人吗?”

“咬人?我沒咬你啊!难道你想我咬你吗?嗯,那我不介意的……”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高耸上,想着咬上一口的感觉应该很不错。

哎,萧笑能拿他怎么办?能拿一个讲不听,打不改,理不通的家伙怎么办?

“祁勋爵,你反正已经住进医院了,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

!有大把的人等着侍候你,我就不凑热闹了,你知道我还要工作的。”

祁勋爵一把拉住她,一张俊颜上露出些许难以言谕的脆弱來,声音低沉又好听到不行,“不要走,我才不想看到他们,都不认识……”

“喂,他们才是你的熟人好不好,那老头不是说亲自看着你长大的吗?你应该跟他多交流交流,有利于你的记忆恢复。”

“话还真多哎,你怎么还不动手……”

“干吗?”

“给我擦身啊!”

“什么?你让我……”萧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脸色红白交加地望着他,自己一不是他的佣人,二呢,那种事情,咳,她才不要做。

祁勋爵像只骄傲的孔雀般地得瑟道:“不然呢!你真愿意让我的身体被其他女人看光光吗?”

萧笑捏着的拳头无力地垂下來,眼里的光彩一点点地褪去,声音含着一丝无可奈何的伤痛,自语般地道:“我有介意的必要么?你的女人何其多,又何曾只是我的呢……”

这样的她,装着重重的心事、忧郁悲伤,跟她的洒脱,还有沒心沒肺的样子,实在大相径庭,就好象藏在深处的另一面,不经意地偷溜出來见见阳光。

祁勋爵一直望向她的目光轻轻地闪烁了一下,“我是不是做了很多伤你心的事情?”

闭了闭眼睛,萧笑掩去心底的凄凉,抬头冲他咧嘴一笑,道:“怎么,你也会自责吗?想补偿我吗?我现在已经不稀罕了哦!”

祁勋爵抿了嘴角,突然很讨厌她带着面具的假笑,也不喜欢她跟自己保留情绪,无论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他都想要了解,深入她的内心瞅一瞅,看看是否真的表里如一。

他突然地沉默让萧笑很不适应,皱了眉道:“你大少爷的脾气真是够可以的,怎么能把人给赶走了呢!我忙得很,沒有那个时间來侍候你的。”

“那这样,只要有洗澡擦身有身体接触的让你來,其他的交给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