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的心咯噔一下,已经猜到一二,起身缓步走出佛堂,在院落里跪身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次月初五举行大典,太子迎娶平西王之女同为太子妃。钦赐!”

“臣女谢皇上恩典!”羽落将两手举过头顶接住圣旨站起身,不禁一阵晕眩,身体摇晃几下站稳,今日已是月么最后一天,这次月初五便是五日之后,看来皇上已经等不及想要一个体内流动着万能血液的皇孙了。

待宣读圣旨的太监撤去,羽落抬头,头顶的阳光应景的被黑云掩盖,天地间突然一片阴霾,紧接着阵阵雷声滚过,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道闪电,那架势仿佛要将天空劈开一般。

“郡主,要下雨了,皇后今日交代要抄写的内容还没有完成,既然已经接完圣旨,便赶快进屋继续抄写吧,大婚将近,皇后交代的要学习的内容还有很多,莫不要学不好牵连了奴才们。”

羽落侧过头看向一旁说话的嬷嬷,那眼光是这些时日嬷嬷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不禁吓得几个人连连退了几步,老虎不发威竟然将其当成病猫了,言语寒凉的说道,“都给我滚出去,滚回你们主子身边,告诉她,她欠我娘和我的,我要让她一一偿还!我若是当了太子妃,将来有她好受的!”

几个嬷嬷见羽落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再加之那恶狠狠的言语极具震慑性,便连忙退出了院落。

雨,猝不及防,随着院落大门被砰地一声紧关的同时而跌落,风吹成帘雨成线,飞花如絮着雨黏,羽落一扬手将圣旨狠力的扔在了地上,完全不顾雨水打湿了她的青丝、脸颊,乃至身上的衣衫。举步踏了上去拼命的踩踏着那块黄色的布,放肆的冷笑划出唇边,似乎也唯有这一种发泄的方式,这该让她何去何从,难道真的和白宇烈私奔不成,他们能逃得掉?

她不想连累白宇烈,唯有两条路走,其一认命的嫁给太子,从此与白宇烈揪心的两两相望。其二便是自己一个人逃掉躲起来孤独终老。无论是哪一个似乎都不是羽落想要的。

失重跌坐在地,将头深深的埋进双膝里,羽落恨自己此刻的畏首畏尾,好像一只缩头乌龟一般的没骨气,或许是因为自己太过在意,所以才会担忧、才会惦记,若是没有这牵肠挂肚,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轻松的迎刃而解。

突然一双脚出现在羽落的视线中,羽落抬头惊得张大嘴巴,眼前是白宇烈那张牵强的笑脸,那一身蓝色的官服显得他更加俊朗挺拔。

羽落眼中的哀伤隐去,也挂上了一抹笑容,朝他伸出手去。

微凉的小手终于躲进了那温热的大掌之中,身体被强劲的力道带动站了起来。

大雨滂沱之下,院落的地面上砸落的雨滴在两个人的脚边绽开无数的水花,白宇烈伸手覆上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羽落,我想你了!”

这一句简单的“我想你了!”直击羽落的心脏,胜过千言万语。

眼中的晶莹越来越重,堪比串成线的雨滴,白宇烈将羽落的手举到了眼前,轻轻吻上,却触到她两指间磨出的茧上,眼中满是心痛,拉着她便进了屋,看着一侧书案上是堆积如山的书籍和手抄的字迹。

“皇后罚你?”

“趁此机会多学习学习也是好事。”羽落故意说得风轻云淡,就是怕他担心。

白宇烈细细的摸着她手上的茧子,“皇上赐婚了……”说着欲言又止。

羽落低头摆弄着他的手指,岔开他的话题,“你这样贸然来此很危险的!”

“羽落,皇上赐婚了,不仅给你打了一道圣旨,同时也给我下了一道,为了两国修好,命我下月初五迎娶溪顺国的小公主!”白宇烈害怕,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他知道她要的是一心一意。

说着一把将其抱紧在怀,仿似担心她会突然不要自己一般,“羽落,不要离开我!”

羽落的心沉了又沉,感觉坠入深渊一般,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雷声,一颗心喧嚣着,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自然也没有这个时代的坚贞和保守,她并不想颠覆一切,然而这不公的命运她定不遵从。

羽落似乎已经习惯了在最悲伤的时候微笑,以此来掩饰自己的软弱,仿佛完全没有听到白宇烈说的话一般,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衣衫,不禁笑道,“看看我们俩的狼狈模样,衣衫都已经湿尽了,这雨不知会下到什么时候,佛堂清静,不会有人来此打扰的。”

说着内力一出竟将门上的锁推动,随着哐当一声,大门被落了锁。

白宇烈激动的两只手握住羽落的肩膀,“你的武功恢复了?”仅是片刻眼中又落寞,“他来找过你?”

“你这是吃醋了?”

白宇烈摇头否认,却说道,“为何你不是一生下来就只认识我?”

“他没来,是派他弟弟来给我送解药的,我已经将那套喜服还给他了,白宇烈,虽然没能第一个认识你,你却注定是我唯一的……”

“羽落,你也是我的唯一!”说着大掌托住羽落的脖颈,近乎于疯狂的吻上了红唇,将羽落尚未说完的话一并吞进了肚子里。

一吻**,这久违的味道和感觉终于被重温,这些时日以来的相离简直是一种致命的煎熬,白宇烈每日都找着各种借口进宫,虽见不到她,但这距离的拉近让他心里安稳。

这一吻之中融合了太多的情绪,对羽落的思念、对事态的不公、对皇上的愤恼……

力道一带,抱拥着羽落向佛像后身的那个房间退去,脚步凌乱屡次撞在桌子边缘和墙壁之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羽落有些吃不消,仅能慌乱的迎合着,今日的他不似以往的温情,近乎于粗暴,羽落感觉唇上传来了肿胀的疼痛,却不想推开他,只想跟着他的呼吸沦陷。

长袍绊脚,两人步伐一乱不甚跌落在地,羽落枕在他的手掌之上,身下是他护着自己的手臂,眨着眼睛用手推了推正忘情亲吻自己的白宇烈,她担心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手臂是否受伤。

白宇烈抬起头看着身下的羽落,心里的悲伤蔓延,将脸埋进了她的脖颈,“我竟觉得自己原是这般的无能!羽落,我们逃吧!”

羽落伸手抚摸在他的头上,“逃去哪里?你想将你爹气死不成?纵使逃,也不过是一时的,我们注定无处安生!”

“羽落,我讨厌你的聪明,能将一切看透,连做梦的余地都不给留!”

“宇烈,只有五日了,我便会被推上花轿,你便会被迫迎娶,我们似乎没有时间了,今日的相见怕是……”

“羽落,不要怪我的自私,我不能看着你成为别人的女人,我、只要一想到便会……”

说着便伸手去扯羽落身上的衣衫,那两只急迫而又颤抖的手被羽落一把握住,“宇烈,你……”

白宇烈看着身下欲言又止的羽落,突然清醒过来,连忙站起身,“对,对不起,是我过分了,明知道前景一片渺茫,还……是我冒犯了。”

羽落一脸的羞涩,看了看佛像的背影,“能给你我心里自是欢喜,只是这里是佛堂!”

白宇烈也侧头看了看佛像,“佛祖会保佑我们的,难道你怕了?”

白宇烈再度伸手将羽落捞回自己怀中,俯下身拦腰将其抱起,便向床榻走去,不给她犹豫的机会。

羽落羞涩的将脸埋进他的胸口,闷着声音极为不好意思的说道,“宇烈,我害怕!”

“害怕?是担心被佛祖惩罚吗?”

缠着白宇烈脖颈的两只手更加用力,渐渐将脸向上移了移,将唇贴在了白宇烈的耳边,轻声的问道,“会不会很痛?我害怕!”

白宇烈侧过头见她一脸恐惧的模样,脸颊上的绯红不知是因为娇羞还是因为担忧,压在心中所有的烦恼此刻都烟消云散,只当明天便是世界末日,今日他们定要耗尽全部去深爱彼此。

白宇烈一边亲吻着她的樱红小嘴一边抱着她走到床榻边,俯身将其放好,还未来得及反应其他,便被羽落的两只手用力一带,直径压在了她的身上,感觉身体两侧袭出两股风,回头看去,床幔已经被放下,再回转,身下的羽落已经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好意思了。

白宇烈调笑着说道,“嘴上说着怕,心里却一直期待着吧,不然怎这般手脚麻利,竟然急得用内力将床幔放下,看来今天要好好惩戒一番你这不老实的嘴了!”说着便俯身捉住了她的唇,辗转厮磨,一扫之前阴霾的心情,许是想开了,只想让这一刻绽放。

羽落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两只小手不安分的率先去褪白宇烈身上那湿漉漉的官服,手腕一翻便探进了他的衣衫,这微凉的触感让忘情亲吻她的白宇烈身体一僵,胸膛绷得紧紧的,亲吻随着羽落那两双小手的举动而变得停顿,他也在紧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