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魏一手揽住棋子,哗啦啦的丢入了棋盒中,起身抖了抖衣襟。花宸见他站起,依礼也一同站起,和花媚娘并肩而站,微微低头。

阮魏没用正眼看他们,长舒口气道:“这些主意,宸公子要自己拿捏好,可别故作矫情,耽误了事儿。”

花宸见他没有死咬住苏怀柔一事不放,便松了口气,爽快答道:“那是自然,在下自有分寸。”

阮魏给花宸使了个颜色,花宸便让媚娘和弹琴的女子一同下去。厢房中只剩他们二人。

“转运货币的事情,办好了没有?”阮魏问的小心,几乎是用只能够给花宸听到的声音说道,生怕隔墙有耳。

花宸点点头,从袖间掏出了一叠煞白的纸递给阮魏,摊开来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墨字,可这些墨字,却让阮魏笑开了花。

他大笑三声,拍了拍花宸的肩头:“干的真漂亮!有了这些,那些个扣发下来的粮饷,便能有了说法!”

他赶紧将这宝贝的一叠纸塞入怀中,打赏了花宸些许银票后,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花萼楼,仿佛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弹指间便消失了。

花媚娘掀帘而入,和花宸一同望向阮魏离开的方向,担心道:“你若是继续替他把黑钱洗成白钱,到时候他东窗事发的时候,我们势必也会受牵连……”

花宸挥开折扇,没有一点担心:“不是受牵连,而是替他被下所有的黑锅。阮魏一定会把所有的罪名往花萼楼上推,自己金蝉脱壳,明哲保身。”

“既然这样,那你又为何还要继续做这个引火烧身的事情呢?”花媚娘极其不解。

“因为我在赌……”

花宸在赌。而这替阮魏背地里干活的事情,并不是阮魏在利用它,而是他在借阮魏之手,来完成他的棋局。

这盘棋局名叫天下,棋子是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他的话止于此处,并无多言。花媚娘看到他自信的神情,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转移了个话题,问道:“我倒是要有个和阮魏同样的问题,为何你不杀了苏怀柔一了百了,你何时变得这样矫情起来……莫不是你今日,发现了苏怀柔又变回了往常的摸样?”

花宸点点头,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遂后又摇了摇头,垂首看向自己那当时抓住匕首的手,笑叹道:“她不是变了性子,而是成了另外一个人……”

花媚娘没太听懂他的意思,反问道:“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也许吧……”

具体是什么,花宸也说不上来。但他唯一知道的是,这个苏怀柔,从内心到魂魄,都不是原来的那女子了。

那几个蒙面男子都是花宸派去的,和阮郁说苏怀柔会在湖边等他,也是花宸放的消息。这是一试。

阮郁是苏怀柔的**,为了这个情郎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如果听到阮郁肯娶她进门,开心都来不及,又岂会为了阮郁的一点小要求,而一怒之下把他踹下了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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