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任的兄弟收到哥哥托人捎来的口信,带着儿子王琢来见王清任。

王清任见侄儿出落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心里甚是喜欢,转而又郑重地对兄弟说:“郎中这个行道不能于其它行道相比,业医诊治来不得半点差错,倘若裁缝出错,无非赔块布料而已,厨子之错,无非重烧菜肴,惟有郎中,不能出错,倘若出错,害人害几。我把丑话说在头里,先让王琢留下待上些时日,如果他是学医之才,我便收他为徒,如若不然,我再给他另寻行当,你看如何?”

“中,你就把你侄儿当作你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一切都由你做主。”王清任的兄弟爽快地回答说。

王琢念完私塾后,闲来无事,把家中祖上留下的医书翻看几百遍,对医学颇有兴趣,手不释卷,不少书册被他翻看的破烂不堪。自从伯父在京城行医以后,王琢越发勤奋,立志成为伯父一样的一代名医。

王琢跟随伯父学医以后,更是勤奋好学,看遍了伯父所有的书籍和医案。

一日,王琢在翻看王清任记录的医案时,当他看到江西巡抚阿霖公,年七十四岁,不知什么时候得了一种怪毛病。夜卧露胸可睡,盖一层布压则不能睡,已经七年。找王清任诊治,当他服下五副血府逐瘀汤竟然痊愈。

事隔七年后,有一女二十二岁,夜卧令仆妇坐于胸方睡,已经二年,王清任还是用血府逐瘀汤三副而愈。

王琢便问王清任说:“伯父,这两位病人的病症皆然不同,一胸任重物,一胸不任重物。那么,为什么一剂血府逐瘀汤竟能治疗两种不同的病呢?”

王清任回答说:“这就是中医独特的‘异病同治,同病异治’治疗方法之一。我给你讲讲中医的起源和发展史,就不难看出中医学的独特理论体系,独具特色的辨证治疗方法,整体形成的历史根源。

“春秋战国时期,随着社会的发展,出现了我国现存的医学文献中最早的一部典籍《黄帝内经》。《黄帝内经》包括《素问》和《灵枢》两大部分,各有文章81篇,内容非常广泛。《黄帝外经》37卷,据说内容也很丰富,可惜失传了。它总结了春秋战国以前的医疗成就和治疗经验,确立了中医学的独特理论体系,是中国医学发展的基础。黄帝的这两部医学著作是怎样写成的呢?在黄帝时期,人们生活在极端艰苦的环境中。生活资料十分缺乏,经常遭受野兽的伤害和烈火、洪水等自然灾害的威胁。平时在打猎的过程中还不断出现跌打损伤等事故。因此,因病伤而死的人越来越多。当时,东北部落约有1/3的人,活不到14岁就死去了。死于30到50岁之间的人,约有1/4。寿命最高的也活不到60岁。黄帝经常为此事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那时候,没有人懂得用药物治病,更不懂得预防。人一得病,只有听天由命,谁也没有办法。

“有一次,黄帝带领一支队伍进山狩猎,一只老虎突然向他们猛扑过来,黄帝急忙拉弓向老虎射了一箭。由于没有射中要害,箭头从虎背穿皮而过,受伤的老虎逃走了。几天后,有人发现它在一片树林里专门寻找一种长叶草吃,而且边吃边用舌头舔背上的伤口。虎背上的伤口没有血迹,也没溃烂。黄帝听到这个情况。立刻命人前去察看,并一再叮咛不许杀害老虎。察看人回来说:“受伤的老虎吃了这种长叶草,伤口不但不流血,而且已慢慢愈合。黄帝听后,沉思一会儿,便派人把老虎吃的这种长叶草采集回来,专门给部落里受伤流血的人吃。受伤流血的人吃了这种长叶草,果然收到止血止痛的效果。黄帝兴奋地说:“看来,野兽有时比人还聪明。它们受伤后,知道吃草治伤,我们就不知道这个道理。”

“还有一次,黄帝手下驯养动物能手王亥在训练一只熊时,由于这只熊不听指挥,王亥一怒之下,失手将它的一只后腿打断。这时,有人主张将熊杀掉吃肉;有人却说:“这是一只母熊,留它一条命,也许还能生育小熊呢!”王亥按后一种意见,把这只断腿的母熊放了。这只母熊一颠一跛地钻进了树林,不料又被几个猎人发现。其中一个猎人正准备用箭射它,忽然看到这只熊的一条后腿吊着,正在树林的草丛里寻什么。猎人便隐藏起来仔细观看。原来这只熊用前掌在草丛里刨一种雪白的草根。每刨出一撮,先放在嘴里嚼一阵,然后吐出来,再用前掌轻轻地敷在被打断的后腿上。猎人感到非常奇怪,便没有惊动这只受伤的熊,回去后把在树林里看到的情景报告给黄帝。黄帝听后,又派人去树林里察看。谁知,去的人找了三天,也没有发现这只熊的踪影。十几天以后,当有人在另一片树林里发现这只熊时,它的断腿不知什么时候长好了。一见猎人,就飞快地逃得无影无踪了。人们把熊刨过的这种草根从地里挖出来捣烂以后贴在损伤筋骨人身上,结果都治愈了。黄帝从这两件事上受到很大启发。知道自然界有很多东西都可以用来治疗疾病。于是他命雷公,歧伯二人,经常留意山川草木,虫鸟鱼兽,看它们如何生存。雷公、歧伯按照黄帝的吩咐,对自然界的飞禽走兽,草木花卉等,都详细地加以观察和记录,进行研究和试验,直到最后确认什么东西能治什么病为止,再由黄帝把它正式整理出来。这就是我国最早的《医案》和《本草》。经过长时间的积累,中华民族第一部医药著作——《祝由科》就这样诞生了。不久,又出现了巫彭这位有名的郎中。后世人为了不忘黄帝的功德,综合了黄帝时期的名医的医术,定名为《黄帝内经》。

“黄帝升天后,相继出现了战国的扁鹊、东汉的华佗、唐代的孙思邈,明代的李时珍等名医。他们都是吸收了黄帝在医药方面的实践经验和科学原理,为后世人寻药,看病,著书,立说,最后都成为古代的名医。

“《难经》是一部与《黄帝内经》相媲美的古典医籍,系秦越人所著,成书于汉之前,其内容十分丰富,包括生理,病理,诊断,治疗等各个方面,补充了《黄帝内经》的不足,它和《黄帝内经》一样,成为指导临床实践的基础。

“两汉时期,中医学有了巨大发展,东汉末年,医学家张仲景(公元150-219年)在《内经》,《难经》的基础上,进一步总结前人的医学成就,结合自己的临床实践,写成了《伤寒杂病论》,即后世的《伤寒论》和《金匮要略》,它以六经辨证,脏腑辨证的方法对外感疾病和内伤杂病进行论治,确立了辨证论治的理论体系,为临床医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在《内经》,《伤寒杂病论》基础上,历代医家都从不同角度发展了中医学,做出了相应贡献。如隋代巢元方对病因病机有全面认识,并编著了《诸病源候论》。宋代陈无择的《三因极—病症方论》,在病因方面提出了著名的“三因学说”,宋代钱乙的《小儿药证直诀》又开创了脏腑证治的先河,金元时期,更出现了各具特色的医学流派,其中有代表性的是刘完素,张从正,李杲,朱丹溪,后人称为“金元四大家”。刘完素以火热立论,倡“六气皆从火化”“五志过极皆能生火”之说,中医用药以寒凉为主,后世称他为寒凉派。他的观点给温病学说的形成以很大启示。张从正认为病由邪生,“邪去则正安”攻邪却病,以汗,吐,下为攻去病邪的三个主要方法,后世称他为攻下派。李杲提出了“内伤脾胃,百病由生”的论点,治疗以补益脾胃为主,后世称他为补土派。朱丹溪倡“相火论”,谓“阳常有余,阴常不足”,治病以滋阴降火为主,后世称他为养阴派。总之,刘,张,李,朱四家,其火热论,攻邪论,补土论,养阴论,立说不同,各有发明,各有创建,都从不同角度对中医发展作出了贡献。明代赵献可,张景岳等提出命门学说,为中医藏象学说增加了新的内容。温病学说是研究四时温病的发生,发展规律及其诊治方法的一门临床学科,是我国人民长期与外感热病斗争的经验总结。明代吴又可在《温病论》中提出,“温疫”的病原“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之间另有一种异气所成”,其传染途径是从口鼻而入,不是从肌表而入。这对温病(特别是瘟疫)的病因学是个很大的发展。至清代,叶天士,吴鞠通等温病学家,创立了以卫气营血,三焦为核心的温病辨证论治理论和方法,从而使温病学在因,证,脉,治方面形成了完整的理论体系。”

这天王琢看见王清任画的《脏腑图记》便问道:“伯父,你画的脏腑图,经络是气管,皆本于卫总管,由卫总管散布周身,是周身经络通连,并非各脏腑长两经。我想古人若不明经络,何以张仲景著《伤寒》,按足六经之现症,立一百一十三方,分三百九十七法,其方效者颇多?侄不解其理。”

王清任看着侄儿的认真劲,打心里往外高兴,心想王氏家族之医学,后继有人了。他对侄儿说:“你看其首篇,细心研究,就能知道其方效论错在哪里。比如首篇论足太阳**经,为寒邪所伤,则令人头痛、身痛、项强、发热、恶寒、干呕、无汗,用麻黄汤治之;若诸症如前而有汗,是伤风,用桂枝汤治之。所论是足太阳经,足太阳专通两足,而不通两手。其论传经,传足六经,不传手六经。你看初得伤寒,头疼、身痛、项强、发热、恶寒,未有两胳膊、两手不疼痛发热恶寒者,用麻黄汤,亦未有周身皆愈,而独不愈两胳膊、两手者。岂不是方虽效而论经络实错之明证吗?若仲景以前,有人亲见脏腑,着明经络贯通,仲景著《伤寒》,必言外感寒邪入周身之经络,用麻黄汤发散周身之寒邪,一言可了。论有汗是伤风,以桂枝汤治之,以桂枝、白芍、甘草三味,然从未见治愈一人,桂枝汤所以不见效者,因头疼、身痛、发热、有汗,非伤风症也,乃吴又可所论之瘟疫也。又问∶寒邪在表,自当见头痛、身痛、发热、恶寒、无汗之表症。初得伤寒,尚未传里,如何即有作呕之里症?仲景著论,王叔和等数十人注释,并未说明表症作呕之所以然。”

“侄实不能明白,求伯父明白指示。”

“我看你不过有读书之志,而无业医之才,今天你问的问题,尚有思路,将来不敢粗心,轻忽人命。你问寒邪在表,如何有作呕之里症,我详细告诉你:寒邪始入毛孔,由毛孔入皮肤,由皮肤入孙络,由孙络入阳络,由阳络入经,由经入卫总管,由卫总管横行入心,由心上行入入左右气管,由左右气管上攻左右气门,故作呕。此表症所以作呕之本源也。用麻黄汤服之入胃,其药汁由津门流出,入津管,过肝,入脾中之珑管,从出水道渗出,沁入**为尿;其药之气,即药之性,由津管达卫总管,由卫总管达经,由经达络,由络达孙络,由孙络达皮肤,由皮肤达毛孔,将寒邪逐之自毛孔而出,故发汗,邪随汗出,汗出邪散,故呕即止。此周身经络,内外贯通,用麻黄汤发散表邪,随汗而出之次第也。”

侄儿又问道:“仲景论目痛、鼻干、不得眠,是足阳明胃经之表症,以葛根汤治之,其方内有葛根,仍有麻黄,此理不甚明白。”

王清任说:“寒邪由表入经络,正气将寒邪化而为热,故名曰邪热,邪热上攻头顶,脑为邪热所扰,故不得眠。目系通于脑,邪热由脑入目,故目痛。鼻通于脑,邪热由脑入鼻,故鼻干。明是邪热上攻之火症,并非足阳明胃经之表寒,用葛根而愈者,莫谓葛根是温散之品,葛根乃清散之药也。其方内用麻黄者,发散在表未化之寒邪也。此又是方效经络错之明证。”

侄儿又问道:“仲景论胸胁痛、耳聋、口苦、寒热往来而呕,其症在半表半里,是足少阳胆经之症,用小柴胡汤治之,其方神效。侄思此症,若不在胆经,其方又神效。若在胆经,胆又居膈膜之下,又痛又在胸胁,此一段侄又不明白。”

“你看脏腑图,膈膜以上之血府便明白。邪热入于血府,攻击其血,故胸胁作痛;邪向血内攻,血向外抗拒,一攻一拒,故寒热往来;热灼左右气门,气上下不通,故呕而口苦;邪热上攻,故耳聋目眩;柴胡能解血府之热,热解汗自出,邪随汗解,故效甚速。此亦是方效论经错之明证。至传变多端,总不外表里虚实。你若明伤寒,须看吴又可之《瘟疫》。若见书少,必有偏寒偏热之弊。昨晚你当着客人问:‘古人言汗在皮肤是血,发于皮肤外是汗,言汗即血化,此理你不解。当时我为什么没告诉你呢?是因为当着客人面不便多言,因为客人是初知医,并非名手,因此不能当着客人告诉你。汗即血化,此丹溪朱震亨之论,张景岳虽议驳其非,究竟不能指实出汗之本源。古人立论之错,错在不知人气血是两管,气管通皮肤有孔窍,故发汗;血管通皮肤无孔窍,故不发汗。何以知血管通皮肤无孔窍?你看生疮破流黄水者,其毒由气管而来,每日常流黄水,其皮肤不红;疮毒若在血管,初起皮肤必红,必待皮肤溃烂,所流必是脓血。你再看瘟毒、发斑、出疹、小儿出痘,色虽红而不流血,岂不是血管通皮肤无孔窍之明证吗?”

巧莲是个十七八岁的黄花闺女,一年前马媒婆给她提了一门亲事。男方家境还算富裕,祖辈世代都是读书人,可谓书香门第。吉日良辰已定,就等着日子一到,巧莲便可出嫁。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巧莲不幸染上伤寒瘟疫,一头绣发掉个精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眼看着出嫁的日子就要到了。一个光秃秃的闺女如何出嫁、如何面见尚未谋面的新郎、如何面见公婆,巧莲心急如焚,打听到京城有位名医能治此病,便早早来到知一堂。

知一堂的门板刚卸下,就走进一个头裹丝巾的姑娘,进得门来径直坐在王清任的诊桌边上,还没等王清任说话,她就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王清任的侄儿莫名其妙地看着巧莲,又瞅了瞅伯父,心想这是咋回事啊?

王清任和颜悦色地问道:“闺女,你怎么了,你别哭,有话慢慢说”

巧莲哽咽着说:“郎中先生,你救救小女子吧!”

王清任看着姑娘大热天里头上裹着丝巾,心里明白了几分,试探的问道:“闺女,莫非你的头发掉了许多?能否摘下头巾,让我看看。”

巧莲伸手要摘头巾时,又把手停在半空中不动了,眼睛瞅了瞅王琢。

王清任看出巧莲的心思,他对王琢说:“你去把胡掌柜叫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王琢起身走了,王清任笑呵呵地对巧莲说:“闺女,这回可以把头巾摘下来了吧。”

巧莲掀开头巾的一角,露出一半光秃秃的头来。

王清任看了看巧莲的头说:“哦,你这是伤寒瘟疫造成的脱发,闺女,不必着急伤心,你且吃下十付汤药,就可新发再生,定能痊愈。”

胡掌柜和王琢从后屋出来,胡掌柜问王清任:“东家,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刚才有事,现在没什么事了,你忙你的去吧。王琢啊,你给闺女开十付通窍活血汤。”

王琢刷刷几笔就开完药方,递给巧莲,告诉她怎么煎药,怎么服药。巧莲拿着药方到柜台上抓药去了。

王琢小声的问王清任:“伯父,她患的是什么病啊?”

“她呀,患的是伤寒瘟疫所至头发脱落,名医书皆言伤血,不知皮里肉外血瘀,阻塞血路,新血不能养发,故发脱落。无病脱发,亦是血瘀。所以药用通窍活血汤治之。”

后面的一个病人,眯缝着眼睛说:“郎中,你看看我的眼睛怎么了,总觉得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还老是淌眼泪。”

王清任把病人的眼皮掀开,见白珠发红,对病人说道:“你这是暴发火眼,吃几付药就好了。王琢啊,你给他开通窍活血汤和加味止痛没药散,你再把服用的次序写上;先吃一付通窍活血汤,然后再吃味止痛没药散,一日两付,三两日即可痊愈。”

“郎中,我这红鼻子能不能治好啊?”

“能治好,药用三付即可见效,二、三十付即可痊愈。”

“真的啊,我这鼻子可是红得有年头了,真的能治好?”

“那还有假,我王清任行医四十余年,从来不蒙骗病人,信得过吃我的药,信不过嘛,那就……。”

“看你说的这么肯定,那就给我抓三付,我试试看,真向你说的三付就见效,我就再接着抓药。”

“王琢啊,你给他开三付通窍活血汤。”

“郎中啊,我这耳朵背的蝎虎,听不见声音。我这身子骨没别的毛病,结实着哪,就这耳朵背我想治治,我听人家说啊,你的医道好着哪,这不就来找你看郎中,啥?你说啥?你大点声中不,我不跟你说了吗?我耳朵背,啥?说啥……?”

王清任见这老头耳朵背的真是够可以的,这么大的声音他都听不见。王清任在纸上写到;你认识字吗?老头一看就高兴了连忙说:“认识,我认不少字哪,哎,这招好啊,我说你写还真行。”

“王琢啊,你给他开通窍活血汤和通气散,早服通窍活血汤,晚服通气散,一日两付。”

白癜风;血瘀于皮里,服三五副可不散漫,再服三十副可痊。

紫癜风;血瘀于肤里,治法照白癜风,无不应手取效。

紫印脸;脸如打伤血印,色紫成片,或满脸皆紫,皆血瘀所致。如三、五年,十副可愈;若十余年,三二十副必愈。

青记脸如墨;血瘀症,长于天庭者多,三十副可愈。白癜、紫癜、紫印、青记,自古无良方者,不知病源也。

牙疳;牙者,骨之余;养牙者血也。伤寒、瘟疫、痘疹、

痞块,皆能烧血,血瘀牙床紫,血死牙床黑,血死牙脱,人岂能活?再用凉药凝血,是促其死也。遇此症,将此药晚服一副,早服血府逐瘀汤一副,白日煎黄芪八钱,徐徐服之,一日服完。一日三副,三日可见效,十日大见效,一月可痊愈。纵然牙脱五七个,不穿腮者,皆可活。

妇女干劳;经血三、四月不见,或五、六月不见,咳嗽急喘,饮食减少,四肢无力,午后发烧,至晚尤甚,将此方吃三副,或六副,至重者九副,未有不痊愈者。

男子劳病;初病四肢酸软无力,渐渐肌肉消瘦,饮食减少,面色黄白,咳嗽吐沫,心烦躁急,午后潮热,天亮汗多,延医调治,始而滋阴,继而补阳,补之不效,则云虚不受补,无可如何。可笑著书者,不分别因弱致病,因病致弱。果系伤寒、瘟疫大病后,气血虚弱,因虚弱而病,自当补弱而病可痊;本不弱而生病,因病久致身弱,自当去病,病去而元气自复。查外无表症,内无里症,所见之症,皆是血瘀之症。轻者九副可愈,重者十八副可愈。吃三副后,如果气弱,每日煎黄芪八钱,徐徐服之,一日服完,此攻补兼施之法。若气不甚弱,黄芪不必用,以待病去,元气自复。

交节病作;无论何病,交节病作,乃是瘀血。何以知其是瘀血?每见因血结吐血者,交节亦发,故知之。服三副不发。

小儿疳证;疳病初起,尿如米泔,午后潮热,日久青筋暴露,肚大坚硬,面色青黄,肌肉消瘦,皮毛憔悴,眼睛发目延。古人以此症,在大人为痨病,在小儿为疳疾,照前症再添某病,则曰某疳,如脾疳、疳泻、疳肿、疳痢、肝疳、心疳、疳渴、肺疳、肾疳、疳热、脑疳、眼疳、鼻疳、牙疳、脊疳、蛔疳、无辜疳、丁奚疳、哺露疳,分病十九条,立五十方,方内多有栀子、黄连、羚羊、石膏大寒之品。因论病源系乳食过饱,肥甘无节,停滞中脘,传化迟滞,肠胃渐伤,则生积热,热盛成疳,则消耗气血,煎灼津液,故用大寒以清积热。我初时对症用方,无一效者。后细阅其论,因饮食无节,停滞中脘,此论是停食,不宜大寒之品。以传化迟滞,肠胃渐伤,则生积热之句而论,当是虚热,又不宜用大寒之品。后遇此症,细心审查,午后潮热,至晚尤甚,乃瘀血也。青筋暴露,非筋也,现于皮肤者,血管也,血管青者,内有瘀血。至肚大坚硬成块,皆血瘀凝结而成。用通窍活血汤,以通血管;用血府逐瘀汤,去午后潮热;用膈下逐瘀汤,消化积块。三方轮服,未有不愈者。

王清任看了一天的病人,王琢开了一天的药方。

王清任问王琢:“你能说说今天看的这些病人,我只让你开通窍活血汤是为什么吗?”

王琢摇了摇累得发酸的手腕回答说:“是因为异病同证,同证同治之法。”

王清任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