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的七人众依然在不紧不慢地走着。虔诚低回,庄严肃穆的梵唱之声也是有增无减。好在此时跟踪在后的徐狂草和韩骏两人早已经多加防备。手中都有法器护持着,清净的佛道之大慈悲法力保持着两人灵台一片清明,到没有多大影响。

这时领头的高个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停住了脚步,右手的降妖锡杖在地上重重的一磕,锡杖尾端已经深深扎入了坚硬的水泥地,足有五寸多深。而他身旁的水泥地却完好如初,并没有尽皆开裂,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其余的六人也似乎收到了什么命令,信号一般。不发一言的迅即四散开来,以当先的那个高个子为中心,组成了一个等边六角形。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糟糕,难道被发现了么。韩骏心头一阵微颤。仅仅攥住掌心内的翡翠佛珠。下意识的想要从藏身的观赏灌木丛后起身迎战。但身子唯一动弹,肩膀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按住,顿时整个身子动弹不得。徐狂草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示意七人众针对的不是我们。又指了指梁溪苑的侧门方向,就不再言语了。

只见从梁溪苑荒废的侧门那里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几个喘着花里胡哨服饰,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年轻人互相搀扶着,一步三晃的向着七人众所在的空地走去。这几个年轻人似乎对周围异常的环境浑然不觉,彼此之间有说有笑。其中几个还一边摇晃着手中的酒瓶子,一边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一边的几个打扮穿着都很怪异额年轻女孩还起哄的“嗷嗷”怪叫着,那唱歌的几个听了女孩们的起哄,如同注射了一阵兴奋剂一般,更加亢奋起来,干脆脱光了上衣,拿在手中挥舞着,光着膀子鬼吼鬼叫起来。浑然不觉正在步步逼近的危险。

“这几个怪模怪样的人是谁?吓死姑奶奶我了。”一个女孩子首先发现了空地中央的一身黑色僧衣,一言不发的七人众。尖着嗓子,用手捂着心口,夸张扭捏的嚷嚷道。

“穿着什么东西啊。土了吧唧的,跟个农民似的。真他妈老土。”一个烫着爆炸头,将头发染得半青半黄的小青年一脸鄙夷地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屑夹杂着污言秽语。随着两人的点评,周围醉醺醺的男女们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浑然不把眼前一言不发,浑身邪气的七人众放在眼里。

“哥几个,我们回屋继续喝,别理这几个**了。”一个高高瘦瘦,留着披肩长发如同瘾君子一般的小青年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招呼道。身后的那群年轻人纷纷响应,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的想要从七人众身边走过。

忽然一向沉默不语的七人中同时一左一右闪出了两个黑色的身影。左边的是个矮个的胖子,整个人如同一个充足了气的气球一般,将身上的僧衣撑得鼓胀起来,似乎随时会炸裂开来一般。右边的是个娇小的女子,留着一头披肩的长发,黑色的僧衣松松垮垮的,却丝毫掩藏不住她玲珑曼妙,凹凸有致的身材。两人一左一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年轻人们的跟前,伸出了手中的降妖锡杖,一左一右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哟呵,怎么着。被哥哥们骂了几句,心里不爽,想找茬是不?”当先的几个年轻人挽起了袖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冲着两人挑衅道。

“**,剥皮之刑。”那娇小的黑衣女子缓缓抬起头来,硕大的斗笠将她的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两瓣殷红如血的朱唇,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之中又透着一股诱人的妖媚之感。只见朱唇轻启,从那娇小的嗓子里忽然传出了一阵沙哑如同齿轮一般,不带丝毫感**彩的语调。如同三九天的寒冰一般,冰冷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暴食,腹裂之刑。”一边的矮胖子也瓮声瓮气的说道,语调沙哑低沉,仿佛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两人念毕,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降妖锡杖,仿佛在举行什么隆重的仪式一般,显得庄严无比。天空中传来的庄严虔诚的梵唱之声也再度响起。伴随着念诵速度越来越快的梵唱之声,降妖锡杖的顶端闪现出了金色的光芒,看上去似乎神圣无比,但只要静下心来,凝神细看,就会发现这道道金光之内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绿色妖邪之气在游移不定。显得鬼气森森,妖邪无比。而那几个年轻人也在“索命梵音”的诱使,催眠之下。逐渐麻木,双眼变得黯淡无光,丧失了神采,如同失去了支撑的傀儡木偶一般,三三两两的跌倒在地。手中的酒瓶滑落在地,“砰”的一声砸了个粉碎,酒水撒了一地。

而七人众当中原先那个领头的高个子也悄无声息的闪现了出来。举起了手中的降妖锡杖,与那女子和胖子一起对准倒在地上,丧失了神志,显得浑浑噩噩的几个年轻人。用低沉沙哑如同破风箱一般冷酷的嗓音念道:“骄傲,肺枯之刑!”举起的禅杖顶端闪现了耀眼的血红色,如同嗜血的恶魔之眼一般,眼看就要向着兀自茫然不觉的年轻人头上击下。

“助手!你们这群该死的妖孽!捉鬼道人徐狂草在此!”从跟踪以来一直一言不发的徐狂草忽然毫无征兆的从藏身的灌木丛背后一跃而起,一闪身向着七人众方向激射而去,散发出耀眼的祥瑞之色的桃木长剑将徐狂草周围十米之内照得雪亮。无尽的黑暗在他的面前也要退避三舍,因为他象征着光明,象征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