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地盯了我有一刻钟的时间,遂又转过头说道:“我与天棋有些不合,难免会有动起手来的时候,不知轻重伤了他也是常事。至于设计老夫人一事更是子虚乌有,是那个丫鬟哭着求我说她对天棋动了真情,若是我不同意让天棋纳她为妾她便跳湖了断了自己的性命,我也是被迫无奈才将自己最心爱的衣裳借给了她,让她假扮我在亭内等天棋。谁知那天老夫人恰巧约了我湖中亭子相见,我怕她被老夫人发现会一气之下责罚了她,大雨之中慌忙赶去却亲眼看见老夫人把她推下了湖,我本想去救她,却突然想起她穿着我的衣服一事,知道老夫人要杀的人不是她而是我,我一时吓坏了,回到苑里找十月相救,十月说我这样回去定还会招来老夫人的杀心,不如现在苑里安下身来,寻一个良机再去找天棋商量回府一事。”

我接过她的话,忍着泪感觉身子软绵绵的:“谁知等了一个月盼了一个月却盼来了他来天仙苑里找秀莲……”她眼里的泪不知是真是假却确实盈满了整个眼眶,她含着泪只是伸直了脖子看我,不摇头去否定什么也不点头去肯定什么。

静了半晌,她才含了丝苦笑道:“你是何时确定了我就是杀人凶手的?……”

我笑了笑答道:“因为姐姐是昨夜最后一个进了房的人。那时姐姐正要下手杀了我,外头却传来了去病几人的叫喊声,姐姐要杀我已是不可能,所以姐姐只能慌忙离去。姐姐是何等聪明的人,自然之道那时大家都已在场若是少了姐姐一人我肯定会怀疑到姐姐身上的。所以姐姐慌忙换好了衣服,踉踉跄跄地赶来,可是姐姐再怎么快却也只能是最后一个进门,姐姐为了掩盖自己来得较旁人晚一事,所记假装跌倒在了门旁。可是姐姐不知道我其实早已怀疑了姐姐,所以即使姐姐企图去掩盖一切我还是没有办法不去怀疑你,而且姐姐不觉得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穿好衣服实在有点难吗?我在听到去病的叫喊声时早已有了不死的决心,理智已恢复了大半,就在我伸手按上姐姐双肩推开姐姐那一瞬,我就知道了那个恶灵是一个女子所扮,因为即使我未曾见过赵公子的尸身,我也能在那一瞬感觉那恶灵的两肩太过消瘦,不是一个男人所有的。于是那时我心生一计,将左手指尖上无意染上的罂粟花粉轻轻按上那人的右肩上,而在姐姐没有穿好的内衫上我看到了那个艳红色的指印。”

她苦苦一笑道:“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杀天棋的理由啊……”

我咳了几声,去病已里在我身后,伸手按了按我的肩膀,我仰面对着他就是极苦涩的一笑,遂又抬眼风轻云淡地目注着不远一侧立得直直的两人,语调平平地脱口而出:“你是窦太皇太后派来的人……”

她的身子大幅度地狠狠一颤,嘴角的笑意越发戚然,我睁着眼直直地看向她。她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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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汤被喉中的茶所呛到,咳了几声笑道:“那场火定不是她们俩人所为,你想得太多了。”

李陵还是一脸惊讶,头一转眼看回张汤问道:“那是何人干的?”

张汤脸上的笑意忽褪,肃容道:“是千金买走她们的人下的毒手。”

李陵倏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子不可置信地望向张汤大声囔道:“你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张汤正色道:“除了那时还贵为皇太后的窦太皇太后谁人还能有这样的本事又掷千金又放火杀人的?”

李陵发了几个抖,整个人砸在椅子上,喃喃说道:“太皇太后从那时起就已经为杀皇上背下了一颗棋子……”

我含了泪点点头眼还是盯向师姐姐道:“那日在城外那帮人就是窦太皇太后派去的,而她也算准了为了师家姐妹二人皇上也定会不惜性命拼到最后。”

师姐姐猛然呵呵笑出了声,媚眼一勾,不改的倾国倾城之容,只是脸上早已那份美感,此时的人看着让人微微有些发毛:“只是主子和妈娘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这颗她们费尽心思培养了近十年已是聪明绝顶的棋子竟然会一时心软犯下了大错,救起了一颗毁了她们整盘棋的棋子。”

我身心俱是一颤,捂着胸口咬牙忍着痛。当初若是我对刘彻太对执着,死了命要救他于狂澜之中,只怕此时师姐姐和十月早已完成了她们全部的使命,隐居深山,做起一对神仙姐妹。

想到此处,我看着她的眼睛有了闪躲,她却不肯放过我,发了狠地盯着我:“当日我离开珍玉坊时你卫子夫曾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今你却以怨报德,我们姐妹俩那时真是信错了你。”

十月也开了口,声音里带着愤怒的喘气声:“当初姐姐接到妈娘的飞鸽传书,那一条白帛白底黑字写着要让姐姐杀了你,可是姐姐对你入情太深,不肯杀你,说先让我假扮被赵公子恶灵所缠,吓吓你便可。即使是到了后来,发现你太过顽强。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的时候,姐姐也曾犹豫了很久,若不是我以命威胁,姐姐绝下不了杀你的心。可是现在子夫你要亲自害死姐姐吗?”我的泪已经全然止不住了,良久才勉强说出一句话:“自子夫来到长安以来,皆是姐姐和你在照顾我,我曾对天发过誓与你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而今却怎会扔下你们姐妹不管?”我抹了一把泪,手背好似淋过雨,滴答滴答着往下滴着水。“第一姐姐怀着赵家最后一丝血脉,赵家人定不会为难了姐姐;第二我也定会哪怕是拼尽了自己的性命也会求得刘彻对你们网开一面,在姐姐产下赵家遗孤后放你们姐妹两远走高飞的。而且姐姐肚中的孩子也是曹家最后一丝血脉,看着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