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的病?!怎么又闹了这样一出来?

宁小池与红杏坐在马车上,对望无言,都显得忧心如焚。

红杏想着就觉得蹊跷,脑袋凑是前来,悄声地问宁小池:“晴画他们家到底有什么家族遗传的病症啊?陈年之或者宁正枫——对了,还有那安叔生前,都没跟你提过?!”

宁小池也刻意压制着声量,生怕坐在马车驾驶座上的冷绛然听见她们这些莫名其妙的谈话。

她着急地说:“没听过啊!听说过的话,我现在能这么着急么?!对了,我怀疑会不会是小宛她娘那边遗传的什么病啊?!”

“对嚯!我才想起,小宛跟晴画不是一个娘生的了!真是——冤孽啊!”

红杏也是一声浅浅的惊呼,.这可真是个多事之春!什么光怪陆离的事都跑出来了……

“我们先别说了。等回去问过小宛.就知道了。也许是什么女人生的病,她又不好意思跟冷绛然讲?”

宁小池此刻是思绪千条,归心.似箭。也怪她自己对小宛关心太少,那丫头也真是的,什么话都喜欢藏在心里轻易不肯对人说——死撑!

“恩。”红杏应道,又急急探出脑袋催促冷绛然赶紧地!

安郦客栈到了。

冷绛然也考虑到或许宁小宛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一停好马车,立刻拉住了欲跟着宁小池一起进客栈的红杏。

又跟宁小池打了声招呼,硬拖着红杏去大街上吃.晚饭了,并说等会儿给宁家姐妹带些吃的回来,好叫宁小池先顾着宁小宛。

红杏临走还在跟宁小池使眼色,要她别慌乱,有.什么事情等她问明白了,他们回来再详谈。

又她红杏在,又小叮当在,绝对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宁小池冲他二.人一个点头,便撩起裙摆,飞跑着去了宁小宛的房间。

那躺在**一脸苍白,呼吸急促的人儿哪里像平日里活泼健康的宁小宛啊?

宁小池走上前去,抓住她细瘦的手腕,着急地问她:“小宛啊!你到底怎么了?今早我们分手时,不还好好的么?!”

宁小宛伸出另一只手拉住宁小池,虚弱地说:“姐姐,你别为我担心。小宛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宁小池拉过一张凳子,坐近前来,伸手探探她额头又摸摸她胸口,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症状啊,她严肃地问宁小宛:“丫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且仔细讲给姐姐我听了!”

“姐姐,下月末就是我十八岁的生日了。”宁小宛没头没脑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宁小池很诧异,难不成这病跟她什么时候过生日有关系啊?

她急得快扯头发了,但是还得保持良好的耐心一字一句地跟宁小宛讲话:“丫头。你先说你这病是怎么回事?姐姐好找大夫给你医治。姐姐知道下月是你生日。等你康复了,姐姐跟红杏他们才好给你庆祝啊!到时,你想怎么过便怎么过!”

“姐姐……我呼吸有些困难了……我说这个是有原因的……你听我慢慢说吧!”宁小池说话确实很费力,说一句话需要花上平时几倍的时间,还搞得气喘吁吁。

“好。姐姐仔细听你说,你慢点说无妨!”宁小池权且坐在她跟前,静静等着,听她继续说下文。

“姐姐。其实……我知道我俩之间的关系……”宁小宛接下来说的话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每次停顿的时间都很长,似乎不仅仅是以为呼吸困难,好像她也同时在选择措辞。

“你 ?!说什么?”宁小池又彻底被这句话打得懵住了,她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想,万一小宛指的不是她所想的那件事,由她说出来岂不是要弄巧成拙了?

“姐姐。你不必再瞒我了……小宛知道,我跟你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宁小宛似乎早做好了心理准备,非要将埋藏在心底良久的话都跟宁小池讲了,似乎下一刻就会死去一般。

宁小池乍听得这话,惊诧地一脸木然,瞬间不能言语,直愣愣地盯着宁小宛看了半晌才嗫嚅地问道:“小宛,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事情的?”

“有一天……姐姐你与红杏姐姐谈话有些大声……我听见了一星半点……后来问了大少主……他索性全都告诉我了……”宁小宛生怕宁小池生气,又急急补充道,“姐姐,你别怪大少主啊!是我死命央求他说的……”

“傻丫头!姐姐不会怪他——倒是你,怎么也不来问问我?而我这样欺瞒你,你会不会生气呢?”

宁小池本想将对小宛的伤害减小到最低,哪里知道果然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怎么会呢?即使大少主不同我说,我也是知道的,姐姐你是为了我好……免得我为我娘的事情而困扰……”

不管她是曾经的绿宛还是现在的宁小宛,她都懂事地让人心疼。

宁小池摆手示意她别说了,她现在身子这般虚弱,理应多休息的。

可是,宁小宛依旧坚持说下去,这是她唯一一次在宁小池面前显lou她的执拗:“姐姐,你听我说完……我之所以跟你讲……我知道了自己的确切身世,是以为我由此联想到我娘……她——”

“你娘怎么了?你慢点说啊……”宁小池心疼地轻拍她的后背,这丫头光急着说话,自己被呛得脸红筋涨。

“我娘也是在十八岁之前发了我这个病……”

果然是母系家族遗传啊……宁小池着急地问她:“到底是 什么病啊?有没有医治的办法?”

“我很小的时候,那个将我送来红楼的人就写了封信塞在我衣服口袋里……那时候虽然我还小,但是我以为那是将来寻找我娘的重要线索……所以一直偷偷珍藏着……直到我逐渐长大,开始识得一些字后,才知道……”

宁小池趁着小宛说累的间隙,给她喝了点热水,小宛喝过水,又努力挣起身子说:“那封信是写得很详细……说我们家族这个怪病由来已久。已经有几十代人了,无一例外。我娘姓巫,这是那个人留给我信,姐姐,你拿去看了就明白了。我不想步我娘的后尘……”

宁小池疑惑地接过那封皱皱巴巴的信来,缓缓展开……她总不能很没出息地告诉宁小宛,她担心自己很多字都不认识怎么办啊?

之前一直为些琐事奔波,也没时间好好认认这里的字,只在前一阵最无聊的时候跟着红杏认了一些,就不知道这信用的书面词汇多不多啊?太多的话,她还真看不懂,不管了,小宛正拿殷切的眼神看着她呢!

宁小池硬着头皮开始仔细地阅读起那封信来……还好,大多数字都能认识……只是——越往后看越……难怪小宛方才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自己说出口,而是直接将这信给她看了。

这是天方夜谭还是……?!

宁小池疑惑地望着宁小宛,她希望这不是真的,但是后者坚定地向她点点头,以示那信里所说完全属实。

宁小池才总算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传说巫家女子世代受了女巫的诅咒,但凡巫家女子必须在十八岁生日之前与一个已婚男子**,采其精壮的阳气,才能解除身上的诅咒……宁小池完全觉得这是怪力乱神嘛。

那神经的信里还说,即使巫家女子与该男子发生了肉体关系,也不能嫁给这个男人——当小妾也不行!(倒是没说刻意不刻意嫁给别的男人诶!)

如果她们在此期间怀孕了,则一定会生下一个女儿,继续上一辈被诅咒的命运…..宁小宛就是她娘的悲剧延续……

可能巫家女子唯一得到的好处便是,不管她从前相貌多么平庸,一旦与她选中的已婚男子**后,这个女子将会变得突如其来的美艳绝伦。

倘若有违背这个规律的巫家女人,十八岁生日前一个月,开始害病,等到十八岁生日一过,她会如同一棵逐渐枯萎的花朵,眨眼之间就有可能凋谢。

难怪从前宁小池与她谈及她以后的归宿问题时,小宛那样哀伤的表情。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宁小池真是有些服了她了。

如果这信是说的是真的,眼看着就要临近小宛的生日了——总不能随随便便找个已婚男人就……

“虽然自从看了那信后,我便有了阴影。起初我也以为那也是个唬人的说法……可是,没想到,我今天发病的症状……跟信上描述的一模一样……”

宁小宛喃喃地说着,可是她自己的眼泪也快掉下来了——哪个年青女子想遇上这样倒霉抽的事情啊?

宁小池听闻,也是焦急莫名,首要是安慰她:“你别哭,别急。我跟你红杏姐姐一定想办法帮你渡过此劫!”

不是还有小叮当那个小花妖么?幸亏当初听了红杏的劝告,没轻易将那愿望使用掉。

正说着,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以及红杏担忧的声音:“小池姐,没事吧?我给你们带吃的回来了!可以进来吗?”

“进来再说吧!”宁小池正愁没人来帮自己分担这个恼人的问题呢!

“姐姐。”宁小宛突然挣起身子叫住她,“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他们?”

“傻丫头,现在不是顾及脸面的时候。你也知道他们不是坏人。大不了,我只告诉红杏。只有她才能帮得了你!”

宁小池心想,都这时候了,绝对不能再听小宛丫头的,一定要尽快将她的病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