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亲王微微点头,“皇姐所言有理,文丞大人请皇姐前来相助,恐怕也是为此。”

长和公主突然冷笑连连,“你真以为文俊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莫说是我他便调动不得,世家那些家主又有哪个肯听命于他?大梁国之所以还能撑到现在,全赖着父皇一身神功,文俊臣不过是贪天之功罢了。”

怡亲王不住摇头,大梁国之中,除了眼前这位长和公主,又有谁敢如此诋毁文丞大人?

“如此,此间事宜便一切托付于皇姐了,小王便去做一个自在王爷好了。”怡亲王长笑起身,他这话却不是客套,怡亲王对他这位三姐还是很有信心的。

江帆回到陈世眉的住处,所有人都未曾离去,他们都在等待江帆回来。

“江将军,可是有什么重要军情?”黄三郎第一个冲上前来,他与江帆并不相熟,但对方是新晋升的卫将,正自春风得意,黄三郎可不愿开罪了这位新贵。

“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你的消息很准确,朝中确实来了大人物,而且就是你所说的长和公主。”

黄三郎虽然肯定有大人物来到军前,但长和公主也只是听说,现在听江帆这么说,连声高呼,“怎么样,怎么样,你们这下相信我不是在胡说八道了吧,要知道哥们儿绝非浪得虚名。”

黄三郎还要再说,却被刘五一把拉住,“少咧咧了,听江兄说正经的。”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黄三郎看自己的风头一下子就被江帆抢走了,心中满是不愿,但他也不敢与江帆起争执,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遗憾的是,江帆却摇了摇头,“我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怡亲王与那位长和公主都未曾说什么要紧事,后来我便离开了帅帐,仅此而已。”

众人有些失望,有人还不死心,“江将军,长和公主也是什么都没说么?”

刘五转过头呵斥道,“江兄说没有便是没有,难道你还信不过江兄么,谁要再不信,看我刘五的拳头说话。”

陈世眉笑着拉住刘五,“刘兄莫急,江兄说没有定是没有的,大家这便散了吧,长和公主乃是皇亲贵胄,她来此绝不是游山玩水,想来很快就会见分晓。”

江帆暗暗点头,半年时日的磨练,陈世眉也成熟了许多,果然众人听了陈世眉之言,不再逗留,各自散去了。

“我也回营看看。”

江帆今日被临时召见,现下也是倦了,向陈世眉告辞之后,便自行回返营房。

“江将军。”

江帆刚刚走到自己营房处,就发现自己的亲兵侍卫守在帐外,似乎一直在等待自己回来,江帆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没想到亲兵并未离开,相反迎上前来,“将军,刚才有两人寻你,自称是将军的仆人,现下正在营中等候,小的不敢离开,一直在此等候将军归来。”

“仆人?”

江帆愣了一下,自己何时有什么仆人?他也不管许多,掀开帐门,径自走了进去,待江帆看清来人,心中方才释然。

“你二人怎么来到此处?”

江帆早已将亲兵侍卫打发离去,眼下只有江帆与红袖、绿泥二人围桌而坐。

红袖脸色微红,她性格内向,还是绿泥先开了口,两人此刻都做男装扮相,只是红袖与绿泥跟随白蓉多时,身材样貌都是一流,宽大的袍服还是遮盖不了两人的丽色,在烛囘光下映照,更见风liu。

“回老爷的话,许久不得老爷的消息,奴婢二人心中焦急万分,后来多处采访,才知道老爷已经随军出征,我二人将此事禀告小姐之后,立时便赶了过来,没想到竟然已经过去大半年时日了,奴婢二人乃是死罪,还请老爷治罪。”

说罢红袖与绿泥都是匍匐在地,似乎在等待江帆惩处。

江帆叹了口气,“起来吧,这件事与你们无关,军情紧急,我也是事出突然这才未曾招呼你们,况且行军之时,又怎能携带女眷,你二人来此实在多有不便,没想到你们竟然自己寻上门来了。”

红袖与绿泥对望了一眼,她们没想到江帆竟然要赶他们走,不禁花容失色,“老爷莫要如此说,就让奴婢二人留下来服侍老爷吧,不然小姐一定要怪囘罪奴婢的,奴婢已经换上男装,一定不会给老爷惹麻烦的。”

既然红袖与绿泥二人已经前来,江帆也不能真的赶走她们,只是身处军营,多有不便,他却不能与两人分房而居,江帆只好传令下去,将自己平日练功所居的一处营房收拾了出来。

“你二人暂且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只是需要一切小心,军营之中可不比花都城中,真正遇到厉害人物,就连我也不能护佑你们平安。”

红袖与绿泥见江帆愿意留下她们,自然是心中大喜,江帆所说自然是一一答应了下来。

自从红袖与绿泥二人来到军营,江帆的亲兵侍卫便闲了下来,主将不唤他,他也不敢擅自寻找江帆,时日一久,亲兵倒也习惯了。

“江将军,主帅有令,中军议事。”

传令兵只在江帆的营房之外闪了一闪,将声音远远送了过来,眨眼便不见了人影。

“你与绿泥二人暂且在我营中等上一等,无论是谁,一律不许接近我的营房,我去去便回。”今日该当红袖值守,她点了点头,“老爷一切放心好了。”

不过短短两三天时日,竟然又一次召集全营所有卫将以上的军官,这三月来休养生息,虽然北胜洲妖修屡有进犯,但营中强弓硬弩,羽箭无数,只管一通射将出去,那些妖修便寸步难行,梁言武很少召集众将,没想到刚刚迎接了长和公主,这便又要入帅帐议事了。

众人入了帅帐之中,发现梁言武已然居中就坐,怡亲王犒赏三军之后便已离去,众将士得了封赏,心情自然大好,本来营中流言四起,说什么长和公主要来接掌帅印,将梁言武取而代之,现在看来,倒是无稽之谈了。

“众位将军,今日召见大家,乃是有要事相商。王爷千岁不辞辛劳,亲自前来慰劳将士,乃是莫大的恩泽,众位将军一定要谨记深沐皇恩,誓死以报。眼下北胜洲妖修气势昌盛,我与诸位统领商议,我军以逸待劳,是时候挫一挫对方的锐气。”

梁言武竟是要排兵布阵,谁也没有料到梁言武会突然改了主意,本来坚守不战,乃是上策,眼下北胜洲妖魔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但与他们正面作战,谁也不敢保证此战必胜。

只是梁言武治军甚严,众人虽然心中疑惑重生,但谁也不敢出言质疑。梁言武看了一眼周海,“周将军,你说我军此次用兵,该当如何?”

周海一身戎装,银盔银甲,周海已是武师修为,甲胄对他而言不过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周海已能将体内武丹幻化为战甲,与人交手,这一层幻甲才是他的保命法宝,至于身上所穿的铠甲,虽然名贵,却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周海本来就身高九尺,脸阔耳方,此时站将出来,方显大将本色,“禀梁将军,末将以为,妖族虽然势大,但不过空具一身蛮力,若论兵法战术,实在不值一晒,我军便行诱敌深入之策,以一军为饵,中路诱敌,两翼伏下重兵,待对方上钩,伏兵一举掩杀,可建全功。”

梁言武微微颔首,“周将军所言甚为有理,便依此计而行,众将听我号令。”

梁言武抽囘出令箭,“江帆何囘在?”

江帆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第一个叫到,他从后排走将出来,“末将听令。”

“你且率本部与黄天青、蒋武所部共三百余人为我军前锋,与敌交战,不求胜,只求将其引入我军伏击圈内,便算你大功一件。”说罢,梁言武将令箭掷于地下,江帆弯腰捡起,冲梁言武拜了一拜,便又回归原位。

梁言武又抽囘出一支令箭,迟疑片刻,喝道,“周海上前听令。”

“末将在。”

梁言武和颜悦色地吩咐道,“周将军此计大妙,此战非同小可,取胜的关键便在周将军所说两路伏兵之处,周将军且自领本部五百兵马,埋伏于左侧,只等对方上钩,一起掩杀出去便是。”

周海微微点头,上前接过令箭,“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将军所托。”

既然一路伏兵派了周海,赵玉刚不由自主地朝梁言武望去,没想到梁言武却叫了王天泰的名字。

没想到梁言武却点了王天泰的将,王天泰见周海已经领命,他也爽快地站将出来,“若那些妖物胆敢前来,末将定叫它们有来无回。”

梁言武满意地点了点头,“其余诸将听我号令,随我居中策应。”

待一切安排妥帖,众将离去之后,梁言武突然离开帅帐,来到一处不起眼的营房之外。

梁言武身为主帅,竟然不敢贸然入帐,先上前通报,得了主人许可,这才躬身进了营房。

营中不是别人,正是留在此处的长和公主,长和公主身后站立的乃是韩元,梁言武曾经在怡亲王身边见过此人,知晓韩元乃是世家子弟,修真之士。

“末将梁言武参拜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