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子束手背对她而立,身手极之敏捷利落,暗哑的音色严肃道:“狂讯有命,除掉陆家孽种。”

林微冷沉着脸走近一步,那人却回手止住她:“不要过来。”

“除掉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对组织有何益处?哼,你们以为随便一只狗熊戴上面具,就能令我林微做事?”

“不做也得做。”那人站得笔直:“你不做,宝贝就有危险。”

“你?”林微警惕的瞪着那人,那人身影高挑,虽故意做出很大气的形容,但站姿却泄露他的心虚。他与狂讯身形极似,但也绝不会是狂讯。而狂讯和她说话,从来就不会用上变声器。

但他知道宝贝儿的事?

林微上前一步,很鄙微的道:“看形势,b计划是必然要启动的了,唉……”

“是,b计划执行期间,听我号令。”

“是。”林微恭顺的垂头。

监控里的项飞玲得意地对张京丽道:“经透露,林微一直受制于狂讯,而看样子狂讯握有她的把柄,她怕把柄败露,因此对狂讯言听计从。别说纪彩云肚里的孩子了,要纪彩云的命,她也会要。”

张京丽:“只要林微让纪彩云流产了,陆晓必然和她反目成仇,而聂皓天也会看清她的真面目。这样的话,聂皓天和你也有机会啦。”

项飞玲冷冷的:“聂皓天,我早就死心了。我可以得不到他,他却绝不能与那个女人和好,我恨他。”

她恨他,恨不得亲手撕裂他的胸口,看一看那颗从来只为林微而跳动的心,到底有没有一个角落里曾经留有她的痕迹。

她放不开,或许并不是太过深爱,而是因为太恨,恨到无论如何都不能甘心。

林微回到屋中,纪彩云奇怪的过来:“你去哪儿了?”

“屋里闷,出去散散步。”林微轻笑,脸上表情却轻松,把从里屋出来的彭品娟扯住:“喂,想不想和小武的感情一日千里、一锤定音。”

彭品娟站得定定,膜拜的瞧着她:“你有办法?”

彩云不屑地:“最一锤定音的,那就睡了他呗。”

彭品娟:“你就知道睡。”

林微:“依小武的死脑筋,你若把他睡了,他必然负责你负责到死。”

“……”彩云和彭品娟都呆住了:不是吧?林微说的好办法,居然就是这么个下策?

守在楼下的朱武,正拔了电话给聂皓天投诉:你女人深夜偷偷摸摸的出来会男人了!

话还没说齐全,屋内突然响起一阵狂乱的叫声,是彭品娟尖得吓人的嗓子:“救命!小呆,救我!”

朱武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去,一脚撞开门扑了进去,敞开的一楼客房内,彭品娟哭着尖叫:“小呆呆……”

他脑子混成浆糊,扑的冲了进去,人还在门边,香软的女人便扑了个满怀。彭品娟嚎得肝肠寸断似的:“吓死人了。”

“什么事?”他警惕的环顾四周,房内却空无一人,除了**被铺凌乱了点,没有什么危险的迹象。

他稍放下心,本能的搂紧她的腰:“怎么了?”

“老鼠,有老鼠……”

“你?”真的被大小姐给吓昏、气死了:“就老鼠,你叫成这个样子?”

“嗯,人家好害怕的。天底下没什么比老鼠更害怕的东西啦。”

他抚额,想要退出房间,女人却像条蛇一样把他缠得死死,颤抖的害怕的声音,两手环着他的腰抱着他在摇:“不要走,人家害怕。”

“我在外面。”

“不要,今晚,你陪我……睡!”她的声儿细细,是女儿家特有的半撒娇半撒赖的腻味劲儿:“小呆,今晚我要睡你。”

到真的躺在软绵绵的**,身上缠了个软绵绵的人儿,朱武也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她诓上床的。

她自然是强迫不了他,但要他承认自己受不住引诱而一时心软,着了她的道,他却又怎么都不愿意承认。

暖气在房间内发散,盖着厚厚的棉被,她的身上散着淡淡的香味儿,在他颈边呼来的气,每一下都让他呼吸急促,身肢僵直……他,有点挺不住了。

她搂他的手在腰间细细的绕啊绕,绕得他的脑子又成了浆糊,喘着气儿想推开她,她的指尖却已摸到他的胸口,指尖在胸前停下,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停了。深呼吸着,他握着她调皮的手指:“别摸。”

“摸一摸怎么了?”她的身体也很热,像是为了掩饰慌乱,话反而说得很快:“你又不吃亏。”

“我,我吃亏的。”他想推开的动作怎么都做不决绝,而她已弓起身子来,羞乱的红晕浮上脸,却说着这么不知害臊的话:“那好,你摸我吧。我不怕吃亏!”

“……”

林微和纪彩云耳朵贴着墙,偷听着彭品娟房间的动静。

彩云叹道:“想不到这丫头,比我还不知羞。我虽然一直喜欢着陆晓,却也不敢主动追求求爱,只是陆晓自己有一天开窍了而已。”

林微甜笑着:“还是我比较好。”

“啊?”

“我是被首长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给骗到的。”

“对,你娇贵。”

“命不好,到头来,是你们能和爱人在一起。”林微站了起来,小区内夜灯辉闪。朱武被引进屋内,面具男子在窗前便放肆的挥手下命令。

她冷笑,定定的凝视着彩云。怀孕的女人,肚子还没显,脸上却已有了幸福的孕味。能为自己生命中最爱的男子孕育孩子,这是女人最大的福份。

彩云心里有多美,她完全能领略。她又怎么可能,毁掉彩云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她把脸挨到彩云的身上,与彩云相贴的脸蛋儿浮出凝重神色:“彩云,帮帮我!”

朱武正眯着眼睛作假死状。他虽然不懂情事,但也知道这种状况下,他实在没法子和彭品娟硬扛。

他越推拒,女人越是被激惹得像个母老虎,母老虎恼羞成怒就会咬他的脖子:“朱小呆,你是不是人?你敢推我?你欺负我,我也让你不好过。人家也是有自尊的,你到底要怎么才会喜欢我?呜呜呜……”

他彻底没辙了,只好任她为所欲为。反正,她也只是动动手动动口,她又不能真的吃掉他。

他用尽了10多年军事训练所锻造出来的忍耐力和意志力,在做着徒劳的挣扎。

难怪,赵天天常说:世上有两样东西男人碰不得,1、毒品,2、女人,都是能上瘾的戒不断的至毒之物。

唇边热热的呼吸贴上来,软软的唇瓣确如世上最毒之物,瞬间便击溃他的防守,唇边碾转的印啜,让男人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蠢蠢欲动……

“啊!”一声突乞的惊叫声从隔壁房间传来,几乎是本能反应,朱武一手把彭品娟扳开,直扑向隔壁房间。

房内,纪彩云跌坐在地上,艰难的爬不起来。她抚着肚子,脸上一片悽惶。林微站在**失魂落魄的哭道:“是我不小心,我把她踢下床了。彩云……”

陆晓和聂皓天赶到东区医院时,已接近晚上11点。妇科病房的走廊里,林微和彭品娟坐在椅子上茫然无助,朱武在走廊里不安的踱来踱去。

陆晓一声不吭,走进病房,把众人扔在外间。**,彩云泪痕未干,两手伸向他:“晓晓,我,我不争气,孩子……”

“没事。”他几乎是扑到她的床边,扑近时却又怕压到她的身子,怜惜的握紧她的手:“我在,不用怕。”

“孩子没有了。”她大大的眼睛肿得可怜,定定的望着他:“你还要不要我?”

“傻瓜。”他亲她的额头,把她轻轻的搂到怀里:“我们还很年轻。你快点好起来,我娶你。”

“可是,我没有孩子了,你为什么还娶我?”

他的手很温暖,眼神里的深情却更让她安定。他从没有这么专注而温柔的看着她,像看着他最心疼最怜惜的宝物:“我是因为想娶你,才要我们的孩子。”

他的吻印下来,如此轻盈又生动:“我要的,一直都是你!”

“嗯。”她把脸深深的偎进他的怀里,泪珠儿湿了他的衬衣,她的声儿更忧虑了:“你要的是我,不是孩子。可是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把孩子打掉吧?”

“彩云,你?”他急切的托起她的脸,眼前的女人脸上有泪珠,人却笑得俏皮又幸福,还向她恶作剧的眨眼睛:“等将来孩子出生,我就告诉他,他爸爸要的是妈妈,不是他。”

“啊……”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多么庆幸这只是她诱他中计的一个玩笑,一场阴谋!

走廊里,朱武简单的陈述事情的发生经过,聂皓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冷酷,他转身,林微正靠着墙,目光游移。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那么重的力量,握得她的手腕像被生铁烙住似的,她嚷嚷喊痛,拖着身子不肯跟他走,他狠狠用力一扯,她被扯翻在地上,他竟便这么把她拖到后楼梯处。

单手把她的身子推向墙边靠着,他双手撑开牢牢的围紧她,喷着怒焰的眼睛,除了痛心还有失望:“郝清沐,为了狂讯,你真的不惜坏事做绝?连善良的女人、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

他捏着她的下巴,那力量像能把她的颌骨拆下来,他的声音冷洌如刀,看着她像个陌生人:“郝清沐,你不配。你不配长着一张和微微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