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刚的蒙蒙亮,被硬是从**拖起来的洛潇双眼迷蒙的任由身后的宫女替自己梳妆打扮着,昨日晚膳上,那太后硬是让程泽今天带着她去皇陵祭祖,可是,却又非要把冷邱给捎带着,真是狼子野心,世人皆知啊。可是就是知道又怎样,她好歹也是利用了程泽,现在不回报一下也说不过去,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她又不打算争什么宠。

“娘娘,陛下已经在外面等候了。”秋菊走了进来,低头轻声道。

“嗯。”洛潇若有似无的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衣,在铜镜里照了照,随手将两个觉得多余的发簪给拿了下来,惹得刚刚给她梳妆的宫女匍匐的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本就心烦的她被哭的更是烦躁,随口给了个处罚,一出门就碰上了早就在门外的程泽和貌似刚刚赶到的冷邱,看了一下她满额头的汗,洛潇在心里嘲讽的笑了一声。

冷声走了过去,也没和任何人打声招呼,径自上了马车,程泽敷衍的笑了一下,也是紧随在后的上了车,独留下的冷邱眼神不禁暗了暗,终于还是跟着上去了。

本就没睡好的洛潇一上去就开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程泽倒是笑得很灿烂,拿着一旁的衣被轻手给她披盖着,在一旁端坐的冷邱气的一口白牙咬的咯吱咯吱的响,可惜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另外两个人是一无所查,白做工了!

睡的饱饱的洛潇睁眼就看见了近在眼帘的程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方倒是无所谓的摇摇头,伸出双手,将她因为睡觉而弄乱的头发整理好,“你还要睡一会儿吗?这里离皇陵还有一段距离的。”

“不用了。”洛潇伸了一个大懒腰,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是噼里啪啦的脆响了几声,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游走周身,只是不经意的懒散倒是让马车里唯一的男人看的目不转睛。

坐在对面的冷邱大声的哼了一声,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子,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勾引男人,不屑的将目光移到了另外一边。

洛潇眼里放光的坐了起来,程泽不禁瑟缩了一下,“冷小姐是吧,请问您刚才那哼一声是所谓何事呢?不妨说出来听听,我也好虚心受教!”

“皇后娘娘,难道您不知道女子是应该矜持的吗?怎么能公然和男子**呢?”一个虚心受教让冷邱将前几天受的罪忘得一干二净,身子坐直,标准的淑女姿势的转身训斥着。

“哦是吗?”洛潇用眼神示意火冒三丈的程泽按兵不动,自己则是笑盈盈的看着冷邱,也懒得管对面的女人实际上在心底更看不起她,“我记得没错的话,这里是皇上和皇后也就是我的銮驾,本宫不斥责你擅自闯入已经是额外开恩,再者,皇上是我的丈夫,我勾引他又怎么样了,而且,小妞,告诉你,这才叫勾引。”猛的转身,将嘴唇硬生生的和程泽的唇贴上,唇齿相依,看着一脸呆若木鸡的冷邱,也不管旁边还在傻愣的程泽,咯咯的笑的得意万分。

在皇陵磨机了快一天,在洛潇将所有的耐性都耗费殆尽的时候,大批人马才开始返回,待回到宫时,已经是日落西山暮,月牙初现了,月华宫内,看着垂头丧气离开的冷邱,让早已经是满腹怒火的她也乐了起来,一下午的阴霾和程泽的担心终于在她的笑容里烟消云散。

“唔”撑着懒腰的洛潇歪七八钮瞪在**,在**打了几个滚之后就开始春光乍泄,偏偏当事人毫无察觉,而坐在一旁的程泽已经是看的脸颊通红,在加上想起今天在马车上的那个吻,更是扭捏起来,惹得一旁的洛潇一个劲的怀疑他是不是生错性别了。

“皇上,莫离国的皇帝陛下求见。”公公特有的尖细声音在门外想起。

程泽皱了皱眉,再看看还是衣衫不整的洛潇,皱紧的眉也在一刹那之间抚平了,笑嘻嘻的道,“请他进来。”

“咯吱”门开的声音也唤不醒睡死了的洛潇,慕容离落看着只有程泽的室内心情顿时跌倒海底,心情沮丧的走到了桌前,两个人也没有打招呼,只剩下沉默。

“那个,潇潇睡着了,真的是很不好意思。”程泽心目了然滇醒着眼前的男子。

什么?原来她在。慕容离落欣喜的环顾着四周,只是刹那间目光闪烁,仿佛是受了重大的打击,看着睡在**的她、看着衣衫半遮面的她,心瞬间的窒息,原来他们已经——顿时又在心底自己骂了自己一声,不然呢,难道你还在希望她为你守身吗?哈哈,怎么可能,在你伤她这么重之后,你凭什么?原来,你已经很幸福了吗?

嘤咛着转醒的洛潇揉搓着自己的肚子,唔,好饿——好饿——终于败给了自己肚子的她不甘的睁开了双眼,“嗬”迷迷糊糊的下床往前走的她突然看见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男人,两个一开始在大眼瞪小眼的男人看见已经起来的她顿时站了起来,“你们怎么在这?”

某个已经饿得晕头转向的女人也懒得去纠结他们怎么在这儿的问题,两眼放绿光的看着桌上的糕点,也不怕脏手,就那样拿着往嘴里送。

“哦”程泽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啊、看着这个压根就形象全无的女人,刚准备上前,就看见抢先一步的慕容离落已经在温柔的在整理她的衣衫,只是眼神在一瞬间过后又暗淡无光,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像完全没有看到他一样,还是自顾自的吃着,没有恨、没有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莫离皇上来是有什么事吗?”程泽咳了一声,终于还是决定出声打破这个沉默。

“是为了借兵的事,朕此行已经耽误良久,而前方已经告急,所以希望你可以尽快兑现承诺。”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这个——”程泽故作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像是终于下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莫离皇上,对于此次出征我们昭正可以说是义不容辞,可是,朕总要给臣民一个交代,毕竟战争是要死人的,这一仗完了之后不知道有多少家庭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那些战士也是人夫、人子,也是嗷嗷待哺的孩子的父亲,所以——”

程泽说到这儿就停下来了,直勾勾的看着慕容离落,语气虽然是哀痛万分,但是眼神可是滴溜溜的转的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得好生委屈。

慕容离落沉默了,毕竟对方说的话句句在理,可是——

“啪”手掌心跟桌子亲吻的声音顿时在两个人耳边响起,洛潇满脸怒容的看着眼前假惺惺的程泽,“你知不知道你在这儿说着这些不知所谓的假话的时候那些当兵的是怎么想的?你根本就不能体会他们的心情,鲜血与生命堆积出来的战争在你们看来就是你们的功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就算他们为国战死,他们的子孙后代又得到了什么?难道是男人不在的辱骂和屈辱吗?”

“你又能不能理解那些稚儿的心情,没有了父亲,而在这个时代,一个寡妇撑起一个家你知道有多少辛酸吗?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她是怎么去养活自己的孩子,她甚至可以为了一口饭就去出卖自己,人前笑人后哭的惨景你知道吗?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那些人只是你权利的附庸品和交易谈判桌上的筹码。”

像是发泄一样将心里所有的话都一股脑子倒出来之后整个人就感觉已经虚脱了一样,没有去看那两个人的神情就冲出了大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洛潇不禁嗤笑了一声,自己在急什么、在怒什么?抬头,看着灰蒙蒙奠,突然想起了以前同学开过的一句玩笑,“你想想在古代多好啊,那时候天还是蓝的,草还是绿的,鸡还是没有禽流感的——”

也许一个时代注定有它的命运和它的走向,她的言语又能改变什么呢?

追出来的程泽和慕容离落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若有所思、看着她的笑、看着她笑中的泪——

“潇儿,你愿意作为这次昭正国远征军的将军吗?”慕容离落出其不意的话打的旁边的两个人措手不及。

“本宫已经是昭正国的皇后了,请慕容皇上可以放尊重一点。至于将军,”洛潇转头,看着他脸上的一本正经,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这不就是她要的吗?“不,本宫不适合,我只会死一个妇道人家,更加不会行军打仗,让本宫去做将军,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本宫?皇后?是啊,她已经嫁人了,不再是他的潇儿了,哈哈,身子不经意之间了一下,随即状似悠闲的站好,只是黑夜掩盖了他眼眸中的痛,“皇后娘娘对于那些正统的兵书可能不是完全领悟,但是,却也有您独特的见解,那些诡异的战法却也可以打一个出其不意。更何况,娘娘难道就不希望少死一个人吗?难道刚才那些话都只是空口说白话吗?”

娘娘?洛潇没有看见他身躯的、没有看见他的痛苦?但是她听到了他脱嘴而出的尊称。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烈,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毁了她所有的幸福,是他——木然的站立了一会儿,一滴露水悄然的滴到了脸上,伸手悄悄的抹去,是啊,是滴露而已。

“好。”恍惚之间仿佛听到了程泽的答应声,“既然慕容皇上看重了潇潇的能力,但是自古女子出战当将军是无先例可循的,今,听朕爱妃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战士的生命也是命,所以,朕决定于爱妃一起出征。不过,慕容皇上,您此次来口口声声为的是您国家的利益,那么我们昭正的利益又是谁来庇佑呢?”

一起?扶着树的手轻微的动了一下,看着站在那儿还在仰头看树叶的洛潇,不禁从喉咙间溢出一声低沉的笑,“既然程泽皇帝这么说的话,好,朕可以代表莫离减少贵国十年的进贡,不要说不够,”出口堵住了对方欲出口的辩驳,“别说太少,朕想十年的进贡应该是这场战场的十倍消耗吧,最重要的是,贵国是替莫离打仗,那么粮草莫离会自备。”

“好。”思索良久之后的程泽终于还是同意,伸手揽过站在一旁的洛潇,“朕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朕的皇后只在后方出谋划策,我不希望她出任何事,”低头在她的额头上深深的印下一吻,就好像没有看到她的僵硬,“我不会像之前,我,只会好好的保护属于我的潇潇。”

我的潇潇?终于,慕容离落还是点下了头,转身远去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夜色之中,苍茫的夜色足以掩盖一切,伤心、痛苦、怨怼还有恨,漆黑的晚上夜风飘飞,头上的梨花像纷飞的雨花在天空飞旋——旋转——

折磨,是我赐予你最后的——惩罚——和你给我的——暮色——和最终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