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你回来啦。使用书河阅书河,完全无广告!”塔纳补着手中的外衣,听到海兰珠的脚步声头也未抬,只轻声说道。海兰珠若无其事的对母亲笑了一笑;“是的,额吉,你看我买了许多菜,今晚我们好好吃一顿。”

塔纳这才抬起了头道;“兰儿,你又乱花钱,就我们俩个,哪里能吃得了这些东西。”

海兰珠娇憨一笑,拉着母亲的手撒娇道;“额吉你真狠心,你没发现我这些日子又瘦了吗?你都舍不得让我多吃些菜呀。”

塔纳被她逗乐了,母女俩欢声笑语传遍了小院。这些年,她们相依为命,幸得海兰珠一手好女红,经常绣些衣物鞋帕类的去换些银子,鳌拜倒是常差人送来衣物用品,海兰珠终究是过意不去,只央求送东西的人转告他,让他不要再送东西过来,鳌拜倒是爽快的很,自那日后再也未差人来过,只有那清瘦的男子在这七年中逢年过节的会来探望一番。

塔纳心思细腻,精打细算,常常舍不得花钱买菜,海兰珠心疼母亲,总是会说自己想吃,做一些菜肴,让母亲也多吃点。

一阵敲门声传来,海兰珠打开门,先是一惊,又是一笑道;“李大哥,您怎么来了?”来人正是鳌拜手下,当年护送海兰珠回京的清瘦男子。

李长风也笑道;“马上就要过中秋节了,我来看看姑娘和夫人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海兰珠忙将他请进屋子,倒了杯茶递了过来,笑着道;“我们一切都好,倒有劳您惦记了。”

李长风暗自打量着海兰珠母女的气色,眼眸不动声色的在院子里的菜篮里一扫而过,低头,心里松了口气,抿了口茶。这些年,虽然鳌拜从未亲自前来,但事无巨细,对于海兰珠的事情都要一一从他口中打听的详详细细才行。

海兰珠倒是突然想起一事般问道;“对了,李大哥,不知道鳌大人的福晋生产了没?算算日子,好像到了时候。”

李长风一滞,复又笑着道;“哦,是的,福晋上个月为大人产下了一个小公子,再过些天,可就要摆满月酒了。”

“真的?那太好了!”海兰珠笑容满面,发自内心的为鳌拜高兴起来,甚至连方才在街头听到的不快都淡忘了。

海兰珠忽地又皱起眉头,思索一番道“李大哥,我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送给孩子,还好还有个手艺,我想为孩子缝制一套衣裳,倒请您过些天帮我送到大人手中,全当海兰珠尽点心意了成吗?”

李长风微一沉吟,笑着点了点头。

“额吉,您看我买的这些布料,全是上好的绸缎,做成了衣服,小孩子穿上肯定舒服。”海兰珠眼角全是笑意,坐在桌前一针一线的开始缝制起来。

“兰儿,有句话,额吉想和你说说。”

“额吉,咱们母女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您说,我听着呢。”海兰珠依然头也未抬,不分昼夜的赶制着孩子的衣衫,只希望不要错过满月。

“你为别人家的孩子缝制衣裳,可曾想过一天能为自己的孩子也做一套?”塔纳的声音带着丝急切骤然闯进海兰珠耳里。

“额吉,您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话?”海兰珠懵了。

“孩子,都七年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眼看着你年龄一天比一天大,你知道额吉心里有多着急吗?你难道就要这样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塔纳的声音透出一股抑制不住的酸楚。

“额吉,咱们母女在一起过日子,怎么是孤单呢?”

“傻孩子,额吉身体不好,还能陪你几年?”

“额吉,求您不要再说了,我这辈子不会嫁人了,您要是不要我了,我也跟着您,您去哪,我去哪。”说到最后一句,海兰珠泪水也流了下来。

“你这孩子,怎么就是这样死心眼,昨儿个东头的王婶子还来跟我说媒,说她家一个表亲自从上次见了你后一直....”

“额吉,”海兰珠霍然站起,“您不要说了,兰儿什么事都可以依您,就是这件事,不可以。”

说完,再也忍不住,跑回自己的房里。拿起俩个木娃娃,由于时日长久,竟似有些发黑,海兰珠将木娃抱在怀里,眼泪不受控制的倾泻而出....

一袭水红色的旗装,衬着肌肤越加水灵,杏眼微眯着,柔弱无骨的身段倒似娇羞无力一般,在侍女的搀扶下轻轻的向前走去。一手掐着纤腰,另一只手抚上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从后望去,那走路的姿态只觉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丝毫看不出一丝孕味。

若说这大金后宫,哲哲是端庄贤淑,大玉儿是英气爽朗,那她扎鲁特,便是最柔媚娇艳的女人。

嘴角含着一丝嘲弄,趾高气扬的像大玉儿的次西宫走去。

“姐姐,妹妹肚中的胎儿这些天总是动弹的厉害,直到现在才能抽空前来看望,姐姐可别怪妹妹呀。”一口甜糯娇媚的声音自札鲁特鲜艳欲滴的红唇中吐出,听在人耳里,却似乎令人的骨头都要腻酥了。

大玉儿看不惯她恃宠而骄的样子,只淡淡点头道;“妹妹有心了。”

札鲁特抿嘴一笑道;“小格格在哪里?怎地也不抱出来让我瞧瞧?”

“小格格闹腾的紧,方才被奶娘抱下去睡了,妹妹这次没赶巧,下次吧。”玉儿无心和她应酬,依然是淡淡的语气。

“那我也就不打扰了,大汗这会子也饿了,我为他准备一些点心,现在也该给他送去了。”札鲁特由身边的侍女扶了起来,走到门口,像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又回过头笑道;“对了姐姐,你放心,等我待会见了大汗,一定替你的小格格美言几句,这么个小粉团儿,生下来这么久父汗一次也不来看看,您说怎么有这样狠心的阿玛?”说完,拿起绢帕抿嘴一笑,风姿万千的走了出去。

玉儿一把抓住盖在身上的被褥,用力直将手指都泛起青白的颜色,眼眸里却是又恨又怒。